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前面傳來低低的笑聲,他無奈的揉眉,忽略我的話:“你是個聰明女孩,知道怎樣對雪凝好,對不對?”
“你不覺得這樣做太過分嗎?雪凝是你妹妹,這麽多年你消失不見,她和生病的爺爺守着這個家,你有沒有替她想過?如果你萬一有什麽事情”
“有些事情,我現在沒法跟你解釋,我說過,我欠你一個解釋,等到時機成熟了,我會告訴你的。前面停車。”他恢複了冷漠,冷冷開口,在車子剛剛停穩之時,打開車門把我“請”了下去:“記住,做你該做的事,說你該說的話,其他的,如果你還想保住你頭上這顆腦袋,就按照我說的做。我救過你兩次,要害你你早就死過了,不是嗎?”
他說完,車門合上,銀灰色的車子一溜煙竄了出去。
“張繼堯,咱們割袍斷義恩斷義絕形同陌路再不相見!奶奶的哎,不對,最起碼你也得把我送回學校啊,放在這幹嘛,我身上又沒帶錢!”
還有,學校老師和網站論壇的事還沒問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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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沒人要的小孩子最可憐,我摸遍了全身,沒找到一毛錢連着手機也在匆忙之下落在張雪凝家後,只能一邊罵着張雪凝這兄妹兩一邊撅着屁股往學校走。
走到校園門口的時候,一堆堆的同學拉着箱子往外走,拉住一個見過面的問了問,我才記起來,實習的日子到了,文學院的院長以前不愧是商業精英,把暑假這一塊如此“含蓄”的并在實習中。
我去,早來半個月我也就不用名揚四海了!
都是最近這些破事,害我都不知道現在是哪月哪日了。
我急匆匆的往教室跑,要是班長也跑了,那我跟張雪凝的實習介紹信也沒指望了。
“敏寶!”
剛走到系樓下,就看到已經消失了好幾天不曾出現的人,倚着那輛黑色的寶馬。
“好狗不擋道,陳少爺這麽高等的上流人士沒聽過嗎?”我瞥了一眼他抓住我的手,笑的分外甜心。
“敏寶,我錯了,你看看我這黑眼圈,全是想你想的。”他嘟着嘴,拿下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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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湊過來,是準備變國寶嗎?”
“敏寶”
我使了使勁,甩開他的手:“姑娘我還趕時間,實習介紹信還沒拿呢,就不陪您在這悲春傷秋了啊。”
“我替我媽向你道歉。”他的話讓我前行的腳步頓住,我微微扯動了嘴角,緩緩轉身:“別介啊,我算哪根蔥,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陳永俊,你知道我一直以來最害怕的事情是什麽嗎?”我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是填表格,因為我每次都要寫,母死,父不詳,監護人那欄,永遠都是我那遠在美國的小姨!還有,能不能不要在我把所有的傷口都舔舐結疤了之後,再假惺惺的過來關心我啊?我應付起來,挺煩的。”
說完,我不再看他,轉身向大廳走去。
班長唐瑄平日話不多,人挺好,我們幾個關系還算不錯。
氣喘籲籲地跑進教室,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倒是讓我這種厚臉皮的人也微微紅了臉。
閑聊了幾句,幾個學弟過來,把他叫走了。
我這才瞥了介紹信一眼,心裏得意洋洋,張雪凝你個小樣的,誰讓你欺騙我瞞着我,誰讓你幫親不幫理,誰讓你把我送羊入虎口,誰讓你哥把我撂半路上!
唉,還想打個電話過去吊吊她呢,這下倒好,搬起石頭砸在一堆棉花上。
閑着無聊,我趴在桌子上眯了會,思緒萬千。
張雪凝,張繼堯,陳永俊,陳家,孟家
這些東西交織在一起,好累啊!
