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姜煦與楚北宸來往過密的事, 不多時便是傳遍了整個扶華宗。
楚北宸的師叔泰華長老,憂心忡忡便是趕來同楚北宸敘話:“宗主, 聽聞近日您與姜峰主來往甚密, 我雖然知道您情況特殊……但妖修到底與我們不同,生來便是殺心過重,容易偏執極端種下心魔的,您已經足夠擡舉他了, 若寬宥太過,叫他沒了分寸,只怕終非好事啊。”
歸根結底, 不過一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姜煦是楚北宸身邊待得最久的一個情人,扶華宗高層皆是知曉楚北宸修無情道情況特殊, 容許了姜煦在楚北宸身邊存在。
也應允了楚北宸将姜煦捧上扶華十二峰之一的峰主之位。
但隔三差五的, 他們卻總要敲打楚北宸一二, 讓楚北宸同姜煦保持距離,以免被那妖修蠱惑了心智。
這也是原身與楚北宸做了近百年的炮友, 關系卻如此疏淡的原因。
将姜煦捧上峰主之位,是扶華宗作為大派彰顯仁德,廣告天下他們接納妖修,不排斥妖修,叫妖修們也認可扶華宗這個修仙界第一宗門的地位。
但實際上, 扶華宗上下就從未有一人接納過原身, 認可過他這個峰主的存在。
“畜生便是畜生, 我看您還是多多敲打他一二吧。”泰華長老渾不将姜煦放在心上, 一如既往的出言提點了自家宗主一二。
對姜煦出言不屑,輕蔑,将動物修煉而成的妖修稱作畜生是扶華宗一衆倚老賣老的長老們的常态。
楚北宸過去聽之任之,從不覺得有哪裏不對,但眼下再聽泰華長老将姜煦稱作畜生,卻莫名的覺得刺耳了起來,心底泛起了淡淡的不悅。
不待他想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了,一句冷硬的:“閉嘴!”
已是從他嘴裏脫口而出。
姜煦資質卓越,悟性定力皆是絕佳,難道就因為他是妖修出身,與他們不同,就該這般任人輕賤,惡意揣測嗎?
泰華長老吃了一驚,不曾料到楚北宸是這般反應,詫異地看着楚北宸一時之間竟是說不出話來。
“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楚北宸冷眼看着泰華長老,拂袖道:“我乏了,長老還是先行退下吧。”
他再不想聽任何人說一句姜煦的壞話。
修仙界實力為上,講究強者為尊,泰華長老是楚北宸師父的師弟,一把年紀了修為卻是平平,總是長着自己掌門師叔峰身份倚老賣老,被一些實力遣來向楚北宸傳達他們的意思,楚北宸過去總會給他幾分薄面,但這一回不知為何他卻是不想給了。
泰華長老從未被楚北宸這般對待過,臉色變了幾變難看極了,很想拿出師叔的架子來教訓教訓楚北宸。
但想到,楚北宸修習的是六親不認的無情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面子人情地位都不過是紙老虎。
“老夫先走一步,還望掌門自己考慮清楚!”泰華長老最終只能留下一句話,灰溜溜地告退。
姜煦又以煉器為名從宗主那兒得了不少好東西的事,一下子便是傳遍了整個扶華宗。
雖然東西都是楚北宸的,且是楚北宸自願贈與姜煦的,但落在扶華宗其他人的眼裏卻并不這麽做想,他們皆是眼熱楚北宸那些珍奇異寶,認定了宗主自己用不上,将來必是會賞贈給他們的,現在卻全都因着姜煦的狐媚手法落入了姜煦手中,便是姜煦搶了他們的資源。
他們本就看姜煦這個與他們格格不入的妖修不順眼,這一下子又如何肯放過姜煦呢?
