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二天早上,豔陽高照。

考慮到突變的天氣,節目組也決定提前一點下山的時間。

等到所有人收拾好行李,他們就立刻下山。

路上的泥土已經被曬得半幹,部分的路段卻仍有濕滑的部分。

節目組考慮到安全原因,也就沒讓攝像師扛着攝像機,而是給三位嘉賓一人發了個手持的運動攝像機。

從山上下來的路程,樓行承擔了大部分的話語分量,他似乎對山裏的植物很感興趣,一直在絮絮叨叨。

安煙則是盡心盡職地走着,沒有一點說話的欲望。

直到她餘光瞥到了沿着山壁的一樣東西,她一下子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顧景研則是看到安煙站在前面,沒有再移動半步,就連手上的攝像機也垂了下來:“怎麽了?”

安煙不想引起太大的恐慌,壓低聲音,指了指山壁:“那裏有蛇。”

顧景研朝着安煙指着的方向看去,一條青灰色的蛇正沿着山歪扭地向上爬去。

顧景研站在安煙身後,雙手扶上安煙的肩膀,在她耳邊說:“不要朝那裏看,看着前面向前走。”

安煙麻木地點點頭,卻感覺腳被釘在了原地。

顧景研見安煙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走到安煙身側牽過了她手:“別看了,走了。”

安煙這才感覺得救了,她被顧景研牽着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望了一眼,發現已經看不見那條蛇的影子,仿佛剛才那條蛇是幻象。

顧景研看安煙又站着不走,拉了她一下,安煙這才神情恍惚地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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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煙走出了好長一段路,才發現她是被顧景研拉着向前走,她深呼吸了幾口氣:“我沒事了。”

顧景研聞言也就放了手,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山裏本就如此,花鳥蟲魚樣樣都有。”

安煙點點頭:“就是第一次見,吓到了。”

安煙以前在網上刷到關于蛇的照片也會起一層起皮疙瘩,她光是看到蛇就覺得有種冰涼滑膩的觸感,再是看到蛇信子,就更是背脊生寒。

她不理解為什麽會有人把這種生物當做寵物,更沒想到她會親自見到。

過了來時的吊橋,他們的下山的路也走了三分之二。

安煙摸了摸剛才撫過粗麻繩的手掌,這才想起剛才是顧景研牽着她的手,那溫熱的觸感仿佛還留在她的手中。

她一時也不知道是見到蛇更震驚,還是被顧景研牽着走更讓人震驚。

安煙就這麽精神恍惚着走下了山,坐上了節目組來接他們的車上。

坐在大巴上,安煙全程都沒有說話。

顧景研坐在她身邊,只當她是被吓到了,還沒回過神來。

到了酒店,虞鶴替所有人辦理了入住,安煙這才回到房間,洗漱了下,蒙着頭就開始呼呼大睡。

隐約間,她似乎聽到了有人敲門的聲音,她确實全身乏力起不來床。

緊接着,她手機的鈴聲又開始在她耳邊響個不停,她才勉強翻身拿過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

安煙她一出聲,就把自己吓了一跳,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

“我在門外,來開一下門。”

安煙挂了電話,才看了剛才通話的記錄是顧景研的,這才慢吞吞地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

她開了門,顧景研就站在門口。

安煙則是渾身軟綿,每一根骨頭似乎都泛着痛:“進來吧。”

顧景研提着盒飯進了安煙的房間,将盒飯放到了桌上:“給你把飯放桌上,你記得吃。”

安煙則是蒙在被窩裏“嗯”了一聲。

顧景研轉身想要走,不放心地走到床邊,蹲下來,看着安煙将被子拉到了下巴處,用下巴緊緊地壓着被子,露出的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也顯得有些粗重。

“安煙,安煙。”

顧景研喊了她兩聲,安煙有些不耐煩地“嗯”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有掀開。

他伸手摸上安煙的額頭,是意料之中的燙。

他打給了電話給前臺,麻煩前臺準備退燒藥和粥和冰塊送上來,随即又拿電熱水壺燒了熱水。

顧景研坐在床邊,摸着安煙的額頭:“帶你去醫院吧。”

“不去醫院,睡一覺就好了。”

顧景研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沒多久,就傳來了熱水壺裏水氣翻滾的聲音,他倒了杯熱水,混合了點礦泉水,成了杯溫水。

他将水端到安煙面前:“起來喝點熱水。”

安煙這才迷糊着半撐起身,喝了半杯,就推開了,顧景研則是堅持地讓她把一杯都喝了。

喝完水的安煙又縮回到了被窩裏。

不時,房間響起了門鈴聲,顧景研開門看外面站的是虞鶴,也就放她進了門。

虞鶴壓低着聲音問:“我在前臺拿外賣,就聽到有電話說要退燒藥,我聽他們說是節目組的就來看一眼。安煙這是病了,下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大概下山的時候,看到蛇被吓到了,又着了涼。”

