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泡溫泉那裏 (8)
人的,連弟子也愛莫能助。”
花梵音一臉莫名,到底是什麽畫?這麽重要?
“好吧好吧那給你吧,不就是一幅畫嘛。”言小樓撇撇嘴道,這才從乾坤袋中取出那一卷畫軸來交給他。
“多謝師父。”沈沐宣接過來,解開帶子想要打開查看,可是卻不知為何,這畫軸竟打不開,裏面的畫好像是被粘死了一樣,怎麽也打不開,除非用強,可那樣畫軸也就毀了。
沈沐宣朝言小樓看來,言小樓一臉無辜。
“看我幹嘛?我還沒來得及打開看呢,說不定你這畫軸本來就是這樣的。”言小樓理直氣壯道。
沈沐宣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輕笑着拱了拱手,“師父說的是,多謝師父還畫。”說完,沈沐宣将畫軸轉了轉,封口的位置露了出來。
剛才言小樓還給他的時候,不知是否是故意的,封口的位置一直回避着謝歡,可是沈沐宣将畫軸一轉,封口印的那枚私章印,印上的名字,正入謝歡的眼簾。
沈沐宣若無其事地将畫軸收入乾坤袋中。
言小樓臉色微變,側頭去看謝歡的反應。
謝歡卻并沒有什麽反應,好似看到也與他并無什麽影響。
言小樓這才松了口氣,“好了好了,你們快走吧,別耽誤我們二人世界。”言小樓趕人。
花梵音點點頭,這才帶着沈沐宣奔着淩雲樓的方向離開。
看着他二人逐漸消失在空中的身影,言小樓的心才徹底沉了下來。側首看去,只見謝歡正在盯着淩雲樓看。因為淩雲樓太過高聳,即使在他們這個角度也是可以看到的。
放眼望去,漫山花海,無窮無盡。花海盡頭是那高聳的淩雲之樓。
“言小樓。”謝歡突然聲音很輕地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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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言小樓托腮看他。
“你為什麽叫言小樓?”謝歡這樣問他。
言小樓一臉莫名,“還能有什麽原因,名字而已嘛,一個代號。”
謝歡:“你本叫言浔,二十歲方才取字,你年方十八,可見小樓并非你字,而是你為掩人耳目所取的化名。你為何叫言小樓?”
言小樓:“這個嘛……”
謝歡:“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
……
因為怕驚動天一閣的弟子,所以他們不敢在外面耽擱太久,言小樓随便打了兩只山雞,又撿了些枯柴杆草,順便折了兩枝杏花,便和謝歡回了山洞。
要說入了道門吧,還是有點好處的,例如這乾坤袋,言小樓覺得這是當今世間除了馬桶之外最偉大的發明了。內有乾坤,想放多少東西都能放的進去。
眼下他們雖然只能住在山洞裏,但是言小樓還是從乾坤袋裏翻出了不少好東西,把這山洞布置得有模有樣。因為沒有床,他們只能擇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面,鋪上一層厚厚的幹草;言小樓又從乾坤袋裏拿出了兩條毛毯,一條用來鋪一條用來蓋。還有各種小刀調料等等,用來做山雞。
他看了看乾坤袋裏的玉漾冰心瓶,選擇了另一款比較普通的寶瓶,拿出來盛上水,插上杏花擺在一旁,為這山洞裏增添了一抹春色。
他們昨個折騰了一夜,眼下有些困倦,吃過烤雞之後,言小樓率先跳到了幹草鋪上,拿着乾坤袋不知在擺弄什麽。
謝歡定睛看去,原來是言小樓拿出了一盞琉璃盞,取出裏面的蠟燭在火堆上點上,放在了一旁。
“為何如此?”謝歡問。
言小樓道:“照明啊。”
“已有火堆。”謝歡道。
言小樓道:“你不覺得,用了這琉璃盞,更有一絲缱绻之意嘛。”
謝歡淺笑由着他。
擺好琉璃盞,言小樓坐在幹草鋪上,支起一條腿,對着謝歡招手,“謝阿歡累不累呀?我們休息呀?”
