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合理收益與新機會

餘杉在周六乘坐巴士去了灰彩虹工作室, 李銳非常大方的給餘杉下了一碗進口泡面。

“這次的收益一共結算了20899元,是根據你拍攝工時算出的金額,其中有1w5是導演給你申請的特殊補助, 最開始簽合同的時候是按照普通配角價格簽的,但因為你表現的很好, 戲份增加等原因,所以拿到的比最開始要多不少。“

兩萬塊, 剔除掉李銳拿的分成,餘杉還可拿到1萬4,這筆錢對于她現在的家庭來說是一筆巨款, 足以解燃眉之急。

餘杉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帶着李江海、陸予峥以及江奶奶去外面吃頓大餐, 兩家人自上次火災後關系突飛猛進, 江奶奶腦子不糊塗時便唠叨着要去找餘杉教她織圍巾, 李江海開始也總督促餘杉給陸家送點吃的, 現在幹脆并一桌,等着兩個孩子到家一起吃飯。

“除了這個還有一個本,導演親自推薦的你。”

李銳從旁邊的公文包裏抽出一個文件。

“央戲出品扶貧單元劇, 講述的大學生村官前往菏嶼鎮入鄉扶貧的故事, 今年暑期拍攝,參演者大多是戲劇學院在讀的學生,指導老師就是黃導老婆----張楚茗老師, 如果能獲得她的認可,考這所大學會有好處的, 怎麽樣,要不要試試?”

“我飾演什麽角色?”餘杉問道。

既然是央戲出品的那主角一定是央戲在讀學生,自己去應該只能接到配角。

“一個被拐賣的少女。”李銳把本子轉過去,翻到某頁點了點上面的人名。

“張懷楠, 6歲被拐賣到山裏作為童養媳,故事發生時這個女孩已經17歲,她忘記了自己的本名,養父母為其取名為懷楠 ,寓意懷男。“

這部劇是以主角入鄉的視角拍的,但實際是一部群像劇,劇中的每個人都有着自己鮮明的色彩,張懷楠就是其一,她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落後鄉村不僅僅是經濟基礎的貧乏,還有許多文化的糟粕需要擯棄。

“怎麽樣,接不接?暑假進組,大概需要耗時三個月,除了暑期你可能還需要再請上一個月的假。“

李銳覺得很值得,這部劇幾乎是為了國家扶貧工作應運而生的片子,裏面的每個演員可都是科班出身,根苗正紅,絕對算是個好機會。

“接。”餘杉沒有猶豫,這種題材的片子因為受衆的原因播出時讨論度和水花都不會很大,但好在劇本佳,制作班底好,是積攢口碑的好本子。

李銳一直都知道餘杉是個頭腦清楚的人,但這次這麽果斷卻還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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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三個月,拍攝地點菏嶼鎮條件惡劣,她需要付出比別的劇更多的精力和時間,而且戲劇學院作品不比社會上的資方投資電影,每一分錢都要按照預算用在刀刃上,片酬可能并不會那麽理想。

她本以為餘杉至少會考慮一下。

“你如果确認接的話我就給別人答複了,具體簽合同的時間我再和你确認。”說道這裏,泡面也差不多了,李銳解開蓋子撇開一次性筷子,美滋滋的蹲在茶幾旁吃着。

此時兩人都不知道,這部被諸多不看好的劇在未來的某一天會成為無法複制的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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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餘朗蘇醒了,她的精神也緊繃到了極點。

餘朗會說什麽,他們會用怎樣的眼神看着自己,餘暖成日需要依靠着安眠藥才能勉強入睡,餘朗醒來那日,她吃了很多藥片,藥罐子被丢在了窗邊,藥片灑的到處都是。

她是被家裏新招的保姆發現的,新招來的保姆很煩人,餘暖看到過好幾次她會把自己的男人帶到別墅來,他們在私下無人的時候随便拿家裏的東西。

餘暖在家裏裝了監控攝像,她覺得這些人真醜陋。

保姆抱起餘暖大聲的呼叫,可家裏沒有一個人,所有人甚至包括餘明磊都去了醫院,保姆背起餘暖,她有些慌張,叫上了自己躲在地下室的男人,飛奔着坐上車把這位餘家小姐送往醫院洗胃。

餘暖對自己一向狠心。

餘暖的住院讓瞿夫人又擔驚受怕了一天,她自餘朗那邊趕來,詢問醫院女兒的情況,得到的答複是令愛身體沒什麽問題,幸虧發現的及時胃部都洗幹淨了,唯一需要擔心的是她的精神狀況實在很糟糕。

瞿落楓面色難看,在出了病房後詢問了保姆家裏的情況。

保姆很配合,說最近這段時間小姐幾乎不吃飯,也睡不着覺,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屋內有很多掉落的頭發,怎麽這麽年輕的人有這麽多的心事。

