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天晚上，到底什麽也沒發生。第二天衛東辰堅持不去醫院看一眼張語涵，兩個人就回了學校。而因為宿舍管理員的作證，莫念也沒有受到夜不歸寝的處罰。

接下來的日子，莫念過的十分艱辛。衛東辰言出必行，給莫念制定了一連串的學習計劃。這次求穩不求快，力求把莫念的基礎打紮實，然後再一點一點的構建知識框架，讓他把知識點掌握的滴水不漏。不過讓莫念最難受的是這次衛東辰不坐在他前面提點他，周帥也不坐他旁邊監督他，他學的很是寂寞。

有一回晚自習，他正在跟衛東辰一樣邊轉筆邊做題，劉俊陽突然打斷他的思路，給他一本套着教科書封皮的小說，還連連贊嘆：“你看這個小說，特別好看，啧啧~”說完還猥瑣的一笑。

莫念把書推回去，“不看，老子忙着呢。”

“我靠，你不是吧？你真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鑒于莫念剛到十班時的表現，劉俊陽一直把他劃歸到自己那波學渣裏。

“你有意見？”莫念反問道。他已經算是有耐性的回答劉俊陽了。

“不敢不敢。”劉俊陽擺擺手。莫念不想再搭理他，從課桌裏翻出CD戴上耳機，偶像的歌聲響起，他重新投身于題海之中。

說起來，讓莫念能夠忍着寂寞坐穩板凳的原因，不僅是要重回一班贏回臉面的信念，還有一個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那就是衛東辰為了激勵他奮發圖強，規定了他在重回一班前，再也不跟他有親昵行為。這個莫念哪受得了，以前跟衛東辰當哥們兒處的時候，兩人也沒多少親昵行為，但那時候是沒想，後來兩人有了進一步發展，偶爾親親我我的讓莫念食髓知味，這突然讓他有的看，沒的碰，簡直是煎熬啊！

但衛東辰的話，他又不得不聽，所以他也只好就範，按照衛東辰給他制定的計劃，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轉眼入了冬，學校迎來了另一不放假的重大節日：聖誕節。

大人們很納悶這幫孩子怎麽對個洋節這麽感興趣，這一天的蘋果市場銷量能翻好幾番，學校小超市裏包裝好的蘋果五元一個，也很快就能售罄。但這個節日對學生來說，除了能豐富一下繁重的課業生活外，促進朋友間的友誼外，還可以趁機跟自己暗戀的人透漏心聲，說不定就成就一段戀曲。所以大家各懷目的，紛紛準備着想送出去的禮物。

莫念從早上開始，就收到來自四面八方認識或不認識的女生送來的蘋果。剛開始，他還客氣的道謝，然後認真記下那些女生的名字，打算回送一個，但是自從蘋果以後在課桌裏放不下以後，他也懶得記了，把蘋果給周圍人一分，誰愛吃誰吃去吧。

最後一節課下課，莫念去樓梯口等衛東辰去吃午飯，喬姝彤從樓上施施然走了下來。莫念注意到她，不是因為她手裏拎了個包裝精美的大蘋果，而是因為身上松松垮垮的大校服。

“就知道你在這兒等衛東辰呢，送你的莫念。”喬姝彤把大蘋果遞給莫念。莫念心不在焉的接過來道了聲謝，盯着喬姝彤的衣服問：“這是衛東辰的校服？”

喬姝彤吃驚的捂嘴說道：“這你都知道？”

能不知道嗎？還是在一班的時候，有回他們倆打鬧，莫念的圓珠筆在衛東辰的胸前畫了常常的一道，正好在白線的位置，特別明顯，還一直洗不掉。

“聊什麽呢？”衛東辰從樓上下來，就看見莫念站在樓梯口和喬姝彤說話，表情很是悵然，手裏還拎個蘋果。

“我先走啦，拜拜！”喬姝彤和他們說了一聲，和閨蜜手挽手的走了。等衛東辰走到莫念跟前，兩個人才并肩下樓。

“包子呢？”莫念問衛東辰。

“他說他不想吃飯，沒胃口。”衛東辰回答。

兩個人說完話就都沉默了。

一直走到食堂，還是沒人開口，莫念顯得有些萎靡，衛東辰只好問他：“你怎麽魂不守舍的？”

