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沒事別整什麽夜探

“可否帶我去找聶門主?我有要事求見!”

從她的口氣中不難聽出一份倉惶,如此直接地就來确認他兩是否是重山門門下,想來多少與這笛子的主人有關。

只是她的身份還尚不明确,怎麽可以貿然帶她去找聶雲。

蕭隽書心中有了數,他看了看裴洛蝶,然後側過頭向灰衣女子道:“姑娘,若是找重山門之人,也該去靈郡才是。”

灰衣女子聽到這話,多少知道蕭隽書有意與她繞彎,如今事情又迫在眉睫,便也不願再繼續糾纏下去,遂把話挑明:“去找他們,我根本不可能見到聶雲。”她朝蕭隽書投去一個堅定的目光,又道:“影無笛是我的兄長。”

裴洛蝶在一旁聽着,大約把事情理了理,也有了頭緒。

蕭隽書曾經說過,奇影幫的人目前似乎并不聽命與影無笛,若是這個女子的身份屬實的話,以她帶着影無笛的信物來找聶雲的行為來看,影無笛可能是遇到了自己難以解決的麻煩。

嗯?等等,剛才他們言談之間也有提到影無笛的名字,她既然聽到了,又為何會反問他們尋找影無笛的緣由?

她心裏有諸多揣測,但表面仍舊一言不發,繼續做她的圍觀群衆。

蕭隽書打量了女子一眼,微有思慮,神色依舊凝重:“姑娘如何能證明你的身份?”

灰衣女子頓時沒了話。在這節骨眼上,這位公子難道是故意與她為難不成?她不是沒去過重山門的聯絡點,那些人一樣要她證明身份,可她除了這一件信物其他什麽都沒有。這人明明認出了這笛子,卻又不肯相信她的話,這要叫她如何是好!

一來二去,多少讓她氣血上湧。灰衣女子咬着唇,素手緊緊地握成拳狀,好似拼盡了全力。“公子無論如何都不願相信我嗎?”

“任何來歷不明的人都是不能輕信的,想來姑娘也是行走江湖之人,如此簡單的道理,姑娘又怎會不明白?”蕭隽書并未就此松口,畢竟他有他的處事原則。

灰衣女子再次噎住,焦急早已攪亂了她的心神,懇切卻也得不到想要的回應,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是否要繼續求他?

“書兒,除了你的裴姑娘,就不能對別的女子溫柔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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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這話飄入三人的耳朵,一個狀似威嚴的男性出現在視野裏。

裴洛蝶剎那間啞然。

為什麽這個人總能出現地那麽是時候?不對,等一下!

她擡頭朝他望去,語氣帶着點鄙視的意味,“難道你跟蹤我們?”

聶雲揚揚眉峰,“只是巧合嗎。”

“……”你騙誰呢。

聶雲看着顏色難看的二人一臉的不在意,他走進,對灰衣女子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黛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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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四人不得不打道回府坐下詳談。

原來這個姑娘叫黛鳶,确實是影無笛的妹妹。至于這個情報的來源,聶雲沒有詳說,不排除他原本就認識兄妹兩的可能。

“兄長是個武癡,我想聶大俠不會忘記當初會允諾給他東海之鱗的原因吧?那時長老告訴他東海之鱗能煉成一味丹藥,能使功力提升數倍,于是他找到你索要東海之鱗,你便答應他只要他能幫你除掉邪教之一蒼茫教,就将東海之鱗交予他。”

“哥哥對其他事都漠不關心,一心以為丹藥之事屬實,我當初也以為長老是為他好,沒想到,沒想到長老只是想借東海之鱗的事鏟除他!”黛鳶說着便潸然欲泣,“如今他被囚禁在封影閣那裏……懇請聶大俠幫幫我……救他出來!”

聽完一番話,聶雲陷入了思考。他今日一身白色長衫,收斂起表情的樣子着實顯現出一派掌門的成熟穩重。“黛鳶姑娘又如何知道長老圖謀不軌?”

黛鳶抹過濕潤的眼角,“我這有一封匿名來信。”

聶雲接過信,将之展開:人在封影閣,暫無危險,但長老意圖已明,恐觊觎幫主之位,若不盡早前來,諸事難料。事起東海之鱗,解鈴還須系鈴人,現笛子奉上,望多加斟酌。

信的內容一出,裴洛蝶對這個黛鳶的印象又降了幾分,好歹也是在江湖這條道上混,連她都能看出疑點的信件,她居然深信不疑。

除了黛鳶,恐怕在場的人都能覺出一絲不對勁。

“到底是誰這麽想見我,如此大費周章。”聶雲平白無故地笑了,眼神裏透着點莫名的憂傷。

“聶大俠……”黛鳶輕喚一聲,忐忑之情溢于言表。

見狀,蕭隽書蹙眉,“師傅要去嗎?”

