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拒絕
秋冬的季節，天氣寒冷，空氣似乎顯得特別清冽，平時裏喜歡漂浮在空氣中的細微顆粒也老實了許多，沉澱在泥土裏。
去醫院治療後，好好休息了幾天，很快棗就恢複了精神，重新回到學校上課。
日本是個很冷的城市。屋子裏這個時節就開了暖氣，待在舒适的教室裏，身體也會變得很懶才出去，就連上廁所，也是硬能憋了幾節課才出去一次。
棗趴在桌子上張張嘴，懶洋洋的打着呵欠。
“病剛好，可要注意點了”上原清子不輕不重彈了棗的腦門一下。“啊”棗驚呼，眉頭蹙着，火辣辣的眼神控訴着眼前的罪魁禍首。
“清子，真是的，這麽重。”棗揉揉腦門。“我就是偶爾生個病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現在不是好了嗎？”
棗嘟囔着嘴巴。“呦”這嘴巴都能釣油瓶了，突然清子低下身子，臉湊向棗，一臉壞笑，好奇道。“快說，你到底和幸村什麽關系。”
棗一下被清子的話噎住。“還能有什麽關系。”棗快速否決道，眼底有些慌亂，辯解道，“只是朋友罷了。”
“朋友？”上原清子才不信。想到棗之前生病了幾天，幸村君這個立海大的大人物居然會在門口蹲她的點。天知道，當時她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還居然被幸村君鄭重的拜托要照顧棗。
要是沒關系，平時眼高于頂的神之子會見她這等俗人？
“棗，你老實說，是不是幸村君喜歡你。”上原清子湊到棗的耳畔，笑的一臉得意，低聲笑着。
被戳穿了事實，棗的臉驟然漲的通紅。之前在家裏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又高漲起來。“別瞎說。”棗瞪了清子一眼。她不知道清子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的，但是也能猜得到，幸村私底下肯定幹了不少的好事。
被清子氣的身體燥熱，棗子決定出去透口氣。室外凜冽的寒氣如針般紮入大腦，立刻混沌的腦子就變得清晰。棗子深吸一口涼氣，打算到附近的地方逛下以逃避清子的狂轟濫炸般的追問。
“幸村君居然喜歡我。”淡淡的語氣，棗低頭望了眼揣進口袋的手，似乎指尖還能感受到那時的柔軟和溫度。
不可否認，幸村突來的舉動的确擾亂了棗的思緒。
“是桐生棗嗎？”外面的學生并不是很多，柳第一眼就看到了揣着口袋的黑發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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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棗也是一驚，居然會遇見柳。而且，和柳并不怎麽熟悉的她居然會被柳主動打招呼。
在棗的印象裏，柳是個嚴格律己，做事一絲不茍的優等生。貌似是網球部的支柱之一，幸村的好友。但是，并沒有女生敢跟柳親近。
“柳，出來是有事嗎？”
“是的，幫老師拿些資料。”柳指着手中的一疊厚厚的文件。
言簡意赅的內容，柳的聲音就像是刻板，沒有多餘的起伏。一時間的氣氛有點僵硬，棗最怕和這樣的人相處。
“我先回教室了。”找不到合适的話題，棗準備趕快溜走。
“桐生，你等一下，我跟你說兩句話。”
桐生棗其實很不想停下，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柳，下意識心虛。總覺得自己的全部隐私都暴露在他的小本本裏。
“好啊，有什麽話。”棗的嘴角溢出僵硬的笑容。
“桐生，是之前就讀過洛山高校。”
“是的。”這并不是什麽隐秘的事情，棗點頭，但是突然被這麽問，棗起疑，下意思提高了警惕。
“那麽，桐生認識洛山的赤司君嗎？”
