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起洗

晚上9點多,最後一名隊友姍姍來遲。

和沈梏的猜想差不多,這名隊友也是靠臉就能打遍娛樂圈的長相,總之都比他清湯寡水的模樣要強。

可能是時間太晚了,興奮了一整天,他有些提不起精神。

幾人照例寒暄一下。

因時間實在太晚,等下還要緊着收拾房間,幾人不再拖延,迅速開始分房間。

許晔邈和崔瀚封兩人一直持相反意見,而他們的争議中心——沈梏,還在大喊着自己絕對不要單獨一間。

意見相持不下,最後幾人只能選擇了最公平的抽簽法。抽簽結果是崔瀚封與最後來的沈迩邵一間,許晔邈與邬陌住一間,沈梏自己單獨住小房間。

沈梏原本想着私下找哪個隊友換一下房間,卻沒想到許晔邈和崔瀚封早就看穿了他的打算。兩人倒是沒有一定要攔着不許他換,只是——

崔&許:換可以,必須和我室友換,然後和我住一間。

兩個人都這樣想,矛盾便又擺在了臺面上,繼續争執的話,最初的抽簽也就沒了意義。沈梏只能作罷,房間分配就此固定,他哭唧唧地孤身一人回了房間。

沈梏獨立慣了,動手能力強,不出半個小時就規整好了自己的行李,剛準備往床上躺,就聽見“篤篤”的敲門聲。

他一開門,就看見兩個門神一左一右杵在門口,把本就不大的房門堵得嚴嚴實實的。尤其這兩個門神還在互相針對,開門的時候兩人正在進行眼神較量,火花四射,也不知道是在鬧騰什麽。

兩個人都比他高,沈梏啧了一聲,後退兩步想要減輕兩人帶來的身高壓制。結果他們誤會了他的意思,湊着那點空隙一前一後進了他房間,落在後面的許晔邈還相當自覺地将門帶上了。

沈梏:……

他住的是三間房裏最小的一間,裏面連衛生間都沒有,三個大男生擠在房間裏,屋子裏擠得連落腳的地方都看不見了。但進都進來了,他也不好再開口把兩人轟出去。

為首的崔瀚封一點打擾人的自覺都沒有,他抱着睡衣,興沖沖道:“走吧,說好了一起洗澡的!”

落後一步的許晔邈冷笑:“臭不要臉。”

沈梏:???

弟弟不是很乖的嗎,他不在的半個小時發生了什麽,小許都開口罵人了。

他還沒回過神,崔瀚封先炸了:“你說誰呢?”

許晔邈絲毫不退:“就說你怎麽了?好意思嗎,非要和別人一起洗澡是什麽臭毛病,攔都攔不住。”

崔瀚封睜大眼:“沈梏邀請我的,我堂堂正正!”

他看向沈梏的眼神帶上了些許的委屈,許晔邈看得直撇嘴。

“那你倒是別臉紅啊!你

堂堂正正你興奮個什麽勁兒!”他一針見血,嘲諷道,“沈哥就是客氣一下,你就當真了。剛剛隔着牆我都聽見了,你和新來的室友一直說你要和沈哥一起洗澡的事,我猜人家把你當神經病了,根本懶得理你。”

崔瀚封:“我沒臉紅!你怎麽還偷聽啊?過分了!”

許晔邈:“誰偷聽了?明明是你嗓門大,我是光明正大聽的,有本事你堵上我耳朵啊!“

崔瀚封:“不是,這裏面有你什麽事啊?!沈梏願意我們就一起,不願意就各洗各的,和你有關系嗎?一直瞎摻和!”

許晔邈持續冷笑:“你當我願意管閑事?你倒是別那麽興奮啊,剛你在房間瞎瘠薄吼什麽呢,一會兒一聲、一會兒一聲的,太猥瑣了我真看不下去。”

兩人說着說着就吵起來了,語速越來越快。

沈梏艱難地試圖插話:“……不是,乖弟弟,別說髒話吧。洗澡這個……”

許晔邈滿身的刺頓時一收,滿身的燥意和攻擊性霎時間洩了。

他抿着唇看了沈梏一眼,眼神裏有兩分失落三分傷心四分委屈,還有一分沈梏看不懂的情緒。

沈梏被他這麽看了一眼,要說的話瞬間卡了殼。

他剛剛是做了很過分的事嗎?應該是吧?不然弟弟表情不至于這麽委屈,沈梏開始自省。

崔瀚封看不慣他們眉來眼去的,急忙催促:“洗澡怎麽了?你倒是說完啊!”

