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事件二：入學
白天的旅程談不上愉快，比利一直沒有回來，羅爾則因為那個簡單的修複魔法對湯姆崇拜不已。此外，湯姆很快就發現自己并不怎麽喜歡阿爾法特。阿爾法特給湯姆和羅爾普及了一下巫師界的基本常識，但湯姆總覺得這小子說的還沒自己知道得多。而且阿爾法特很快就把湯姆看作是自己的哥們，一點心機都沒有，這讓湯姆有點無語外加小鄙視，不過也借此知道了阿爾法特的很多事兒。
“……我姐姐總是喜歡仰着下巴說話，對任何人都是那樣，我讨厭她……布萊克家都是斯萊特林，已經好幾個世紀了……我喜歡草莓味的，不喜歡薄荷……”阿爾法特有些喋喋不休，湯姆安靜地聽着，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在無法忍受的時候，湯姆便把話題不露痕跡地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可惜的是，湯姆發現阿爾法特并沒有像他想象中的那麽出色。身在魔法世家的孩子也不見得比自己優秀多少吧，湯姆想。
天黑的時候，列車終于到站了。
“一年級新生到這邊來！把你們的行李留在車上，會有人為你們送進宿舍。”
一個被魔法放大的蒼老聲音在站臺上空回蕩。湯姆看到一個身材粗壯的老人提着一盞燈站在一個很顯眼的地方，一只眼睛上蒙着眼罩，相貌雖然算不上兇神惡煞，卻也絕對稱不上友善。
“還有沒有一年級的學生？新生們都到這邊來。”老人數了數人數，湯姆發現老人提燈的那只手只有三個手指，“我們要坐船去城堡，跟我來。”
湯姆和阿爾法特、羅爾還有一個眼角長着一顆淚痣的女孩坐上了一條船。當小船鑽過岩洞後，湯姆不由地張大了嘴，其他孩子則發出了由衷的贊嘆聲。霍格沃茨巍峨的城堡聳立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在月光和星空的映襯下神秘而令人向往。
湯姆覺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六歲那年哈利帶着自己初入對角巷的時候。看着那些石雕的欄柱和階梯，還有高大的拱門。和那些麻瓜建築物有所不同，湯姆一邊打量着學校一邊分辨着霍格沃茨的建築風格，老人讓他們停在高大的門廳裏，那裏正站着一個個子很高，留着長長的褐色頭發和胡子的和藹中年男巫。不知為何，湯姆有點不喜歡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中年男子。
“交給你了，阿不思。”
“謝謝你，凱恩。”男巫對老人點了點頭，轉向一群盯着自己的孩子們，“晚上好，孩子們。我是你們的副校長兼變形課教師鄧布利多。”男巫和藹地做着自我介紹，“在進禮堂之前我想我們應該先簡單地了解一下霍格沃茨的四個學院……”
阿不思·鄧布利多，哈利曾經不止一次地提起過這個人，湯姆還記得哈利說到那個人的時候臉上的崇敬表情。胡珀和哈利一樣，對鄧布利多的評價非常高。
“……好了，我們進去吧。”鄧布利多推開了一扇高及天花板的大門。
湯姆和其他孩子們一起排着隊走進金碧輝煌的禮堂，其他年級的人已經在餐桌邊就座了，金色的餐盤和木頭長桌在明亮的光線下閃閃發亮。湯姆知道懸在頭頂的幾千根蠟燭和外面的天空，會給自己留下和夜色中的城堡剪影一樣深刻的印象。
但這并不是主要問題，湯姆現在關心的，是即将開始的分院儀式。
鄧布利多領着他們來到學院長桌盡頭站定，然後把一個四角凳和一頂破舊的巫師帽放在他們面前。所有人都盯着那頂帽子，湯姆已經從《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知道了如何分院，也知道四個學院要求的品質，但心裏還是忍不住緊張。
