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色降臨,一中教學樓瞬間被黑暗所籠罩,傅度秋收拾好東西下了樓,就聽見樓道口傳來隐隐的議論聲:“1號胡同口好像在打架?”

1號胡同口只不過是一中內部的稱號,那一片沒有監控,離學校也遠,旁邊也沒多少人經過,所以一度被附近所有的學校稱為最佳的打架勝地。

聞言傅度秋沒理會,繼續往學校門口走去。

“我今天晚上又看到之前來鬧事的那個學生家長了,我們等會兒出校門的時候小心點。”

“沒事兒,他不在那兒,好像是被拉走了,一群的人。”

“啊?是他兒子嗎?”聲音變小了些。

另一個男生說道:“好像不是,看那架勢像是要打架一樣……”

他們談論的聲音越來越小,傅度秋卻頓在原地,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随後快步下了樓,朝着校門口走去。

果然,消息傳開之後,有不少一中的同學都朝着1號胡同口走去。路上走在兩路兩側的外校學生,皆是朝着傅度秋望來。

這一片都是些社會青年,染發髒話燙頭抽煙喝酒全都做盡了,往路上一站基本方圓幾米都沒人靠近。

而傅度秋的出現,自然給這混亂的環境中增添出一絲不同,他渾身上下都露出好學生的氣質,可是眉宇之間卻有着些許戾氣,臉頰在路燈的映照下顯現出幾分瓷白,看上去只可遠觀不可靠近。

他越往前走,胡同口的聲音就越來越清晰,只見幾個人站在不遠處一處昏暗的角落裏,一抹身穿校服的熟悉身影背對着傅度秋的方向,而他正對面,就是之前一直來騷擾的傅承平。

段唯雙手插兜,微微揚起下颌,明明對方是一個比自己年長、比自己高大的Alpha,他卻是一副壓制性的架勢。

燈光在他的臉上不斷流轉,段唯沖着對面說:“就你他媽天天在我們校門口看來看去呢?猥瑣男?!”

“老子看我兒子呢,關你什麽事?!”傅承平顯然對這個忽然出現的男生一頭霧水,但周圍全是彭炎叫過來的幾個社會青年,寡不敵衆,他也不敢多說什麽。

“誰知道你是來幹嘛的?再說了,像爺這種校霸,打架還需要理由嗎??”段唯依靠着以前看的腦殘劇,把校服脫下來露出裏面墨綠色的衛衣,随手一甩把校服外套搭在自己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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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歪着腦袋,額前的碎發被吹得微微分開,露出光潔的額頭,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流裏流氣,看上去果然像個合格的校霸。

“勸你快點把我放開,不然等會兒打的你媽都不認識你,狗崽子!”傅承平被壓着,最後的耐心也被磨得消失殆盡,開始惡語相向。

似乎是覺得身為大佬不适合說太多,段唯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朝着旁邊的彭炎使了個眼色。而後者默契地會意,對傅承平說:“今天這一遭是告訴你,以後少他媽在一中門口亂轉悠,以後我們見一次打一次。”

“就憑你們?!”也許是氣極了,傅承平也不管周圍有多少段唯的幫手,氣急敗壞地說。

彭炎不以為意,對旁邊的幾個駕着傅承平的Alpha看了看,而後者點點頭,松開桎梏住傅承平的手。随後彭炎繼續說道:“收拾你,我一個人就夠了,怎麽樣?我讓你一個手指?”

被松開的傅承平活動了一下被架酸的胳膊,似乎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對着彭炎說:“把你的手指切給我嗎,啊?狗崽子?”

“我少用一根手指,專門用來對你豎中指,”彭炎笑了笑,平日裏他雖然嘻嘻哈哈地,但要真的認真起來,卻是有棱有角,有一股遠離學生的獨特匪氣。他瞥了傅承平一眼,繼續說:“其他的用來打你,足夠了。”

說完直接沖上前去,其實他若是在說完這句話緊接着撲上去,在對方沒有反應過來的間隙裏出其不意,勝利的可能性将大大加強,可是他并沒有這麽做。而是十分尊老愛幼地等待了幾秒,等傅承平做好了防禦準備,才猛地揮拳。

