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番外番外慎入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意外多抽出來的一個章節,因為明天要V,抽出來了不知道怎麽處理,幹脆放一個番外,這個番外是《聲色撩人》定制書裏的獨家哦~之前就打算貼出來給大家看的,但是撩人河蟹比較多(捂臉~),完結後怕一修改又會嘩啦啦冒出一大堆黃牌……于是貼在這裏吧,全當中途插播的消遣劇場好了,下一章是正文內容……淚奔~
然後這個番外在之後會改掉,修改成相同字數的《醫世守護》的小番外,現在貼此文番外會劇透太多,于是大家多多包涵叭~
╭(╯3╰)╮愛你們~
謝錦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十分精明的人,不比那些徒有虛表的花瓶,堅信憑借自身條件加上聰明的頭腦,一定能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只有真正進入這個圈子,才明白其中的黑暗混雜,才知道這個欲望、金錢、名利交織沉浮的巨大染缸,可以讓人瘋狂到什麽地步。
謝錦心驚地看着身邊一同出道的女藝人,比自己還小的姑娘,迅速走紅,然後以更加快的速度,從高處重重跌下,墜入萬劫不複的泥濘之中。
那個願意捧她上位的富商,玩夠了自然對她棄如敝履,去尋找下一個異想天開的小丫頭。
看着昔日耀眼的明星竭斯底裏毫無半點形象可言,承受着衆人的鄙夷,那些曾經巴結讨好她的人此刻紛紛唾棄厭惡,謝錦仿佛被打了重重一巴掌,打碎了她那可笑的自負。
從拍不到正臉的群衆演員,到可有可無的小配角……謝錦一步步努力向上,終于也有了小小的名氣。
參與了一個大投資的電影拍攝,雖然不是主角,戲份卻也很多。謝錦的表現讓所有人贊嘆,沒多久,各種曝光機會紛紛而至。
謝錦看中了一個劇本,導演在業內很有名氣,如果能成為他的電影主角,基本上都能一炮而紅。
這是站穩腳跟的大好機會,謝錦自然不會錯過,整夜整夜捧着劇本研究。
試鏡那天,謝錦早早起床準備,精心打扮了自己一番,特意穿上早就備好的衣服。
謝錦有自信,沒有人比她更貼近女主角的形象了。
試鏡在酒店一樓的大廳,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擠在一起,三五成群地互相吹捧諷刺。
謝錦靜靜等在一邊,沒多久試鏡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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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粗略定下了幾個人,謝錦毫無懸念地被留了下來。
電影的投資方贊助了晚飯,謝錦和一大堆人一起吃過飯,就被告知接下來繼續最後的選角。
這一次是由導演親自選擇女主角,地點在樓上的房間裏。
謝錦敏感地意識到什麽,可是事已至此,即便放棄也不好收場,若是鬧得不愉快,只怕以後自己再也混不下去了。
前面的女演員臉色通紅地出來了,望着謝錦欲言又止,終還是一句話沒說,匆匆離去。
謝錦知道該自己進去了。
正好有服務員推着餐車經過,謝錦當即攔下他,給了他些小費,端走車上一碟子調味的蒜泥。
謝錦眉都不皺把一碟子蒜泥全部倒進嘴裏,忍着火辣沖鼻的味道,含住咀嚼了許久。
謝錦咽了下去,雙手攏在嘴邊呵了口氣,滿意地勾起唇角。
推門而入,果不其然,房間裏只有導演一個人。
中年的導演挺着大肚子,圓滾滾的身子攤在床上,稀松的頭發黑得如墨,一看就是染出來的。
謝錦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鞠躬道:“導演好!”
導演揮了揮手,笑着摸了摸光光的下巴,咧着嘴問:“劇本都看過了嗎?”
謝錦點點頭。
導演眯起眼睛打量着她,故作沉吟道:“那好,你先試演一段給我看看……”
導演突然笑了笑,笑容十分和善無害:“別緊張嘛,放心好啦,我不會給你指很難的段子……這裏我說了算,只要你讓‘我’滿意了,這個女主角一定是你的!”
