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親自動手

木村弘是玄龍會在華國中部第三情報小組組長, 手上掌握的這條線一共有二十人，潛伏時間從五十年到五年都有。雖然現在十不存一，只剩零星幾個一直沒有喚醒的。

他甚至很快要升任為玄龍會在華國中部的總負責人了——鑒于原負責人已經為天皇玉碎。

但這職位, 毫無疑問是一個燙手山藥。

東瀛在這邊潛伏幾十年才鋪開這情報網, 一個多月就只剩下這點人, 接手這職位, 怕是得先切腹自殺, 以身殉職！

但要是完成目标, 那就不一樣了。

找到有潛力取得密匙的人, 如果他們得不到, 就讓華國也不能得到！

眼前這人，毫無疑問是他見過最有潛力的。

因此, 他不惜親自勸說, 連他無理取鬧的要求都一一回應，只要對方能和他回去，後續又不是他管！

可惜, 這人卻是個吃硬不吃軟的家夥，他免不了動一點手段了。

“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木村弘喑啞的聲音越發低沉, 一點點殺意伴随着他的話語升高，在尾音落下時驟然炸開, 洶湧澎湃地像葉澤生湧來！

如果葉澤生還只是過去一點實戰經驗都沒有的覺醒者，這會兒恐怕确實沒有什麽辦法。但也正是因為這些間諜的搗亂, 他面對過突如其來的殺意, 逃脫過野獸的血盆大口, 還為了搶覺醒果實和夏琰都交過手, 早已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新人了！

技法·藤蔓纏繞！

葉澤生甚至沒有等木村弘放完狠話, 兩條藤蔓就從他身後拔地而起, 直沖着木村弘而去！

木村弘本以為這個小崽子會被吓得屁滾尿流，沒想到還敢率先出手！

使用藤蔓，該說果然不愧是木靈根嗎？

才剛剛覺醒就連控制攻擊的招式都有了，也算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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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即使是天才也得栽在他手下。這一個月以來他們試圖毀掉的天才還少嗎！沒了人，他到要看看華國還能怎麽得到密匙！

面對着急速襲來的藤蔓，木村弘腳步輕輕一踮，整個人頓時飛躍到空中，身輕如燕。他本就是間諜出身，所學功法也都是為了潛伏、暗殺，這簡直是再輕易不過的了，他甚至跳到了葉澤生的藤蔓上，一腳往下用力一撚——

轟！

驟然加大的力道帶着藤蔓破開土壤，挖出一個深坑，驟然埋了進去，塵土飛揚！

葉澤生唇角瞬間滲出一絲血跡，他舔了舔，沒有在意，幹脆直接放棄那兩根藤蔓，将靈力收回體內，再次重新生成。

原本被木村弘踩住的藤蔓霎時化為點點靈光，散入空氣。

與此同時，兩根藤蔓從木村弘背後出現。一根悄悄地環繞住腳脖子，順着雙腿往上，慢慢向手腕攀爬而去，但暫時沒有拉攏，另一根借助飛揚的塵土作為掩護，消無聲息瞄準了木村弘的脖頸，尖端仿佛是一陣清風般掃過，可就在觸及肌膚的剎那，兩根藤蔓驟然卷曲，直接繞住了他的身體和脖頸，讓人無法移動！

葉澤生瞅準時機，直接加大力度，雙手一拉，頓時勒緊！

兩根藤蔓幾乎是葉澤生肢體的延伸，如臂指使。伴随着他的念頭，就連藤蔓上帶着的幾片嫩葉都直接繃緊，顯露出葉片邊緣的利齒，緩慢地切割向木村弘的身體！

如果這麽持續兩三分鐘，人可能就沒了。

但木村弘這會兒卻并不懼怕，他甚至對葉澤生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帶着猶在脖子上的藤蔓，哪怕手腳都已經被捆住，還自如地往身後樹林中一倒。

不好，他要進入到樹影當中了！

東瀛影術，發動！

那仿佛是第二個空間，當人如同空氣般沉入那片陰影沼澤，葉澤生的藤蔓之中驟然一空，完全無法跟着進去！

他來不及多想，腦海中閃過一道尖銳的嗡鳴，身體每一個細胞仿佛都在提醒他——跳！

葉澤生往旁邊一撲，就地打了個滾，灰撲撲地站起來。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此刻已經插了三把流星镖，邊緣處在月光下散發着瑩藍色光芒，如同毒蛇的吐信！

