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想要和ta共度一生……
現場的樂聲像是感應到這死寂一般的氣氛，正盡力地以歡快的樂聲，試圖将沉下來的氣氛再度烘托上來。
棠栀和江祗對視着，心裏湧上幾分歉意。
不過轉念一想，可能等節目結束，等江祗冷靜下來，估計會感謝她今天的拒絕的。
有的時候，恰到好處的是時機。
卻不是愛情。
節目組把他們烘托到這個份上，在這樣的氛圍和幻境裏，很容易就産生“我想要和ta共度一生”的錯覺。
江祗垂眸看了她半晌，遲疑道：“如果我說……我不同意呢。”
棠栀做完心理建設，已經成功轉型為了心腸堅硬的女壯士，沒想到自己終有一天，也能說出他的臺詞：“我們一早就約好的，要彼此遵守承諾，不是嗎？”
江祗沉默了幾秒：“其他的事情都可以随你鬧，但是這件事不可以。”
他的手裏還拿着她尚未接過去的水晶球音樂盒，甚至原本要贈與她的平安符也未能拿出手。
“你确定，還要和我分手嗎？”
棠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有那麽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個渣女。
可是他們分手，才是劇情裏需要做的事情。
如果貿然地接受下來，萬一世界崩塌了怎麽辦？
她賭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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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
綜藝結束了，江祗就不會再執着于她了。
只要分手，一切結束，他就會回到正軌上去的。
嗯……
一定是這樣！
全場靜悄悄的。
工作人員們早就石化，呆呆地看着這地位反轉的兩人，一時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好像在所有人的認知裏，分手這句話，永遠不可能從棠栀的嘴裏說出來。
她一直表現的，都是極度迷戀江祗的樣子。
本來江祗突如其來的求婚，就已經是一個巨大炸點，甚至所有人都以為，将要見證女追男成功的完美收官，棠栀卻堅定說了不。
白白躲在人堆裏，被刀得快哭了，不停地吸鼻子。
同伴看她一眼，給她遞餐巾紙：“誇張欸你。”
“他們這對肯定是要分的啊。你真的磕上了啊？”
白白拿着餐巾紙默默擤鼻涕。
嗚嗚嗚。
她本來以為……
磕的是全世界最真最美好的CP。
可今天晚上，磕的CP竟然在她的眼前……
生生的BE了。
這能不難過嗎嗚嗚嗚！
……
淩晨十二點，# 熱烈慶祝江祗恢複單身！ #的詞條，被毒唯們頂上了熱搜，各種營銷號聞訊而動，統統在第一時間跟風發布了消息，很快，這個詞條就變成了爆。
路人們的反應倒是蠻正常的：
[啊？真的分了？]
[不是，之前我看節目都還挺甜蜜的啊？]
[其實江祗和棠栀在一起，挺般配的啊，別的不說，長相是真的登對。]
[害。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吧。真分了也唯有祝福了。]
路人們感慨兩句，也就和平的接受了。
而棠栀的微博下面，也第一次迎來了較多的正面留言，那些一看就是江祗唯粉的ID，竟然都開始給予祝福——
[既然分手啦，我就不罵你啦。]
[其實你也挺可愛的。以後要加油哦！]
[以後好好演戲吧，只要你閉嘴當個花瓶，也不再作妖，其實我是吃你的顏的！以後會看你演的劇的！]
[最最重要的，千萬不要再去騷擾祗哥啦！你自己承諾的分手，千萬別打臉哦！]
棠栀刷着自己的微博留言，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來。
煲莊包廂裏的燈光明亮，她笑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尖尖的小虎牙，面前騰騰熱氣的筒骨煲升起白色的熱氣，一片迷蒙裏也遮不住她漂亮的眉眼。
秦淼咬着筒骨，聞言揚眉問她：“咋？”