最近發生的事情,跟演美國大片似的,一閃一閃個不停,我覺得我大腦快死機了。
迷迷糊糊地,我竟然趴桌子上睡着了,耳邊似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也沒管,尋思着早上的美夢被張繼堯那混蛋打斷了,說不定周公發慈悲再給我續上呢。
我是被自己的口水嗆着鼻子醒過來的,望着桌子上那一汪銀絲,我邊活動着被壓麻的胳膊變想,幸虧只有我一個人,不然傳出去,可能我會是世界上第一個被自己口水嗆起來的人。
起身一看外面,應該是中午了,周圍靜悄悄地,應該是都忙着實習去了。
我們學校這個變态,嚴令不準留在學校,這棟樓估計都沒什麽人了。
走到門口,一拉門,咦?紋絲不動。
不會這麽倒黴吧?
我再使勁,明确的聽到上面大鎖晃蕩的聲音。
靠!
又是哪個賤人陰我?
我看着緊閉的門,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怎麽別人就沒那麽多事,我難道天生就是惹禍精,什麽事都跑我頭上來?
我站了一會,繼續回去睡覺,我可沒興趣做瓊瑤女主,把着門把想歪哭泣呼救,然後一個命定的王子前來,最後兩人深情款款,芳心暗許。想想我就惡寒,我還是适合繼續睡我的大覺,夢我的帥哥。
漸漸地,我發覺不對勁了,肚子餓不說,大熱天的好渴啊,娘的,謀殺啊!
早知道就不浪費那麽多的口水了,生命之源哪!
我終于按耐不住,從這個窗口看到那個窗口,樓下來往的人也不算少,心想着要不要學一下偉大的編劇們,把自個身上的衣服寫上“help”扔下去,對于六樓的我來說,可操作性比較強。
正在構思的時候,門嘭的一聲,打開了,我回頭,看着一臉焦急,桃花眼卻是在看到我後松了一口氣的陳永俊,三步并作兩步奔上去:“趕緊的,姐姐我又渴又餓,買點東西給我,我上個廁所,買完了給我放那就行。”
說完我急匆匆走出去,終于覺得,自由萬歲!
回去的時候,東西已經擺在我的桌子上,陳永俊一臉大汗的坐在一側。
我拿了水就灌,陳永俊低垂着頭:“是不是因為這些,你才會跟我提那個要求。剛才從葛青那裏聽到你被關在這的消息,我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我喝完水,又往嘴裏塞了一塊面包,這才慢悠悠回答:“你才知道啊,姐姐我這些年過的多悲催,多艱辛,比在後宮還艱險,我容易嗎我。我跟張雪凝還做過一次回憶錄,迎頭澆水在凳子上塗膠水這種小兒科數不過來,就沒算,跟老師告狀嚴重的應該是二十六次,騙我去某個地方一次,像今天這樣被關在某個地方四次。不過你不用愧疚,跟你有情況的女的那麽多都沒事,可能是我長得欠扁,所以也不能完全賴你,不過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多給我點銀子就成了,嘿嘿。”
“趙敏,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所以你跟我說那些話,我只當你是煩我了,想到遠處走走,看看別的風景,早晚會回來。可是我發現我一放手,就離你越來越遠了。敏兒,我們不是說好的嗎?”
我心裏一疼,看着身旁他低垂的頭顱,上面還有我最喜歡戳的兩個旋:“陳永俊,跟你在一起我會很累,我沒有安全感,說白一點,就是我們不合适。也許我們互相喜歡,可是不合适,我要的你給不了我,你要的我做不到。況且我們中間還夾雜着兩個家族。我不想做了二十年的傀儡,以後的人生也要在別人的掌控下度過,那樣的人生根本不能稱之為人生。這不是我想要的。你懂嗎?”
他慢慢擡起頭:“就因為沒有自由,所以寧肯不要我?”
這個只聽後不聽前的家夥!
“我們不合适你懂嗎?我們的家庭不合适是一方面,我們兩個不合适才是最關鍵的!你平日左擁右抱慣了,花花大少的名號應該不是白叫的吧。你會為了我這個顆小白菜放棄那一片菜園子嗎?你做得到嗎?”
他定定的看着我,猛地竄起來:“這就是你想的,原來這就是你想的!”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木門摔得砰砰響。
我看着他的背影,怔愣着翻白眼,将手裏的面包扔在桌上,緩緩靠在椅背上。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