謝歡看了看他,将他吐的滿地的雞骨頭打掃幹淨,給火堆添了些柴,又将他扔的到處都是的鞋子和衣服撿起,最後才走過去盤腿而坐。
“你就坐着啊?”言小樓道。
謝歡看了看這擁擠的幹草鋪,甘草太少毯子太小,睡兩人着實有些吃力。
“我們一直都是同床共枕的,不挨着你我睡不着。”言小樓道。
謝歡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只能将自己的外衣寬下鋪上,使得能躺得面積更大些,又将另一條毯子給他蓋好,這才躺了上去。
言小樓也躺在上面,默默地看了看兩人兩臂寬的距離,然後往他身邊挪了挪,與他肩并肩,再無空隙。
須臾,言小樓道:“謝阿歡,你再離我近點呗,給我擋擋風。”
謝歡看了看兩人之間一點縫隙都沒有的距離,以及離得很遠的洞口,和這無風無波的洞內。
何來的風……
最後謝歡伸手,将毯子給他掖得更緊了些,還将自己身上的毯子疊起也蓋在他身上,不過又被言小樓強行蓋了回來。
言小樓側躺起來,支着腦袋看着他,“你別平躺,平躺着太低,也像我一樣側躺,側躺高些,更能擋風。”
謝歡點點頭,果不其然側躺了,然而是背對他側躺。
言小樓:……
言小樓想讓他轉過來,可是吧,直接開口又顯得太孟浪了,言小樓想了想,道:“謝阿歡,我們來玩個游戲吧,我在你背上寫字,你來猜怎麽樣?”說着,不等謝歡同意,言小樓的手指已經覆上謝歡的後背,開始描繪起來。
說是寫字,可他第一個字就寫得極為複雜,筆畫之多不算,而且字寫得很大,在他的後背上撫來撫去,甚至越來越往下,幾乎要探入他的腰下……
謝歡突然抓住他的手,“我、我猜到了!”
言小樓笑意盈盈,“那你說啊,是什麽字?”
可是那個字謝歡卻說不出口。
言小樓壞笑着看了他一會兒,道:“哎呀,沒猜出來對不對?好吧好吧,那我告訴你吧,是操守的操,就是像你謝大老板那麽有操守一樣的那個操。”
謝歡沒說話,只是仿佛觸電般松開他的手。
“再來再來。”言小樓再度在他後背寫了起來,依舊寫得很大很慢,在他的後背上撫來撫去。
這次沒等他寫到一半,謝歡道:“還是剛才那個字。”
“錯啦!謝家哥哥,這次,是燥熱的燥!”
謝歡語塞。
“再來。”言小樓又要寫,可是這些剛寫第一筆,謝歡便突然轉過身來抓住他的手腕,與他面對面。
言小樓雙眼亮晶晶的。
謝歡難得紅的不是雙頰和耳垂,竟是眼睛,他的雙眸微微有些發紅,緊緊地盯了言小樓一會兒,突然又松開他的手道:“不是困了?休息吧。”
“是困啊,可是冷,這山洞太陰冷了,還有風!謝家哥哥,你幫我暖暖。”言小樓說着,無辜又可憐地朝他湊近了些。
謝歡瞥着眉頭摸了摸他的臉頰和指尖,确實有些冰涼,不禁眉頭瞥得更緊。
見他瞥眉,言小樓臉上揚起奸計得逞的微笑,剛要往他懷裏鑽,只見謝歡突然坐了起來,然後拿岀乾坤袋開始翻找。
言小樓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從乾坤袋裏翻出一個酒壺,遞了過來。
言小樓驚愕地接了過來,“君子殇?謝阿歡你學壞了,居然随身帶酒?!”
“酒可暖身,飲一些。”謝歡道。
唉!他想要的暖身辦法不是喝酒啊!不過言小樓還是喝了一口,暖不暖身的,起碼壯壯膽。
他喝了一口便将酒壺放在一邊,謝歡看了伸手也要去拿,言小樓忙着搶過來。
“你幹嘛?”
謝歡看他,“你不是喜歡我喝酒?”
是喜歡你喝酒,更喜歡你喝醉酒的樣子!可是有了上次經驗,言小樓這次怎麽能讓他再喝!必須要在他清醒的情況下把房圓了!
言小樓憤憤地又喝了口。
謝歡道:“酒不可多飲,傷身,飲上幾口暖身即可,歇息吧。”說完謝歡收了酒壺,攬着他躺下。
言小樓:……
謝歡依舊側躺着為他擋風,閉眼歇息,好一幅美人入睡圖。
然而過了沒一會兒,言小樓又開口了,“謝家哥哥,地上太硬,有點隔啊。”
謝歡睜開眼睛,“我去将你的衣服取來給你鋪上。”說着謝歡又要起身。
言小樓忙着攔住他,“別呀!一層衣服能起多大作用,我有更好的辦法!”
