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去相親

游家爸媽是除夕回來的,游未一家總算團聚,全家人圍坐在電視機前說不盡的話。

電視上主持人說着新年的祝福,共同為新的一年倒數計時。

五、四、三、二、一!電話鈴聲同時響起。

“新年快樂!”沈禮一的聲音充滿朝氣。

“同樂同樂。”游未起身走回房間,外面的炮竹聲接連不斷,游未不得不提高音量。

“你的新年願望是什麽?”

“父母身體健康,財源廣進。”

“還有呢?”

“你愛我。”游未降低的聲音被外面的爆竹聲淹沒。

“什麽?”

“沒什麽,你的願望呢?”

“我在意的和在意我的人都幸福快樂。”

“沈禮一。”

“嗯?”

“新的一年還要在一起!”

“哈哈,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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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年,新的展望,明年,不,今年一定會越來越好。

“禮一,跟女朋友打電話呢?”從陽臺回來的沈禮一立即被淩如雲問話。

“沒啊,跟游未打的。”

“還裝,媽都知道,你要是真喜歡那女的就趁着春節帶回來我們看看。”

“我先申明我不同意的不許進門。”對沈禮一眼光一向持鄙視态度的沈爸爸事先下通牒。

淩如雲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就是你這樣他才一直不敢把人帶回來,寧可三天兩頭往外跑,禮一,別聽他的,你盡管把人帶回來,有媽給你撐腰。”

“你們真的想多了,我沒交女朋友。”

“真的沒有?”

“千真萬确!”

“那好,初五我約了你何姨的女兒一起吃飯,到時候別想溜。”就說自家媽怎麽突然提起女朋友的事,原來在這裏下套等着。

“又來,我不相親。”先前沈禮一拒絕是因為真的不想相親不想那麽早結婚,這次卻更多的想到的是游未。

沈禮一突然想起安浩明的事,試探性的說道:“媽,你還記得安浩明嗎?“

“記得啊,你們三個人以前經常一起,只是最近見他見得少了,怎麽鬧矛盾了?”

“沒有,他要結婚了。”

“結婚?跟誰?”淩如雲一下子來了興趣,總算有一個開竅要結婚了,這下沈禮一該有危機感了,要是游未也能快點結婚就再好不過。

“一個男的......”沈禮一仔細觀察着淩如雲的表情,想試試她對兩個男人在一起這件事有什麽反應。

“男的?你腦子壞掉了,兩男的結什麽婚?”淩如雲對同性戀這個詞十分反感。

“有些國家還是可以領證的。”

“胡說,兩男的怎麽可能在一起,你別淨跟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往,那個安浩明以前看他就有點奇怪,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人。”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向淩如雲打開,只不過這扇大門通往的是她不能接受的世界。

面對淩如雲如此強烈的反應,沈禮一有些吃驚,安浩明來自己家的次數也不算少,淩如雲一直很喜歡他,沒想到單單因為跟男人結婚這件事就對他徹底改觀,語氣甚至稱得上惡劣。

“我說你一直逃避相親難道是因為......”淩如雲突然面色凝重地看向沈禮一。

“不是!絕對不是!”

“那這次相親......”

“我去!!!”就這樣沈禮一被自己坑了。

淩如雲對沈禮一是否是同性戀這件事倒不是很擔心,自家兒子從小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他要是GAY世界上就沒異性戀了,頭一次淩如雲為兒子的風流感到欣慰。坐在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沈元勝卻若有所思,一些事情在他的腦內浮現,揮之不去。

答應下來一時豪爽,但真正到了要見面的時候沈禮一就開始打退堂鼓:“我今天有點事去不了,改天哈。”

電話那頭傳來淩如雲強忍着火氣的聲音:“我都跟你何姨說好了,人姑娘也過來了,你現在說不來分明是不給人面子。”

“不是!我真有事,改天,改天我專門請他們吃飯賠罪。”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此後淩如雲天天催他要請何姨和她女兒吃飯,沈禮一被催得不勝其煩,但又不敢輕易答應。雖然按理說他沒跟別的女人打-炮,就不算破壞約定,而且家裏安排的相親也算正當理由,但沈禮一總覺得心裏瘆的慌。