過往姜煦總是在青山峰閉門不出,姜煦又是宗主的人,他們不好直接欺到姜煦的門頭上去,現在姜煦長了本事敢在宗門裏跑來跑去了。
扶華宗其他幾個早已眼熱他的峰主自然不能容他。
于是,其他十一個峰主中年紀最小,被譽為扶華宗新一代劍修翹楚的——江雲飛便是被推出來做了出頭鳥。
“呦!這不是姜峰主嘛?看您這又是從北冥峰上下來,想來必有是滿載而歸,從宗主哪兒得了不少好處?”江雲飛攔住姜煦去路,當着扶華宗一衆弟子的面,便是半點不給姜煦面子的出言譏諷道:“啧啧,不愧是妖修啊,都不用付出點什麽……只一趟趟的上山,便能源源不斷的把那樣多的奇珍異寶不費吹灰之力的搬回自己的洞府裏去,這樣的本事我等果然不及……怪不得姜峰主最近的修為進益如此之大!”
他斜眼看着姜煦,眼底寫滿了鄙夷:“只是不知,姜峰主這樣的藥罐子,将來若是沒了宗主,在修行這條道路上又能走上多遠?”
在修仙界藥罐子指得是自己本身沒有天賦又不上進,只能通過不斷嗑藥來強提自己修為的修士。
是相當鄙夷的一個蔑稱。
扶華宗中不喜姜煦這個獨來獨往,性情孤僻只會狐媚宗主的妖修的修士不只是一兩個,眼見江雲飛把他堵了,便一個兩個的全都朝他們方向看了過來,不在現場的也是搶着擠着要來看姜煦的熱鬧。
不知不覺間,他們四周便是烏壓壓地圍上了一圈人。
“不勞江峰主記挂,我的确是從宗主處拿了些奇珍異寶不假,但我并非搬回自己洞府據為己有,而是拿來給宗主煉器用的。”姜煦冷冷看着他,不曾氣惱也不曾羞愧,只是凝聲陳述事實:“且我也從不曾以丹藥強提修為,還稱不上藥罐子。”
江雲飛未曾料到,他居然敢反駁自己,一下子便是嗤笑出了聲:“煉器?你給宗主煉器,宗主那樣多的奇珍異寶,你煉出了什麽?就煉出了那麽一堆破爛嗎?況且,宗主若是需要煉器,不會去找煉器宗汪宗主嗎?哪還用得着你,你還是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姜峰主。”
姜煦從宗主哪裏拿了一堆奇珍異寶,到最後卻還了一大堆破爛回去給宗主,美其名曰為宗主煉器的事兒,早已是扶華宗中衆人心照不宣的大笑話。
若他真是拿了那些奇珍異寶,真材實料的給宗主煉器,就算煉出來的成品不佳,他們最多也只笑一句宗主真是舍得給小情人兒練手,不至于如此鄙薄姜煦。
但姜煦,分明是拿了一堆奇珍異寶,卻不知拿了什麽廢材煉出了一堆垃圾給宗主,美其名曰為宗主煉好了器。
簡直是厚顏無恥,得了便宜還賣乖。
江雲飛當真不知這麽明顯的謊話,姜煦還真有臉信誓旦旦地說出來。
“我煉的器,雖然品相不佳,但絕非垃圾。這一點是由宗主親自檢驗過的。”姜煦眉頭微挑,冷若冰霜。
所以,這些人愛信不信……
江雲飛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氣得都笑了:“你煉的器不是垃圾?姜峰主是以為宗主傻,還是我傻?”