說完,言小樓一個翻身覆在了謝歡身上,把下巴嗑在他的胸口上,看着他,“這樣舒服多了。”
謝歡靜靜地看着他。
言小樓言笑晏晏,“謝家哥哥,剛才你想喝酒我沒讓你喝,現在還想不想喝?”
謝歡一時無言,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看他回答不出,言小樓索性替他做了決定,捧着他的臉吻了上去,醉人的酒香頓時在兩人齒間散開。
作者有話要說: 洞房有了,杏花有了,燭火有了,連起來就是……
言小受:我想開車怎麽就這麽難,瞧瞧別人家的攻,都是餓虎撲食!看看我家的!
☆、山洞,杏花,燭火
單單是親吻言小樓自然是無法滿意的。言小樓摟着謝歡,雙手從他的脖子後面繞過去,将他摟得緊緊的。
他一邊含着謝歡的嘴唇,一邊低聲道:“謝家哥哥,把我的衣服解開。”他的語氣有些低沉,彷佛帶了絲蠱惑。
謝歡的眼睛很是晶亮,定定地看着他,依言将手伸向他的衣帶。
言小樓再度吻住他。
難得謝歡也有動作不靈敏的時候,不知是否是太過緊張而致,解了許久才剛解開言小樓的衣帶,最後言小樓忍無可忍地拍掉他的手,自己把衣服扒了,然後又去扒謝歡的衣服。
謝歡因為在地上躺着,想将衣服完全褪下必須要坐起,言小樓卻半點也舍不得跟他分開,于是只是将他的衣帶解開,讓他衣襟大敞,然後雙手再度從他的脖子後繞過去,摟住他深深地擁吻。接着用腳蹭着将自己的褲子扒了下去,複又用腳去扯謝歡的褲子。
謝歡終于有了動作,伸手扣住言小樓一直亂扭的腰。
言小樓不滿地看着他。
謝歡的呼吸也不再平穩,雙頰和耳垂都紅透了,胸膛劇烈起伏着,眼底甚至都帶了水霧,看着他低啞道:“做什麽?”
言小樓抵住他的額頭,鼻尖貼着他的鼻尖,嘴唇離他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卻故意不貼上,聲音很輕,故意将呼吸噴灑在他的臉前,喑啞道:“你說呢?有山洞有花有燭火,自然是洞房花燭夜……哦不對,天還沒黑是吧?洞房花燭——日啊!”
謝歡眼睛睜了睜,只見他臉色更紅了,眼睛一連眨了好幾下。言小樓也不催促,只是抵着他的額頭依舊看着他。
最後,謝歡終是什麽話也沒說,只是扣着他腰的手慢慢松開了力道,想要收回來。
言小樓抓住他的手不讓他松開,而是帶着他的手環在自己脖子上,自己的手則向下……
謝歡後背僵了僵,臉色也微變,似是想要推開他,可是到底沒有動作,只是聽從言小樓的安排,環住他的脖子。
言小樓稱贊了他句“真乖”,然後低頭再度吻住他,同時手上放開了動作。
往日裏總是冷漠如冰的謝歡,居然有這麽乖的時候,言小樓心頭又動了動,終于舍得放開他的雙唇,親了親他的鼻尖,小聲哄道:“好哥哥,你管一管我嘛。”言小樓說着,故意蹭了蹭。
他這樣好言喑啞地喚他“好哥哥”,還真是讓他……
謝歡抿了抿唇不出聲,只是近乎無措地看着他。
言小樓也不催他,只是炙熱的吻移到他的胸前,在他左胸的劍疤處流連了片刻後,再度下移至……然後張口含住。
謝歡仿佛受了驚吓般忙着坐起,去被言小樓按住胯,無論他怎麽掙紮都不肯放開,嘴上賣力的服務着。謝歡掙不過他,只能驚慌地坐在那裏,看着他跪着……
許久之後,一陣陌生的感覺襲來,謝歡微驚,忙着抓住言小樓的肩膀要把他推開,言小樓卻不肯放開,甚至更加用賣力。
言小樓也是經驗不足,結束之時沒做好準備,被嗆直咳嗽。
謝歡彷佛受驚般先是一愣,随即回過神來連忙将手伸過去,伸到他的嘴邊,結巴道:“吐、吐出來……”
然而言小樓一擦嘴角,挑眉笑道:“咽下去了。”
謝歡:……
見謝歡還是愣在原地,言小樓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分開雙腿跨子在他身上,蹭了蹭他的鼻尖,“好哥哥,我都幫你了,你難道不管我麽?”