在小巫師們戰戰兢兢的注視下，帽子突然開始唱起歌來。湯姆松了一口氣，帽子的歌喉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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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分院帽說的那樣。”鄧布利多頑皮地對新生們擠了擠眼睛，湯姆雖然緊張，卻也覺得他這個舉動很愚蠢，“它會告訴你們應該去哪個學院。我念到誰的名字，誰就過來坐在凳子上。”
鄧布利多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卷羊皮紙展開，聲音清晰地念着學生的名字。
“阿爾法特·布萊克！”
阿爾法特的臉比受了阿布拉克薩斯的嘲諷後還要蒼白，他面無表情地走到四角凳前坐下，鄧布利多把分院帽放在了他優雅的黑發上。
“斯萊特林！”
左邊第二桌鼓起掌來。湯姆的目光跟随着松了一口氣的阿爾法特，後者對他彎了彎嘴角，在那張桌子上坐下，湯姆注意到火車上那個淡金色長發的阿布拉克薩斯也在那張桌子上。
“羅米娜·戈爾！”
“拉文克勞！”
“羅爾·杜拉夫！”
羅爾從湯姆身邊慌慌張張地跑過去，別扭地坐在四角凳上，似乎馬上就要掉下來。
“赫奇帕奇！”
湯姆看着身邊的小巫師被分進不同學院，心裏有些忐忑不安，但是表情始終很平靜。終于……
“湯姆·裏德爾！”
湯姆整了一下衣襟，緩步向四角凳走過去。鄧布利多在念完他的名字後便目光炯炯地注視着他，湛藍的眼睛在半月形的鏡片後閃閃發亮。
這就是哈利·波特的信中提到的那個孩子了。鄧布利多在門廳裏接手這群孩子後就發現了這個男孩的不同。鄧布利多注意到湯姆，不僅僅是因為這個男孩讨人喜歡的外貌和過高的個頭，他雖然也很好奇地打量着霍格沃茨的城堡，卻沒有其他小巫師臉上那種驚訝或者着迷的表情，湯姆的目光更像是在鑒賞某種藝術品。走進禮堂後他一直都是站得最直的那一個，他的袍子并不像布萊克家的那個孩子那樣華貴，卻依然給人一種卓爾不群的感覺，在一群孩子中格外顯眼，身上卻沒有馬爾福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波特在信中說這個孩子一定會進斯萊特林，而湯姆很可能會偏離他希望他走的那條道路，成為一個讓人懼怕的領導者。波特說對了一點，這孩子是天生的領導者。不過鄧布利多對哈利的擔心有些懷疑，但他是裏德爾的教父，鄧布利多能理解一個嚴父對自己孩子的關心。
鄧布利多看着湯姆先向自己欠了欠身，然後才在四角凳上坐下，把分院帽移到湯姆頭頂。
“斯萊特林！”
湯姆覺得帽子都沒碰到自己的頭發，就聽到頭頂上那個響徹整個禮堂的聲音。湯姆從凳子上站起來，再次向鄧布利多欠了欠身，然後走向歡迎着他的那張長桌，在阿爾法特身邊坐下。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裏。”阿爾法特調皮地對湯姆擠了擠眼睛，湯姆笑了起來。
“歡迎你來到斯萊特林。”一個暗紅色頭發的高年級男生向湯姆伸出手來，“我是斯萊特林的級長愛德華·庫伯。”
湯姆站起來跟他握了握手，一個很漂亮的女生也和湯姆握了握手，她是斯萊特林的女級長賽爾溫。
“比利·韋斯萊。”
湯姆斜眼看着那個臉上長了雀斑的紅頭發笨拙地爬上四角凳，而分院帽幹脆利落地把他分進了格蘭芬多。
格蘭芬多。湯姆看着韋斯萊咧着嘴跑向禮堂最那頭的桌子，猜想着哈利在分院的時候是什麽樣的情形。
分院儀式在韋斯萊之後就結束了。迪佩特校長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只是用蒼老的聲音歡迎大家來到霍格沃茲後，就示意可以開飯了。湯姆對霍格沃茨的豐盛食物早有耳聞，但是在餐桌上突然冒出食物後還是吃了一大驚。
“抱歉，湯姆，我得去我姐姐那邊。”阿爾法特略帶抱歉地對湯姆說。湯姆順着他的指示看過去，發現一個神情高傲冷漠的女生坐在不遠處瞪着這邊，那個淡金色頭發的少年正在給阿爾法特使眼色。
“好的。”湯姆點了一下頭，拿起了自己的刀叉。很快的，那個淡金色頭發的少年在阿爾法特過去的時候讓出了自己的座位，走到了湯姆身邊阿爾法特的空位上坐下。
“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斯萊特林四年級的Greader。”少年帶着貴族式的假笑對湯姆點了一下頭，“阿爾和我換了座位。他想跟他親愛的姐姐說幾句話。”
