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乖,睡了
作者有話說:周末愉快~
路白菲最後還是看着祁嘉進了家門,又捏了捏他紅潮未退的臉,囑咐他早點休息,這才離開了。
祁嘉蹲在門裏,發了很久的愣,止不住地回想那個幾乎失控的吻。他也擡起手,模仿路白菲那樣輕輕揉自己的嘴唇,可是無法取代路白菲留給他的感覺。
祁嘉很難形容自己到底愛到什麽地步了。他只是覺得陷得很深,渴望有關路白菲的一切,而且有種不計代價的狂熱因子在自己體內湧動。
過了一陣子,他才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摸亮了燈,靠在牆邊給路白菲發信息,問他有沒有到家。
路白菲回得很及時,說已經走到小區所在的那條街上了。
這一晚在睡前,祁嘉還是和路白菲通了一次視訊電話。時間不長,祁嘉知道路白菲在錄音棚和球場已經消耗了不少精力和體力,不忍讓他晚睡,只是要求路白菲唱一首歌,唱完了他就睡覺。
由于卧室裏信號不怎麽好,路白菲拿着手機去了與之相連的陽臺。
祁嘉躺在床上,看着屏幕裏的男孩子穿着一件幹淨的棉質T恤,頭發因為剛洗過,還有些濕潤垂墜,一手拿着手機,另只手肘後撐在陽臺欄杆上,很有耐心地問他,“你想聽什麽?”
祁嘉說,“唱什麽都可以。”
路白菲想了想,決定把自己上次在天臺寫的那首歌唱給他聽。于是扣着響指打節拍,繼而開始唱:
好像沒辦法裝作那麽平靜,不能對視你眼睛
好像沒辦法只是看風景,轉頭就為某個身影
就算擁抱很輕,盡管再見說得漫不經心,夢裏總有個人牽引,等待下一場天明......”
祁嘉一邊聽着,一邊微微睜大了眼。這首歌旋律很好聽,歌詞也意外地貼合當下。由于沒有任何伴奏,路白菲的人聲與背景的風聲反而完美地融合起來,留出一種意猶未盡的餘韻。
路白菲唱得不長,主歌副歌連在一起大約也就不到一分半鐘。
等他停下來以後,祁嘉試探着問,“這是...你寫的嗎?”
路白菲笑了笑,說,“是,最近剛完成的。”
祁嘉默了幾秒,又問,“好像和我有關...?”
路白菲拿着手機往卧室走,反手關上了通往陽臺的門,發出一個肯定的單音節。
祁嘉立刻在床上翻了個身,有些懊惱地說,“那我應該錄下來的,這樣就可以每天回放無數次了。”
路白菲已經進入卧室,四周安靜下來,室內的柔光照着他俊美無暇的臉。他說,“我已經在寫編曲的部分,也許過段時間會錄個demo什麽的,到時候給你吧。”
他們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路白菲一直沒有主動說再見,也不提自己已經累了,最後還是祁嘉為了讓他好好休息,先和他道了晚安,他們才挂斷通話。
祁嘉裹着被子,在床上躺了幾分鐘,而後一只細白的手從被中慢慢伸出來,重新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
他憑着記憶把路白菲剛才唱的歌詞記了個七七八八,又一字一句地輸入在手機備忘錄裏,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似乎從中得到了某種催眠的奇效,于是這一晚很快地就入睡了。
祁嘉就這樣在路白菲的默許下,一點一點往他的日常生活裏滲透,繼而很快占據了路白菲大部分的閑暇時間,也與許多路白菲的朋友交上了朋友。
祁嘉将這一切都做得低調而巧妙,沒有明顯侵擾的痕跡。他總是試探在先,如果發覺路白菲對此沒有反感,便會得寸進尺地往前推進。
以至于到了很多年後,路白菲回憶起他們之間最初發生的一些事,也曾後悔過自己的過度縱容。
是他讓祁嘉模糊了情感與理智的界限,最終變成一個在自己世界裏肆意妄為的人。