好險……

葉澤生急促喘息着，胸腔中伴随着呼吸火辣辣地疼，可是每一口呼吸到的血腥味又讓他腎上腺素持續地飙升，耳畔仿佛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劇烈嗡鳴。

敵人很厲害。

但是，他今天必須解決對方。

葉澤生眼中戰意燃燒地越來越高，雙手往前一撐，再次就地翻滾，躲開了身後樹影中突然出現的小刀！

這片樹林，可以說是木村弘的主場了。樹木密集，樹影相近，影影綽綽地挨在一起，幾乎給木村弘塑造了一個絕對安全的第二空間，讓他可以從任何一個地方突然出現，對葉澤生進行暗殺！

葉澤生開始還能憑借突然出現的殺氣快速躲避，可是當周圍都是殺氣，當每一個位置都不安全，當他的直覺都要無法分辨時……該怎麽辦？

漸漸地，越來越多血液在地面上灑落。

葉澤生腿上、胳膊上、腰背處……但凡躲閃不夠及時，靈力防護不到位，就是一道新的傷口！

木村弘看着他疲于奔命的樣子，笑容漸漸擴大。

這就是他曾經最大的樂趣之一，看着敵人只能在自己手下轉悠，自己想捅一刀的時候就能随便捅，如同貓抓老鼠一般，想什麽時候弄死，就什麽時候弄死！

而這還是華國最看重的天才之一，他們得到密匙的希望！

哈！

一想到這裏，木村弘心中扭曲的快樂幾乎都要溢出來了。

葉澤生的腳步越來越慢，身上傷口越來越多，他已經把這片小樹林中每一棵樹下都跑過，終于，一個踉跄半跪在一棵樹旁，五指無力地搭在樹幹上，嗬嗬地喘着粗氣。

木村弘悄然閃現在這棵樹的影子中，從葉澤生背後一點點浮出。

葉澤生半跪着，木村弘站着。

葉澤生半蜷縮着身體，木村弘一點點舒展開來。

葉澤生面對着大樹，也許絲毫不知道身後的情形，只能抓緊這片刻的安寧休憩。而木村弘已經将一把小刀滑入手中，三指按緊，月光下，他的手臂高擡，狠狠地向下刺去！

噗——！

一道血跡飛濺而出，點點血珠在空中分明，只是這血卻不是葉澤生的，而是木村弘的！

就在木村弘要刺下的剎那，葉澤生雙腳蹬地而起，在空中半轉過身，迎面朝着木村弘撲去！

他的手裏也握住了一把小刀，正是木村弘之前幾番扔出卻沒有來得及回收的暗器！

如此近的距離，木村弘本也是往葉澤生撲來，他将自己腹部的弱點坦露，幾乎是避無可避，葉澤生一刀劃去，雙手抱頭，從側面一個前滾翻滾出，而這會兒木村弘手中的刀都還沒來得及落在葉澤生身上！

這是個誘餌，小崽子是裝作沒力氣了！

木村弘這才意識到他也犯了輕敵的錯誤，刀鋒從他的腹部劃過，火辣辣的疼痛襲來，他身形一抖，一手捂住傷口，身影迅速一暗，再次沉入樹影當中。

傷口的疼痛讓木村弘冷靜了。

他撿回了身為間諜應有的警惕，身影頓時只在樹影當中移動，除非要發動必要攻擊，否則絕不現身。

兩人之中似乎是僵持住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木村弘躲在樹影中處理傷口，他将襯衫撕一條來，緊緊地系在腰腹處，同時在樹影中似乎毫無規律地移動，等待着下一個适合行動的時機。

葉澤生似乎早就有所察覺。有時木村弘分明覺得找到了好時機，葉澤生卻向他要出來的方向看了過來。

他知道他在哪裏。

這個念頭從木村弘腦海中滑過，因為過于駭人，很快被他棄之腦後。

怎麽可能呢？

這是一個華國人，一個剛剛覺醒不久的華國小孩。他們東瀛的影術即使有些人能克制，也絕對不會是這個人！

木村弘确實沒有想到，葉澤生這會兒不僅是能看到他，甚至是閉着眼睛看到的。

原本練習技法·隐匿之後，葉澤生就對這些東瀛間諜的影術多了一層感知。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的技法·感知好像也能使用。