謝歡低頭看了看,臉上已經是火燒雲了。須臾,他扶着言小樓坐在一邊,紅着臉也要低下頭去。
言小樓卻按住他,“不用不用,你用手就好。”
謝歡頓了頓,又要低下頭,言小樓再度攔住他,同時分開腿再次跨坐在他身上,雙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
“都說了,你用手就好,你的這張嘴,我還要你留着用來親我呢。”言小樓笑吟吟地端起他的下颌,喑啞地說了句:“嘗一嘗你自己的味道。”說着再度低頭吻了上去。
謝歡被他吻的幾乎上不來氣,被他的雙手勾着緊緊貼着他的胸膛。而自己的手在經過短暫的怔忪之後,終于覆了上去。
他聽到言小樓倒吸了口涼氣,随即仿佛受到鼓舞一般動了起來。
紙上談兵言小樓做的多了,可是論實戰經驗,總共也就不過上次謝歡醉酒和這次兩次。上次他全程是服務方,這次他确實也體驗到了被服務的感覺,不禁也有些情迷失态,之前的淡定和運籌帷幄,也都不複存在。
看着言小樓刺激得不禁弓起腰揚起下颌,額頭甚至都溢出了細密的汗珠,謝歡一個失神,手上有些沒控制好力道。
只聽言小樓吸了口氣,低頭嗔鬧地看着謝歡,他本來想埋怨兩句,可是煙波一轉,他湊近謝歡的耳邊低語:“謝家哥哥,你好厲害,弄得我挺舒服的。”
謝歡一時又沒控制好力道。
言小樓故意驚訝道:“哎呀呀,謝家哥哥,你那裏又……”
謝歡別開臉去,有些窘迫地不敢看他。
言小樓笑嘻嘻地将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可是我累了,不想幫你了怎麽辦?”
謝歡仍舊別着臉沒看他。
“不如這樣吧,”言小樓道:“你自己幫自己吧,一只手覆住咱們兩個。”言小樓說着,把着他的手擺弄好。
謝歡後背僵了僵,忙着想要松開手,可是言小樓卻故意蹭了蹭,同時在他耳邊低語道:“好哥哥,你快點呗。”
謝歡終于将頭轉過來,紅着臉憤憤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吻住他胸前的某點,手上也動作起來。
言小樓再也說不出話了。
許久許久許久之後……
總之言小樓記得他們開始的時候天還亮着,這會兒天都要黑了,他們兩個人才終于分開,确切來說是言小樓才終于沒力氣再糾纏了。
言小樓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謝歡的肩,“好了,上次咱們的房只圓了一半,這次把我這一半也圓了,咱們的人生終于完整了!”說着言小樓心滿意足沒心沒肺地往幹草鋪上一躺,閉眼就睡。
謝歡則愣在原地,錯愕地看着他,“完整了嗎?”
言小樓點頭,“嗯!上次你喝醉了,估計不記得。我只幫了你,你都沒有管我,這次我們兩個都為對方做了,當然完整了!”