當問到知不知道為什麽餘暖心事那麽重的時候,保姆含含糊糊的表示自己曾經看見餘先生打過餘暖。

她話說了一半,但也足夠瞿落楓火冒三丈了,當即給餘明磊打了一通電話約在家裏見面。

瞿落楓一走餘暖就笑嘻嘻的出現在餘朗的病房外,她向無數次做的那樣撒嬌,走到窗邊為餘朗削了一個蘋果。

餘朗看着她,沒有伸手去接。

“好久不見,哥哥。“餘暖笑道。

她的眸子裏沒有笑意,皮笑肉不笑的。

“确實很久沒見了。”餘朗嘆了口氣。

自餘暖割腕自殺後他們好像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對方真正的樣子了。

此時,兩人都換了一個身份,變成了上一世的自己。

明白人講話大概就這點好,餘暖把削好的蘋果放在床頭上,那裏堆滿了鮮花和切好的水果,她的那顆顯得尤為不起眼。

“看來餘杉的那顆心髒也沒讓你撐多久啊。”餘暖在窗邊坐下笑着說道。

餘朗盯着她看,試圖從這個披着人皮的女孩身上看出小時候那個妹妹的影子,可惜他什麽都看不見了。

小時候餘朗也會挨打,他不如其他孩子那樣活潑,被打時也只會悶悶的不發出聲音,餘暖有次躲在書房無意中看見就跑了出來大喊。

“爸爸壞人,爸爸壞人!“然後堅定的護住了餘朗。

可現在,她和餘明磊很像,他們都冷血且善于利用人心。

餘暖變成了她小時候最讨厭的人。

可能血緣真的是神奇的紐帶,餘朗想起了和母親越來越像的餘杉。

“哥哥,我知道你現在很讨厭我,但我畢竟在那個家長大,無論你是否承認,我們之間是有感情的。”餘暖說道。

餘朗沒說話。

上一世餘暖死得消息傳來,對他們造成的沖擊很大,即便知道了餘暖是杜如蘭的女兒,但養育了二十多年,那樣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很多東西。

哪怕是一只不會說話的小寵物,只要不是鐵打的心,感情是一定有的。

起初知道真相,沒有人是希望餘暖去死,她依舊可以擁有現在擁有的一切,他們只是悔恨對餘杉的虧欠。

看到變成這樣的妹妹,他覺得恥辱和羞愧。

“只要你幫我在母親面前保守秘密,我可以做一切事情,你也不希望我再死一次吧。”餘暖看着這個自小寵愛自己的哥哥,伸手抓住他的,哀求道。

餘暖的态度轉變的太快,餘朗卻依舊不為所動,直到餘暖跪了下來。

她把姿态放到了最低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餘朗幾乎悲哀的看着她,餘暖的精神狀況非常有問題,情緒一會高亢一會低潮,對人的态度也是。

他沒有說自己是否答應了保守秘密,只是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他要求餘暖進行長期的心理治療,

餘暖一口答應了,在得知餘朗安排的地點在國外時,餘暖臉上謙卑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裂痕。

“那你還會和母親說嘛?哥哥,我真的只想做餘家的孩子,做你的妹妹,其他的我都不要。”

餘朗笑了笑看向窗外不再說話了。

餘暖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保姆戰戰兢兢的等在門外,餘暖折返回屋內從手機裏拿出一張存儲卡丢給了他們。

存儲卡裏是一段錄像,保姆正偷偷拿餘暖放在櫃子裏的現金。

“這樣的視頻我還有很多,以後每次心情好了賞給你一個吧。”餘暖笑着走進病房,蒼白的臉上因為大笑而泛着缺氧的潮紅色。

瞿落楓還沒有回來,餘朗找到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顧媽媽,祁禮在學校過的還可以嗎?”

接電話的人正是顧芬,聽到這個聲音她不由得一愣,随後便是驚喜。

“少爺,您醒來了呀。”

問完,顧芬便覺得自己腦子有些問題,人家都打電話了肯定是醒來了呀。“

“醒了,顧祁禮在您周圍嗎?可方便接個電話。”餘朗繼續問到。

“哦行,他複習功課呢,我喊他。”

隔着聽筒餘朗隐隐聽見了吵嚷聲。

“您和顧祁禮不在別墅嗎?”餘朗問到。

“已經搬走了,我找了一份食堂阿姨的工作,在小學旁邊有好些小飯桌,我們家是最受歡迎的,孩子們都很喜歡我燒的菜,每天都來。“顧芬說着話時帶着幾分看透的豁達,從餘家走出來後日子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過,其實沒有人會在乎一個獨身母親和其兒子的動向,大家的生活都很苦,因此也沒有力氣去說別人的閑話。

“搬走了?什麽時候搬走的?“餘朗驚訝道。

“也就前幾天吧,是祁禮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餘朗心下了然,這件事情八成和餘暖脫不了關系,否則以顧芬的性格必然辭職時會給一個更好的理由,而不是含糊其辭。

“喂。”顧祁禮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顧祁禮嗎?我想要一下餘杉的聯系方式,不知道你有沒有。”餘朗解釋道。

對面的少年沉默了一瞬間冒出一句話話。

“我有聯系方式,但我不能給你。”

“為什麽?”餘朗問道。

“因為她可能并不想見到你。”顧祁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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