“他們都在祝福我。”棠栀仰起臉來笑，“說只要我當個啞巴，會看我的電視劇的。”
秦淼也“噗”了聲，“什麽啊！”
這不也變着法子罵人呢麽？
也就栀栀心大，最會自我安慰了。
原本第五期結束，秦淼計劃着和棠栀一起回去，就在洛城多玩了兩天等她。
結果計劃中途有變，導演組要連着錄，秦淼閑着也是閑着，幹脆又在洛城多呆了兩天，把洛城玩了個遍，等着棠栀結束了錄制，就風風火火地接了她一起吃宵夜。
兩人明早的飛機，倒是半點不急，晚上可以悠哉悠哉地混時間。
棠栀又繼續低頭刷微博。
這會兒，江祗的微博下面，也精彩極了。
唯粉們都在哭唧唧地感動：
[祗哥你終于擺脫棠栀了嗚嗚嗚！]
[熱烈慶祝祗哥恢複單身！以後再也不用被棠栀那個纏人精騷擾啦！撒花花.jpg！]
[好啦，既然解綁了，以後大家都記得給人科普哦。“姜糖”是假的假的！節目組人工造糖還有人能磕嗎？總之恭喜祗哥脫離苦海，快樂！]
唯一難過的，就是“姜糖”CP粉了。
大家都在賣力地辟謠：[沒分手沒分手！]
[“姜糖”是真的！比金子還真！]
[坐等第六期節目播出，“姜糖”的結果一定不是BE！]
[‘姜糖’已經被我鎖死了！我把鑰匙也吞了，民政局也給他們搬來了，你說分手？不可能的！！]
棠栀看着自己微博正在瘋漲的粉絲數，心虛地問秦淼：“你說，我這算不算……踩着江祗上位啊？那些毒唯都開始誇我了。”
頂流的牌面就是牛逼，和他參加完節目，她的微博粉絲就從原來的幾百，變成了86萬。
現在她的粉絲數量，更是正在瘋狂地飙漲着，馬上就要突破一百萬了！
秦淼放下骨頭，無語看她一眼：“那些毒唯的話你也信？他們今天說你好，明天又能罵你差，他們的話你聽聽過去就算了。”
“更何況他們之前那樣說你，誇兩句咋了，之前沒和他們計較都不錯了！”
棠栀覺得秦淼說得有理，嘿嘿笑一下，也加入啃骨頭隊列裏。
兩人美滋滋地吃着筒骨煲，涼下來的天氣，熱騰騰冒着香氣的食物，能夠治愈一切的不開心。
棠栀吃得撐了，快樂地打一個飽嗝。
秦淼在最後舉杯：“幹杯~”
“祝你分手快樂！”
棠栀也笑着舉起杯子，與秦淼碰杯：“迎接新的開始啦！”
秦淼這才愣了下：“真分了？”
“嗯哪。”棠栀點頭，雙眼放出光芒：“從此以後，我也不是原來的我啦！”
“我是鈕钴祿·棠栀~”
既然真的分了手，棠栀也沒有表現出來特別大的情緒，秦淼便也不多言，只笑着催她：
“快吃你的吧，鈕钴祿。”
“哈哈哈！”
兩人說話的當兒，微博就崩了。
等棠栀再想上去看一眼的時候，任憑她怎麽刷新，消息內容也無法再刷出來。
即便如此，也無法澆滅網友們的吃瓜熱情，既然微博不行，網友們又轉戰了其他社交軟件，生生地将其他軟件的系統也給擠崩潰了……
頂流的流量，棠栀算是真正地體驗到了。
棠栀戳了會兒手機，不知不覺地，點開了江祗的朋友圈。
——空白一片，什麽也沒有。
也不知道這會兒的他，回去沒有。
但想不通她幹脆就不想了，幹脆把手機丢進口袋裏，挽住秦淼：“算了，我們玩去~”
這一晚棠栀和秦淼從洛城河邊玩了一圈，回來後睡得特別香甜。
而江祗卻輾轉難眠，一大早就冷着一張臉，任誰見了都曉得他心情不好。
趙芸汐在客廳裏做瑜伽，電視屏幕上，還放着導演組傳送過來的最新片段。
趙芸汐吐息着做完最後一個動作，看他表情恹恹，嫌棄道：“你昨晚回來就給我臉色看，你要還頂着這麽一張臉，你出去算了。”
江祗伸手拿桌上的牛奶：“我給你什麽臉色？”
“噢喲，你去照照鏡子哦，臭死了。”
趙芸汐說着，又把目光挪向電視，正好看見屏幕上，江祗說的那一句，“我覺得我們很合适。”
她當即很不給面子的笑出聲，津津有味地盯着看了會兒，大贊棠栀：“分的好！”
江祗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趙芸汐心說，難怪從昨晚回來臉色就臭成這樣，合着是失戀了。
但即便如此，她吐槽的嘴也不會溫柔幾分：“江祗，你這種行為，跟小狗撒尿搶地盤有什麽區別？”
“栀栀只拒絕你已經算是好的了，這要是我，我不得踹死你吶？”
“憑什麽你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結婚就結婚，你以為你句末跟着的那一句‘可以嗎’就是尊重她了嗎？”
