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翌日一大早林濟思就被人叫醒,說是讓他給赫連灼診治,赫連灼昏迷了。
林濟思背着藥箱趕到時,屋裏已經有了不少人,萬重正他們都在。奶媽站在床邊抹着眼淚,赫連鐵鷹雙眼通紅,坐在床邊,握着赫連灼的手。看到林濟思來了,趕忙起身相迎,聲音哽咽,“林二哥,犬子他怎麽都叫不醒,脈象虛弱……”
“老弟莫急,且待我看看。”
赫連鐵鷹趕忙讓林濟思坐到床前。林濟思給赫連灼把脈,屋裏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半盞茶的功夫還不到,林濟思就收手了。
“犬子怎麽樣了?其實,在他剛滿周歲時也昏迷過一次,只是片刻就醒了,之後也活碰亂跳,我以為是因為早産,故他只是身體虛弱了些,便沒有太在意。可是今日又是這般,還變得更甚,我實在是擔心,要是一年比一年嚴重,那該怎麽辦啊!這不會是中毒吧!那可怎麽辦,我就這麽一個兒呀!”
林濟思不知是不是昨晚休息太晚,臉色有點差,一屋子的人等着他開口。
“侄兒不是中毒,并沒有什麽大礙,昏迷只是只是暫時的,早産使他氣血不足,身體較為虛弱,再加上昨日可能吃的太多太雜,故會昏迷久一些,過一會兒便能自己醒過來,醒來後再喂他些藥湯便可。不過要完全治好,必須要好好調理,養足氣血才行。現在侄兒年紀小,要養足氣血容易,但調理、用藥需要多注意,不能因為養氣血而讓藥物傷了根本。”
林濟思一邊答,一邊從藥箱裏拿出筆紙,寫下藥方子,交給赫連鐵鷹。赫連鐵鷹看了一眼就把它交給身後的奶媽,奶媽拿着藥方就出屋了。
“不是中毒就好,不是中毒就好!之前的大夫也說犬子氣血不足,要補,可是補來補去反而更嚴重。唉!這些個只會騙人錢財的庸醫真是害人不淺,要不是林二哥在這,犬子豈不是早早就……唉,二哥,你一定要幫幫老弟我呀。老弟只相信你們林家,林家才是真真的救死扶傷的大夫啊。鐵鷹在此感謝林二哥。”
赫連鐵鷹起身給林濟思行大禮,林濟思趕忙将他扶起,“老弟不必如此,折煞我等。”
“不不,林二哥受得起,受得起,因為老弟我想替犬子求您一件事兒,望二哥能答應。”赫連鐵鷹牢牢地抓着林濟思的雙手。
果然,還是來了。林濟思望了望屋子裏的人,都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老弟不必如此見外,灼兒也是我的侄兒,只要林某力所能及,不違仁義,定鼎力相助。”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二哥你知道我好不容易在塢城落了根,整日都要忙于仁恕堂的事,女兒們又不在身邊。唯獨小女兒喬喬還未出嫁,可她就沒有個女兒樣,總愛在外面玩,一點都不着家。致使犬子身邊都沒個親人照料,就算有信任的人在照顧,不免還是出了這等事。這真真讓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呀。故望二哥能把犬子帶回溪樂山調養幾年,待他懂得護住自己,我便接他回來,可否?”
林濟思吸了口冷氣,赫連鐵鷹還真是舍得。
“當然,老哥我必定待侄兒如親兒般,老弟且放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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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當然放心,看看鹿兒那乖巧懂事的樣子,就知道二哥一定會照顧好犬子的。能在此時遇到二哥,鐵鷹真是太有福了,也是犬子的福分。待會兒我們收拾好了,就在府門外等候二哥。”
“好。那老哥我也回去收拾收拾,老弟記得給侄兒多準備些厚衣裳,山裏比較陰冷。”
“好,好。我記得了,我收拾好了,就帶犬子過去。”
林濟思背起藥箱,“那我就先行一步。”
“二哥慢走。方久,替我送送二哥。”
“是,堂主。”
赫連鐵鷹見林濟思已經走遠後,又坐到床邊,看着赫連灼,臉色平靜,聲音冰冷堅定,“一早讓爾等過來真是鐵鷹的不是,雖然二哥說犬子無礙,可還是要休息的。諸位想必也要準備回程,鐵鷹就不留各位了。”
萬重正的向來最會看人眼色,聽到赫連鐵鷹這麽說,連忙上前作揖,“赫連堂主說的是,那我等就此別過,願赫連少主早日安康。”衆人聽到萬重正這番話,紛紛與赫連鐵鷹辭別,屋裏就只剩下赫連鐵鷹和還在昏睡的赫連灼。
半柱香過後,赫連灼緩緩睜開眼睛。
“小狼崽,你是仁恕堂未來的堂主,赫連家的當家。一定要懂得忍辱負重,隐忍,懂人心,卻不能有真心。一用心,一動情,就會輸,輸掉一切。”
赫連灼還是覺得暈暈沉沉的,有些累,就又閉上了眼。
林家趕着馬車,從側門出來時就看見門口停着一輛馬車,赫連鐵鷹抱着赫連灼站在馬車旁。赫連灼已經醒了,但還是一副沒有睡足的樣子,困怏怏的。
“老弟就等了。”
“二哥這是那的話。日後犬子就拜托二哥了,灼兒,叫二伯父。”
赫連灼有些疑惑,但還是叫了聲二伯父。林濟思讓林俪蘭将赫連灼抱到她與林至清乘坐的馬車裏。林家由來時的兩輛馬車變成三輛,咕嚕咕嚕地向城外駛去。赫連鐵鷹沒有派任何人跟着,只讓赫連灼獨子一人走了。看着遠去的馬車,眼中還帶着一絲不舍,直到馬車完全離開了視線,他轉身望着身後的赫連府,眼神銳利冷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