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為什麽要戴面具?

直到再也吐不出東西來,他臉色煞白地回了房,把自己狠狠洗了個幹淨後,才總算是抑制了幾分心中的厭惡情緒。

洗完了澡,他躺到床上正閉目養神,面具上便傳來一陣騷動,被他拎回來的那兔子伸長了腿趴在了他的面具上。

六、七月的天氣,寒鐵的面具格外的冰涼。

他想把兔子放到旁邊,可半眯的眼看到面前毛絨絨的肚子後,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另外一張臉。

興許他對他的照顧只是照顧,誰讓那人總是一副乖巧好欺的模樣,讓人放心不下。

念着那人,不知何時他悠悠睡去,難得的這一夜他沒做那噩夢。

再次清醒時,他是被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

“将軍,不好了,你快起來,出事了……”門外陶馳的聲音傳來。

“出什麽事了?”

“那家夥跑去逮人了!”

鬼面下的人眉頭輕皺,誰?

“就是那家夥,許君!”陶馳顧不得其它,大吼道:“我剛得到消息,那家夥聽說那群土匪在城裏,就帶着人過去抓人了。”

那群家夥全部都是亡命之徒,而且他們出門從來不會單槍匹馬,許君過去那根本就是找死!

不及多想,鬼面将軍立刻沖出門去,他一顆心高高懸起,掌心甚至溢出幾分薄汗。那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緊張與害怕,即使他單槍匹馬面對敵方數萬大軍,他也未曾如此過。

城中。

天還未亮,許君便帶着之前跟着他挖井的那百來個人,悄悄彎着腰鬼祟的在城中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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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面前不遠處的早市上,一群二十來個穿着幹練短裝的土匪正在買東西,看樣子還挺開心。

“你們從旁邊過去。”許君蹲在角落,指了指旁邊的另外一條小巷。

偷偷摸摸的向前又移動了一段距離後,許君看準了時機出手,讓所有人一哄而上把那群人團團圍住。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那二十來個土匪驚訝地看着突然冒出來的士兵。

“哈。”其中一個為首的年輕男人笑了,“好多年沒見到這架勢了。”

男人長相硬朗俊氣,雖然一身短裝皮膚麥黃,卻格外的精神抖擻,面對圍堵是不急不緩。

“你們這群家夥,束手就擒吧!”許君站了出來。

“這奶娃兒是誰家的?”年輕男人打量許君,随即大笑,“你斷奶了沒有啊?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也敢來。”

聽了年輕男人的話,旁邊的人紛紛笑了起來。

“我聽說大榆來了個小賬房。”

“那醜八怪手下無人了?”

“醜八怪?”許君皺眉。

“你們那将軍啊!”男人笑道:“這都不知道?”

許君皺眉,那天早上他雖然沒看清楚面具下那張臉,但是隐約看見的下巴還有側臉都沒有任何異常之處。

“我聽見過的人說他臉上長滿了膿包,怪滲人的。你可要小心,不要讓他傳染給你,不然你那張臉可就要爛了。”男人放肆大笑。

許君瞪眼,他不相信這人的話,可一想到那滿臉膿包的一幕又不禁縮了縮脖子。

“哈哈哈……”見許君似乎被吓到,一群人笑得更加開心。

“給我拿下!”許君下令。

士兵連忙沖了上去,但這群人的功夫顯然要遠高過于士兵,沒多久,他們就沖出一個豁口來。

兩群人打在一起,動靜很大,得知消息帶着人趕過來的陶馳等人遠遠的就聽見了動靜。

那二十來個土匪原本還準備繼續打,看見這群人,這才轉身跑開。

“你們東西掉了。”許君拾起地上的包裹。

那群人回過頭來,還沒來得及開口,陶馳等人已經到了這邊,他們不得不快速離開。

“你沒事吧?”看見許君,鬼面下的人立刻沖了過來。

“沒事。”許君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把手裏的包裹遞到了鬼面之前,“我撿到了這個。”

鬼面将軍拿過包裹,随手扔到旁邊陶馳的懷裏。他快步上前捏住許君的肩膀,低吼道:“以後不要做這種事!”如果受傷了怎麽辦?

許君驚訝地看着面前突然變得超兇的人。

“将軍。”陶馳出聲。

“不要讓自己受傷。”面具之下的人顯然也發現自己過于激動了。

“将軍!”陶馳再叫,他把自己手裏翻出的東西遞了過去,“玉玺。”

除了鬼面将軍,此刻衆人早已經注意到了陶馳從包裹中翻出來的東西。

“玉玺怎麽會在這裏?”衆人都驚訝地看向許君。

才被兇了的許君委屈地指着那群土匪逃跑的方向,“他們掉了,我撿到的。”

衆人沉默地看着許君。昨天他們才确認了諸葛瑾的身份,現在許君就‘恰好’撿到了玉玺,這種巧合要說沒貓膩誰信?

