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兒子還是個高中生你就……
喻婉這幾天過得格外清閑自在, 沒了那群吸血蟲家人的騷擾,她吃飯都能吃兩碗幹飯,有了錢也放肆起來了, 總窩在家裏點外賣吃。
除了懶得去買菜,還有另一個原因就是廚房那些廚具太高級了, 她這個糙人, 總是馬馬虎虎毛手毛腳的, 萬一給弄壞了弄髒了,那就不值當了。
喻婉有點易胖體質,整天不運動, 白天窩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晚上還要熬大夜,一個禮拜就胖了三斤了。
今天又輪到喻婉休息,不用上班,意識到自己長肉了。
喻婉總算肯洗心革面,補完了覺之後,她就跑到二樓的健身房,跑了半個小時的步。然後又接着搖搖晃晃的做瑜伽。
要說有錢人的房子就是好,什麽電影院啊健身房啊, 簡直一應俱全。牆壁上還有一個超大熒屏,專門用來播放瑜伽課程。
喻婉跟着視頻裏的女人一起做瑜伽動作, 別人做得臉不紅氣不喘,穩如泰山, 哪像她, 抖得像篩糠似的,沒幾分鐘整個人就癱在瑜伽墊上喘得像狗。
流了一身的汗。
緩了一會兒去沖了個澡,又開始在沙發上鹹魚躺, 準備玩手機找找靈感創作一下。
運動的時候手機扔在了樓下,這會兒拿起來一看,被吓了一跳。
有兩條來自喬寄月的消息。
五十分鐘前。
【姐姐,在幹什麽。】
二十分鐘前。
【我登機了。】
不過吓喻婉一跳的不是喬寄月的消息,而是.....來自她爸喻良全的二十通未接來電。
如果說她和喻晨洋還有萬春梅的關系是争鋒相對,那麽跟喻良全的關系就是形同陌路。
記得還小的時候,萬春梅對她要求苛刻,她做任何事萬春梅都不滿意,每當被萬春梅教訓時,喻婉總是會潛意識的向喻良全求助,希望爸爸能幫她說說話,能讓她得到一些誇獎和公平對待。
然而,她得到的,只有漠視。
喻良全從來不會拿正眼瞧她,萬春梅對她的讨厭和嫌棄全都浮于表面,可喻良全并不是,他将她視作空氣。對她不聞不問,不理不睬。
所以在看到喻良全這麽多未接來電時,喻婉很是意外,甚至是受寵若驚。說來可笑,在此之前她的親生父親從來沒有給她打過一通電話,他們甚至連微信都沒有加過。
喻婉忍不住猜測,喻良全為什麽會給她打電話,而且還打了這麽多通。
難不成終于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在外面流浪了?
喻婉猶豫了幾秒鐘,給喻良全撥了回去,聽着手機裏面的“嘟”聲,喻婉不由緊張了起來。
在“嘟”了第三聲時,接通了。
喻婉醞釀了一番,口吻淡漠疏遠:“爸,有事嗎?”
喻良全沒什麽猶豫,開場白就只有簡簡單單三個字:“回家吧。”
喻婉一愣。
這三個字,太過猝不及防。
這三個字,她曾經幻想過無數次,能從父母的口中說出來。
當初離開小鎮,看似走得義無反顧,實際上也存在着賭氣和試探的成分,她想看看他們的反應,會不會擔心她,會不會哄她回家。
可她離開之後,得到的只有謾罵,萬春梅讓她有多遠滾多遠,就算是死也死在外面,別回去丢人現眼。
時隔這麽多年,這三個字從向來冷漠如冰的父親嘴裏說出來,喻婉的心情說不出道不明的複雜。
喻婉克制着情緒的起伏,極力保持着鎮定,一副茫然不知的反應,像是沒聽懂:“什麽?”
“你回來吧。”喻良全又重複了一遍。
喻婉的心跳漸漸變亂,一絲無法遏制的,源于本能的欣喜油然而生。
可當她正準備說話時,喻良全又開口了,語氣發沉,帶着點疲憊:“你弟弟被那幫要債的打斷了腿,你媽受刺激中風了。不能沒有人照顧他們,你回來照顧他們。”
口吻是那般不容置喙,是命令,是通知。
“......”
喻婉聞言,忽的笑出了聲。
真可笑。
她到底在期待什麽?
她竟然到現在還會期待那如同天方夜譚的親情。
喻婉啊喻婉,你怎麽就是不長記性。
“哦。”喻婉沒什麽反應,語氣冰冷無情,宛如一個局外人:“關我什麽事。”
“喻婉,你對你媽和你弟什麽态度?你別忘了你還姓喻!”喻良全愠怒的呵斥道。
喻婉低垂着眼,冷笑更甚。
多久沒和喻良全說過話了?
沒想到一開口就是劍拔弩張。
她坐起身,腿搭在茶幾上,胳膊一伸,撈起了桌上的煙和打火機。
單手撥開煙盒,抖出一支煙,叼在唇上,側頭,打火機“咔”一身聲,藍紅的火花閃爍。
“還真別說,早想改名換姓了。”她吸了一口,虛眯着眼,吞雲吐霧間慢條斯理開口:“喻晨洋欠錢不還,沒被打死都算好事了。”
“我真是小瞧了你。”喻良全咬牙切齒,“心夠狠的,把你媽和你弟都拉黑,想跟這個家一刀兩斷?”