聶雲放下信,苦着臉嘆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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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堡對裴洛蝶而言絕對是個是非地,如今想來,她當初就不應該自作聰明地跟着殷芊芊,應該直接跟蕭隽書攤牌,然後找到聶雲,弄清楚苑主的事,便就算完。

是啊,她當初為什麽沒有這麽做呢。

關于那封信,送信人顯然知道黛鳶不會武沒有戰鬥能力,信上的意思又那麽明确,是要她循着東海之鱗這個線索,那麽所有矛頭便都指向了聶雲和重山門,雖然不清楚對方是不是知道重山門也在查影無笛的事,但是對方料定黛鳶會去找聶雲本人,那麽如此一來,聶雲就不得不親自出面擺平此事。

其中的蹊跷不用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只是……

“大叔,你夜探就夜探,拉着我和蕭隽書算什麽道理?”

“丫頭,你不覺得這是件很有趣的事嗎。至于書兒……你還不懂?”

哪裏有趣了。

蕭隽書一直緊緊地拉着她,不發一言。

“哦……”她大概還是不懂。“可是你就不能白天光明正大地來嗎?”

“白天就不有趣啦。”聶雲還是一貫痞痞的口吻。

“……”你贏了。

只是真有人願意往坑裏跳啊。

即便感到奇怪,裴洛蝶還是安靜下來,不再繼續玩笑的語氣,獨自沉思起來。

雖然聶雲看上去是個不靠譜的人,但他好歹是重山門門主,不至于拿一些重要的事瞎胡鬧,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做事沒有分寸,蕭隽書還是靠譜的,又怎麽會讓他任意妄為?

莫非是有什麽事和自己有關?

在裴洛蝶思忖的間隙,三人便到達了封影閣。

封影閣其實是奇影幫的藏寶閣,是一個庭院式的建築,黛鳶給了他們具體的方位,但是內部結構全然不知。

蕭隽書眉頭緊鎖,立刻進入了戒備的狀态。

他本是不同意師傅帶她來的,明知此行便可能置她于險境,他又怎會這樣做。可聶雲的話卻讓他不得不妥協。

“那名神秘的姑姑,怕是也查不出結果了,如果我沒弄錯,那人應該就是李旦夕……她身上可能中了李旦夕下的藥,若要求得解藥,最好還是帶上她吧。”

他一怔,他和她一起離開旦夕苑,為什麽他不知道她中毒的事?是什麽樣的藥,讓人完全看不出任何異狀?

“師傅,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隐情?”

“書兒,有的事,不要刨根問底。”

他想追問下去,聶雲卻不願給他機會。他便明白,或許在解決這件事之前都不會得到答案了吧。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師傅雖然看上去玩世不恭,但每個重要的決定必然都是經過他的深思熟慮,絕不會輕易處之。

可是,他若不清楚真相,又能如何保護她不受傷害?

想到這裏,他的心懸了起來,手掌不自覺握得更緊了些,怕她随時都會從自己身邊溜走。

蕭隽書的動作好像蘊含着某種力量似得,讓裴洛蝶覺得很安心,感受着他手心傳來的溫度,她那顆充斥着紛繁念想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她望向他,也将手緊緊地抓牢。

別想了,把一切都交給他吧。

聶雲看着情意綿綿的兩人,心裏卻不斷祈禱着,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只要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

“跳吧。”

“嗯。”

彼時,三個黑衣人躍上了牆。

奇影幫的人最擅長的就是隐匿,所以他們在遠遠看見封影閣之時,就探測好了相對人氣息最少的一側潛入。雖然一起行動稍顯惹眼,不過因着三人的輕功都好,步伐輕快,在黑夜中,很難有人察覺到他們的接近。

“沒什麽問題吧?”裴洛蝶知道現在這樣的狀況最好是不要出聲,但她心裏總是毛毛的。

好像三個賊……

“不清楚,先去找影無笛。”聶雲悄聲道。

二人附和地點頭。三人沿着牆角前行,途中遇到一些守衛,他們都能巧妙地避開,可見守衛的武藝并不高強,至少感知不到他們的氣息。

但這反倒成為了一個疑點,封影閣是保存重要之物的地方,為何防禦會如此薄弱?

穿過緊挨着的院落,途經的房間沒有任何光亮,也沒有發現影無笛的蹤跡,只有零星的侍衛在巡邏,而到了花園的部分,直接就沒有了巡查者。

太詭異了。

“去找找有什麽暗門吧,我們分頭。”

三人随即分了開來,當然是以二加一的形式。

“在花園裏找。”裴洛蝶為了活動方便,稍稍松開了蕭隽書,鄭重道。

蕭隽書不解,“裴姑娘覺出了什麽?”

裴洛蝶搖搖腦袋,“不是,女人的直覺。”

這種時候越沒人的地方越可疑!

二人在花園裏進行緩慢地搜索,過了許久,依然一無所獲。

蕭隽書見情況如此,再耗下去也未必有結果,便勸說起裴洛蝶來:“裴姑娘,我們回前院看看。”

“嗯。今天不給力啊……”裴洛蝶在感慨自己的直覺出現失誤之餘,也未想繼續堅持己見,他們是夜探,在一個地方逗留過久确實不妥,她賭氣一般地摘下一朵花,垂頭回道:“走吧……”

話音未落,只聽幾許石頭摩擦的聲音,一個窟窿應聲而出,不偏不倚,正位于裴洛蝶腳下。伴随着一個“哎?”的輕叫,她便消失在了花園裏。

頃刻間,石板又恢複成了原樣,只剩下無名的花躺在一邊,還散着餘香。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一直沒有評論來着,啊。。果然是沒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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