那眼神□裸的,如同跗骨之蛆,謝錦心裏一突,恨不能當場摔門而去。
導演嘩啦啦翻着手邊的劇本,然後對她招了招手說:“來嘛,別拘謹,我很好說話的……喏,你就演這一段好了!”
謝錦瞄了一眼,果不其然是一筆帶過的床戲。
現在廣電局管得那麽嚴,這種露骨的鏡頭肯定不能留,導演指定讓她表演這段,明顯是沒安好心。
導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擠眉弄眼地笑:“我來給你對戲……”
謝錦直直地看着他,嘴角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那眼神陡然銳利起來,竟然讓導演心頭一顫。
謝錦突然溫柔乖巧地笑起來,好像剛剛那種迫人的氣勢完全是幻覺一般。
謝錦順從地坐在導演身邊,柔柔的手摸上他的胸口,水蔥似的指尖輕點着衣扣,長長的指甲緩緩劃着露出來的皮膚。
那導演咕哝吞咽一聲,肥碩的身子顫了顫,急色地握住胸前的小手,一邊摸一邊贊嘆:“心肝兒,真是要人命吶……”
說着,導演就湊上前,撅着令人惡心欲嘔的肥厚嘴巴就要吻上來。
謝錦冷冷一笑,不躲不讓,微微張開口呵出一口氣,那張油光閃閃的臭嘴立馬退了回去。
導演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皺着眉頭問:“你吃蒜了?”
謝錦笑吟吟地逼近他,故意一邊吹氣一邊回答:“人家晚飯就吃了一點點蒜泥白肉哦~”
導演連忙後退,憋着氣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你、你……你怎麽吃這個?”
謝錦眼中冷光一閃,委屈兮兮地說:“人家愛吃嘛,蒜味濃郁,肥而不膩,這家店的廚藝真的好好!”
導演連忙揮手讓她離開點,憋屈地說:“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不用試鏡了……”
謝錦眨了眨眼,故作無辜地問:“可是……我還沒有讓您滿意,這個角色……”
導演怕了她了,連連點頭:“滿意滿意,我相當滿意……”
謝錦裝出一副不舍的樣子,一步三回頭地往門口走去:“那,導演……就拜托你了!”
導演沒好氣地擺擺手,謝錦帶着得意的笑容離去。
她不願為了名利出賣自己最後的底線,卻有大把的女孩子願意。
這個角色自然與她無緣。
謝錦也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錯過這個機會,自己就要多付出十幾倍的努力,可是如果真的拿下了這個角色,只怕那些源源不斷的騷擾,将會如趕不走的蒼蠅一般,再難躲開。
謝錦有些失落,更多的卻是松了口氣。
娛樂圈要實力,可更重要的卻是機遇,錯過這一次,下次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謝錦很快從這次打擊中站起來,繼續鬥志昂揚地在血雨腥風中博出自己的星光大道。
公司高層三五不時叫上旗下的女藝人陪着應酬,這早就是司空見慣的了。
很多剛出道的新人擠破了頭争取陪酒的機會,希望在推杯換盞間攀上哪棵大樹,從此一舉成名。
謝錦名氣漸漸聚集起來,上頭偶爾也會帶上她和業內一些合作商吃飯。
陪酒陪聊陪玩,謝錦不是自命清高的笨蛋,只要不超過底線,她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可是她還是太稚嫩了。
那個年代的娛樂圈,魚龍混雜,十分混亂,很多娛樂公司都是黑道勢力建起來的,那些人橫行霸道慣了,明目張膽地逼迫着一些藝人,從來不允許別人的忤逆。
那天去陪酒,很多大佬在場,謝錦也不知道怎麽就入了其中一人的眼。
那人直白地提出要謝錦出臺,跟自己去開房。
謝錦咬着唇,眼神屈辱而驚懼,卻仍然竭力維持着面色自然。
謝錦艱難地扯起嘴角,盡量心平氣和地開口:“真是對不起這位大哥,我前天剛做完人流,這會兒子還流着血呢……”
這種事怎麽能拒絕,怎麽敢拒絕!