“你為什麽把外套借給女生穿？”莫念琢磨了一路，是該問呢，還是不該問呢，誰知道衛東辰一說話，他馬上問了出來。在班級裏，只有小情侶，才會女生穿男生衣服，代表關系密切和不同尋常，喬姝彤憑什麽穿衛東辰的衣服？！

衛東辰哭笑不得，合着一路上莫念帶着一臉階級鬥争的表情都是在琢磨這個事兒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送蘋果沒送出去呢。他趕緊解釋：“她說她褲子壞了，要穿着長衣服擋一下。”然後他開心的一笑，用肩膀和莫念相撞，小聲問他：“吃醋啦？”

“屁啊！”莫念馬上否認。想他縱橫江湖這麽多年，會吃醋？開什麽玩笑！ 他只是好奇而已！“我的蘋果呢，過節你不表示表示？”

“吃飯吃飯，吃飯也堵不住你的嘴。”衛東辰迅速的轉移了話題。

衛東辰當然給他準備了禮物，并且不是一個蘋果這麽簡單。莫念平時就兩個愛好，一個聽歌，一個打游戲。于是他趁莫念洗漱的空檔，悄悄翻了他的碟片盒，知道了他最喜歡的歌手是邁克爾傑克遜，然後買了張邁克爾傑克遜的最新正版光碟當做禮物。

莫念要禮物也只是随口一說，他對這個不放假的節日也不是很熱衷，所以中午問完也就沒再糾結，回去該上課上課，該睡覺睡覺。

晚自習成了送禮物的高峰期，走廊裏到處亂竄的學生們至少人手一個蘋果，莫念想找個和衛東辰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都沒有，就連往常兩個人抽煙的頂樓，都有小情侶在聊天。

“完了完了，徹底沒隐私了。”偌大個校園，找不着一個能和衛東辰單獨相處的地方，這讓莫念很焦躁。

“算了，我還要回去做題。喏，你的禮物。”衛東辰簡單的把碟片用彩紙包裝，随意的遞給莫念。

“我就知道你不能忘了我。”莫念欣喜若狂，拿過來就要拆，衛東辰立刻按住他：“回去再看吧。”

“喲喲，還保持神秘吶！嘿嘿~”莫念從兜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白色ipod，大喇喇的塞給衛東辰。“我嫌包裝占地方就給扔了，保證全新，而且咱倆人手一個。”說着，他湊近衛東辰的耳朵低聲說：“情侶款。”

衛東辰被他都笑，手指摸索着機器輕巧的機身，笑呵呵的揣到兜裏，擡腳輕替莫念的小腿，催他：“回去做題去吧！”

莫念帶着一種奸計得逞的笑容，心滿意足的回到班級，迫不及待的拆開禮物的包裝。

“這家夥。”他低聲罵着，但嘴角卻止不住的上翹，心頭不斷的湧上甜蜜的暖流，他從來沒和衛東辰說過什麽喜好，衛東辰竟然都能猜中他的想法。但是可惜啊可惜，他把CD賣了又添了錢才買了兩個ipod，現在拿什麽來聽手裏這盤呢？

再次見到衛東辰，就到了放學的時間。衛東辰還是那樣一臉淡然，倒是凸顯的周帥格外垂頭喪氣。

“包子，你怎麽啦？”周帥的失落太明顯，連對人情緒很不敏感的莫念都看得出來。

“沒怎麽。”周帥有些魂不守舍，搖搖頭敷衍莫念。

莫念不好再問，便對着衛東辰比比劃劃。衛東辰一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三個人因為周帥的消沉，一路無話的回了寝室。