謝歡瞥着眉看着他。
言小樓突然睜開眼睛,支着腦袋側躺起來,支起一條腿看着他,笑得壞壞的,“怪不得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說法呢,原來這事是這種感覺,當真別有一番滋味,不過……“言小樓又道:“不是說在這方面能力強者,可一夜七次嗎?我覺得一夜七次完全沒有壓力啊,方才咱們不就好幾次嗎?啧啧,看來世人身體素質不行啊。”
聽他這樣說,謝歡并沒有什麽反應,只是依舊瞥着眉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言小樓見狀十分大度道:“謝阿歡沒事,我身體好得很!以後莫說你想要一夜七次,就算你有七十次的要求,我也都會滿足你的!包在我身上!”說着言小樓實在耐不住困極打了個呵欠,不過還是含糊道:“就是嘴巴有點酸,不過沒關系,我還有手呢,多用手就行了嘛!明天的,等明天我休息好了,我非跟你大戰七十回合……”
說完言小樓便再也忍不住,睡了過去。
謝歡神色莫名地看了他一會,終是無奈地起身取出一塊帕子,在水中投洗過後,又在火堆上稍稍烤熱,免得初春的水太過冰涼,給言小樓擦拭幹淨後,為他蓋好毯子。這才将自己也整理幹淨,重新躺上去。
他一躺上去言小樓便又湊了過來,将臉埋進他的懷裏。
謝歡無奈地感覺到自己身體某處再度傳來的異樣。,長長地嘆了口氣,攔着言小樓的肩頭,閉上眼睛。
許久之後,謝歡的呼吸逐漸均勻。火堆搖曳,萬籁寂靜,言小樓卻睜開了眼睛。
他枕在謝歡的肩膀上,沒有動,只是擡頭看了看他,眼底不再是平時嬉笑頑皮的模樣,眸波很深,猶如汪洋大海,似乎蘊含着千絲萬緒。
他看着謝歡左胸口上的那處劍疤,忍不住低頭親了親,輕喃:“涅槃褪骨,重生換皮,你這身體本該是純潔無暇的,這疤是後來添的吧?你也曾像江寅楓那樣,剖心自殺嗎?”
他摟着謝歡的手緊了緊,聲音依舊很輕地低喃:“兩百年了,十世再生,我願生生世世記得你,卻盼你,永不将我記起……”
言小樓想到了被沈沐宣拿走的那幅畫軸,那畫并無尋常,除了年頭久點是古董之外,半分異常也沒有,并不是什麽法器法寶,只是那畫上所畫之人……
而作畫之人,也就是封口處那枚私章上所印的名字,那用繁方篆體刻的兩個字——沈浔。
他回避這個名字,已經有兩百年了……
兩百年前,天一閣初建。
天一閣一經成立,名聲大噪,震驚整個道宗玄門!
在此之前,道宗武林皆以門派所面世,揚名者有蜀山崂山等等,天一閣是第一家以血緣世家而成立的道門之家,一時間四海轟動。
随着閣主沈天昊到處降妖除魔擒鬼捉邪,創下不世之功,更使天一閣坐上道門第一之位。一時間,中原各地紛紛效仿,各大世家紛紛林立。同時更有無數弟子前來天一閣,拜師求學。
在當年,跟沈天昊一樣頗負盛名的,還有沈家長子——沈浔。
這長子沈浔,自至舞勺之年開始,便跟其父南征北讨,擒拿妖魔無數,不負少年威名,為其父其門大掙光彩!除修為法術之外,靈力道法、素養禮儀、君子六藝、道心道德更是卓越!一時間成為天下玄門各家公子的楷模!
那時候,不管你是道門中人還是普通百姓,世人誰不知天一閣長公子沈浔,誰不向往崇拜那個天一少年,更是多少女子的心之所系。
在那個道門鼎盛世家林立的年代裏,最負盛名的,便是嶺南天一閣、栖霞韓門,以及蓬溪趙氏。
可是除了天一沈浔,誰又當得起一句濁世佳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言小樓竭力演繹,什麽叫憑實力作死~~
然後,還是跪求審核大人不要鎖文,他們只是親親而已,舌吻都沒有寫,能不能不鎖……
最後,這次是真的揭秘了,所有真相前塵這次都會交代清楚。以及,這次是小破自行車,下次是真的真刀真槍地開車了!我發誓!
崂山什麽的,最近惡補英叔電影,一切以本文為主,不互通不較真哈,後面還有山海經什麽的
☆、言小樓的真正身份
那年那夜,栖霞山下,九璃澤中。
九璃澤是栖霞山下一處巨大的黑地沼澤,範圍之廣足有幾裏,沼澤之深一旦陷下必死無疑!
