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事件三十七：不一樣的感情
第51章 事件三十七：不一樣的感情
湯姆一口氣跑出了體育館，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亞歷克斯吻了哈利；哈利沒拒絕；其實哈利應該是因為很驚訝才沒推開他吧？畢竟他喜歡的是女人；哈利沒追出來；而且自己……自己……
湯姆終于停了下來，狠狠地一拳砸在離自己最近的一棵樹上，大口地喘着氣。
太瘋狂了，那個念頭太瘋狂了！黑眸少年睜大了眼睛盯着地上茂密的草皮和層層疊疊的落葉。
打住，不要再想了，那是不可能的！你不能那樣做！
可我真的希望吻他的那個人是我！湯姆在心裏對着自己大吼。
該死！
終于喘勻了氣，湯姆把前額抵在剛剛挨了自己一拳的那棵樹上。手上擦到樹皮的地方開始火辣辣地疼，但是這些跟他心中那種難受的感覺相比根本不算什麽。太愚蠢了，居然這種時候才發現自己對他原來是這種感情，真是……真是蠢到家了！
哈利是自己的教父，是天天都能見到的人，自己每天和他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到八小時但絕對超過四小時。哈利是自己熟悉得如同身上長袍一樣的親人，自己為什麽會想去吻他？而且吻他的願望相當強烈！
這就像是一顆種子發芽般逐漸成長起來的念頭，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在最初的時候，自己只不過是想跟哈利單獨呆在一個房間裏，不想讓別人去碰他而已。不對，不是這樣，那個時侯自己就已經懷疑過了，但是并沒有像這個方面去想。這也是很自然的，哈利是他的教父、他的父親、他的朋友和老師，湯姆當然不會想像親吻戀人一樣吻他，誰會對自己的親人産生這種念頭。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全都不一樣了，可惡！！！
還有亞歷克斯！那個混蛋！那個混蛋絕對是故意的！他發現了自己對哈利的感情，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否則怎麽會提出那個愚蠢的游戲！自己太遲鈍了，居然沒向那種方面想，所以完全沒發現亞歷克斯對哈利做的那些事分明就是調戲！自己居然沒有阻止他！如果哈利愛上亞歷克斯……可惡！
倒黴的樹又挨了少年一拳頭。幸好樹幹夠粗，湯姆的拳頭只是讓它輕輕晃了晃。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哈利怎麽可能喜歡上那個混蛋！湯姆突然想到自己在發現韋斯萊和凱爾特的戀情時驚訝的是他們所選擇的戀人，并沒有因為是兩個男生而感到驚奇，而且在第一次知道同性戀這種事的時候也沒覺得反感，也不排斥。難道說這也是自己會愛上哈利的原因之一？可是那個時候自己也沒想過要吻哈利啊，那個念頭的出現也不過是幾分鐘而已……完了，黑眸少年悲哀地長長嘆了口氣，挫敗地擡起頭來。
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才會變成這樣？湯姆已經完全沒有思考的力氣了。
“湯姆！”阿爾法特氣喘籲籲地跑到好友身邊扶着他的肩膀大口喘氣，幾秒後才擡起頭來，“你跑得真快！”
“你來幹什麽？”湯姆問，驚異地發現自己的聲音還是跟平時一樣平靜，微微松了口氣。
“你突然跑出來，”阿爾法特的氣還沒喘勻，“我不放心。”
黑眸少年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阿爾法特是自己的朋友，他也不喜歡看到阿爾法特跟別人太過親密，也不想讓除了自己的人欺負他。那麽自己是不是也喜歡他？就像對哈利那樣？
“我喜歡上一個人，阿爾。”湯姆輕輕地說，聲音近乎耳語，但阿爾法特還是聽清楚了，一瞬間眼睛睜得滾圓。
“你說什麽？”長發少年驚訝地問。
湯姆伸手撫摸阿爾法特的面頰，長發少年不由地想起上次在浴室裏的情形，下意識地向後退去。然而湯姆逼了上來，阿爾法特的後背撞到了一棵樹上，緊接便着被短發少年十分蠻橫地捏住下巴擡起頭來。