“我心狠?”喻婉舔舔後槽牙,冷哼,一字一頓說:“和生而不養比起來,哪個更狠呢?”
喻良全似乎沒料到喻婉的态度會這麽堅決這麽冷血。
沉默兩秒後,喻良全聲調拔高了一個度,吼道:“那你奶奶呢?現在人躺醫院裏,你奶奶總對你不薄吧?你就這麽沒良心?”
似乎怕喻婉仍舊不為所動,喻良全一副破罐子破摔鐵石心腸的态度,故意激她:“家裏的錢全給你弟還高利貸了,沒錢交醫藥費了,反正你奶奶年紀也大了,治不治都一樣,也沒幾天活頭了。”
一聽說奶奶也出事了,喻婉平靜淡漠的情緒總算有了起伏,她緊張問:“奶奶怎麽了?”
哪知喻良全壓根兒不搭理她,冷飕飕哼了一聲後直接挂斷了電話。
喻婉再給他打過去,仍舊被挂斷了。
奶奶沒有手機,她不能打電話過去求證。
她知道喻良全的話裏多少摻雜了水分,可心裏頭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七上八下的。
在這個惡心冰冷的家裏,唯一的溫暖就是來自奶奶。
只有奶奶對她好,那個年邁的老人會拿出自己藏起來的私房錢偷偷給她買糖吃,會在她被罵一無是處時慈愛的擦去她的眼淚對她說:“別聽他們胡說,我們婉婉最棒了。”
過年的時候她會回去看望奶奶,如果不是還有奶奶在,她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那個家一步。
現在也是,如果不是聽說奶奶進醫院了,她真的不會有半分心軟。
喻婉也不管到底是真是假了,直接在手機上訂了一張高鐵票,要回去看看才能放心。
她将煙摁滅在煙灰缸裏,連拖鞋都都來不及穿,光着腳就急匆匆跑上了樓,換了身衣服,然後再随便帶了兩件衣服塞進包裏,拿起身份證,蹬蹬蹬下樓。
“滴滴---”
這時候玄關處突然傳開了密碼門解鎖的聲音。
緊接着一個身形高挑氣質出衆的女人走了進來,喻婉登時頓住腳步。
兩人的目光猝不及防一撞,反應如出一轍,那就是茫然無措。
沉默幾秒,喻婉率先開口,一臉防備:“你是誰?”
姜暮柔看到喻婉過後,她大大方方走進來,“嘭”一聲用力把門給甩上,她來勢洶洶,趾高氣昂的冷笑:“我是誰?我還想問問你是誰呢!你在我家幹什麽!誰讓你住進來的!”
喻婉一頭霧水:“這是我租的。”
喻婉仔細端詳了一番姜暮柔,姜暮柔穿着得體,從頭到腳全是名牌,就連頭發絲兒都散發着豪門富太太的氣息。而且她長得很美,身材凹凸有致,烈焰紅唇,性感又有韻味。
最主要她長得好像....和喬寄月有點像。
喻婉頓時明了過來,她緩緩走下樓,淡淡笑了笑,态度客氣:“您是喬寄月的母親吧?您兒子把房子租給我了,他沒有告訴您嗎?”
一聽這話,姜暮柔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她掃視了一圈,發現這屋子到處都是喻婉的痕跡。
當目光劃過放在飄窗上的吉他時,姜暮柔猛眯了眯眼。
這樣乍眼一看,那把吉他好像跟喬寄月的那把,一模一樣。
姜暮柔是何等聰明的人,怎麽可能會猜不到她和喬寄月之間的那點彎彎繞繞呢。她就說嘛,喬寄月怎麽突然間心血來潮學吉他,原來始作俑者在這裏,被他偷偷摸摸的藏在這裏。
姜暮柔凝眸,面色冰冷的打量着喻婉。
應該沒化妝,素顏很清秀,個子不高,穿得也樸素,穿了一條牛仔褲,洗得有些褪色。倒也沒什麽多特別的地方。而且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是廉價的地攤貨。
幾分鄙夷從姜暮柔眼裏洩露出來:“你叫什麽名字。”
喻婉裝作沒看見姜暮柔那眼神,忍着不适,仍舊保持着平和有禮的态度:“我叫喻婉。”
姜暮柔聽到這個名字的第一反應就是覺得有點熟悉,像是在哪兒看到過。她迅速在腦子裏回憶了一遍,搜尋着喬寄月身邊的人,他的同學好像沒有叫這個名字的。
再說了就喻婉這穿着打扮,也壓根兒不可能是喬寄月的同學。
當腦海裏閃過一張手寫名片時,姜暮柔瞬間靈光一閃,清晰的記起來,那張名片上的名字。
正是喻婉兩個字。
“好啊你,我說我兒子怎麽最近神神秘秘老見不着人影呢,連學習都不管了,非要學什麽破吉他,原來是你在作妖。”
姜暮柔瞬間撕破了臉,毫不客氣的指着喻婉的鼻子斥罵道:“從你給他名片我就知道你這女人心思不簡單,我兒子還是個高中生你就打上主意了?你真是不知道羞恥啊你!像你這種女人我見多了,山雞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