在之前被木村弘追着滿樹林跑的時候，他就到每一棵樹下看過，确定的了每一棵樹的視角和感受。

木村弘的影術似乎比之前他抓住的彭鑫厲害一些，卻還是逃離不了感知。沉入樹影中，樹能感受到前面氣息驟然斷絕，自己的影子裏也多了一些東西。

于是葉澤生剛剛幹脆閉上眼睛，直接使用感知，等大體感應到了，再用隐匿去确認！

這感覺就像是學霸忽然發現一道題目有兩個解法一樣快樂，葉澤生拿木村弘這道舊題練習了老半天！

他學會了這個新方法的使用。

膩了。

等木村弘再次移動到附近，葉澤生沒有看他了，等着他慢慢接近。

木村弘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時機，也算是松口氣。他以前也是厲害的間諜，沒想到升職成區域負責人後身手退化得這麽厲害，得趕快完成這個任務，回國好好修煉！

木村弘再一次靠近了。他不敢再輕敵，玩兒什麽貓捉老鼠的把戲，雙手在陰影中一撈，撈出一把黑刀，雙手握住刀柄，後撤半步，對準葉澤生的後背心，斬——！

說時遲那時快！

葉澤生看似背對着木村弘，卻早有準備，他身形一側躲過長刀，順勢跨步到樹影當中，接下來，可怕的一幕發生了：

葉澤生雙手伸進樹影當中，狠狠地一拉，竟然将剛剛斬下一刀的木村弘拉出！

說是拉出也不盡然，葉澤生并沒有這麽大力氣，木村弘修習影術時間更久，他能感受到，這分明是那個陰影空間被葉澤生擠壓，拉攏，整個空間關閉才把他給擠了出來！

他為什麽會這一招？

他怎麽會的！

木村弘目眦欲裂，腦海中瞬間轉起了無數份情報。身為中部負責人，他也算是玄龍會的中層人員了，他很确定，玄龍會能做到這一點的他都見過，絕對沒有這個人！

葉澤生快速用藤蔓将他綁住，盯着他的臉，眼神堅定卓絕，只輕聲說了一句話，像是在紀念什麽。

“第二個。”

第二個，第二個什麽？

木村弘想起最近關于陵城一中的情報，瞬間恍然！

怪不得彭鑫好幾天沒有向他彙報了，聽說是被一個學生抓住。

“原來是你啊……”

他們在陵城好不容易埋下的釘子，碩果僅存的間諜，包括他自己，竟然是被這個小崽子抓住！

真是奇恥大辱！

木村弘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他過去也是玄龍會的精英。如今手下人員被先是被葉澤生抓住，然後是自己也被虛晃一招，直接着了他的道！

這一刻，木村弘更是有一點後悔，後悔為了攢夠資歷，沒有直接在靈氣複蘇之際申請調回東瀛，先修行一段時間提高修為，而是選擇先收集情報。

當初他還想着，近日情報必有大量變動，是升職的好機會，先回去修行幾個月修為未必能提升多少，可惜他錯了。

若是他已經提升了修為，現在怎麽會落到如此境地！

但這小子要是以為單純這樣就能抓住他，也未免太天真了。一個如此天資的木靈根修士，他就算是拼着日後修為無法再有寸進，也要抓住他放到自己的功勞簿上。有了他，他直接退休都未嘗不可！

木村弘輕輕咬碎一顆後槽牙，感受着點點滴滴的藥水從喉管中滑下。

火辣辣的感覺瞬間席遍全身，他的肌肉、筋骨、血脈、修為……一點點提升。對葉澤生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木村弘氣勢暴漲！

嘭！

原本牢牢困住的兩根藤蔓發出沉悶的響聲，竟然是直接被崩斷！

噗……

葉澤生喉頭湧上來一股血腥味，又被他硬生生咽下。

這會兒的木村弘已經不是他能對付的了。

葉澤生沒有絲毫停留，轉身就跑！

技法·隐匿！

他的身形瞬間化作風，化作月光，化作無處不在的空氣，疾速向前奔去！

木村弘從剛剛葉澤生能把他抓出來之時就明白，這小子也會類似影術的技能。他按照過去的經驗，直接将暗器對準前方各個樹影，提升後的修為讓他出手速度更快，暗器的威力也更大，輕而易舉就做到了後發先至，葉澤生還沒跑到那邊，暗器就預測性地追過去了！