“既然姜峰主自認煉的器不是垃圾,是由峰主親自檢驗過的。不如這樣,我現在就拿幾樣寶貝出來,姜峰主當場當着衆人的面為我煉制一器,也讓我見識見識宗主屢次三番找你煉器的姜峰主煉制出的靈器是何般模樣的?如何?”他充滿挑釁地看向姜煦。
江雲飛是恒華長老最心愛的小弟子,又出身修真名門世家,手上握着的奇珍異寶頗是不少。他看姜煦這個只會靠賣身往上爬的妖修不順眼已不是一兩天的,見姜煦不肯承認貪了東西,非說拿宗主的一堆奇珍異寶便是煉出了那些垃圾,便是索性從自己的乾坤袋裏拿出了幾件異寶來,要姜煦為他當場煉器。
今日,他還就非要當着衆人的面打一打這妖修的臉不可。
周遭衆人見江雲飛這一回要玩大了,紛紛跑過來圍觀了起來,在心中暗想:江峰主如此銳氣逼人,這妖修這回只怕是不敢應戰了。
不過,不敢應戰也無所謂,他們也能好好聽江峰主罵他一頓,好出一出他們心頭的惡氣。
“如此……也好。”誰知,姜煦蹙眉想了想,卻是接下了江雲飛的挑戰。
江雲飛将幾件異寶丢到姜煦手裏,姜煦胸有成竹的接過,當着衆人的面便是從自己的乾坤袋中将自己的煉器鼎起了出來。
衆人一派看好戲的姿态圍觀着他們,想要看看姜煦最後到底能煉出個什麽玩意兒來。
修仙歲月漫長,作為修士他們最不在乎的便是時間這種東西。
姜煦将江雲飛的寶物丢進煉器鼎中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日月都換了又換,天色也是從亮到暗,複從暗到亮變了幾變。
“成了。”姜煦鼎下火焰熄滅,當着衆人的面便是從自己的煉器鼎中将江雲飛丢給他煉化的寶貝取出。
只見江雲飛本來璀璨奪目的寶物,從姜煦的鼎中出來,已是變作了灰不拉秋,醜不拉幾的破爛。
衆人看着這破爛,頓時緘默了。
他們皆是有些疑心,自己可能是錯怪姜煦了,他真的沒貪宗主的寶貝,而是煉器能力不濟,當真将宗主的不世之寶煉成了一堆破爛出來。
姜煦是當着衆人的面煉的器做不得假。
江雲飛看着自己變作破爛的寶貝,臉色變了幾變,從姜煦手裏接過了眼下自己看都不想看一眼的靈器。
誰知,剛一入手,他卻大吃一驚,臉色變化得比方才看到破爛之時還要劇烈,厲害。
不明所以的圍觀衆人,看着江雲飛這般模樣,紛紛在心下暗想:這江峰主莫不是被自己的寶貝變成廢物給刺激大發了嗎?
可是不至于啊,這江雲飛可是他們一衆峰主中最富裕的一個,那幾樣異寶雖好,但對江雲飛來說卻是決計不算什麽的。
且就算受刺激,不也該是剛一看到破爛就該被刺激的嗎?
就在衆人不明所以之際。
“宗主不是個傻子,我才是個傻子。”江雲飛卻是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熱淚盈眶的便是看向了姜煦:“姜峰主,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求你了……再給我煉一個吧,我家裏還有萬年妖王的妖丹可以送你!”
他已是金丹期的修士了,雖然看不出破爛的珍奇,但一觸手他便感覺到了姜煦煉制出的不起眼的破爛實際是一件化神之境的靈器……
姜煦煉制出的東西雖不好看,但煉器的實力卻是強橫,足以與煉器宗的汪宗主媲美了。
這個年頭強大的修士多如牛毛,臻入化境的煉器師卻是稀有……君不見,天下找汪宗主煉器的修士都已預約排隊排到五百年以後了,他一個心情不好還要休息,不接單。
而現在,他們扶華宗居然放着一個實力媲美汪峰主的煉器師,閑了近百年,只為宗主一人煉器。
這是何等的暴殄天物啊!
江雲飛甚至在心裏暗暗抱怨起了宗主的不厚道,這等事情作為宗主都不知和宗裏的衆人資源共享一下,肯定是故意的。
至于,姜煦煉出的法器難看的問題。
作為修士的法器只要好用,實力在就行了,誰管它好看不好看吶!