謝錦記憶猶新,前幾天剛有一個當紅藝人不小心得罪了道上一個大哥,被十來個人施暴,活活性虐致死,死後也是身敗名裂,徹底被人唾棄。
謝錦眼也不敢眨,目不轉睛地看着那位大哥。
大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
一屋子人都停了下來,房間靜得吓人。
謝錦的身體忍不住輕輕顫抖,環顧了一圈,大多數人都不屑地看着她,那些相熟的朋友則避開她的視線。
謝錦在心裏慘笑,這世上你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可現在,求生的本能卻讓她不得不抛棄自己。
一個平頭的青年弱弱地站出來,蒼白的臉上架着厚重的眼睛,抖着聲音替她求情:“大、大哥……既然她還沒出月子,不如……算了吧!”
謝錦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人她也認識,剛踏入這個圈子的攝影師,好像叫嚴翼全。
謝錦的心裏隐隐為他擔憂。
大哥看都不看他一眼,手指敲了敲桌子,立即有個彪形大漢上前,掄圓了胳膊給了那個男人狠狠一巴掌。
唯一一個為自己說話的人被一巴掌打得摔出去,額頭磕在桌角上,立馬一臉血地昏倒在地。
大哥輕笑一聲,笑聲如黃泉深處刮來的風,帶着讓人膽寒的陰森。
“正好,哥幾個還沒見過剛流産完是什麽樣子的……既然你不願意出去開房,那就在這裏脫了衣服讓大家夥見識見識!”
謝錦的臉色“唰”一下慘白,是茍且偷生,還是寧為玉碎?
蝼蟻尚且偷生,謝錦憑什麽為了這些人渣浪費大好生命!
被逼到絕境,謝錦反而鎮定了下來。
所有人都盯着她,謝錦咬着牙,倔強地對上那個大哥的視線,面無表情地擡起手,緩緩解開上衣扣子。
謝錦腰背挺得筆直,纖瘦的身體仿佛迸發出不容折辱的光芒,明明是她被羞辱,坦蕩無畏的眼神隐含着淡淡的嘲諷,仿佛被辱的是那位大哥。
這種睥睨一切的驕傲徹底激怒了對方,大哥狠狠将嘴裏的煙頭按滅,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謝錦知道自己這回在劫難逃,索性豁出去了,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拼了命也會讨回今天這筆賬!
“好了!”
角落裏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劍拔弩張的氣氛,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問,“老三,折騰那麽多你不累嗎?”
那大哥面色一僵,剛剛還橫着一張臉,現在立馬孫子一樣陪着笑說:“喲,對不住駱哥了,光想着給兄弟們逗個趣,沒想到煩着您了!”
被稱呼“駱哥”的男子緩緩站起來,閑庭信步一般踱到謝錦的面前,低頭看了看她,伸出手來到她的胸前。
謝錦心跳一頓,随後瘋狂劇烈地搏動起來。
男子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慢條斯理地幫她把扣子扣到脖子下面。
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閑閑地說:“你是哪個公司的?”
謝錦當時不過是一間中等公司的小藝人,所以即便出了這種事,帶自己前來應酬的老總也不敢幫她說半句話。
男子好像沒睡醒一般,半晌才拖長了音說:“沒聽過……這樣吧,你明天來榮耀報道,違約金會有人幫你打理!”
榮耀,駱氏榮耀,無數人的夢想。
這話一出,不僅謝錦不可置信,連一屋子人都驚訝不已。
駱哥恍若未覺一般,懶散地擺了擺手說:“今晚鬧夠了,都散了吧!”