趁着游家爸媽回總公司,游未送他們去機場的那天,沈禮一抓緊時機告訴淩如雲他要約何姨吃飯。

本來沈禮一考慮得很好,約中午吃飯見一面,就算聊聊天也不過三四點就能結束,到時候再随便找個理由說不合适。那樣自己即擺脫了麻煩,應付了母親,游未也不會知道,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不知是何姨想要報上次沈禮一放他們鴿子的仇還是真的有事耽擱,總之他們沒吃上午飯,只能改約晚飯,現在要是再拒絕,沈禮一懷疑淩如雲會跟自己當場斷絕母子關系。

何姨的女兒就是錢欣,也就是淩如雲之前提過的A鋼錢總的女兒,也就是說這次要相親的女人沈禮一是認識的而且有過一段。沈禮一已經忘了當時兩人是怎麽攪在一起又是怎麽分開的,總體印象兩人關系還算和諧,好聚好散,只是再見不知對方會做何感想。

錢欣之所以會跟沈禮一合得來正是因為他們倆很像,對X看得很開,如果說要結婚的話算是個不錯的對象,才會答應這次的相親。

見過面後,淩如雲和何姨都很有默契地找借口離開,讓沈禮一陪錢欣吃飯,吃完可以不用着急回去,看看電影逛逛街。

“這麽久沒見一點都不想我?”見沈禮一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錢欣問道。

“說實話?”

“嗯。”

“不想。”沈禮一現在想的是游未到底有沒有從機場回來,會不會發現自己相親的事。

“我就是喜歡你的誠實。”錢欣一手托着下巴,晃晃杯子,風情萬種。

“謝謝,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沈禮一已經顧不上什麽紳士風度不風度的,開溜要緊,他的眼皮直跳,總覺得心神不寧。

“怎麽說也是老情人,這麽久沒見請我吃頓飯都不願意?”

“改天。”

“男人說改天都是沒有下次,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錢欣也是情場上打過滾一路闖過來的,按鈴招來服務員,自顧自的點起菜來。

女方都這樣主動了沈禮一也不好回得太絕,不給人面子,畢竟是自己媽牽的線,這次又是自己主動約的對方。

“我一直都很讨厭相親,不過聽我媽說這次的對象是你我就答應了。”

“你這麽說的話我還真是受寵若驚。”

“交新女友了?她不知道你出來相親?”

“沒,不過确實有人不喜歡我跟別人來往太密切。”

“突然很好奇是什麽樣的人能讓你這麽在意。”錢欣不免有些吃味,并不是說她有多喜歡沈禮一而是自身可笑的自尊心作祟,沈禮一跟她一起過,但照樣浪-蕩,現在卻有人能讓他收心這難道是說自己不如那女人?有這麽一種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得到,越是別人的就越好。

“一個我很在意的人。”

侍者上來紅酒和開胃菜,沈禮一替錢欣倒上,他已經說得再明白不過,錢欣是聰明人她不會不懂。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還出來相親?家裏不同意?”

沈禮一不知道她的話算不算對,他自己也一直理不清跟游未的關系,想跟他一起但又不是像自己父母那樣的,比起愛還是覺得把他當朋友更多一點,說是朋友又跟對安浩明的感覺不同。而且最關鍵的是就憑淩如雲對兩男人在一起的看法,自己跟游未的事根本就不能被家裏知道。

沈禮一的默不作聲錢欣當是默認,更加好奇是什麽樣的女人,同時也暗自高興,看來他對那女人也不過如此。

“感情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很久之前我就想過,我要是結婚一定找個最合适我的而不是找個我最喜歡的。”

“這點我不敢茍同。”跟錢欣故意唱反調是為了盡快擺脫她,沈禮一性子野吃喝玩樂慣了,對于結婚卻也考慮過,大抵跟錢欣的想法差不多,找個門當戶對,或溫柔賢淑的,重點父母喜歡,自己看着順眼能過日子就行,現在這個條件又加了一個最好能接受游未,這樣想來錢欣倒是合适的人選,只是恐怕游未是不能答應的,但他也終有一天要結婚生子不是?

