第12章 (修) 岑寂不是喜歡雲歲……

丁迎這個月也不知道是經歷了怎樣的摧殘,圓乎乎的小臉瘦了一圈,看到雲歲就往上撲:“嗚嗚嗚歲歲!!”

雲歲差點兒,被她撲倒在地上。她嗆了聲,安撫地拍拍她頭,“乖乖乖,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崽崽,跟爸爸說,爸爸替你出頭去!”

丁迎吐槽道:“那個陳時勉是我見過最難伺候的人!沒有之一!為了給他做個采訪,我已經連他喜歡吃什麽,喜歡什麽顏色喜歡什麽酒什麽茶都知道了!他是我祖宗!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第二次!”

噼裏啪啦吐槽完,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雲歲說了什麽,“耶?……死雲歲你又占我便宜!”

雲歲帶着這個心靈飽受摧殘的人去了家高級咖啡廳。這裏還有賣甜品,咖啡和甜品味道都是上乘。——當然,價格也是上乘。

雲歲這幾年在經濟上最大的改變就是從喝速溶到喝純手磨咖啡。

她跟丁迎說要是這次能成功跟明景合作,就請她喝咖啡,正兌現承諾中。

丁迎享受地喝了一小口咖啡。

這杯子,淺淺的,盛的咖啡,大口點兒兩口就沒了。

丁迎又叉了塊小蛋糕,吃完後便忍不住繼續她的瘋狂吐槽,把陳時勉吐槽一遍後,她又可憐兮兮地趴在桌上。

雲歲直覺沒什麽好事,“怎、怎麽了?”

“歲歲,我們主編見我拿下了陳時勉特別高興,許諾我年假翻倍獎金翻倍,還說我要是能再拿下一個人就能升副組長了。我是新人诶,新人升得這麽快的,可從來沒有過。”

“誰呀?”雲歲慢悠悠喝口咖啡。

“岑寂。”

“噗——”

丁迎及時躲開,賠着笑,“我也是因為這個才知道岑寂回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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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歲狼狽地拿紙巾擦着咖啡漬,眼神不善地看着她:“so?”

“可是呢,你知道的,岑寂幾乎不接受采訪,上一個采訪還是央視爸爸的。”

“有話說完。”

“雲歲爸爸!你寶貝的前途都在你手上了呀!”丁迎撲了過去,手作爾康狀。

雲歲下意識就想跑。

又被丁迎拽回來抱住,怎麽都不松手,“嗚嗚嗚爸爸你看看你的崽吧!我們副組長整□□我鼻孔朝天的,我要是能跟她平起平坐,我的職業生涯就快樂了呀!然後我就快樂了呀!我快樂了你不就快樂了嗎!”

雲歲拼命地想把她的手指掰開,“我快樂還不簡單?你現在放開我我立馬就能快樂!”

丁迎才不呢,死死抱着她,“我不求別的,你跟我一起去就好好不好?我來采訪,你就跟我一起去一趟吧嘤嘤嘤!”

雲歲嘆口氣:“我去有什麽用?”

“用處大了去了!他對任何人都是一副态度,對你又是另一副态度,而這另一副态度,除你之外,再沒有人能享受到了!”

雲歲想起這些日子她在想的事情,她撐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天空,幽幽道:“曾經我也這樣以為。可是現在想想,會不會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你說什麽呢?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想法?”丁迎一臉震驚,“他擺明了是喜歡你的,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可是這五年,他一次也沒有聯系過我。喜歡一個人,真的會這樣嗎?”雲歲把臉埋在臂彎,“我本來打算高考後和他表白的,可是我高考後去找他,發現他已經走了。走得悄無聲息,一句話都沒有留下。我本來以為我們算是兩情相悅,後來慢慢地開始懷疑自己,或許,只是單相思吧。”

丁迎嘴角嗫嚅着,半晌說不出話。她不知道歲歲看上去這樣正常,心裏不知何時竟然藏了這麽多的苦楚。這傻孩子,這五年裏,也不知道有沒有偷偷哭過,偷偷找過。如果有去找,那找不到的時候又有多少的絕望?

岑寂愛她是真的,這五年給她帶來的傷害,也是真的。

她踟蹰道:“那他回來後有跟你解釋什麽嗎?”

雲歲搖頭,“剛才遇到,他想解釋,我不想聽。”

丁迎的眉心越皺越緊,“要不……試着讓他解釋一下?”

倒不是因為旁的,只是當年他對雲歲的癡迷和瘋狂,她們這些雲歲的好友皆看在眼裏,難免不忍他們就此結束。

她去握雲歲的手:“能原諒嗎?要給他機會嗎?”

雲歲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她茫然,無措,不知道這條路該怎麽走下去才是最正确的走法。

他們兩個之間的路,好像一直是死路。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需要點時間想想。”

這也是,即使他們從前不是戀人也是好友,重逢後她卻幾乎不跟他說話的原因。

最終,雲歲還是說:“我陪你去吧。”

丁迎不放心,“歲歲,你對他……還有感情的,對嘛?”