江祗戳吸管的動作一滞，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總會回來的。”
他不信棠栀對他锲而不舍追求那麽多年，說放棄就放棄了。
更何況，他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的。
她不會感覺不到。
趙芸汐十分嫌棄：“你就嘴硬吧。”
以後栀栀跑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江祗的人生過得太順風順水，每每遇到危機，也都總能自動化解。
他太擅長将一切掌控在手裏，擺出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一想到江祗接下來大概率要吃癟，趙芸汐心裏還挺舒暢。
她快樂地站起來準備回房休息，也不忘再雪上加霜：“你不是讓我把栀栀認為幹女兒嗎？我去問問她願不願意。”
“到時候你可要對你‘幹妹妹’好點兒。”
趙芸汐說完，噠噠噠地踩着拖鞋上樓，走到一半，終是側過臉，去看江祗的表情。
江祗仍舊在原地靜默地站着，濃黑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
棠栀和秦淼回到帝都的時候，各大社交平臺也都修複完畢，恢複了正常，但關于她和江祗分手的消息，熱度還是高居不下地挂在熱搜榜單上，她的經紀人宋初雪的電話已經快被打爆了。
作為當事人的棠栀，微信裏更是被各方的關注填滿。
塑料姐妹們也紛紛發來消息試探，只有宋小菘一個人哭唧唧：
[你們真的分了嗎？！這回又只有我一個人賭了你們不分！要是第六期放出來你們分手了，我要賠光了！]
嗨呀。
宋小菘之前轉手就把她的求助給賣了，現在還好意思問她有沒有分手，棠栀給宋小菘回消息：[賠多少呀？]
宋小菘：[十萬呢！好栀栀，快告訴我，你們沒有分手。]
噢，十萬吶。
不錯不錯。
棠栀頓時萬分解氣，給她回：[真分了。]
這就是上回出賣她情報的孽力回饋，嘻嘻嘻。
宋小菘：[！！！]
宋小菘：[假的！我不信！！]
宋小菘：[我可是看了直播的，你別蒙我！江祗對你明明很特別！！]
棠栀幹脆開了錄屏，給宋小菘展示一下現場拉黑江祗，然後神清氣爽地把視頻發過去。
宋小菘：[哎。栀栀你也別太難過。]
宋小菘：[江祗和你分手也正常，害！放寬心吧。]
棠栀：“……”
要不是理智還在，她都想回宋小菘——
誰跟你說是江祗要和我分手啦？！
江祗恨不得當場跪地上跟我求婚呢！
不過原主愛慕江祗的人設實在根深蒂固。
棠栀覺得實在沒必要和不懂的人解釋太多，幹脆懶得再回宋小菘消息。
她這一回收獲不小，接到了好幾部戲和綜藝的邀約。
宋初雪遞給她不少本子：“你看看，想接哪個？”
棠栀睜大眼：“這麽多活啊。”
伴随着《我們真相愛》的熱播，她的知名度水漲船高，被遞到宋初雪手裏的本子，也不再都是那些七七八八的男主的早死白月光了，甚至也開始有一些好劇本裏的女三女四號。
在這些本子裏，有一個還蠻吸引棠栀的角色，是由一部男頻小說改編的古偶仙俠劇《問情》裏的女四號。
女四號元黎，是一個古靈精怪的作精小仙女。
在前期，元黎一個非常讨人厭的角色。
她從小被寵大，性子刁蠻且作，遇到男主時，常以逗弄男主為樂，也常常作為絆腳石，牽絆住男主的腳步，被男主所救，也狗嘴裏吐不出個象牙來，只說男主活該要救她，又不是她求着他，屬實有幾分不知好歹。
直到她為了救男主而死，一邊倒的風評才逐漸有所好轉。
書粉們對她又愛又恨。
前期的作惡是實實在在的，元黎刁蠻、不講理、任性，像極了讨打的熊孩子，高坐書粉最讨厭角色寶座。
可她在愛上男主後如飛蛾撲火一般的執着，喜歡卻不肯承認的傲嬌，最終為他而死，平日裏作天作地的小仙女，在臨死那刻卻格外的溫柔。
她終于學會了愛一個人，可再沒有機會了。
因着這一個高光時刻，元黎遂又成了書粉們最心疼的角色。
這個本子能遞到棠栀手裏來，主要還是因為之前棠栀的仙女扮相出圈了。
雖然節目的正片還未播出，但CP粉們剪輯的視頻，卻擁有着極高的點贊量，還上了熱搜，棠栀這才能夠拿到試戲的邀約。
棠栀原本對這個角色只是抱着可以試試的心理，但是看完小說後，反倒來了興趣。
元黎這個角色，是一個可以真正塑造人物的成長和弧光的角色。