湯姆順着阿布拉克薩斯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阿爾法特坐在那個阿布拉克薩斯旁邊的座位上，一邊聽他姐姐說話一邊皺着眉頭戳着盤子裏的炸土豆，看到湯姆後悄悄對他吐了吐舌頭。
“湯姆·裏德爾。”湯姆覺得阿布拉克薩斯并沒有惡意，向他伸出了手，“很高興認識你。”
阿布拉克薩斯例行公事般地和湯姆握了握手，臉上依然挂着冷漠的笑容：“很榮幸。裏德爾，你是純血統嗎？”
湯姆微微皺了皺眉。他知道自己是混血，也知道斯萊特林重視血統幾乎到了一種十分偏執的程度。
“我想是的。”湯姆有些不快地說，“我和我的教父一起生活，他是個巫師。”
“那你的父母？”金發少年挑起一根眉毛。
“已經不在了。”湯姆幹巴巴地回答，對這個少年的好感降低了很多。
“我很抱歉。”阿布拉克薩斯輕聲說，聲音裏卻沒有一點誠意，“我想他們應該是巫師吧？”
“我母親是一個女巫。”湯姆冷淡地回答。金發少年識趣地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我聽說阿爾法特在火車上跟人吵了一架？”阿布拉克薩斯随意地問。
湯姆斜視了這位學長一眼。他不是不知道馬爾福家族，不過一個馬爾福這麽八卦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馬爾福的聽力不錯。”湯姆似笑非笑地插起一塊餡餅打量了一番後，才回答說，“并不是什麽大事。韋斯萊侮辱了他的姓氏，阿爾法特反駁了而已。”
“敗類韋斯萊主動挑釁？”少年看着湯姆，玩味地挑起唇角，“你沒有幫幫他？”
“很顯然，我沒有幫韋斯萊。”湯姆擡眼看着比自己大很多的阿布拉克薩斯，“否則跑出隔間的人恐怕是阿爾法特了。”
阿布拉克薩斯又打量了湯姆一會兒，終于收起了那副拿腔拿調的架勢，對湯姆微微一笑：“斯萊特林歡迎你，湯姆·裏德爾，你可以叫我阿布拉克薩斯。”
湯姆被他笑得一愣，随即回過神來：“謝謝，阿布拉克薩斯。”
湯姆一邊吃東西一邊觀察着周圍的人，然後才發現因為高年級學生坐在自己邊上，其他跟自己一起分進斯萊特林的新生們在看自己的時候都換了一種眼神。雖然湯姆已經不會像六歲的時候那樣對會動畫的畫像之類的東西表現出好奇，但來到霍格沃茨上學對他來說是全新的經歷。湯姆很快就發現斯萊特林和其他學院的不同，最明顯的就是餐桌禮儀。與禮堂那頭的格蘭芬多長桌相比，斯萊特林的長桌未免有些沉悶，但湯姆很喜歡這樣的氛圍。哈利和胡珀都教過湯姆一些基本禮儀，不過湯姆在觀察了一番其他斯萊特林（尤其是阿布拉克薩斯）之後，覺得自己僅僅在禮儀方面就還有很多要學的東西。
湯姆把視線轉到教師席上。老師們也正在大快朵頤，鄧布利多正在跟迪佩特校長說着什，看表情不像是嚴肅的話題；一個胖乎乎的、穿着華貴禮服的中年男子在跟一個個子很高的女巫說着什麽笑話；甚至有一個教授像小孩子一樣高，但他的年齡肯定不像他的個頭那個小。
“那是弗利維教授，他教授的科目是魔咒，是拉文克勞的學院長。”
湯姆轉頭，發現阿布拉克薩斯正在觀察自己，眉稍微微動了一下，臉上立刻挂上了謙和的笑容。
“我可以向你請教其他教授的名字嗎？”
“當然可以。”阿布拉克薩斯點了點頭，“弗利維教授左邊的女巫是厄蘭教授，她教草藥學，同時也是赫奇帕奇的學院長；厄蘭教授左邊的是鄧布利多教授，還有迪佩特校長，我想你應該已經認識他們了。”
湯姆點了點頭，阿布拉克薩斯繼續道：“缺了手指的那位是魯弗斯教授，他教的是神奇生物保護課；他身邊的女巫是貝利爾教授，教算數占蔔；跟貝利爾教授說話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教魔藥學，是我們的學院長……”
阿布拉克薩斯把教師席上的人從頭到尾給湯姆介紹了一遍，之後還說了一些在霍格沃茲的注意事項，湯姆都用心記了下來，并覺得這個馬爾福并不像他在火車上時那樣傲慢無禮，還挺關心新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