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選擇題

黑色的汽車默默地停靠在拐角處, 直到橘紅色的晚霞染紅了整個天空，才從車子上面邁下了一個高挑纖細的少女，黑色墨鏡, 黑色鴨舌帽, 只露出了小半張白皙的皮膚。

因為早就過了放學的時間點，所以路上根本就沒有遇到幾個學生。

按照記憶裏的方向, 很快順着一條僻靜的小路插到了熟悉的的地方。

“啪啪啪。”

籃球接觸地面飛快運球的聲音，隔着很遠的距離, 從裏面就傳來了不輕不重的聲響。擊打籃球的聲音忽快忽慢, 時而緊張急促, 時而舒緩規律，但是每一個節奏都扣人心弦。

陽光的餘輝均勻的灑在體育館，敞開的大門此刻并沒有幾個人。普通的隊員做完規定的訓練便早早收拾回家, 剩下的都是籃球部的精英球員加強訓練。

門口是一個低年級的守着，棗的出現遮住了門口的陽光，在桌子上投下了黑影。

“你來找誰。”不高不低的聲音，守門的人站了起來。突來的狀況驚動了裏面的人, 靠近門口的拾實渕玲央，這個點還有女生守在門口還真有些意外。

“請問你是來找人的嗎？”實渕玲央走近看到的是一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少女，要不是少女正大光明的站在這裏, 他真以為是暗戀哪個人的跟蹤狂。

棗點點頭，很有目的性，“麻煩你幫我找一下赤司君。”

“赤司。”實渕玲央摸摸下巴，心裏猜想難道又是向赤司告白的, 但是，以赤司君認真的态度，可不一定會在訓練籃球的時候會過來見一個女生。

赤司看起來溫和好說話，骨子裏其實是一個清冷的人。

“要是有什麽信件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轉交。”實渕玲央皺眉貌似有些為難，給出了妥善的建議說道，“現在赤司君正在忙，不一定有時間見你。”

“那我就在這裏等，等到他過來為止。”棗說着便真的坐在了地上，那氣勢俨然一副見不到就不會離開的樣子。

實渕玲央直嘆息，為什麽妹子全部都跟着赤司走，一點都不平均分配點，便讓身邊的學弟把赤司叫過來趕緊領人。

赤司出來的時候，便見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蹲在門口，即使是刻意僞裝起來，但是棗的身形她絕對不會忘記。

“你來了。”聽到腳步聲，棗微微擡起頭，見到少年穿着單薄的球衣，額間的碎發微濕，淡淡的鹹澀氣息飄了過來，棗站了起來。

“沒想到你居然會主動來找我。”赤司勾了勾唇角，瞳孔裏難得亮起了光，顯然情緒很好，說着便跟着棗出去。

“什麽情況，難道真的是赤司看上的人。”望着兩個人一前一後似曾相識的身影，實渕玲央心裏很快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難道是她？”實渕玲央抱着籃球，輕笑。

校園內綠意盎然，徐徐的暖風吹拂在臉上，夾着幾分的燥熱，“有想去的地方嗎？”赤司緩下了腳步，側目望了眼身邊的人，似乎早就猜到棗心裏的想法，“不介意的話，那就先去學生會辦公室坐一會吧。”

洛山高校的學生會長辦公室雖然沒有冰帝豪華的布置，但是也是場地寬敞，窗明幾淨，按照赤司本人的需要，安排的簡單幹練。

這個點，根本就沒有人待在這裏，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房間的光線很暗，打開照明燈，從頭頂射下了白色的冷光照亮了房間。

“沒想到你居然這麽會主動到我這裏來。”赤司低聲輕笑，眸光微亮，臉上挂着令人耐人韻味的淡笑。從飲水機裏面到了一杯熱水，放在了正中央的桌幾上，坐下來的同時，擡頭注視着棗的眼睛，幾分玩味道，“怎麽不怕我了嗎？”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曾經他的這雙手扼住棗纖細的脖子，那流淌在皮膚之下血管，溫暖而富有生命力。