“完了，我又失戀了~”趙鵬躺在床上，感慨的嘆息。

“怎麽了這都是？一個兩個的心情都不好？”莫念發現除了他和衛東辰還算正常以外，大家情緒并不高漲。

“失戀啊失戀！”趙鵬怒吼。

“真逗，你什麽時候戀過了？”莫念揶揄道。這時衛東辰捅捅他的腰，莫念回頭一看，衛東辰朝他一偏頭，眼尾掃到門外，莫念立馬上道，跟着衛東辰走出了寝室門。

但是衛東辰腳步沒停，穿過人來人往的走廊，下了樓，出了宿舍。

“哎哎，你幹嘛去？”看衛東辰越走越遠，莫念在後面發聲問他。

“帶你去個好地方。”衛東辰不為所動。

三三兩兩的行人都是走的回寝方向，但是黑暗中也沒人注意莫念和衛東辰。莫念以為衛東辰就是找他出來抽個煙說說話，厚外套都沒穿，在外面走了幾步就開始凍的哆嗦。

“聽了麽？”衛東辰動作自然的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莫念身上，莫念連忙推拒：“我不冷嘿~你自己穿~”

“聽話。”衛東辰語氣總是不容置疑的幹脆，但偏偏莫念就是無法抗拒。裹着衛東辰的外套哈白氣。“我把CD賣了。”

簡單的幾個字，衛東辰就會意了大概，估計出莫念是為了湊錢買禮物，他先是被莫念的傻勁兒感動，後又有點心疼這個大少爺，于是又捏了捏莫念的後脖頸，還嫌不夠，靠近莫念親了他一口，然後寵溺的埋怨：“你2不2.”

“咱們到底去哪兒啊？”莫念可不願意跟他膩歪這個麥琪的禮物，回親衛東辰一口，轉移話題。

“就這兒。”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到了一處圍牆根，圍牆外面正對着有幾間平房，莫念都快在山中念了一學期，都沒發現這邊竟然還有住戶。

“外邊有個雜貨鋪，咱們去買點好東西。”衛東辰凍的兩手冰涼，但并不影響他的靈活度，兩手攀住圍牆頂，用力一竄，就上去了。

“好功夫啊！”莫念贊嘆，這一看就經常幹這事兒啊！莫念再一次确定衛東辰就是個披着羊皮的黃鼠狼，他們這些學渣愛幹的事，衛東辰也幹的樣樣精通啊！

他跟衛東辰一樣翻了上去，跟着衛東辰去那個所謂的雜貨店一看，比學校的小超市還簡陋啊！但是！有啤酒！

衛東辰說的好東西就是這個，他和莫念不敢多買，算人頭一人一個，正好八個，再買兩包花生，打道回府。

混過管理員的視線，兩個人偷偷摸摸的回了寝室，剛好熄燈。

“大家先別睡啊！”衛東辰先爬上上鋪，提醒大家他和莫念帶了東西回來，然後趴在床上裝睡。

管理員來轉了一圈，檢查完後就下樓睡覺去了。等到聽不見管理的腳步聲，上鋪的都窸窸窣窣的下了床。

“莫念你們帶什麽回來啦？”因為怕聲音大把管理員吸引過來，張宇說話盡量壓低，聽着就像是從嗓子眼裏單純用氣流帶出來的話。

“啤酒！”莫念也學着他一樣低聲回答，說着，把周帥從床上拽起來，把啤酒塞到他手裏：“別睡啊，來來，喝點。”

周帥本來還打算睡覺，但是一聽說有酒，二話不說打開拉環，猛灌了一口。

莫念被他驚呆，小抿了口啤酒，提示周帥：“慢點喝，可就這一瓶。”