但不能放在最後，應該是每一個階段的變化，都要一點點地做出改變，雖然關于她的劇情很少，不過每一場都是很精髓且關鍵的戲份。
如果想要做出這樣的弧光，将角色的個人魅力全發揮出來，則特別考驗演員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和自己本身的能力。
這樣的挑戰讓棠栀很是心動。
宋初雪看她意欲心滿滿的樣子，想到她那花瓶演技，提前安慰她：“沒事，咱們就試試。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這角色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搶，争不到咱也不丢人。”
棠栀“喔”一聲，小聲埋怨：“你倒是盼我點好呀。”
她一點也不愛沒出結果之前就喪氣。
棠栀打車去的片場，誠如宋初雪所言，試鏡這個角色的人很多，甚至還有二線小花許嬌嬌。
許嬌嬌在娛樂圈裏的人設就是個嬌裏嬌氣的嬌氣包，和這個角色也還算貼合，試鏡的人裏就屬她派頭最大，等待的間隙，四個助理忙得不可開交地照顧她，又是撐傘又是遮風，還要有人負責送熱水，以及說彩虹屁吹捧她。
棠栀恨不得拍個兩人同框照，讓宋初雪看看她和別的藝人的巨大差距。
雖然她也不需要這麽多助理照顧她，但主要還是羨慕一下這種出行都有人安排的感覺。
畢竟她今天連過來，都是自己打車過來的！
這時候她感覺肩膀被人拍一下，一個刁蠻的聲音鑽入耳中：“欸，我感覺你好眼熟啊。”
棠栀轉身，正對上許嬌嬌打量的眼神。
“嗯，我是……”
棠栀剛要說自己的名字，許嬌嬌利落地打斷了她：“哦，我認出來了！江祗前女友，對吧？我看了幾眼你們那綜藝。”
棠栀愣一下，她不喜歡這個稱呼。
之前宋執也是這樣一拍腦袋想起來她的，形容的也是“祗哥的女朋友”。
“我叫棠栀。”
她颔首向許嬌嬌介紹自己。
許嬌嬌“哦”一下，沒在意，扯着嗓門對着周圍人大聲道：“這個角色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你們不如去找其他角色争取，別在這裏浪費時間啦。”
這話真是說得嚣張極了。
聞言其他試鏡的女生也都紛紛看向這處，許嬌嬌嘚瑟瑟地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我爸給這劇投了三個億，就因為我喜歡這角色，你們說，不用我用誰啊？用腳趾頭想想你們都沒有勝算好嗎？”
在她的炫耀下，當真有幾個女生有所動搖，隊伍裏騷動一片。
棠栀沒什麽太大感覺，老神在在地等着排隊到自己。
很快，就到她去換裝。
等棠栀換完裝出來，全場一片嘩然。
大家還能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對這個角色有意欲心，認為自己最貼合這個角色的演員。
在沒有做任何造型的情況下，棠栀單是憑借穿上那淺碧色仙女裙，在顏值和造型上，就秒殺了不少競争對手。
幸好她是個花瓶，演技糟糕，衆人退在一邊，悻悻地想：
不然和這樣的棠栀争搶這個角色，完全沒有勝算。
許嬌嬌也換了裙子出來，見了也忍不住嫉妒同自己身邊的工作人員吐槽一聲：“她确實長得好看。”
那工作人員拍她馬屁：“沒有嬌嬌你好看。”
許嬌嬌沒好意思接茬，只“哼”一聲：“再好看有什麽用？這角色板上釘釘就是我的了！”
這場戲，元黎要坐在樹上。
陪她們這些演員試對手戲的，是演男主的演員的替身，名叫樊航。
棠栀同他打完招呼，便踩着梯子上了樹，踩梯子時，小腿一直在拼命地抖，幸好這樹枝不高，她強壓着心頭的懼意，在樹上坐好。
此時樊航正在樹下，被一群人瘋狂地暴打。
試鏡正式開始。
棠栀一秒進入角色。
她坐在樹上，笑眯眯地吃着葡萄，兩只腳兒愉快地晃呀晃，就這樣饒有興致地看着他在下面挨打，也不願意解圍和幫忙，甚至看一會兒似是覺得無聊了，就眯起眼，困倦地打了個哈欠。
等到打戲結束，樊航滿身是傷，掙紮着站起來時，她輕飄飄落在他身邊，身上還帶着好聞的香味。
樊航擡眼，看見她一雙盈盈靈動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的傷口處，小姑娘長得水靈，聲音更是嬌：“呀，你傷得好重！”