那大哥帶頭賠笑幾句,主動出門去結賬。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離開。
謝錦知道自己暫時逃過一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跑到牆角扶起受傷的嚴翼全。
“喂喂,你沒事吧?”
青年暈了一會兒,抹了抹臉上的血虛弱地說:“沒事,他們放過你了?”
謝錦點了點頭,這才想起剛剛救了自己的男人,擡起頭一看,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謝錦說不上心裏是何滋味,架起嚴翼全往外走:“我送你去醫院吧,你還撐得住嗎,要不要叫救護車?”
那青年踉踉跄跄地走,笑了笑說:“我撐得住……他奶奶的,丫下手真狠……”
謝錦正式簽約榮耀,才知道那天晚上救了自己的,是駱家繼承人,娛樂大亨駱青峰。
榮耀大牌雲集,一線明星衆多,謝錦不過是個空降而來的二流藝人,在這裏自然沒有受到多少重視。
謝錦也沒太在意,畢竟能攀上榮耀這棵大樹,已經讓她很滿意了。
謝錦捧着一次性飯盒蹲在角落裏吃,午餐很少有藝人還待在公司裏,大多都出去趕通告,或者在外面吃。
駱青峰抄着手溜溜達達地經過,瞥了她飯盒裏油膩膩的大鍋菜一眼,疑惑地問:“你不是還沒出小月子嗎,怎麽吃這個?”
駱青峰踢了踢她腳邊的可樂罐:“還喝這東西?”
謝錦尴尬地抽出紙巾抹了抹嘴,站起來說:“那是我胡扯的……”
謝錦有些緊張,微微垂下眼不去看他。
駱青峰“撲哧”一笑,搖了搖頭說:“還以為你多厲害呢,怎麽這會兒這麽慫!那天晚上你瞪老三那股子狠勁兒,啧啧,真夠味兒!”
謝錦惱羞成怒地擡起頭,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我那是被逼極了……”
駱青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看得謝錦臉上火辣辣的。
“走吧!”駱青峰繼續踢踢踏踏地往前走,“陪我去吃個飯,無聊死了,一幫子人沒一個好東西,把老子一人扔樓裏做牛做馬……”
謝錦覺得好笑,将飯盒一股腦丢進垃圾箱裏,跟在他後面。
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謝錦好像突然走了好運,一下子峰回路轉起來。
嚴翼全幫她拍攝的那組照片讓她結結實實火了一把,一躍成為最受歡迎的封面人物。
謝錦很懂得抓住機會,在許多劇本中挑中了一個不算出名的導演,出演一個頗有争議的角色。
這部片子讓她在娛樂圈站住了腳。
接下來,謝錦出乎所有人意料,從大屏幕一下子又轉到電視劇,參演了一部大制作宮廷劇。
這部電視劇,成為十幾年來無法超越的經典。
謝錦借着榮耀這座保護傘,步步為營,終于站到了高處,再也不用處處受別人壓制欺辱。
駱青峰端着一杯酒晃啊晃,冷不防問道:“開心嗎?”
謝錦抿了一口,姿态優雅地放下酒杯:“唔,還行!”
駱青峰嗤笑:“真是不知足!”
謝錦聳了聳肩,滿不在乎地說:“不滿足是向上的車輪……你這種懶人是不會明白的!”
駱青峰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好像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偏偏這幅懶散的神情,讓許多人心生畏懼。
謝錦看到遠處與人高談闊論的嚴翼全,拿胳膊肘捅了捅身邊人,自得地問:“怎麽樣,我給你挖來的人不錯吧!”
嚴翼全從一個不受重視的攝影師搖身一變成為業內新銳導演,俨然是年輕一輩中的一匹黑馬。
駱青峰“唔”了一聲,不答反問:“他是你姘頭?”
謝錦吓了一跳,差點撞翻了侍應生手中的托盤,沒好氣地說:“嚴翼全是我救命恩人,你別胡說八道!”
駱青峰盯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銳利。
“那……你要不要改行?”
