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埋怨
原來，救了張素雅奶奶的人就是溫卓。
張奶奶只是受了點驚吓，手臂上有輕微的擦傷，現在躺在病房裏休息，陪同在一邊的是哭泣不止的張素雅。
岑枝站在一旁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抱着張素雅給予對方安慰：“沒事了，沒事了。”
張素雅又啜泣了一下，從岑枝病房服口袋裏拿出紙巾開始擦眼淚，邊擦邊說：“可是…溫叔叔怎麽辦，溫叔叔是為了救奶奶才這樣的，如果，如果他有什麽事的話…”
“那我這輩子都不能跟溫前在一起了，怎麽辦……”
岑枝準備摸頭的手停在了空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這邊病人跟溫卓是什麽關系？家屬嗎？”一位醫護人員拿着資料走了進來。
張素雅沒說話，還有些不在狀況。
岑枝舉手：“我…不是，但我能聯系到他家人。”
算算時間，溫前也應該到了。
岑枝扭頭跟張素雅道別：“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我聯系一下溫前，別太擔心了，嗯？”
一想到這，張素雅又差點哭了出來，可憐巴巴地牽着岑枝的衣袖點頭：“嗯，有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嗚嗚嗚。”
“嗯，走了。”
。…
走出病房，岑枝呼了一口氣，她走到醫院大廳剛好跟溫前對上。
溫前的神色是難掩的緊張，看樣子，溫卓出車禍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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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樣了？”溫前不清楚狀況，見到岑枝就問了起來。
“進手術室了，跟我過去等吧。”
“嗯。”
。…
到了第二天早上。
溫卓出手術室已經六個小時了，人還躺在床上沒醒。
張素雅跟奶奶率先過來拜訪了。
張素雅小小的一個見到病房裏只有岑枝在反倒是松了口氣。
岑枝疑惑：“奶奶怎麽也來了。”
她随手拿了一張凳子放在了張素雅奶奶身邊，讓其坐下。
張素雅沒說話，她的奶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溫卓兀自感嘆：“要不是這個年輕人，我老婆子怕是不在這世上了。”
“奶奶你說什麽呢。”張素雅站在一邊滿是不贊同。
“小丫頭你跟這人是什麽關系啊？”張奶奶眼神帶着審視地看着岑枝，站在一旁的張素雅去拉奶奶的衣袖，對方都無動于衷。
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岑枝還真不知道怎麽回答，輕笑一聲然後實話實說：“這位叔叔的前妻跟我表姐是閨蜜，而我跟這位叔叔的兒子是同學，并且我還是他兒子的小老師。”
張奶奶聽後蹙眉，覺得這裏面太多關系彎彎繞繞的，不禁嫌棄，“這什麽亂七八糟的。”
張素雅在一邊差點都要哭了，“奶奶，你別這樣說，這是我的好朋友，不是我的情敵。”
早在奶奶醒來過後，張素雅就把溫卓跟溫前的關系說得一清二楚。
岑枝也是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樣的一天，多少有些哭笑不得的，“奶奶，你放心，我絕對不跟您家搶溫家兒媳這個名額。”
張素雅聽到這句話還是很不好意思，擡頭望了望四周，确認沒有其他人之後便放心了。
“奶奶，我們得走了，不能打擾溫叔叔休息。”
“是我走，不是你走，你留在這裏照顧這位先生。”張奶奶哎喲了一聲，扶着腰站了起來。
張素雅正想應，就看見隔壁病床單布簾被拉開，映入眼簾的是溫前那張睡眼朦胧的臉。
他還打了一個哈欠，紅色的頭發好幾根都翹了起來，随後跟她四目相對。
張素雅哪裏還管得着什麽留不留的，一想到剛才幾個人的對話很有可能被溫前聽了去，這臉上的溫度下都下不去。
“奶奶，我留在這就是添亂，我們先回家吧。”張素雅語速極快又小聲地在奶奶耳邊說，眼神當中寫滿了祈求。
張奶奶在離開之際也看見了打哈欠的溫前，這小子的模樣倒是生得俊俏，就是不知道會不會疼人。
“走走走，我知道了。”
溫前就這麽看着張素雅跟她奶奶離開，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問道：“救的人是張素雅的奶奶？”
岑枝點頭：“嗯。”
看着溫前這副樣子，岑枝多少有些感慨，“溫前，洗漱一下去吃個早飯，順帶給我還有你爸捎上一份。”
