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升旗儀式那天後,段唯就覺得周圍的人有些奇怪。
特別是一些高二高一的學弟妹們,有時看自己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麽就讓他想起一個詞語——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但還有另外一部分的學弟妹們,更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因為他們總是用一種含羞帶怯的表情對着自己。他以為這是自己的人格魅力使然,但他漸漸地發現,這種害羞的眼神,在他和傅度秋在一起的時候更濃烈了。
直到有一天,他在路過學校林蔭道時,聽見了幾個同學在他背後八卦。
“簽到了沒?我現在已經是Lv3了。”一個學妹說道。
旁邊另一個和她同行的小學妹有些興奮地說:“你有沒有看見……”
“我看見了!!真的絕了,不知道是誰剪的,不過我覺得有那麽多素材,估計是八班的人。”
随後,段唯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詞眼,比如說貼吧、傅度秋、剪輯……直到他在話語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終于忍不住轉過身去,朝着她倆十分友善地說道:“你們在說什麽呢?”
那兩個女生聊得正投入,全然沒有發現自己的話已經被竊聽了大半,見段唯站在自己面前,像是白日被雷劈了一樣震驚。
段唯自覺自己并沒有擺出什麽恐怖的表情,第六感告訴他這件事不對勁,于是說道:“給我看看呗?”
兩個學妹瞬間害怕得話都說不清了,在她倆呆愣地片刻裏,段唯瞥到了手機上正在播放的內容
只見手機上打開了貼吧,上面播放着一個18層濾鏡交疊的視頻,而視頻中的兩位男主,他越看越熟悉。
看了兩分鐘之後,他的臉由青轉黑。
這他媽是自己和傅度秋的拉郎視頻??!!
随後,他立馬反應了過來,這些天遇到的奇怪情況似乎也有了答案,敢情這些人都私下裏磕他和傅度秋的CP??
他拿過手機,就看見貼吧的名字叫——秋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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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玩意兒,我還秋葵呢!”
段唯惡狠狠地往下繼續翻,随後一些粉碎他三觀的标題逐漸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囚/禁、同人、強/制愛、天降竹馬、虐戀情深……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打開了某江純愛區。
“學長……”小學妹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雙手還虛扶着自己的手機,生怕段唯一個急火攻心就把它給砸了。
“……”
段唯深呼吸一口氣,保持友好地把手機還了回去,發誓一定要找到這個剪輯視頻的龜孫。
不過這些視頻還好并沒有引起太過廣泛的傳播,所以段唯一一解釋後也算是揭過了。
而另一位故事主人公則是氣定神閑,聽說了這件事後甚至還打開某[相愛相殺]标題的鏈接,欣賞了一番裏面被虐得吐血的段唯,贊賞地說了一句:“挺不錯的。”
段唯:“……滾。”
先前老覃就有提到過,月考之後學校要組織一次冬令營,于是這次不遠不近的旅行很快就開啓了。臨行前彭炎聽說可以好幾個人挑選獨立的房間,于是在背包裏藏了好幾大瓶酒和一副撲克牌,準備拿去晚上一邊喝酒一邊打牌。
相比起來段唯則正常多了,他只帶了一些換洗衣服和日用品,還有好大一袋抑制劑。
仔細估算過來,他的發情期估計就在這一周之內,喬瑩一開始是不答應他去冬令營的,畢竟第一次發情期會伴随疼痛,她怕段唯忍不過來。可是怎樣她都架不住段唯的請求,于是也就随他去了。
整理好東西,段唯背上包,悠悠蕩蕩地上了八班的車。此時離發車時間不到二十分鐘,幾乎所有的同學們都已經落了座,只剩兩個位置還是空着的:一位Ba旁邊的位置,以及傅度秋旁邊的位置。
段唯自然是不想和傅度秋坐在一起,于是準備在另外一個Ba旁邊落座。而就在這個時候,一位八班的Omega匆忙地跑上了車。
她一見只剩傅度秋旁邊的位置,有些手足無措地看着段唯,眼底的害怕像是立馬就要溢出來。
見狀段唯有些不忍,畢竟他以前也是個愛惜嬌弱Omega的正直男生,于是就把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轉身坐在了傅度秋旁邊。
車輛在這個時候正好發動了,段唯落座之後唏噓地說:“你看看,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你一起坐。”
此時傅度秋帶着帽子和耳機,見段唯坐了下來,笑了笑說:“你确定她不是因為害怕你,所以才不和我坐的嗎?”
“這兩者有什麽關聯嗎?”段唯沒明白。
坐在段唯前面的彭炎終于忍不住了,轉過頭對段唯說:“那是因為現在都覺得你倆在戀愛,所以才不敢坐在他旁邊。”
“……”段唯無語:“什麽亂七八糟的??”