咻——！

一連串聲音刺破空氣。可惜，并沒有打中。

葉澤生的隐匿到底不同于影術，哪裏是只能從樹影當中走？

他大大方方地在月光下直接走直線，完全避開了木村弘的幾次攻擊！

木村弘的修為還達不到能看破葉澤生技法的程度，他心中忌憚越發濃厚，今天就算不能把這人活捉了，他也一定得弄死他！

能躲開他的暗器是嗎？

那麽，就讓他無處可躲吧。

木村弘擡手一召，原本刺入樹幹、地面上的暗器都顫顫巍巍浮起。他在吞下藥水前并沒有這個功力，但現在卻能勉力控制如此之多的暗器。随着他雙臂展開，一擡，雙手前推——

刷！

大片大片的暗器密不可分地向前刺去，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它們直接封鎖住了小樹林出口的每一個角落，讓葉澤生避無可避！

就在這個時刻，葉澤生伸手，兩根藤蔓猛地長出，直接挂到樹梢，他雙手一拉，整個身體都朝天空蕩去，竟然還硬生生找到了一個出口！

然而，下一秒，藤蔓崩裂聲再次響起。

剛剛密密麻麻的暗器刺中藤蔓，上面猶帶着木村弘附加的能量，藤蔓霎時斷開，葉澤生正蕩起在空中，這會兒毫無落腳點可踩！

而木村弘，已經從樹影中快速通過，在葉澤生墜落的地方等着。

“抓到你了。”

他拎起葉澤生的後頸，另一手以暗器抵住葉澤生喉管，聲音嘶啞地說道。

葉澤生喘着粗氣，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木村弘看着他渾身上下滿是傷口，鮮血淋漓的樣子，心情漸漸好了起來。

功勞到手。

就算他現在不能再有多少修為進步又如何？只要這小子存在一天，他的功勞就不可磨滅！

“不勸我和你去東瀛了嗎？”葉澤生忽然開口問道。

之前他幾次挑釁，這個間諜都是等到忍無可忍才動手，顯然比起直接殺了他，更想要把他帶走。

木村弘呵呵一聲，“現在你願不願意都沒用了，我會親自把你送過去。”

“你不再确定一下嗎？”葉澤生在這種危險時刻，竟然還能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看在木村弘眼裏十分古怪，也讓他漸漸有了點不詳的預感。

“确定什麽？”

“确定我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我親眼看你的招式，你還想騙我不是木靈根嗎？”

葉澤生笑笑，沒有說話。

但他越是不說，木村弘被勾起的這個念頭反而越發強烈。他可是把自己的後半輩子都押在了這次任務上，如果費了這麽大的勁兒，找到的還不是需要的木靈根，那他豈不是白費一番功夫，還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木村弘心跳漸漸加速，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纖細的脖子，警告道，“你不要亂動。”

為了今晚的任務萬無一失，他确實帶了一小塊華國這邊用來測試靈根的那種石頭。

僅以一手持刀，另一手在衣服上草草擦過，抹去汗水，探入懷中查找片刻，木村弘将那測靈石遞到葉澤生面前，膝蓋往前一頂。

“伸手。”

葉澤生順從地伸出手，按在那石塊上。

淺淡的顏色從他指尖觸及處亮起。過了片刻，點點滴滴靈力彙聚成一團，逐漸拉長，形成一個靈根的模樣，靈根顏色鮮豔欲滴，好看極了，看在木村弘眼裏卻有如晴天霹靂——是紅色，而不是青綠色！

木村弘死死地盯着那一塊，頭腦中一片眩暈，腳步險些踉跄。

怎麽會這樣？

他已經吃下了藥，已經通過斷絕後續天賦的方式暫時暴漲修為，已經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到頭來……竟然都是假的。

假的！

回過神來，木村弘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他手中的小刀順勢往前一送，震怒之下，他只想要這個人死！

但葉澤生早有準備，他右肘一擊，半轉過身左手向木村弘砍去，伴随着他的動作，布料與空氣摩擦，竟然帶出了一串噼裏啪啦的火花！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葉澤生趁木村弘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時抓住時間往前一滾，離開木村弘附近。點燃的火星霎時爆裂開來，沿着空氣一路燃燒過去，将木村弘周圍一片空氣全都燎起來，又和木村弘身上剩下的毒藥産生反應，火苗一竄老高，噼裏啪啦作響！