但此時的路白菲只是願意竭盡所能地滿足祁嘉。
他的電腦密碼、手機密碼、生活作息,常去打工的錄音棚地址,乃至具體到上課的教學樓,交往的朋友來歷,在短短一個多月裏,就都被祁嘉掌握得一清二楚了。
這一段戀人未滿的暧昧期過得并不艱難,路白菲和祁嘉有很多暗合的點,私下相處時完全不必費心磨合。
他們還沒有主動挑明關系,盡管路白菲心裏已經承認了和祁嘉的這段感情,他只是在等一個更為恰當的時機來确認這件事。
至于祁嘉,則更為沉得住氣。因他外表看來并不像是一個對路白菲有所企圖的人,且和路白菲身邊的朋友都相處得很好,所以每個人都願意跟他提及自己所認識的那一部分路白菲,以幫助祁嘉拼湊出一個完整地、絲絲入扣的路白菲。
祁嘉對于路白菲的迷戀沒有一點減輕,暗中對他的掌控卻在加強。表面上他們是關系融洽的朋友,又有來自父母一輩的交情,所以值得格外信任;私底下的互動卻愈發親密,甚至有一晚路白菲留宿在祁嘉的公寓裏,被祁嘉叫去浴室遞毛巾,結果讓祁嘉突然拉入了淋浴間。
熱水與狹小的空間讓身體的接觸迅速升溫,盡管他們沒有做到最後一步,卻還是用手幫對方解決了出來。
事後,路白菲穿着被淋濕的襯衣,靠在浴室的玻璃牆上,在朦胧的水霧裏看着祁嘉。他知道祁嘉是有意的,就像不久前要求在走廊上接吻以彌補當初的拒絕。
這一次把他拉進淋浴房,則是補償那天清早撞破秘密的一幕。
路白菲并不反感祁嘉偶爾為之的小心機,他喜歡這個對自己愛得毫不掩飾的祁嘉,也願意包容他身上隐藏的一點偏執。
此時的祁嘉是充滿誘惑的,皮膚在浴室的燈光下白得發亮,而且絲毫不會回避地看着路白菲。
他又一次地靠近過去,濕潤殷紅的嘴唇動了動,問路白菲,“哥...你以前有經驗嗎?”
路白菲擡手撥開祁嘉額前的一绺濕發,說,“沒有。”
“你不是有過女朋友嗎?”祁嘉眼底的情緒明顯是帶着愉悅的。
路白菲笑了笑,“沒到那種程度。”
祁嘉開張了手,路白菲沒有拒絕,任他來抱自己,繼而聽見祁嘉低聲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到那種程度......”
不算露骨,但很撩人。
路白菲的手指輕輕撫摸祁嘉的背脊,盡管沒有說話,但他心裏想着,也許就在下周可以找個時間,向祁嘉提出交往的想法。
然而令他沒有料到的是,祁嘉卻比他更早一步有了動作。
幾天後的深夜,祁嘉正在家裏給芝大經濟系曾經的導師回複郵件,突然接到了錄音棚老板靳鵬打來的一個電話。
靳鵬在電話裏說,“小祁,在忙不?路白菲跟我這兒喝高了,你來接一下他?”
祁嘉聽聞手機那頭的背景音一片嘈雜,從電腦桌前站起來,問道,“路哥他不是去Live House嗎?”
路白菲在這天下課後給祁嘉發過信息,說今晚有一支自己喜歡的也相互認識的樂隊要在棠城本地的一間音樂房子舉行告別演出,他要去捧個場。
靳鵬解釋道,“演出完了大家聚個餐,路白菲跟沈哥他們全都認識,就叫上一起來了。這幫人可能是看着路白菲在這裏面年齡最小吧,也招人喜歡,就挨個跟他喝酒。你要有空就來把他接走,他現在這樣不能騎車了。”
祁嘉聽完,連郵件也顧不得回了,立馬抓起鑰匙和皮夾往外套裏一揣,問了靳鵬他們所在的地點,又提高了叫車小費的額度,然後以最快速度趕去那間酒吧。
祁嘉到場的時候,包廂裏氣氛熱鬧,而路白菲已經喝得垂頭坐在一邊不說話了。
路白菲酒量其實不淺,這一晚也不知是喝了幾輪,這會兒看着明顯是有了醉意。
祁嘉坐到他身邊,湊近了跟他說話,要帶他回家。
好在路白菲還沒到不省人事的程度,擡眼見是祁嘉來了,就揉着頭,慢慢站起身,跟着他往外走。
他們兩人到了包廂門口,正好站在門邊的樂隊吉他手沈哥把路白菲叫住,大聲對他說,“小路你是有天賦的!自己別糟蹋了,沈哥還等着唱你寫的歌呢!”