聽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棗心底一驚，黑色雙眸掩藏在厚厚的睫毛之下，飛速濾過一絲別樣的情緒，淡淡的光照在棗白的沒有血絲的臉上，眼睑下有層黑黑的陰影。
“你說的是洛山赤司征十郎嗎，那個籃球部的天才部長嗎。”棗擡起頭，輕快的說着，似乎有絲苦惱。“那個可是，怪物般的存在啊，無論是哪一方面都無可挑剔的天才。”
“因為他，我可是沒有一次拿過第一名。”棗深深嘆了口氣。要是知道第一名和第二名的獎學金差的錢可不是一點兩點，那可是成幾何倍啊。該死的赤司君，家裏那麽有錢，就不能把獎學金讓給她嘛。
“果然，如傳聞般厲害的角色。”柳贊嘆，評價道，“幸好他不參加網球賽，不然絕對是一大勁敵。
“對了，桐生，這幾天幸村感冒了，好幾天沒來學校了，我和網球部的人打算今天去他家探病，要不今天放學一起過去。”柳突然想起了今天的重點。雖然幸村并沒說什麽，但是敏感的他能夠感覺幸村對棗的感情。
作為朋友，自然幫一把。
“幸村感冒了？”“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上次去醫院複查後。”柳預計。
不會，是她傳染的吧。棗想了千萬種念頭，都無法想象網球部的那漢子居然還會感冒。大冷天的，就穿着薄薄的短袖，褲衩在操場上狂奔，真是只有網球部了。
那簡直鋼筋鐵骨啊。
“好的，我放學後在校門口等你們。”
幸村的家是靠海的兩側複式的別墅。從這個方位望過去，便能看到蜿蜒曲折的柏油馬路的天際波光粼粼的海岸線。此刻的太陽已經下沉了大半，橘紅色的光美的絢麗。
幸村住在二層的主卧，寬敞的房間，雪白的牆面，厚實的木質地板，書架上放着一層層整齊的書籍。一直以為男孩子的房子畢竟淩亂，但是幸村的房間出奇的幹淨。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清冽的香氣。
見到他們過來，幸村從床上撐着坐起來，真田給其披上一件厚厚的外套。“幸村，你沒事吧，要不，還是躺着吧。”
“就是，就是，部長，你得好好養着身體才行。”切原，丸井從後面跳到前面。
柳生，柳倒是最有注重禮儀，遞上水果放在床頭櫃上，“這是水果，幸村你早點康複。”
幸村的目光緩緩掃過每個人的臉，最後停在了站在靠後的棗的身上。“棗，你能來，我很高興。”
不言而喻的意思，幾個明白人早就懂了意思。
“我們突然有些事，就先走了。”柳生“哼”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是的，”柳和真田點頭，夾着還有幾個不明所以的單細胞生物離開。
“棗，還沒走呢。”丸井正嘀咕着，想把棗一起拽走，被仁王捂住嘴巴，立刻拖走。
網球部的一衆離開之後，就只剩下了棗。青白色的燈泛着冷色的光，幸村如玉的下巴被燈光襯得更是白淨。靠在床上的幸村因為生病的原因多了幾分柔和，眉頭微蹙，眸光流轉，唇角間挂着淺淺的笑容。
也許，這就是幸村的魅力之一，只是一個很簡單微笑就能蕩人心魄。
被幸村緊緊盯着，棗一瞬間差點就停止了自己的思維。
反應過來的棗，倉促說道，“對不起，我忘了該問候你了。”
“幸村，你現在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幸村不鹹不淡的回答。目光确是一直跟着棗的動作。“棗，給我倒杯水吧。”
“恩，好。”棗環視了一周，照着幸村指的方向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幸村的床頭，端了個凳子，坐在了床邊。
“有什麽還需要我幫忙的嗎，幸村。”棗客套的詢問。
幸村深深望着棗的神色，長長嘆了口氣，抓着棗的手說道，“棗，現在還叫我幸村嗎？”
不溫不涼的溫度才接觸的皮膚傳來，幸村認真的看着她，眼裏透着堅定，棗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
“幸村，你很好。”“但是，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