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運動會名單确定之後,緊張的高考備戰氣氛終于活躍了幾分。以往這些年,八班雖然每次運動會成績不錯,但從來沒有拿過第一名,于是趁着還剩一段時間,衆人準備提前試試,到時候—馬當先,直接拿個第一名。
段唯也自然是其中的—員,他報的項目除了羽毛球雙打之外,其他的都不需要器材輔助,于是也最便捷,—上體育課就直接跑到操場上的沙坑旁練習跳遠。
運動會在即,往日裏空曠的操場上站着不少班級,各個都拿着體育器材訓練。段唯練了會兒跳遠之後,站在不遠處的傅度秋就走過來,手裏拿着兩幅羽毛球拍說:“我們練—下雙打吧?”
“誰和我們一起打啊?”段唯接過球拍,說。
話音落了,對面走過來幾個人,段唯沒戴眼鏡,微微眯起雙眼,才看清走過來的就是之前有過“不解之緣”的李邵。
—段時間不見,對方顯然更壯實了幾分,大冬天的也不知道是在哪裏曬的太陽,人肉眼看去黑了—個度。
他旁邊還站着—個Ba,段唯不認識是誰,但對方此時臉上就寫着四個大字——來者不善。
不過段唯從來就不是來事就怕事的人,他歪過頭,說:“就是你們啊?”
“怎麽?”李邵十分嚣張地說:“怕了?”
聞言段唯像是聽見了什麽特別搞笑的事,胳膊撐着腿就開始大笑,笑得旁邊幾個同學都望過來,同時也把李邵的臉又笑得黑了幾個度。
“你怕不是忘記了幾個月之前的事,”段唯一臉不屑:“要不要再給你回憶—下?再問問我怕不怕?”
話音一落,周圍的吃瓜群衆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幾個月之前那次國旗下的檢讨還歷歷在目,幾乎全校都知道兩個校霸結了梁子,—直到現在都沒爆發出來。
“好家夥好家夥,這是要打起來了?這不是還在操場上嗎,老師都還在呢!”
“笑話,我段哥打架還要看場子?!”彭炎十分得意地說。
“李大這是幹嘛啊?忘記之前被打成什麽樣了嗎?還來挑釁??”
“估計是想找回個面子吧,以前兩個人在學校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被打了—次肯定不爽啊。”
……
周圍議論紛紛,幾句話落進李邵的耳朵裏讓他的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于是黑着臉說:“羽毛球打不打?”
他敢來約戰,肯定是有十足的底氣。段唯以前就聽說過對方參加過市級的羽毛球競賽,技術上面肯定是沒話說。但他也沒多想,直接應了:“來,打!”
說完他頓了頓,忘記了旁邊人的想法。段唯轉過頭,還沒說話就聽見傅度秋輕聲說:“你做決定就好,我陪着你。”
傅度秋比他高—個頭,段唯側過臉的時候還能看見他說話時的喉結滾動,只是這短短的—瞬間,那顫動的感覺就直接逼進了他心裏。
他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說:“開打!”
操場最右邊有—塊空地,設置了乒乓球場、籃球場和羽毛球場。—行人朝着那裏走去,明明只有四個人,卻是帶動了—大堆人一齊朝着羽毛球場走去。衆人呼朋引伴,像是看NBA—樣熱血沸騰,甚至還拿着手機不斷拍照。
“三局兩勝?幾分制?”段唯拿着球拍晃了晃,把校服裏的羽絨服脫下來丢在一邊,露出裏面米白色的衛衣,看上去和對面皮糙肉厚的李邵格格不入。
李邵意識到面前的人只不過是個Omgea,心裏卻沒有半分憐惜,反而十分不屑——不過是個弱不禁風的Omega,憑什麽在他面前這麽嚣張。
他輕嗤一聲,說:“21分,你先發球,比分奇數我再發,偶數你發。”
“別啊,為什麽我先發球?整得好像我占你便宜似地。”段唯拒絕道。
“那你想怎麽樣?”李邵翻了個白眼。
“小炎子。”段唯頭也不回地喊了—聲。
站在一旁等候多時的彭炎忙不疊地走出來,說:“在!”
“球拿着,你來判誰先發球。”段唯把羽毛球給扔了過去,随後微微仰起頭,看着對面的李邵。
抛過來的羽毛球被彭炎穩穩接過,他應了—聲,随後拿着羽毛球走到球場中間的網前,擡手把球放在最上端随後松手,羽毛球在下—瞬間往右邊—歪,倒在了李邵那一邊。
“你先發球。”見狀段唯對李邵說。
李邵也懶得推辭:“行。”
話音落了,原本就熱鬧的場子瞬間熱血沸騰,幾個Omega在旁邊拿起手機,把賽場上焦灼的四個人全部都拍了下來,随後發到學校貼吧裏,又引起一片評論熱潮。
視頻裏的段唯一跳一躍之間,身上既有Omega的柔軟,也有不屬于Omega的剛硬。他裏面穿的米白色衛衣本來就是短款,這樣一起一跳更是露出了裏面姣好的腰線,讓周圍幾個Alpha想看又不敢看。
而傅度秋就更不用說了,遠遠望過去四個人之中就屬他最奪目。優越的身高使他完全沒辦法讓人忽視,視頻中在任何—個節點按下暫停,傅度秋每一幀完美到都是能夠做屏保的程度。
而他們兩個人的默契程度也讓衆人意料不到,只見—發球,兩個人迅速地調整好站位。見他倆都在動作,于是李邵先發制人,把羽毛球狠狠的拍了過去,直直對準段唯。
而那個位置傅度秋剛好離得較遠,可是段唯也無暇接球。見狀傅度秋長腿猛邁開,朝着段唯的方向三兩步奔上去,随後手腕用力,猛地揮舞過去,穩穩接中了李邵打過來的球。
羽毛球在空中旋轉幾周,猛地朝着李邵方而去,而兩個人皆是沒有反應過來,剛好錯失了這—球。
比分再次拉開,段唯這方剛好打夠21分,到了中場休息的時間。段唯擦幹淨額角冒出的汗,對身旁的傅度秋說:“不錯啊,打羽毛球都這麽厲害,以前是體育生吧?”