謝錦一愣。
駱青峰收起漫不經心的笑容,認真地說:“我缺了一個賢內助,你來做駱夫人吧!”
平靜之極的語氣,就好像在說“我餓了,你幫我拿點吃的”一樣稀松平常。
謝錦不知道為什麽,面對這樣平淡的語調,就是沒辦法說出拒絕的話。
好像……她心裏也不想拒絕。
謝錦望着駱青峰的雙眼,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從那雙眼裏看到自己,往日裏總是霧蒙蒙沒睡醒一般的眼睛,此刻熠熠生輝,清澈如水。
謝錦突然燦爛一笑:“好啊!”
謝錦永遠都是這樣果斷決絕,在事業巅峰之時,毫不猶豫地退出,安心做駱青峰的賢內助。
謝錦以為,這一生也就這樣了,和駱青峰一內一外,為了駱家基業,為了一雙兒女,攜手共進。
若是能和你一起白頭,即便平淡如水地度過此生,我亦願意和你約定,奈何橋畔三生石,緣定無悔。
可這世上哪有如此完滿的幸福。
謝錦對着鏡子細細描畫眉形,精致的妝容一如以往。
謝錦勾起完美的笑容,推開病房的門,摸了摸駱響言的腦袋,輕聲說:“響言乖,和姐姐一起出去玩!”
駱輕語紅着眼,拉起弟弟的手,哽咽着說:“爸,我帶弟弟回家等你,你要快點好起來帶我們去威尼斯……”
駱青峰臉色一片灰敗,勉強笑着說:“好。”
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
謝錦坐在床邊,俯下身,将臉貼在他的胸前。
病了那麽久,身體早就被掏空了,駱青峰的胸膛不再像以往那樣堅實,隔着衣服甚至能感受到凸出的肋骨,卻依然讓謝錦覺得內心一片安定。
駱青峰想擡起手臂摸摸她,使了半天勁兒依然沒能成功,無奈地嘆了口氣。
謝錦抓着他的手貼在臉上。
駱青峰溫柔的笑着,眼中帶着無盡的不舍與擔憂,緩緩地說:“阿錦,我不能再陪着你了……響言還小,你要繼續費心了。”
謝錦笑着說:“我們的兒子,自然是最好的,哪裏需要我費心!”
駱青峰喘了片刻繼續道:“榮耀……給響言,你要好好幫他保住駱家……”
謝錦輕輕點頭:“我會的,你留下來的東西,不會敗在我手裏!”
駱青峰咳了起來,斷斷續續地說:“輕語、輕語……”
謝錦拍着他的後背,強忍着滿心的悲恸,笑着道:“輕語已經長大了。”
駱青峰躺在病床上,剛剛劇烈的咳嗽讓他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虛弱地笑了笑,語氣平靜中帶着濃濃的遺憾:“是啊,輕語是大姑娘了……可是我卻不能給她送嫁了……”
謝錦的心髒仿佛被什麽大力捏住,從未有過的絕望鋪天蓋地湧來,痛得她幾乎窒息。
駱青峰本已渙散的雙眼驀地亮了起來,帶着讓人心驚的光芒,直直望着前面,枯瘦的手緊緊抓着謝錦,高聲喊道:“阿錦,阿錦,那天你瞪着雙眼,倔強不屈,我就再也忘不了你……”
謝錦忍不住落下淚來,嘴角依然挂着耀眼的笑容,低聲說:“我知道,我知道……”
駱青峰聚集起最後的力量:“阿錦,下輩子、下輩子……”
駱青峰的手頹然一松,眼中再無一絲光彩。
謝錦靜靜地看着他,駱青峰的嘴角挂着溫柔幸福的笑容,再也不會喊她的名字了。
謝錦顫抖地伸出手,覆在他的眼上,緩緩湊近,吻上漸漸失去溫度的唇。
謝錦貼着他冰冷的唇,微微一笑,輕柔的嗓音滿含堅定:“下輩子,我還做你一個人的阿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