溫前沒有拒絕，嗯了一聲。
病房裏只剩下她和溫卓兩個人。岑枝又看了眼時間，七點十二分。
她走到床前，突然就想起電視劇裏醫生的操作。
首先，她握住了溫卓的手，輕聲問道：“病人你好，請問現在能感受到我在握你的手嗎？”
“如果可以，請用力抓住我的手。”
不過說來，這溫卓的手又細又長，皮膚也不粗糙，跟他四十二的年齡一點都不匹配。
岑枝說完，見溫卓沒反應，邊傾身朝前，用另外一只空閑的手去扒拉溫卓的眼皮，她仔細看了看溫卓的瞳孔。
嗯，是深棕色的。
就在她正準備拿手電筒出來照射的時候，溫卓說話了：“岑醫生，我的瞳孔功能很正常。”
他的聲音跟以往不同，聽起來很是虛弱，但語氣還是一樣的平緩。
“哦，你醒了？”岑枝捋了捋頭發，收起所有的小動作，乖巧地坐在一旁。
“溫前去買早飯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暈嗎？胸口悶不悶？”
溫卓閉着眼，抽掉被岑枝牽住的手，閉着眼睛回答她的話：“一切都好，就是有點吵。”
岑枝：“……”
米飯的鮮香從外面飄了進來，這時候溫前提着兩三個袋子從病房外走進來。
岑枝拿走自己的分量，便把空間留給這兩個人了。
一晚上沒有見到岑枝的老奶奶在看見岑枝提着早飯回病房的時候，一陣感嘆：“哎喲，我還以為你出院了不告訴我這個老太太。”
“怎麽會呢，我還欠奶奶雞腿不是。”岑枝手腳麻利地把自己口袋裏的雞腿拿出來，夾到老奶奶的碗裏。
自然而然地她就坐在奶奶的病床上，搭着一張桌子一塊吃了起來。
“男朋友呢？這小子總是看不見人影，一點都不關心你，這樣的男人要不得。”老奶奶還象征性地朝外瞅了瞅，很是失望。
“噢，他昨天晚上出車禍，住在樓上呢。”岑枝實話實說。
老奶奶一聽噢了一聲，有些懊惱趕緊就問了：“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沒事了，剛剛醒過來了。”岑枝咬了一口雞腿，久違地吃到雞肉，心情很是舒暢。
吃完飯過後，岑枝這才想起了昨晚讓溫前回醫院的目的，趕緊朝着樓下跑，目标——兔子玩偶。
此時的溫前坐在溫卓旁邊并不是很想說話，整個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沒精神。
不止如此，他還覺得很生氣，“爸爸，你找個女人吧。”
溫卓的勺子停在空中，多餘的粥水掉落在碗裏，他看了眼溫前：“嗯？”
“你都這樣了，申女士都不來看你，每次你需要她的時候，她都不在身邊，你幹脆重新找個女人好了，我不會反對的，如果将來有弟弟妹妹了，我也會做好一個哥哥的。”溫前想了一晚上這個問題，忽然覺得溫卓有些可憐。
溫卓的抽屜裏還放在申女士送給他的雨傘，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忘記申女士。
但申女士一點都不惦記他，既然如此，不如不要懷念。
“她是不知道。”溫卓解釋。
溫前一眼就看穿了這等拙劣的謊言，“那我給申女士打電話，她會來嗎？”
溫卓的沉默落在溫前眼中就是承認。
“你看吧，你自己都不相信。”溫前是真的下定決心了，“要是你找女人的話，不用顧忌我。”
“快吃飯吧。”溫卓有些無奈。
兩三口扒完飯，溫前從病房內走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岑枝愣了兩下，然後說，“昨天的事，謝謝你了。”
“沒事，我剛好也在醫院，遇上了而已。”岑枝笑着。
一路無言，電梯在一樓停下。
岑枝詢問，“你要去哪？”
溫前一本正經地回答岑枝：“我要離家出走。”
岑枝：“？”
電梯門被打開，迎面而來的是林持，林持也沒想到能在電梯裏遇上溫前和岑枝。
禮貌地問候過後，便問道：“溫先生如何了？”
岑枝回答，“今天早上已經醒過來了，沒有大出血，機能也一切正常，只是顱骨有輕微骨折，但是出血量只有薄薄的一層，再觀察一下出血情況，沒問題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還以為是醫生跟我對話呢。”林持聽到這些便放心了。
“也還行，這些話我昨天聽了不下五遍，自然而然就記住了。”從溫卓掃描了CT到挂鹽水住院觀察等等，幾乎每一位醫生進病房都要跟她說一遍這些。
溫前擡頭特意看了眼岑枝，為什麽昨天他也聽了這麽多遍，就沒記住這些。
最後林持跟溫前一同上了樓，岑枝坐在花園外拿着手機發呆。
界面上的畫面顯示是溫卓的微信，草稿箱是她編輯的話。
——事情我聽岑枝說了，還好嗎？
——我可能趕不回來，抱歉。
——那個…溫前…
算了，最後她删掉了所有的話，把手機放在兜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