說完他下意識地朝着許佳念望去,只見這時的女主拿着一個平板,全神貫注地正在操作着什麽,對于他們這邊的糾紛完全沒關注。
這時段唯才終于舒了一口氣,還好他的女主夠佛,不然他真的快控制不住這逐漸跳脫的劇情了。
旅途漫漫,總不可能這樣呆坐一個多小時,于是彭炎從司機那裏借來了一個麥克風,緊接着之後半個小時,車上都是此起彼伏地鬼哭狼嚎。
老覃一開始忍無可忍,從副駕駛座上來想要管管這幫兔崽子,結果也被帶入了這場車載KTV的氣氛之中。
于是又變成了夕陽紅經典單曲循環:
“鴛鴦雙戲蝶雙飛,滿園春色惹人醉。悄悄問聖僧,女兒美不美,女兒美不美……”老覃唱得很陶醉。
“美!美死了!”班上的衆人搭腔道。
坐在位置上的段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哈哈哈哈哈哈哈沒想到,老覃竟是這樣的老覃!快,給我個麥,我也要唱!!”
傅度秋側過臉看着他,忍不住說道:“你嘴裏已經安了個麥了,光是這麽喊,老覃的聲音都蓋不過你。”
“閉嘴!”段唯看了他一眼,拿過麥克風說:“你要不要也來一首?”
“不要。”傅度秋果斷拒絕。
段唯斜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小家子氣。”
說完他起身跑到彭炎面前,拿過一個麥開始點歌。他聽的歌比較少,大多數都是些影視單曲,于是他觸碰了會兒屏幕,問道:“唱什麽,《愛的供養》行不行?”
“什麽《愛的供養》,你土不土啊段哥?”
彭炎手裏的麥沒關,這句話直接穿透了整截車廂,也不知道為什麽,衆人都朝着坐在位置上的傅度秋看去。
而傅度秋戴着帽子,誰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唱什麽?”段唯看了一會兒:“《香水有毒》?《荷塘月色》?《愛你一萬年》?”
“……”彭炎的視線落在傅度秋的方向,猶豫了一會兒說:“段哥,要不唱《兄弟抱一下》?”
聞言段唯想了想,覺得兩個大老爺們兒一起唱情歌好像也不太對勁,于是便點了一首正氣昂揚的《兄弟抱一下》。
前奏一起,段唯渾身的勁兒都來了,和彭炎勾肩搭背地開始唱歌。
整個車廂也逐漸活躍,月考這段時間,班上的同學像是憋久了的唐僧,随便什麽事兒都能鬧騰起來。
一番打鬧之後,段唯終于有些累了,和傅度秋交換位置坐在裏面,從背包裏拿出喬瑩給他準備的鈣奶,咬着吸管喝了幾口,舒服地長嘆了一口氣。
窗外的銀杏樹葉随着風輕輕落下,熹微的陽光照進玻璃窗裏,空氣中依稀還留有輕薄的晨霧,如輕紗一般籠罩着遠處的山巒。
彭炎見老覃離了場,于是從包裏拿出撲克牌,跑到後面吆喝了一群同學,于是前座就只剩下傅度秋和段唯坐着。
看了會兒風景後,陽光照到段唯的臉上,讓他有些困頓。他閉着眼睛,對傅度秋說:“到了叫我。”
傅度秋輕輕應了一聲,随後段唯便戴上耳機,頭靠窗戶很快就睡了過去。
車輛一路颠簸,他的頭在窗戶玻璃上磕得動來動去,發出輕微的聲響。
傅度秋側過臉,光線在他的身上不斷穿梭。良久之後他慢慢伸手,把段唯半個身子轉過來,将段唯的臉枕在自己肩膀上。
似乎在夢中段唯感受到了動靜,輕輕哼了一聲,随後動了動,找到一處剛好舒服的地方将頭埋了進去,頭發被蹭得越來越亂。
也許是睡熟了,他手裏的鈣奶被慢慢松開,随後落在了傅度秋的手裏。
看着鈣奶上面花裏胡哨的小人兒圖案,以及段唯背包裏各種各樣的零食,傅度秋從段唯身上移開目光,下意識想到了一個詞:小學生春游。
不知道過了多久,彭炎打完牌回來,就看見前座的兩個人靠在一起,之前還生龍活虎的段唯,閉上眼睛終于像一個Omega的樣子,看上去小小的一只。
挺好rua的樣子。
不過他很快就收回了視線,在心裏默默地舒了一口氣:還好沒和段哥唱《愛的供養》。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的更新可能會晚一點,大概在晚上六、七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