這是共鳴。

靈根測試時，葉澤生發現的，專屬于單靈根者的共鳴。

這種共鳴可以說是靈根剛剛覺醒，開始自發大量吸收外界靈氣，又因為靈氣屬性過于單一，當事人也無法控制，從而造成的小範圍暴動。

葉澤生這兩天做的事情不多，他一直在練習的，除了技法，就是這個東西。

技法·隐匿可以幫助他逃跑，技法·藤蔓纏繞可以控制，技法·感知可以探查，但是他還沒有一個攻擊技能，怎麽敢随随便便就找間諜來試探？

很不巧，他是單靈根，很容易引起共鳴，尤其是測靈石從他體內将靈氣勾動出來時。同時，他也是火靈根，一旦共鳴，周圍都将燃燒起火焰。

這種共鳴随着靈氣越多将會暴動得越劇烈，如今，還有比郊外樹林中，地脈之上，尤其是他還呼喚過一次之後靈氣更濃郁的地方了嗎！

沒有！

樹影是木村弘的主場，但這個地方，更是他葉澤生選的主場！

葉澤生站在幾步之外劃好隔離帶，隔岸觀火。

木村弘但凡有想要跨出的意圖，葉澤生就用藤蔓狠狠地一抽，霎時把人抽了回去。

火光照耀下，他在火圈內找不到任何一個影子可以躲藏，身上殘餘的暗器發燙，烙下一個個印子，毒藥爆炸開時更是将他炸得血肉模糊，圈內氧氣也越來越少，木村弘痛苦得滿地打滾！

葉澤生靜靜地看着火圈，唇線平直，眼神中火光跳躍，一言不發。

木村弘還在做最後的掙紮，“你若是和我回去，之前的承諾都還有效，東瀛絕不會虧待你！”

“你難道就非要繼續留在這裏嗎？我查過了，你無父無母，被人收養，這麽多年沒少嘗寄人籬下的感覺吧？只要到了東瀛，你想要的我們都能給你，家庭，父母，或者漂亮的女人……”

“葉澤生，你真的敢殺我嗎？你還沒殺過人吧？”

這是靈氣暴動而産生的火焰，比尋常火焰溫度更高，燒得也更厲害。木村弘用盡了他能想到的一切辦法，都無法滅掉火焰！

他第一次開始感受到恐懼。

任務失敗的恐懼。

他的眼前甚至開始出現幻覺，一幕幕畫面流轉。

少時在東瀛接受培訓，每天學習華文，将自己培養得像是一個華國人。青年時開始到華國執行任務，因為僥幸取得一份重要情報，有幸回玄龍會繼續接受培訓，習得影術和暗器。

此後十來年，一直潛伏在江陵省，這次為一直在京城活動的會員提供情報，同時刺探陵城內是否有玄龍會所需之人。

他就要成功了，離成功只有一步之遙，怎麽這家夥，偏偏就是個假的！

他愧對玄龍會的信任，他愧對天皇！

木村弘的眼裏漸漸閃過一絲瘋狂。

“放過我吧，我可以把所有東西都給你。”他氣若游絲地哀求道。

葉澤生不可置否，“你先扔過來。”

木村弘顫抖着手，先是拿出自己的手機，丢到外面，葉澤生用藤蔓直接卷過去了。

緊接着是一份邀請函，葉澤生也接住了。

“我們都是通過手機傳遞情報的，你可以打開隐私文件夾裏面的那個app。”

葉澤生按照木村弘的指導打開看了看，還真是。

“還有一個東西……我沒力氣了，你過來一下吧。”

葉澤生緩緩走近，木村弘眼中瘋狂之色愈加濃厚，眼看着葉澤生走到火圈外，向他伸出手之時——

咔！

木村弘計劃中的自爆，戛然而止。

一根細細的藤蔓從他脖頸上滑下，火苗猛地竄起，竟然是葉澤生先出手了！

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三分鐘，圈內燒得幹幹淨淨，地面上只留下一個沾滿灰塵的金屬徽章，直到靈氣耗盡，火焰才熄滅。

葉澤生眸中躍動的火光也漸漸暗下，散落成餘灰堆疊在深處，沉寂。

他看着那片空地，眼神将每一寸土地都掃過，像是要把這個結果印刻在心中，繼而緩緩閉上眼睛，半晌，只說了一句話，“殺人者人恒殺之。”

當你們對別人動手時，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他從放在小樹林旁邊的書包中拿出一瓶白酒，打開，自己幹了一口，也往地上倒了一圈。

“願你安息，宋濟的堂哥。”

也紀念我，終于踏上了這條不歸路。

醇香的酒液順着喉管滑下，葉澤生嗆得咳嗽半天，眼圈微紅，只是神情越發堅毅起來。

真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