祁嘉站在迷離的燈光下,轉過頭去看路白菲。
路白菲的側臉輪廓很漂亮,下颌到喉結的線條在光影交錯裏看來格外性感。他點頭笑了笑,拍拍沈哥的肩膀,聲音不大地回了一句,“再聯系,沈哥。”
然後就和祁嘉一起出了包廂。
等到他們坐進了出租車,祁嘉特意囑咐司機開慢一點,路白菲才說,“我剛才也有一半是裝的,不想他們再來跟我喝酒,其實沒有那麽醉。”
他半眯着眼,靠在後排座椅裏看着祁嘉,嘴角微微勾着。
祁嘉被他看得心跳也快了,難免起了一點別的心思,卻還是裝作平常地把路白菲帶回了自己家裏,給他喂了半杯溫水,又讓他躺下休息。
路白菲的意識畢竟不如平常清醒,也沒有多想,背對着祁嘉就脫掉了上衣。
祁嘉毫無防備地回過頭,突然看見路白菲半裸地站在床邊,露出肩寬腰窄的身體線條,兩只手還在解着牛仔褲上的帆布腰帶。
祁嘉整個人放空了兩秒,繼而想,哥,真的不能怪我,是你先引誘我的。
祁嘉先是若無其事地從卧室走出去,過了半分鐘,拿着一條熱毛巾回來。路白菲大概是脫褲子脫到一半,覺出一些不妥,所以腰帶扔在地上,扣子解了一顆,卻仍然穿着牛仔褲,此時正坐在床邊回複手機信息。
祁嘉站在他身邊,路白菲擡起頭,祁嘉就用毛巾幫他擦了擦臉。路白菲甚至來不及說一聲謝謝,祁嘉忽然摁住他的肩,将他壓回到床上。
一切都來得太快,不容分辨什麽,吻是從唇齒間開始的,又迅速蔓延開來。酒精催化了那些深埋的愛意,讓身體和靈魂同時開始燃燒。
祁嘉起初很急切,也沒有章法,吻過路白菲的嘴唇、側臉、脖頸,繼而感到自己被一雙更有力的手扣住了。祁嘉輕呼一聲,旋即就被路白菲翻轉壓住。
盡管祁嘉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次也是他主動在先,可是一旦真槍實彈做起來,他卻有些手足無措。只是再想逃脫已經晚了,路白菲掌控了主動權,一邊回吻着祁嘉,一邊咬着祁嘉的耳朵說了幾句讓他面紅耳赤的話,比如讓他求歡叫“哥”。
祁嘉擡手掩着臉,卻遲遲不肯,不知怎麽就是開不了口。
起先祁嘉還能勉強承受,可是沒多久就被折騰得不行了,因為這種強烈而陌生的刺激,他極力掙脫了一下,反而被弄得更狠了,幸而路白菲也是第一次,沒有消耗他太久。
......
祁嘉用了很久才平複下來,等他慢慢回過神來,路白菲已經幫他做了簡單的清理,從身後攬着他似乎快要睡着了。
祁嘉輕輕地翻身與他面對面躺着,昏暗中依稀看見路白菲肩上有幾處牙印,那時的祁嘉痛得失了分寸,竟然咬出了好幾圈細細的血痕。
他有點歉疚地用手指揉了揉那個位置,路白菲将他在懷中抱緊,說了聲,“乖,睡了。”
房間像一個溫暖的巢穴,空氣裏還飄散着愛意相融的氣息。祁嘉聽着路白菲胸腔裏平穩的心跳,與他交融着呼吸,在這個獨屬于他的懷抱裏安穩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