九璃澤下有只巨大的山妖,這山妖原本是被鎮壓在某處山下的,後被上山的農夫不小心解了封印逃了出來,逃至此處隐于澤中,專以人類為食。
這山妖會使幻術,吸引人來,加上這九璃澤不遠處就是官道,人往頻繁,且澤中也有幾處高丘地面不會陷落,看起來與普通的大路無異,有不少路人途經此地識路不明,跌入澤中成了山妖的盤中餐。
栖霞韓門少主韓墨雲得知此事,率十五名弟子前來捉妖,可是此山妖妖力高強,幾天下來,十五名弟子已折損一半,幸得天一閣大公子沈浔協弟子游獵經過,出手相助。
月朗星稀,只見茫茫沼澤中,一處不過一丈大平地之上,擠着七八名身穿水墨長衫的韓門弟子,和身穿月白色羅衫的沈浔及同門弟子沈風眠。
遠處一塊更小的平地之上,擠着十幾個看似商隊的平民百姓,甚至商隊之中還有個看來起來不過十歲的孩子,那孩子蹲在一個受傷流血的中年男子身邊,似是他的父親,急得直掉眼淚。
生怕那孩子哭鬧出來驚動了沉在澤中的山妖,沈浔對着那孩子搖了搖頭。
說來也怪,那孩子原本怕得厲害,看到沈浔之後,奇異地安靜下來,定定地看着他,彷佛他是一切的希望。
“怎麽辦?”韓門中一名弟子低聲道:“那山妖就在澤中蟄伏,伺機而動,咱們要如何救下那群商隊?咱們的佩劍最多只能禁得住兩個人,而且這到處倒是瘴氣,兩個人肯定飛得慢。一個一個禦劍去救,只怕救了第一個就會驚動那山妖,屆時剩下的那群人就危險了;可是如果咱們一起去,劍上禁着兩個人又中了瘴氣,肯定會影響咱們的靈力發揮,那不就給了山妖可趁之機,說不準咱們也會喪命!”那弟子說完看向沈浔。
另一名水墨服弟子撞了撞他的胳膊,似乎在指責他不問自家少主,問別人做什麽。
沈浔不甚在意,只是一直盯着商隊那邊,謹防山妖突襲。
“不能逐個,時間緊迫,必須齊上。”沈浔雖然年少,可是語氣是超出年齡的沉穩,讓人一聽原本驚慌的心便沉寂下來。
還是那名韓門弟子道:“可是咱們只有不到十個人,對面可是有十七八個呢,咱們最起碼要兩個來回,不等咱們帶回來第一批,恐怕就被山妖吞進肚子了!它那嘴那麽大,一嘴就能把咱們都吃了!”
沈浔道:“我會先和風眠将那山妖引出來,你們趁機救人。”
“不行,要引出山妖的話,應該是我跟你!”韓墨雲道。
沈浔的視線移向他,一向冷如冰淡如水的雙眸微微斂起,以修為來看,的确韓墨雲和他最高,韓墨雲自然比沈風眠合适,可是他的傷……
明白他的意思,韓墨雲挺了挺後背,“我沒事!再說這山妖厲害得很,沈風眠去恐有危險,還是我和你去更妥善些。”
沈浔颔首,“也好,若是吃力,盡快退回。”
韓墨雲點點頭,“我身上有傷,血氣會更吸引那只山妖,待會兒我先靠近水面,你在空中候着,那山妖一旦出來,你我二人立即将它引開!”
沈浔再度颔首。
然而,當二人禦劍而去,其他人伺機救人的時候,卻迎來更大的問題,那就是山妖不肯出來。
原來那山妖倒也不傻,兩個元嬰期的修真強者靠近,它當然不敢貿然行動,它只是喜歡吃人肉,修真者的肉和平民百姓的肉口感并沒有差到哪去,相比之下還是那群商隊更容易吃些。
沈浔和韓墨雲無奈,只能先退回來,倒不是他倆不想去禦劍救人,只是劍上若多帶了一個人,他倆動手必會受影響,反而正中山妖下懷。
“不如由我和另一個結丹期的弟子去将那山妖引出來?公子您和韓少主去救人?”沈風眠道。
沈浔搖頭,“以結丹期的修為,那山妖一旦出來,恐怕你連半刻都撐不下去。”
如此,就只能一強一弱了。
沈浔道:“還是由我和風眠去引山妖,韓少主,勞煩你去救人。”沈浔朝韓墨雲鄭重拱手。
這是目前最妥善的辦法,韓墨雲點了點頭,也鄭重還禮。
終于,山妖被引了出來,只見這山妖足有三丈多長,許是因長居沼澤中,其形狀如魚,通體渾圓,有尾,眼睛堪比銅鈴,嘴巴巨大無比,幾乎和身子一樣寬,牙齒尖銳足比猛獸。
一見山妖出來,沈浔迅速提劍襲來,一劍刺向山妖的眼睛!