“湯姆，你、你不會是……”長發少年有些驚慌地問，聲音有些微微發抖，血開始向頭頂湧上來。慌什麽，緊張什麽，這種狀況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要緊張阿爾法特！
“不會是什麽？”短發少年随口問，拇指輕柔的蹭了蹭對方的下唇。阿爾法特立刻忘掉了自己想問什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指摳在了身後粗糙的樹幹上。
阿爾嘴唇的觸感不錯，出人意料地柔軟，但他為什麽要這麽緊張。湯姆突然覺得奇怪，自己在面對哈利的時候會緊張，甚至會變得小心翼翼，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但是在阿爾法特身邊就完全不用擔心，即使是阿爾真的發火了他也總有辦法讓他沒脾氣，這很奇怪不是麽？
或者說自己真的對阿爾法特抱有同樣的感情嗎？不論怎麽說，阿爾都是更合适的選擇。
阿爾法特緊張地向周圍溜了一眼，但是周圍都是黑魆魆的樹，林子裏很靜，一個人都沒有。
“不許逃，阿爾。”黑眸少年的低語像是帶着魔力，誘惑力十足。灰眸少年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随着對方的靠近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
太近了，阿爾法特覺得自己都能數清湯姆的睫毛，而被睫毛半掩着的黑色眸子把周圍的一切都吸了進去。心跳突然停止了，阿爾法特決定不再去想接下來将要發生的事。逃跑？完全沒有可能，從他和湯姆認識起自己就沒逃出過他的手掌，而且阿爾法特也不想逃，他在潛意識裏一直都覺得這大約是會必然發生的事。
因為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所以沒有拒絕的必要。
他閉上了眼睛。
“亞歷克斯！”哈利終于意識到了不對頭，推開好友狠狠地瞪着他。周圍的人似乎并沒有太過注意這兩個人的舉動，他們依然沉浸在法國隊勝利的喜悅中，開始陸陸續續地向外走離開體育館。
亞歷克斯有些尴尬地躲避着哈利的目光。這個出格的舉動對他來說也算是個不小意外，他原本只是想逗逗那個臭小子才去親哈利的臉，根本沒想到自己會鬼使神差地吻到他的嘴唇，而且一吻就是将近兩分鐘，這次真的是玩得太過頭了。
不過哈利的味道不壞，真的不壞……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對不起哈利，我有點激動過頭了。”亞歷克斯很識趣地退到了好友的安全距離以外。
哈利的眼神看上去像是要殺人，但他壓抑住了對亞歷克斯的怒火。自己身邊的座位空空如也，自己的教子跑出去的時候他還處在震驚之中，什麽都沒發覺。
“湯姆去哪裏了？”哈利幾乎是咬着牙問。
亞歷克斯搖了搖頭。他也被自己的舉動震到了，只注意到湯姆跑了出去。
哈利什麽話都沒說，推開他大步向包廂門走去。亞歷克斯連忙跟上。湯姆跑出去的原因怎麽想都在自己身上，如果他完完整整地回到帳篷裏還好，一旦湯姆出點什麽意外……就憑哈利剛才那種讓人想要吃人的目光，亞歷克斯毫不懷疑自己絕對會死在哈利手上。
黑眸少年垂着眼睛觀察着灰眸少年的表情，只要再往前一點就能含住他柔軟的唇。不對，這不對，不應該是這樣，湯姆突然明白了對他來說阿爾法特是什麽樣的存在。他可以欺負他，信任他，利用他也被他利用，可以跟他分享自己的喜悅與悲傷，但他卻不應該被自己這樣對待。阿爾法特從來不會真正地反對自己做什麽，甚至是對他做一些過分的事。湯姆知道不可能有人像阿爾一樣遷就他，即使像萊斯特蘭奇那樣對自己宣誓忠誠的人。阿爾法特是特別的，他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也跟哈利不一樣。所以，自己不能對阿爾法特這樣做。
原來只有哈利，只有對哈利自己才會有那樣的感情，換了別人不論是誰都不行。
果然在這種時候，只有本能才會告訴你你究竟想要什麽，其他的一切都不能與它相比。