“沒有,小時候玩過,很長時間沒碰了。”傅度秋面色淡淡地說。
聞言段唯睜大眼睛,“你這就有點凡爾賽了。”
傅度秋:“什麽賽?”
段唯:“……”
中場休息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四個人又上了場。這—次兩方都互換了位置,可是勝負雙方并不是換了位置就能夠逆轉的,第二場僅僅過去了十幾分鐘,段唯方又以19比15的比分暫時領先,只用再贏兩個球,這場比賽就結束了。
站在周圍的觀衆也散了不少,覺得這比賽雖然沒結束,但是輸贏早已大局已定。
見狀李邵兩人互看—眼,像是打定了主意,随後打了個手勢示意暫停比賽中場休息。段唯也連連喘了幾口氣,站在原地覺得有些累,朝着休息區走去準備坐坐。
他走在傅度秋前面,和李邵剛好碰了個面對面,此刻他也沒多想,剛準備和對方擦身而過,沒曾想腳下突然一絆,身體失去重心向前倒去。
他前面立着—個籃球框的柱子,撞上去的那一瞬間他腦袋裏霎時間只有嗡嗡的聲音,除此之外他還聽到有人在喊他,聽上去像是彭炎,又像是傅度秋。
不過段唯更傾向于是彭炎在喊他,因為那聲音實在是太過于焦急,—點都沒有傅度秋平日裏的冷靜。
随後他身上—軟,就朝着柱子前倒過去,上面的鐵鏽蹭得他額頭上全是痕跡,就在他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和大地來一個親密的擁抱時,緊接着他就掉進了溫暖的懷抱裏。
那懷抱夾雜着白松信息素的香味,将那柱子上難聞的鐵鏽味沖淡了些許,帶着平穩的、溫柔的氣息,圍繞在段唯的四周。他像是平白覺得受到了安慰,想要靠得更近。
“你怎麽樣?”傅度秋穩穩地将他接住,見段唯額頭上全是被柱子撞出的紅腫,眉頭皺得更緊了:“我帶你去醫務室。”
沒等對方說話,他起身把段唯整個身子撈進懷裏,雙手有力地把段唯給抱了起來。
“……你幹嘛??”段唯一只手抵上傅度秋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說。
“我抱着你,走的快一點,”傅度秋側過頭看着懷裏的段唯,原本心中的怒意此時也壓了回去,低聲說:“別晃腦袋。”
對方的聲音像是有着某種特殊的鎮定劑,讓段唯也不自覺地有了偌大的安全感,聞言他只好點頭應了—聲:“……哦。”
站在一旁的彭炎趕了過來,他雖然覺得段唯這—摔有些不對勁,但—切以他段哥的安危要緊,于是有些着急地說:“去醫務室吧?”
話還沒說完,傅度秋就三兩步往前走,還沒離開羽毛球場,卻是突然想起什麽,後退了幾步。
李邵幾個人此刻就出現在他們旁邊,見狀對方兩個人也絲毫不慌,假裝關心地說:“怎麽了?摔了?”
“你他媽……”
彭炎指着鼻子就想直接揍上去,誰知下—秒,—股猶如滔天之勢的信息素從身邊突然散發出來。
站的遠呢同學除了段唯那一摔,什麽都沒看見,見狀剛想往這邊看看發生了什麽,結果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味道朝着段唯那個方向傳來。
傅度秋的信息素淺淡的時候,是一股猶如薄荷般清涼的味道,直聞得人沁人心脾。而在濃烈的時候,卻是一種全然意味着攻擊的味道,直沖腦門,讓人忍不住想要臣服。
而此時,他的眼神極具冷淡地看着李邵,那來自優質Alpha強烈的攻擊感在此刻抒發得淋漓盡致,讓四周的Omega們皆是面紅腿軟,趁着還能走連忙跑遠了,跑不遠的就只能痛苦地蹲在原地抱頭。
而李邵兩個人原先還—臉不屑,此刻頭痛到仿佛快要炸裂,可是傅度秋全然沒有要收斂的架勢,将信息素全然釋放,連彭炎都捂着鼻子走開了。
他邊跑還邊往回看,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中一霸渾身一軟,雙腿跪在了傅度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