那山妖體積雖大,動作卻如游魚敏捷,迅速避開轉而向沈浔攻去!
韓墨雲忙帶領衆弟子去救人。
“風眠!閃!”沈浔道。
只見山妖的尾巴朝沈風眠扇去,幸得沈浔的提醒,沈風眠這才及時閃了開,可還是被尾部震了下。
那山妖似是也生了鱗片,外殼很是堅硬,沈浔劍法淩厲,密密麻麻地銀光劍影攻向山妖,都不見山妖傷及分毫,甚至因為長居沼澤,山妖身上到處都是泥濘,幾個回合下來,沈風眠被山妖的尾巴震傷不說,還被甩了一身泥。
沈浔定睛凝去,原來山妖的鱗片是會呼吸的,一開一合,每次呼出鱗片都會微微張開,裏面是密密麻麻的呼吸孔,只是夜色太暗一直沒有看清。
得知這一點,沈浔凝神定氣,專趁着它呼吸時朝鱗下刺去,那鱗下果然是山妖的弱點,只見山妖一下慌了神,立馬閉合鱗片。
沈浔劍氣更甚,專攻一處,沈風眠原本有些狼狽,見狀忙着前來相助。
韓墨雲那邊已經救走了第一批,因為這沼澤太大,他們必須将人送到沼澤以外,這才回來救第二批。
那山妖似乎是察覺到受騙了,一記尾巴朝沈浔二人扇去,風速極快,沈風眠閃躲不開,幸得沈浔及時抓住了他避了開去。
山妖扇過之後迅速飛了回來,原本在救人的韓門弟子見狀大驚,紛紛帶着百姓上劍離開,只剩最後那個受傷的男人和那個孩子。那名弟子原是想扶男人上劍的,可那男人傷得太重了,站都站不穩,弟子無奈只能舍棄他,要帶那孩子走,那孩子卻不願,最後那弟子只能選擇獨自離開。
“大哥哥,求求你了,救救我爹吧!救救我爹吧!”在那弟子離開之際,那孩子突然抱住了他的腿,哭着祈求道。
男人似是想說話,可是受傷頗重實在說不出。
眼看山妖已經過來了,那弟子掙不開孩子,情急之下竟将那孩子一腳踢飛出去!
眼看那孩子就要跌入沼澤之中,而這沼澤一旦陷入瞬間沒頂!沈浔瞥眉,忙着禦劍而去,幸虧搶在山妖之前,及時接住了那孩子。
韓墨雲見狀狠狠地瞪了那名弟子一眼,那弟子默默地低下頭不敢對視。
山妖見吃不到孩子,遂将僅剩的那個受傷男人吃了,孩子被沈浔抱在懷中,見狀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
似乎是因為食物都被搶走,徹底激怒了山妖,山妖身子一轉,極速朝沈浔攻來。
沈風眠見狀忙道:“公子!你抱着那孩子不方便,快給我!”
可是那孩子剛經歷了喪父之痛,現在哭得不休,緊緊抓着沈浔的衣襟不肯放。
沈浔一面迎着山妖的攻勢,一邊對沈風眠搖頭。
沈風眠無奈,只能趕緊攻擊山妖,想分散山妖的注意,可是山妖似乎是認準了沈浔,專沖他來。
韓墨雲等人将百姓們送走,便讓他們趕緊離開,忙着又返了回來相助。
沈浔道:“攻它鱗下。”
韓墨雲點頭。
山妖卻也不笨,見人多了,呼吸也變得慢了,許久才呼吸一次,而且極快,衆人肯本無可奈何,甚至好幾個被它咬傷扇傷,險些跌入沼澤中。
終于!又等到山妖的一次呼吸,在鱗片又要閉合之際,沈浔及時将長劍卡在一片鱗下,對韓墨雲使了個眼神。
韓墨雲瞬間會意,提劍朝着沈浔卡着那處鱗下刺去。
眼看就要刺中,山妖突然回頭朝韓墨雲咬去,韓墨雲一驚,劍不禁脫了手。
沈浔見狀對懷中的孩子說了聲“抓緊”,便放開了抱着他的那只手,由着那孩子圈在自己脖子上,自己則雙手持劍将劍身使勁一擰,終于挑掉了一片鱗片,黑紫色的血瞬間噴出!