估計什麽抓土匪那都是借口,這家夥就是想要找個背鍋的人,所謂的抓土匪,就是在甩鍋。

衆人看着被兇了正委屈的許君,一時之間都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你說你要甩鍋也甩得聰明一點吧,甩得這麽明顯讓他們怎麽辦?

“收兵。”鬼面之下的人沉默地看着面前的玉玺。

衆人不再說話,紛紛上馬。

回去的一路上,衆人都不知該如何開口,而被兇了的許君也一直低垂着腦袋不說話,仿佛委屈極了。

回營,衆人圍于議事大廳。

“玉玺現在撿、咳,拿回來了,将軍接下去準備怎麽辦?”一副将問道。

鬼面之下的人目光幽幽地看着面前的玉玺,包括他在內,衆人都曾設想過各種可能性,甚至已經做好了大榆大亂的最壞打算,可如今玉玺就這樣被送了回來,這讓衆人都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同時,更讓衆人有些琢磨不透的是許君他們到底什麽意思?偷了玉玺又自己還回來,就跟鬧着玩似的,未免有些太兒戲。

衆人均複雜地看着許君,後者卻是完全不為所動,依舊是那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膽大包天偷玉玺,又用如此笨拙的方式還回來,頂着衆人的審視還能無動于衷。一時間,衆人真的有些弄不明白面前的人,到底是如表面那般單純無害,還是城府頗深?

衆人盯着許君,許君卻一直盯着鬼面将軍臉上的面具。

“有事?”面具之下的人回頭。

“你為什麽要戴面具?”許君歪着腦袋試圖從面具的邊角看見面具下的臉。

“什麽?”

“他們說你長得很醜,臉上有膿包。”許君往前湊了湊。

衆人嘴角一抽,這家夥膽子倒是不小!

這個問題他們基本都好奇過猜測過,可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卻從來沒人敢當面問出口。

“沒事做了?”鬼面下的人瞪向旁邊那一群好奇地伸長了脖子的副将。

被那森冷的目光注視,衆人一陣頭皮發麻,可他們卻并沒有離開,而是硬着頭皮賴着不走,“秉将軍,軍中之事已處理完。”

這或許是他們唯一一次看到面具下那張臉的機會,就算接下去要被軍法處置,現在也絕不能走!

若是以前他們定然不敢放肆,可現在有個許君在這裏,莫名的衆人就是相信他定然不會真的生氣。

鬼面将軍正瞪人,他臉龐就傳來一陣騷動,許君已經伸了肉乎乎的手指過來拽住了面具的一角,準備把面具拿下來。

面具剛翹起一角,一只手就按住了面具,鬼面将軍驚出一身冷汗,“放手!”

鬼面将軍兇神惡煞,許君卻半點不怕。

許君緊拽着邊角,“就看一下。”

鬼面下的人眼神閃爍,隐隐間透出幾分不安與閃躲,這讓捕捉到那份局促與恐慌的許君越發好奇,難道他真的長得奇醜無比?

“放開。”鬼面将軍把許君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可才掰開這只手,另外一只手又伸了過來,鬼面将軍只好把他兩只手都緊緊抓在手心裏握着。

一直在旁邊站着期待着的衆人看到這鬧作一團的兩人,卻是一陣頭皮發麻。因為他們似乎在那鬼面之下的黑眸中,看到了幾分寵溺。

“未俟。”許君軟軟叫道。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鬼面下的人愣神。

許君趁着這機會抽出手又要去揭面具,鬼面将軍側頭避開,伸手撈住這人的腰就把人打橫撈了起來,拎兔子一樣腳不着地地拎到了門外放着,然後關上房門。

“開門。”門外的人兇巴巴。

“回去寫反省書。”門內的也兇巴巴,“以後再這樣就按軍法處置。”

見到這一幕,屋裏原本還抱着期待的衆副将,有那麽瞬間覺得他們眼睛都被閃瞎了。

“滾!”

“是……”衆人讪讪往門口走。

“不許開門。”鬼面下的人超兇。

“哦。”衆人環顧四周,開了窗,排着隊往外翻。

門外的許君歪着腦袋看着走廊突然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的副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往屋子旁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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