站在旁邊觀戰的段唯臉上沒什麽表情,看着面前兩個人你來我往,沒過幾分鐘傅承平就被彭炎給幹趴下,嘴裏吐出來的髒話一句比一句不堪入耳。

眼前這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一敗塗地的男人,根本無法讓人第一時間就相信竟然是傅度秋的親生父親,要不是段唯看過原著,他都會有些遲疑。

他慢慢轉過身,就看見胡同口圍滿了人,即使是人潮喧嚣,中間也被人空出了一小塊間隙。傅度秋站在人群裏,遙遙看着這邊的境況。

段唯愣了愣,随即和旁邊幾個人說了幾句話,三兩步往胡同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披上校服,等走到傅度秋面前的時候,他全然沒了之前那副校霸樣。

其實段唯有些怕傅度秋覺得自己多管閑事,畢竟歸根結底這不過是對方的家務事,他一個外人插一腳實在是說不過去。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看傅承平不順眼,他不喜歡這個男人當着學校裏那麽多人的面辱罵傅度秋,即使傅承平是對方的親生父親。

他将這種心情視為兄弟義氣。

可傅度秋好像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陰沉着一張臉,而是逆着光,将段唯拉到一半的校服拉鏈拉到頂,随後低聲說:“怎麽在這裏?不冷麽?”

周圍知情的和不明真相的同學們,全部都看了過來。

剛剛還在心裏打腹稿的段唯被傅度秋這一舉動搞得有些大腦短路,他的動作代替他的大腦先行做出了回答。

段唯誠實地點了點頭,随後又像是意識到什麽,說:“不冷。”

周圍全是人,即使是厚臉皮如段唯現在都有些遭不住,誰知傅度秋卻是笑了笑,全然沒理不遠處被打得不斷叫喚的傅承平,對段唯說:“到底是冷還是不冷?”

說完也沒等對方回答,而是把放在背包裏的一條黑色圍巾拿出來,纏繞在段唯的脖頸間。

圍巾裏還殘留着傅度秋信息素的味道,剛被标記不久的段唯聞到之後不受控制的臉頰有些微紅,他把臉埋進柔軟的不了裏,沒有說話。

在如此混亂的情景之下,他們倆的互動就顯得有些詭異,衆人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心思各是百花齊放,可是明面上都十分默契地一言不發。

段唯有些不适應傅度秋這突然到來的關懷,于是移開目光,低聲說:“走嗎?”

見他十分生硬地轉移話題,于是傅度秋笑了笑,說:“走吧。”

他完全沒有看不遠處的男人一眼,全然是個陌生人的模樣,眼底有一抹轉瞬即逝的冰冷,可當段唯轉過身将視線落在他身上時,傅度秋又将那一抹情緒全都隐去。

兩個人離開後,迎着寒冽的冬風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段唯覺得有些餓,于是走到了離一中不遠的燒烤攤裏。段唯心血來潮地點了一聽啤酒,當着傅度秋的面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傅度秋見他喝得豪爽,于是什麽都沒吃,直接半瓶啤酒下肚。冬天裏的啤酒讓兩個人皆是渾身發抖,随後隔着一張小方桌笑了笑。

燒烤店裏沒什麽人,旁邊是一桌其樂融融的一家四口,兩個小孩拿着烤串跑了跑去。而他們的父母坐在椅子上互相往對方的碗裏放着熱氣騰騰的食物,雖然沒有做任何親昵的舉動,卻依然能從中感受到細水長流般的愛意。

傅度秋一手撐住自己的下颌,若有所思地看着隔壁桌的動響,熱氣在他的側臉旁氤氲而生,給他看上去冰冷的氣場中增添了幾分人間煙火。

段唯喝了一瓶多之後終于有了些醉意,見傅度秋看得出神,于是含糊不清地說:“……你看什麽呢?”

正巧這個時候隔壁桌買單離開了,整個燒烤店只有他們兩個人坐着,老板打了個哈欠坐在櫃臺裏刷視頻軟件,安靜的氛圍瞬間又被打破。

可是一向喜靜的傅度秋卻不以為意,他将視線轉過來,看向段唯:“我以前應該沒和你說過。”

段唯:……?

說什麽?

“我的父母離婚了,”傅度秋把酒杯放在桌上,面色平靜地說:“在我八歲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身體有些不舒服orz,只寫出來這些,希望大家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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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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