山妖劇痛嘶吼了起來,沈浔再接再厲,又照着那處連刺幾劍,終于刺穿了山妖的心髒!
取得了妖心,沈浔重新抱住那孩子,衆人回了岸邊。
此時天已漸亮。
衆人身上都沾了泥濘,頗為不堪,獨有沈浔好些,只是沾了星星點點,除了胸前被那孩子揪着,髒了小片。
韓墨雲的水墨長衫皆沾滿了泥濘和鮮血,他的右臂原本就受了傷,流血不止,此刻更是将右手負在身後,連手中的劍都握不穩。
卻,不只是因為傷。
沈風眠長長地吐了口氣,“幸虧公子您剛才及時刺中山妖,否則咱們就都完了!”
聽他這樣說,韓門幾個弟子不禁朝自家少主看來,畢竟,剛才韓墨雲是有機會刺中的,可是,他卻脫手了。
韓墨雲負在身後的右手抖得更厲害了。
不止脫手,連剛才踢飛那孩子的,也是他韓門之人……
沈浔朝沈風眠看去一眼,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玉瓶來,遞給韓墨雲,“山妖赤中有毒,此藥對妖毒甚有療效。”
韓墨雲的右手抖了許久,終于停下,緩緩地伸出來接過,臉上也不見半點陰沉之色,笑道:“今日,多謝了。勞累一夜,不如去寒舍歇歇?”
沈浔搖頭,“我與風眠還要趕回天一閣。”
沈風眠點頭,“對啊對啊,今天可是我家公子的生辰,原本是想回去來着,結果被耽誤了,閣主和夫人一定等急了,得快些回去才是了。”
韓墨雲不禁一怔,是啊,他才剛過十五歲,比自己還小兩歲。雖然他們同為元嬰期,可他卻臨近化神,而元嬰期和化神期,差的豈是一星半點……
韓墨雲道了聲賀,便先帶着弟子離開了。
離開的路上,有弟子不禁憤懑道:“咱們為了抓山妖,耗了這麽久,還折損了這麽多弟子,最後妖心和功勞卻便宜了那個沈浔,真是……”
韓墨雲冰冷的視線射去,“既看不上,為何不努力超過他?”
那弟子立即吓得不敢說話了。
韓墨雲臉色陰沉,“背後論人是非,是小人行徑!身為修仙之人,努力修行才是正道,你若修行夠高,別人自然無法搶走你手中的任何東西!”
那弟子這才諾諾道:“是。”
韓墨雲仰首喝道:“衆人回去,手抄百遍道經手冊,三天後交給我!”
衆弟子僵了僵,這才齊拱手道:“是。”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稍加改動,如果沒鎖可以再去看一次。尹浔=沈浔,都看得出來哈。這章就是個過渡,展現一下我浔寶百年前的性格和人物特點而已,下章謝阿歡就出來了。
本文中關于修為等級的設定,舉例說:你要得到一百分是結丹期,一千分是元嬰期,一萬分是化神期。到了結丹期很簡單,辟谷之後都可以;想到元嬰期也不算太難,只差了九百分,可是想到化神期,就差了九千分了,所以大多數人窮其一生都是元嬰期,或者到了四五十歲粑粑級別的才能到化神。而韓墨雲和沈浔雖然都是元嬰期,但韓墨雲大概兩千分,沈浔已經九千分了。
至于憑什麽沈浔比沈風眠修為高,一來家裏條件好,一個粑粑是掃地僧一個粑粑是帶頭大哥;二來天賦好,就好像咱們上學時有人不用努力,就是能考高分,你說氣人不……
這篇文有點慢熱,前面兩個小故事,我用花梵音的故事引出“剝魂陣法”,用江寅楓的故事引出“喋血詛咒”,都是伏筆都會用到,最後全都是主角了,再沒有支線劇情,所以希望親們不要介意繼續看下來哈,感激不盡。
最後好久沒看到營養液了,感謝感謝太感謝了!
讀者“末涼熙”,灌溉營養液 +39 2018-11-08 08:58:31
☆、人生若只如初見
而九璃澤那邊。
“這位小朋友,你可以放開我家公子了吧。”沈風眠道。
那孩子仍是埋在沈浔懷中,緊緊抓着他的衣襟,哭得滿是淚痕。
沈浔低頭看他,溫潤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