“你們真行啊，這都能弄到，要是被發現，咱們都要挨處分啊！”趙鵬嚼着花生，喝着啤酒，一點也沒看出來他心虛。

“看你失戀，安慰安慰你。”衛東辰也坐到周帥床上，莫念的身邊。八個人湊到一小堆，一句接一句的聊上了。

“包子你今天到底怎麽啦？”莫念又問周帥，總覺得周帥今天很不正常啊，午飯不吃，晚上看着還這麽憔悴。

“要我說，他應該是跟我一樣，失戀了。”趙鵬判斷。

“什麽失戀，人家喬姝彤根本沒答應過你好不好。”關楊給他洩底。

“還是張宇厲害，百發百中！”李明軒笑着說。

“什麽情況，說說啊！”

“人家追到手了呗！”

“追的誰？”

“王萌啊！”

“我草，正啊！”

“人家有主了，注意點嘿！”

“其實因為我也沒指望她答應我，我只是想告訴她。”一直不說話的周帥，終于開了口，大家齊齊噤聲，等着他繼續說。可是周帥卻緘口不提，再次喝起悶酒。

“你到底看上誰了？說出來哥哥幫你啊！”莫念也不分大小了，摟着周帥的肩大言不慚的說。

“算了吧。我覺得喬姝彤喜歡的人是你。”周帥自嘲的一笑。莫念很壞，在大部分嚴重，他玩世不恭，不務正業，但是就這樣，還是有很多女生喜歡他，就連自己喜歡的喬姝彤，都似乎對莫念有意思。

“你竟然喜歡喬姝彤？”莫念吓了一跳。周帥為人柔和，對誰都如春風般溫暖，但跟女生說話從來不超過三句，莫念一度以為周帥還處在朦胧期，不知喜歡為何物。

“不行啊？莫念，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她？”周帥的酒量不太好，半罐啤酒他就有點飄，說話膽子也大了。

“我跟你說實話，我一點，一點，一點也不喜歡喬姝彤。”莫念說的絕對中肯，因為他确實不喜歡喬姝彤，他喜歡衛東辰啊！

也許為了印證他的別有用心，衛東辰在夜色的掩護中，毫不猶豫的在莫念屁股上抓了一把。

因為黑，大家又擠在一起，沒人注意衛東辰的動作。可是莫念感覺到衛東辰戲谑，他又不敢有太大反應引起大家注意，只好硬忍着，回頭問衛東辰：“班長大人喜歡喬姝彤嗎？”

“你說呢？”

莫念看不見衛東辰臉上的譏诮，只知道自己可憐的屁股又被抓了一把。

“包子你也別消沉，我也喜歡喬姝彤啊，咱倆也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唉，來一口~”趙鵬和周帥瓶子碰瓶子，感慨的喝了一口。

一罐啤酒真沒多少，大家東拉西扯的聊天，沒一會兒就喝完了。在這期間，莫念覺得自己的屁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騷擾，也不知道衛東辰到底是被什麽刺激了，就是不打算繞過他。

“我去尿尿！”莫念忍無可忍，把自己喝光了的易拉罐扔進垃圾桶就疾步走出寝室。

“我也去啊~”衛東辰緊跟着莫念也出了門。

莫念氣呼呼的到了廁所，先放水讓自己舒服了，然後才提上褲子，一拳砸到衛東辰肩膀上：“你瘋了嗎？”

“生氣了？”衛東辰的眼神從莫念下面移到臉上，帶着壞笑問他。

“他個流氓！”莫念做夢也想不到有一天他會罵別人是流氓，而且被流氓的還是他自己。他不知道怎麽撒氣，于是果斷在衛東辰的屁股上使勁一捏，“我摸回來。”

“你随便摸啊，吶，我要放水裏，你要不要摸前面？”衛東辰臉皮厚的以絕對優勢壓過莫念，看着莫念氣的滿臉通紅還呵呵直樂。

“衛東辰你行你，我說不過你，我走了！”莫念見衛東辰要脫褲子，他怕再待下去兩個人又要擦槍走火，這可是在宿舍樓，被人看見就廢了。

衛東辰也沒叫他，他匆匆回到寝室，把自己死死裹在被子裏，眼前飄來蕩去的都是衛東辰的壞笑，不行了不行了，衛東辰這家夥越來越會勾人了，他要保持不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的鎖了。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