沈梏下意識地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洗澡這個其實沒什麽吧,反正大家都是男人,誰也不吃虧。”

許晔邈垂着眼,語氣平靜沒有起伏:“是嗎,那你還是決定要和他一起洗澡,對嗎。”

這明明是個無論怎麽答都無所謂的問題,沈梏确實不覺得兩個男人一起洗澡有什麽不對。但既然許晔邈和崔瀚封都這麽在意的話,他态度再繼續随意下去,反而顯得他奇怪了起來。

沈梏莫名有些緊張。

他思慮再三,謹慎提議:“要不,我們三個一起洗?”

對面兩個人的表情都變得危險起來。

許晔邈:“你就是想和崔瀚封一起洗澡對吧?哪怕多了一個我也要繼續,就這麽不肯放棄。”

崔瀚封:“除了我,許晔邈也可以。那是不是邬陌也可以,沈迩邵也可以,随便一個人都可以。”

沈梏:……

不是,這兩個人語文行不行啊?怎麽還能這麽做閱讀理解的?這明明是過度解讀!

他茫然搖頭:“沒有,我,其實不是……”

崔瀚封打斷他,滿臉失望:“算了,不是唯一的,我寧可不要。”

沈梏:???哥們你這話歧義就大了。

他希望弟弟能聽懂人話,滿懷

希冀地仰頭看去。

許晔邈避開了他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自己在争辯什麽。老崔說的對,你的想法和我沒有關系,你想要和誰一起洗澡是你的自由。我有什麽資格幹涉呢?”

沈梏: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弟弟你的語氣不對勁啊!

他一頭霧水,先前還吵架的兩個人這瞬間倒是心意相通了。

崔瀚封仿佛恍然大悟:“其實小許說的也對,我為什麽要執着于和你一起洗澡呢,簡直像得了失心瘋一樣。”

他和許晔邈對視一眼,又互相嫌棄地撇過了頭,然後一起勾肩搭背、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出去。

沈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疲憊地找到床,仰面躺了下去。

第二天,前一晚鬧得不可開交的兩個人好得如膠似漆,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沈梏還沒來得及松口氣,便發現自己被針對了。

崔瀚封和許晔邈都對他愛答不理,怎麽哄怎麽逗都沒用。另兩個隊友一開始還是正常的,會和他說笑打鬧,只不過每次和他友好交流完,都會遭遇老崔和小許的聯合狩獵,看得沈梏眼角直抽,卻也找不到辦法化解。

時間長了,另兩個隊友也像被傳染了一樣,逐漸不會單獨與他在一起做什麽事了。他察覺到他們4人似乎是進行了什麽協商,以至于4人關系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和牽制裏,只把他一個單獨排除在外。

沈梏有些無奈,但這關系并沒有影響到他們學習和排練的默契,4個人也并不是真的完全孤立他。他們5人在一起的氛圍向來和諧且歡樂,時間久了他有時甚至會忘了其中錯綜複雜的關系,只偶爾看到隊友們莫名互怼才會突然重新回想起來,便也放任這看不懂的情況了。

後來他們忙了起來,誰也沒心思顧及先前的那點別扭情緒了。

忙碌的學習和訓練,流不完的汗和數不盡的課時,扭腰、崴腳、頭磕傷,一起看到過很多次淩晨2點之後的深夜和不到5點的黎明……共同經歷的痛苦磨煉,讓5個大男孩的心逐漸連到了一起。

他們在公司進行了一段時間的學習,又根據經紀人羅裕給的計劃,打包一起去了集訓基地進行了兩個月的封閉訓練。

集訓的日子苦總大過于甜,但希望總在面前放着,他們便一次又一次互相鼓勵着撐了過去。

一晃幾月過去,時間從夏到冬。

将近立冬的時候,他們終于得到了确切的出道日期。

幾個月的朝夕相處,早已經讓沈梏和隊友們的關系從陌生走到熟悉,又從熟悉走到了相互嫌棄。

最初的陌生感褪去,隊員們互相之間少了猜測和試探,多了默契與随意。

其中

最直觀的變化就是,幾個人都有了專屬外號——

自來熟的皮猴子沈梏成了隊友口中的“姑姑”,時不時就要被調侃一番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等到他命定的“過兒”;

陽光帥氣腦子缺弦的崔瀚封因為行事過于瘋批,又時常聯合沈梏幹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被衆人賜名”瘋子“;

老成持重的隊長沈迩邵,則因為周身散發的土豪氣息過分濃重,直接得了個“沈二少”的綽號;

另兩個隊友更慘,日常喜好互相嘲諷陷害,其他三個好歹是人,到了許晔邈和邬陌這裏,則一個成了“野貓”、一個成了“墨魚”,竟然連人都不配做了。

單論這苦中作樂的本事,這幾個年輕人已經登峰造極、臻于化境。

好在如今驟雨初歇,即将撥雲見日。

他們之前經受的打磨,都将變成日後行事立身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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