黑眸短發的少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最終在好友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放開了鉗制着阿爾法特下颌的手。
“湯姆？”阿爾法特驚訝地掙開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對面平靜如水的少年。他疑惑了，他不明白湯姆為什麽到了最後卻只吻了他的前額，明明都做出了那種挑逗的動作，他也已經做好了準備……在震驚之外，灰眸少年心中突然生出一絲小小的失落與不甘。
“你不應該被我這樣對待，阿爾。”湯姆把用目光詢問自己的好友拉進懷裏，緊緊地抱住他，“對不起。我想弄清楚自己對你是否也是同樣的想法，我想錯了。我不會再對你做這種事。如果下次我還是這樣對你，你可以打我的臉提醒我不應該這樣做。”
心底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阿爾法特錯愕地越過好友肩頭盯着黝黑的樹林。是這樣的嗎？原來他只是想檢查一下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阿爾法特卻開始搞不清楚自己現在混亂的原因。他原以為湯姆一定會吻他，但他卻沒有這樣做，那麽自己到底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望透頂，阿爾法特弄不明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湯姆放開他，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澀。
“陪我走走好嗎？”
阿爾法特點了點頭。說不好奇是假的，不過湯姆喜歡的人應該不難猜，他是看到亞歷克斯吻了哈利才跑出來的，那麽他喜歡的人是他們兩中的哪一個？阿爾法特很想問這個問題，但是湯姆并沒有說話，而且臉上的表情很失落，于是阿爾法特忍住了沒有問。
既然是他們中的某一個，那麽開學以後自己自然會知道，阿爾法特很樂觀。
湯姆不在帳篷裏，阿爾法特當時追着湯姆出去，沒回到布萊克家，很明顯兩個孩子應該在一起。哈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從衣袋裏拿出雙面鏡，對着鏡子吼出自己教子的名字。
兩個少年的臉出現在鏡子裏。
“你們兩個現在在哪裏？”哈利板着臉問。
“馬上就回去。”湯姆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回複得相當簡練。
“哈利好像很生氣。”阿爾法特從雙面鏡裏瞟到哈利的臉色，有點擔憂。
“哈利可不像你見到的那麽好脾氣，我們免不了會被他教訓一頓。”湯姆淡淡地說，“我小時候一直以為他是個冷酷的人，因為很少見他笑的樣子。”他很少對我笑。想到這裏，黑眸少年覺得有點難受。
阿爾法特驚訝地張大了嘴，湯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大步向帳篷走去。
果然像湯姆說的那樣，兩人回到帕蘭佩恩的帳篷裏，等待着他們的是哈利劈頭蓋臉的訓斥。一向溫和的哈利冷厲地指責兩個未成年人不論是什麽樣的情況都不該跑出來那麽遠。阿爾法特有點被這個大異于平常的嚴厲哈利吓到了，而湯姆則是垂着頭默默聽着，表情平靜地盯着亞歷克斯。亞歷克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他從來沒見過哈利發這麽大的火，那個平素溫和的男人俨然變成了咆哮的獅子，亞歷克斯突然記起哈利曾經說他是一個格蘭芬多。
“我送阿爾法特回去，你在這裏呆着哪裏都不許去。”哈利在出門前對湯姆說。黑眸少年溫順地應了聲是，對好友點點頭示意他放寬心。
在兩個人都離開帳篷後，湯姆抽出魔杖點了點自己擦傷的那只手，然後轉向了坐在屋裏的男人。
“亞歷克斯，我要跟你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