雲歲深呼吸,感覺心髒在被一只手用力撕扯着。她苦笑:“怎麽可能沒有。”

從小到大的暗戀,不是簡簡單單說消失就消失的。

在那些看似安靜的歲月中,掩藏住的是她藏于內心深處的浪潮洶湧,獨屬于那一個人的悸動。

丁迎咬牙,心疼之餘,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點頭:“好,那我去跟他助理約時間。”

如果她不認識雲歲,那她99.99%約不到人。如果她只是認識雲歲,而雲歲不去,那她80%約不到人。可現在雲歲要去,那她根本不用擔心自己能不能約着人,約不到才是怪事兒。

付錢的時候,丁迎搶過賬單,“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這個必須我來,你別跟我搶啊。等我升了職,我再請你頓大的!把付思若也叫上。”

雲歲恹恹的,耷拉着頭,沒跟她搶。

盛晝。

如丁迎所說,想見岑寂一面并不容易。

雲謙平從那天岑寂離開雲家後就一直想見他,找他說個清楚,但幾天過去,火氣都快沒了,他卻連人都見不到。

這天,好不容易岑寂願意見他,他咬着牙,直接從劇組抽身,去了盛晝。

雲謙平那天都快氣暈了,現在冷靜了很多。他突然又有些慶幸直到現在才見得到岑寂,不然沒控制住怒火,朝着岑寂發火,那……可就不好看了。

岑寂不似那天去雲家,多少還帶着點兒笑意,這一次甫一見面他便冷着張臉。

雲謙平心裏突突的,琢磨着到底是發生了什麽,才讓他轉變這麽大。一見着人,別說火氣了,他只有一肚子的愁氣。

“伯父這是,找我有事?”岑寂示意他坐。

雲謙平颔首,笑道:“那天你走以後,我反複想,可是就是想不明白。岑寂啊,是不是我哪裏招待不周了?”

他一個長輩這樣與一個晚輩說話,可以說是将姿态放得極低,不管岑寂氣的是什麽,這時候也不該與他計較。

岑寂吩咐助理上茶,一邊四兩撥千斤:“伯父這是說的哪裏話,去您家裏吃飯,是我叨擾,何談什麽招待周不周。”

雲謙平并沒有因為他這話便掉以輕心,只擰着眉,沉聲道:“阿寂,伯父也是從小看你長大的,我們之間就不說那些對外人說的客套話。其實伯父只是想問問你,回國的第一個項目有沒有什麽打算呢?”

盛晝從四年前創立開始就在美國,這幾年的資源全是國際上的,好萊塢的幾個大導演都跟盛晝有合作。這次回國,可謂萬衆矚目,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更不知道多少人想見他一面。

雲謙平從上次請他到家裏到現在,其實也不過是想問這個問題,打聽一下風向罷了。

岑寂的手指在膝蓋上敲動着,不作聲。待雲謙平的心慢慢提起,打算再度開口時,才聽他輕笑:“您言重了。”

聽個開頭,雲謙平就知道他這是要跟自個兒在這打太極了。他皺眉道:“阿寂,伯父可有哪個地方得罪過你?”

助理上了茶,還有個茶壺也放在了岑寂手邊。

岑寂不緊不慢地笑道:“自然沒有。伯父怎麽會這麽說?”

跟個裝糊塗的人能說什麽?什麽也說不明白,可今天這話又不得不說個清楚。

雲謙平絞盡腦汁回憶着那天他态度突然轉變的細節,各種蛛絲馬跡都被他扒着,終于,他腦子裏閃過一道靈光,頓時只覺得什麽都悟了,他忍着震驚,小心問道:“是因為……雲歲嗎?”

岑寂不置可否,只拿起茶壺,慢條斯理地往雲謙平面前本是七分滿的茶杯中倒滿。

酒滿敬人,茶滿欺人。

這是擺明了的送客的意思。

雲謙平的臉色瞬間鐵青。

很好。

還問什麽?

八成就是因為這個!

不然他不會不否認!

他本是做好打算,不把話說清楚絕不離開,今天一走,指不定猴年馬月才能再次見到人,可面前這茶,實打實地往他臉上扇,他怎麽可能還坐得下去?

只是,臨走前,他還在想着沉住氣,把這誤會解釋清了:“岑寂,雲歲是我的女兒,父女倆哪有隔夜的仇,你最好想清楚了!”

“是嗎?父女倆?”

雲謙平心一提,不明白他這問句是什麽意思。

“那我怎麽聽說,雲家只有一個女兒呢?原來,雲歲也是你女兒麽?”

十足的嘲諷,讓雲謙平臉色由黑轉煞白。

他想問岑寂這是什麽意思,認識這麽多年,雲歲的爸爸是誰他難道還不知道?可又想起他在圈裏營造的形象和人設,以及對外宣稱的一家四口,他忽然噎住,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沒什麽事,就請吧。”岑寂起身離開,不曾給這位長輩留半分顏面。

他這是,打定主意要給雲歲讨公道了。

雲謙平咬緊牙根。

“我是她爸爸,無論如何,我都是她爸爸。就算今天關系不好,不代表明天關系也不好。你要是喜歡雲歲,那我很有可能就是你未來的岳父!”雲謙平終于還是忍不住地怒吼道,想警告警告這個小子,可別到時候追到雲歲,卻過不了他這關!所以還是乖乖地收回對他的種種阻礙才是正确之舉!

可岑寂卻半分無所動,只淡聲道:“別想太多了,你不會是我岳父。”

雲謙平皺起眉。

幾個意思?他理解錯了?岑寂……不是喜歡雲歲?

這一刻,雲謙平真的從這小子身上感覺到了外界所傳的可怖。

他的心思,真的猜不透。

正當你感覺自己猜對了,拿捏住了他的把柄的時候,下一秒,他就會親手撕碎你的妄想,告訴你,你的猜測——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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