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玄妙狀态
“轟！”
巨大的沖擊聲突然響在頭頂，已經手腳麻木腦袋一片空白的雲初，突然覺得時間靜止了。
恍惚中她已經走到了瀑布飛流直下撞擊石路的最中心。擡頭木然看着即将撞擊在自己身體之上的巨大瀑流，她覺得自己也許立刻就要被沖擊得四分五裂。可是就在這一刻，她卻心生一些不忍，若是自己真的就此被撞擊得四分五裂了，那自己心底的那些個小小夢想要怎麽辦？自己要舍不得的那些個人要怎麽辦？怔怔地回轉着腦袋，透過蒸騰的雲氣水花，朦胧間映入心房的是一雙狹長斜挑流光婉轉的丹鳳眼。
“坐下吧，凝神，閉目。感受天地能量精氣波動。”
天地時間停止的那一瞬間，雲初望見那雙丹鳳眼的主人在對自己笑，是那種笑意直達眼底溫柔溺斃的笑，那張看着多情其實薄情的嘴緩緩張開，吐出一竄字符來。
仿佛耳邊有什麽在呢喃，熱氣環繞。盡管自己聽不見這呢喃的內容到底是什麽，但是她還是扯嘴笑了，緩緩盤腿坐了下來，凝神閉目，感受天地能量精氣波動。
一切的動作都仿若天成，自然而然。如果雲初這小女娃此刻是清醒的話，一定會驚奇于自己這會兒的玄之又玄通靈狀态。
她并不知道什麽叫凝神，什麽叫感受天地能量精氣波動，但是她卻知道自己此刻應該怎麽做。
這會兒，她便就像一葉無人駕馭的小船晃蕩在一片無邊無盡的大海，風來船走，浪來船走，如果風不來、如果浪不來，那麽這小船便就半分也不動作。順應自然。
“水到渠成。”淡淡地望着坐下來閉目凝神空了心感受的好徒兒雲初，秦樓張嘴吐出四個字。
可不就是水到渠成？這個時候周遭對着雲初轟擊而去的瀑布飛流已是沒有多大實際作用。
有的人天生就有那際遇，那天分。旁人羨慕不來。比如這個時候失去清醒意識的雲初。就算她不知道該怎麽做，但是她的身體自然而然會引導着她去做。無關乎醍醐灌頂，只是這會兒雲初好運地突然達到了心随自然無視外物空靈周身的玄妙狀态罷了。
已經無視了周遭水流雲氣，無視了頭頂撞擊瀑流的雲初，等到她再睜眼的時候，也許不會記得先前自己迷迷糊糊到底在幹什麽，但是她本身內裏會确實地被這一場玄妙洗滌，三條靈脈之中自然多出許多靈氣來。
感受到瀑布方向天地小小波動，一股股肉眼不可見的精氣往着水下人兒處一點點彙聚流入。這樣初入修靈剛剛踏入凝神第一步就莫名其妙自己通過了的際遇，就是遠遠看着的小怪物阿燭也慚愧羨慕。
“主人的眼光果真是好的。”以往阿燭從來都以為，這樣如入無人之境的玄妙狀态只有一些老變态如自己的主人這樣的人方才能夠具備，可眼看明顯看着好欺負又笨蛋的凡人阿初姐姐竟然也能這般，他當然不得不佩服自家主人的無上眼光了。
“呵呵。會有更多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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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燭點頭，他也那麽相信。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阿初姐姐一出手，會驚掉多少人的眼珠子。如果有人能夠直接被吓得尿褲子，那就更好玩了。”
“呵呵。”某些庸人在特定的情況之下，也許真的會猶如阿燭所說吧。
就在秦樓和阿燭主仆二人輕語笑談之時，時間一點一點的慢慢飄去。而在這一段時間裏，是雲初初入修靈打下基礎的關鍵時期，自然的秦樓和阿燭兩人一直守在起身旁不遠。否則萬一來點什麽外物幹擾的意外，那便可就危險了。
雲卷雲舒，到得雲初從那一絲忘我空曠的玄妙狀态之中退出來之時，也是七七四十九天之後。
一般來說，初次修靈之人打坐凝神閉目發的時間愈長，那麽以後進階取得修為的地步也就愈大。普通情況下，有人能第一次打坐超過三天就算不錯的了。可雲初卻是直直到了七七四十九天。簡直就是破了史上修靈之初凝神最強！不過前提是某些個真正的變态老妖怪不把自己的真實過往暴露出來......
“醒了？”
“師父？”望着面前熟悉的男顏，耳中已沒了先前震顫的瀑流，只有師父的溫柔輕語，雲初還沒完全清醒，卻是扯嘴笑了，一撲就到了秦樓的懷裏，抱着就不下來。
“......”秦樓愣住。活了這麽一大把韶華，他倒是第一次被人不怕死肆無忌憚撲到身上來。
忍住身體條件反射要湧出來殺人的勁氣，只能聽聽看這孩子到底在幹嘛。
“師父！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師父！”
很叫人哭笑不得。先前的那場可遇不可求一通玄妙忘我的狀态，雖然對人初入修靈練氣提升飛速，可是對雲初這個當事人來說卻竟然不是完全幸福的。
對待閉目凝神之後的事情，她完全沒有半點印象。她唯一記得的是，頭頂好大一片飛流擊打在自己的頭上，那力道感覺把她腦袋都給撞擊開了花。
記憶裏的最後一秒，她只記得自己望見一雙眼睛，狹長流光的丹鳳眼。她知道那是師父的眼，可是當時的她卻是半點話語也說不出來，甚至連張嘴都不能。
接下來的一大段空白時期，她以為自己是被水流沖走喪了命，以為自己做了個沒有任何思想的孤魂野鬼，可憐的沒有半點複活的機會。
當聽得雲初口中斷斷續續輕微啜泣吐出的話語，秦樓汗顏。感情他人眼中求也求不來的玄妙到了自家徒兒眼中，那就成了可憐的孤魂野鬼？
汗顏是汗顏，可是看在激動撲在自己懷裏想哭又拼命壓着不要哭的徒兒，秦樓的心卻突然軟了。
“沒事了。”拍了拍雲初的背，平日裏面對女子再多的柔情假意，他這會兒卻是用不出來。一時之間僵硬拍背的動作，倒是顯得有些笨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