“願聞其詳。”

“結婚自然是因為愛。”唱反調自然是要反着說。

“好一個因為愛,為愛幹杯。”錢欣舉杯。

“Cheers”

“啊......”錢欣杯裏的紅酒全數灑到自己胸前,白色的禮服被染上大片紅色的酒漬。

沈禮一連忙抽出紙巾遞給她擦拭。

“謝謝,都是我笨手笨腳的。”

“沒關系,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飯也不用吃,直接回家。

“我在這邊有間長期預定的房間,裏面有換洗衣服能陪我上去換一下嗎?”

沈禮一本能想拒絕,但對方的理由又實在正當,拒絕反而成了他的不是。

“好。”沈禮一脫下外套罩在錢欣身上擋住胸前的污漬。

電梯一路上樓錢欣拿卡開門,房間确實是有人住過的樣子,化妝品,洗漱用品看得出來都是自帶的,沈禮一不想去探究為什麽錢欣會在這裏有間長住房。

“呀,衣服好像被拿去幹洗了,我打電話讓他們送過來,你待會兒幫我拿一下,我要進去洗個澡。”錢欣擺明了是要勾引沈禮一,一路走一路脫,衣服從床邊撒到浴室。

沈禮一的眼皮跳得更加厲害起來,這情形要是被發現更說不清,為了避免誤會早走為好,至于錢欣,誰有空管她。

正準備開溜,門鈴突然響起,應該是送衣服過來的,沈禮一打開門,卻又吓得砰的下關上。

門口站着的不是別人,正是一臉笑意半倚在門口的游未,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沈禮一趕緊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推開浴室的門塞到錢欣懷裏:“你快走,別被發現。”

“這十幾層高你讓我走哪兒去?”錢欣伸手環上沈禮一的脖子,“怎麽老婆來查崗了?”

“你趕緊把衣服穿上。”

沈禮一預感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女的還在浴室洗澡的情況,說只是來換衣服的鬼才信;躲起來又是自掘墳墓,欲蓋彌彰。

哪種都是死路一條,沈禮一硬着頭皮再次把門打開:“哈哈,你怎麽在這裏,好巧。”

“裏面的女人藏好了?”游未推門進來,環顧四周。

“我......”沈禮一還沒來得及開口,游未便走到浴室敲敲門:“出來吧,門是玻璃的擋不住。”

錢欣推開門走出來,只穿着內衣內褲,頭發濕噠噠的滴着水,引人遐想。

游未的目光在錢欣身上上下打量,表現出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這麽正的妞還藏着怕我搶?”

這樣的游未看得沈禮一心驚肉跳,死定了,他這是笑裏藏刀,引而不發,拉好狗頭閘只等自己把頭伸過去然後好一刀切了:“你聽我解釋,我只是跟她吃個飯而已,她不小心酒灑衣服上,我陪同上來換衣服,正打算離開,我發誓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錢欣看看面前的兩人突然明白過來:“你什麽時候變成同性戀了?還是你一直就是?喜歡男人就別出來相親,真他媽惡心。”穿上衣服甩門離開。

錢欣走後游未再次環顧四周沒有再多說什麽向門外走去,沈禮一慌忙拉住不讓他走:“你別走,我真的跟她什麽事都沒有。”

“我知道。”游未轉身在床邊坐下,摸着整潔的床單,□□過後的床跟沈禮一都不是現在的模樣。如果沈禮一真的出軌了他不會撒謊,他說沒有就是沒有,但游未傷心的并不是他出沒出軌的問題。

“你不生氣了?”

游未搖搖頭:“我不生氣,我只是為自己感到難過。”

沈禮一從沒見到這樣的游未,整個人仿佛都被陰郁籠罩,從骨子裏滲透出的哀傷,坐到床邊,心疼地摟住他:“我錯了,你別這樣,看着心裏怪難受的。”

“你哪裏錯了?”

“我不該瞞着你來相親。”

“那為什麽還要來?”

“我媽她......”

“如果她下次再叫你來呢?”

沈禮一沉默了,他可以拒絕一次兩次,甚至十幾二十次,但是他不可能拒絕一輩子,他終有一天是要結婚生子的。

游未掙脫開沈禮一的懷抱站起來,聲音說不出的疲憊:“我很累想回去休息,有事以後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加更,而且分量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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