虞鶴看着躺在床上的安煙,又看了看顧景研:“要不我來照顧她,你是不是也不太方便。”

顧景研想了下:“我聽方承說你們下午還要開策劃會,你先去開會,要不等晚上再過來照看一下。”

虞鶴也答應了,就讓顧景研要是有需要就打電話給她。

虞鶴出門時,正巧遇到了來送藥的服務生。

見到東西都送來,顧景研用毛巾将用保險袋裝的冰給包了起來,給安煙敷在了額頭上。

又将粥端到了安煙的床頭上,輕聲喚着安煙起來吃飯。

安煙迷迷糊糊地支起身,冰袋一下子掉了下來,她一手扶着冰袋,一手去夠床頭的粥。

顧景研見狀,也就坐到了床邊,将粥吹涼,喂到了安煙的嘴邊。

一勺粥下肚,安煙才感覺胃稍微熨貼了一些,人也有了些力氣,張了張嘴:“又麻煩你照顧我。”

顧景研則是将粥又遞到安煙的唇邊:“先吃點東西,待會兒再喝藥。”

安煙吃了三分之一碗,就吃不下了,光是白粥,一點味道都沒有。

這次,顧景研沒再強求,讓她坐一會兒,過會兒吃藥。

安煙迷糊地看了眼手機,發現手機上顯示着“13:06”的字樣:“你吃飯了嗎?”

顧景研拎起桌上的一份盒飯:“我現在吃。”

飯菜的香味在房間彌漫開,安煙卻依舊沒有食欲,慢慢地從坐的姿勢滑了下去,變成了躺着的姿勢。

她側睡着看着顧景研慢條斯理地吃着飯,漸漸地眼皮越來越沉,也就睡了過去。

這次一睡,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跟她長得一樣的人站在她面前,那人說在幫她運營着以前的站子,拖她的福,她現在認識了新朋友過得很開心。

希望安煙也能過得很開心。

“安煙,醒醒,起來吃藥了。”

安煙被叫聲從夢境裏來了回來,用手撐着勉力坐了起來,一口氣把沖劑一飲而盡,嘴裏還散發着陣陣苦味:“我剛才有說什麽嗎?”

“你是做夢了嗎?”

安煙點頭:“夢見了個老朋友,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顧景研覺得安煙可能仍然在病中,為了保持她的情緒穩定,沒有再詳細追問下去。

他摸了下安煙的額頭,感覺似乎燒退了一些,但又擔心是冰塊造成的錯覺,就讓安煙繼續睡,他打電話給前臺,讓前臺送新的冰塊過來,并且要了支之前忘記的體溫計。

安煙這一覺睡得格外長,身上又出了好幾身的汗。

她醒過來時,就看到房間的燈已經暗了,就留了床頭一盞昏黃的小燈。

顧景研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單手撐着頭似在休息。

安煙輕輕地掀開被子,蹑手蹑腳地準備下床去洗把臉。

門鈴卻突然響了,顧景研睜開眼睛,就看見安煙正坐在床邊看着他,一臉心虛。

顧景研起身去開門:“我去開門。”

“我來替班,”虞鶴走了進來,看到安煙正坐在床邊,“看來是好多了。”

顧景研則是沒說話,用體溫計給安煙測了個體溫:“36.7,看來是好了,但還是要注意晚上會不會反複。”

虞鶴應下了,這才将顧景研送出了門。

虞鶴也是緊張安煙,沒有讓安煙下床,也沒同意安煙洗澡的請求,替安煙拿了毛巾,讓她繼續在床上躺着。

說是今晚熱度沒有反複,才答應她的請求。

安煙看了看時間,已經将近晚上十一點,她注意到虞鶴手裏還拎着盒飯:“你還沒吃飯?”

虞鶴拿出了一碗粥交到了安煙手裏:“你不也一樣,我這是剛開會開好,要不是我跟方導說要來看你,他們還要繼續開下去。”

安煙接過粥,将小袋子裝的醬菜全部都倒在粥裏,慢慢地舀了一勺,開始吃。

虞鶴嘴裏也不得閑,邊吃邊八卦:“你跟顧制片是不是認識很久了,我看他這麽照顧你,下午方導和唐編要來看你,也全都被他堵了回去,讓你好好休息。”

安煙倒是睡得熟,絲毫不知道還發生過這種事情,她用勺子戳着粥:“就是鄰居互相照應,而且我哥之前知道我參加節目,也托他照顧我,估計是因為這個原因。”

虞鶴“哦”了一聲,也就開始專心吃飯。

安煙一邊用勺子戳着喝不完的粥,心裏卻靈光一閃。

顧景研是不是一直因為安柏的囑托,才把她當妹妹一樣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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