她一邊說着，一邊就拿出帕子，想要為他擦拭流血不止的傷口。
樊航看她一雙天真爛漫的眼眸，沒有動作地愣在原地。
她手拿帕子，飛快地蹭過他胸前，在他松懈的同時，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逼迫得他一腳跪地，整個人直直地在她身前落下身段。
樊航不敢置信地仰臉。
剛才還嬌滴滴善解人意的小仙女，臉上早已挂上了惡魔笑意，居高臨下地望着他，語氣輕蔑又刻薄：
“你個賤種，就你這樣的下等奴役，也敢奢想本大小姐的帕子！”
她說這話時，臉上挂着愉悅的笑容。
像個被肆意寵壞的孩子，天真有邪。
這一段演技，完全秒殺了同期所有的競演演員。
許嬌嬌在一旁看着，完全驚呆了——
棠栀的演技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要不是導演喊“咔”，她都以為見到了元黎本人！
那她還有勝算嗎？！
帶着這樣忐忑的心情，許嬌嬌硬着頭皮表演完了。
不用別人說，她也知道，自己的演技太糟糕了，完全被棠栀完爆了！
本來這個角色就不讨喜，比較難演，按理來說，她帶資進組，要這麽個角色不過分。
可是，棠栀的演技，一下就把所有人都給碾壓了！
許嬌嬌嘟起嘴，起道：“真要命。”
“怎麽好端端的，就遇上她啊！”
雖然許嬌嬌不願意承認，但元黎這個角色，一定非棠栀莫屬。
……
棠栀的試戲很順利地結束。
趁着樊航休息的當兒，她湊到他身邊，小聲問他：
“不好意思，剛才沒踹疼你吧？”
樊航一愣。
他今天被試戲的女演員們踹了不知道多少腳，總有人腳輕，有人腳重。
但沒人在乎他有沒有被踹痛了，包括他自己。
“沒有。”他和氣地沖她笑一下：“都是演的，你不要有心理負擔。”
“那就好。”
棠栀松一口氣，彎起眼，笑眯眯地給他遞了個蘋果，“慰問一下對戲演員哈。”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
這讓平日裏當慣了替身演員，習慣了被人忽略的樊航的心底，湧上一股暖流。
“謝謝。”他接過棠栀遞過來的蘋果，咬了一口，在心裏默默地想——
好像棠栀并沒有像外界評價的那麽作，那麽惹人厭。
相反的，她很貼心，也很細心。
她的演技，也很好。
等到試戲的演員們都離開，導演黃忠衡把樊航叫到了單獨的聊天室。
所有面試元黎的女明星資料都被一一擺在了桌上，黃忠衡抱着臂，問樊航：“今天試戲下來，你覺得，這裏面的哪個演員演元黎最合适？”
樊航幾乎沒有猶豫，指着棠栀的照片道：
“她。”
那麽多女演員裏，棠栀演得元黎，壞是真的壞，但可愛也是真的可愛，當真做到了，讓人又愛又恨。
黃忠衡微詫，瞥向棠栀的照片。
他下午不在劇組，《問情》的投資巨大，除了主要角色由他自己定下之外，其餘角色都會有資方想要塞的演員，他幹脆眼不見為盡，留副導演在這盯着。
而副導演推薦給他的人，是許嬌嬌。
黃忠衡記得棠栀，這是《問情》原書作者提議的，心中的元黎一角的演員人選。
“好，我看看她的試鏡視頻。”
江祗和棠栀綜藝結束後就分手的消息，早已傳得人盡皆知。
晚上王誠然組了個局，約江祗一起吃飯。
王誠然叫了幾個朋友，江祗到的時候，衆人正興致勃勃地聊着天，見他來了都紛紛起身讓座，江祗同幾人打了招呼，王誠然說：“給你叫了這兒最上好的涼白開。”
幾人哈哈大笑。
江祗是歌手，平日裏要保護嗓子，吃的寡淡。
席間最後，衆人齊齊向江祗舉杯：
“祗哥，祝你終于擺脫棠栀，恢複單身！”
江祗早前對棠栀有多厭惡，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所以得知這個消息，也都是衷心地祝賀他。
雖是關心，但他們口中的“擺脫”二字，還是讓江祗的心裏生氣幾分不适。
他揉了下眉心，将杯中水飲盡，站起來，“還有事，先走了。”
王誠然幾個早就習慣了他喜獨的性格，各個與他揮手道別。
江祗坐上車，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微信有無數的紅點未讀消息。
可這麽多的的消息裏，屬于她發來的，竟一個也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