赤司知道棗會見他，只是快的有點出乎他的意料。“赤司君，我們做個了斷吧。”

“我已經受夠了。”抓着手的裙擺褶皺，棗摘下墨鏡，露出了黑漆漆的眼睛，眸光精亮。

“哈哈。”赤司眨了眨眼睛，緩緩收回了落在棗身上的目光，突然間變得晦暗，指尖緩緩觸摸着玻璃杯，“棗，你打算怎麽了斷。”

“身為下一任赤司財團的繼承人，你覺得你能給我什麽。”赤司輕蔑道，緩緩道出事實。

棗點點頭，“那麽，赤司君，你想要什麽。”棗端正坐着，伸手指着自己，“是想要這個身體，還是，”頓了頓，棗的目光瞬間犀利，話語冷了幾分，“還是我這條命。”

“碰。”

一聲響，溫熱的液體迸射得到處都是，桌幾上像是開了水花，皮膚上是幾滴熱熱的水漬。

“你覺得我真的想要殺死你。”赤司眉毛上挑，目光彙聚，惡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的面孔，“啪”地一聲，棗微怔，緊接着，領口處收緊，鼻翼指尖沖着是淡淡鹹味。

紅色的眸子深邃深沉，像是把整個人都一眼望進去。

棗閉上了眼睛，“如果你要殺死我，你就盡管動手。”棗冰冷冷的語氣。

疼痛并沒有傳來。

棗張開眼睛，看到的是背對着自己的赤司，棗站了起來，剛才都沒有變化的神情此刻便有了細微的變化。

棗繞到赤司的面前，目光沒有一絲的恐懼，慢慢伸出手，赤司的身體因為棗突來的動作僵硬，“你想幹什麽，還是因為我沒有動你，你是失望了。”

赤司一字一頓着，高聲說道，落在棗的視線上卻沒有移開。

“赤司君，要是我死了，是不是你會開心？”棗輕聲問道，霎時間變得柔和的聲音讓人覺得莫名的詭異。

“如果，我死了的話，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結束了。”棗又重複了一邊，眸光裏閃過幾分欣喜。

“我什麽允許你死了”赤司抓住了棗的胳膊，下意識的拔高了聲音，掐着棗力道故意加深，皺眉提醒，“沒有我的允許，你連死的資格都沒有。”

“那麽”棗沉聲道，“你又讓我活着，又要折磨我，你到底想什麽，與其這樣活着，死了不是更加輕松嗎？”

“赤司君，放了我，或者讓我死，你選擇一個”這次，棗給赤司抛出了選擇題，無論選擇哪一個，她都不後悔。

赤司後退幾步，看着眼前的少女，，明明嬌弱纖細，此刻身上似乎籠罩着一絲陰霾之氣，直盯盯的注視着他，逼迫他做出決定。

危險大膽，卻讓人根本沒有其他的選項。

桐生棗是在打一個賭。

賭，在赤司心裏的地位，上次的醉酒棗并不是完全沒有意識，她隐隐能夠感受到赤司身體裏的埋藏的暴躁，以及那份複雜卻深刻的感情。

只是，她并沒有戳破，故意裝作不知道，此刻卻是籌碼。

赤司臉色變了變，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也許是被棗的動作吓住，沉默幾秒，轉身，血色的眸子在橘紅色的光芒下意外的邪魅。

倨傲的少年昂起頭，舔了舔幹涸的嘴唇，“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那天白天空出幾個小時給我，如果你能讓我開心的話，我就放手。”

“開心”棗疑惑道。

“放心，只是想和你吃個飯而已。”

赤司的話莫名的讓人覺得深奧，但是棗還是應承下來，“我知道了，我會過去的。”

棗得到了暫時解決問題的方法，便轉身要想要離開這裏。

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棗，你是不是曾經喜歡最初見面的赤司君。”赤司眯起了銳利的眸子，語氣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