對此,姜煦:“……”
“……”衆人。
自此姜煦實際是一個頂級煉器師,只是煉出的東西像垃圾的事不胫而走,本來無人問津的青山峰頓時門庭若市了起來。
本來只有楚北宸一人給姜煦送東西,現在整個扶華宗卻都不停的開始往姜煦手裏塞各種奇珍異寶,哭着喊着跪求姜煦為他們煉器。
修士常有,好的煉器師難求啊。
尤其,屬于自己宗門,還沒出去單獨開宗立派的,簡直該當鎮門之寶重點保護起來。
對此,姜煦:“……”
“對于這些耽誤你修行的無理要求,你應當拒絕,不該讓自己如此辛苦。”楚北宸看着姜煦忙碌于給門中各個修士煉器,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姜煦聽到這位冷淡劍尊,難得關懷,當即一笑:“只是煉器而已,對我來說都是易事,不算什麽無理要求。再說了,我也不是在做白工,門中各位峰主長老可都是給我送了不少好東西。”
在發覺他的煉器天賦以後,本來對他不屑的扶華宗衆人,紛紛巴結了他起來。
讓姜煦心中頓感無比暢快,而原身的怨念值也因此消得特別快。
扶華宗衆人的認同,是原身竭盡一生都求而不得的事。
“你想要什麽東西,我不能給你,還要白費這些功夫。”楚北宸輕聲道。
在他看來扶華宗的人都是在拿姜煦當苦力使。
姜煦看着他,卻是正色道:“就算仙尊能給我東西,但仙尊能助我一時,我卻不能仰仗仙尊一世。”
這世上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旁的靠誰都是靠不住的。
楚北宸聽着姜煦義正言辭的話語,心下卻莫名生出了些許不快來,這妖修是要跟自己分個清楚明白,不再依靠自己的意思?
他心下雖然不快,但面上卻未顯露出什麽來,只靜靜看着姜煦忙碌。
煉器是件費力的事,又要使用三昧真火起鼎,十分燥熱,姜煦在自己的洞府裏,索性便是将外衫脫了,只着一件裏衣,輕薄的衣衫不知何時被他的汗水打濕,将他姣好的身形展露無遺。
姜煦全神貫注忙碌。
楚北宸喉結微微動了動,卻感覺自己已經壓抑,消失許久的欲念又起。
他與這妖修曾經那樣的親密無間,肌膚相親過……只看着姜煦的背影,楚北宸便已是在心下用視線撕開了姜煦的衣服,想象出了他衣裳之下的風光……
“姜煦你為何執迷尋找道侶?”楚北宸口幹舌燥,頓時不敢再看,有些生硬的出言問道。
姜煦不曾料到楚北宸有此一問,一心二用,一邊顧着自己的煉器鼎,一邊便是答道:“因為我阿娘跟我說過,這世上旁的什麽關系來來去去總是不得長久的,唯有結了道侶,那個成了你道侶的人才能同你長久,與你相攜一生……”
“只有結了道侶,才能長久,相攜一生嗎?”楚北宸喃喃重複着姜煦的話語,眉心緊鎖。
姜煦煉器之能傳遍宗門看,扶華宗衆長老自以為找到了楚北宸之所以那般擡舉那妖修的緣由,當即便是再派出了一位長老來表達出了他們向宗主示好的意思。
不同于常唱黑臉的泰華長老,恒華是個圓融的老好人,他不曾在楚北宸面前說過姜煦一句壞話,出口的都是誇獎姜煦的話語,莫名的便是讓楚北宸感到了身心舒泰,不自覺的便是願意聽他多說幾句。
“宗主,我知您看重姜峰主的煉器才能,想為宗門留住他。但您想過沒有,您修得是無情道,且有情劫在身,終究是不能同他長久的……我聽聞狐族妖修過了百歲都是要尋道侶的,狐族妖修大多性情決絕,情念偏執眼裏容不得沙子……”恒華長老嘆了口氣,迂回了許久之後,方才開口:“我知你和他現在是這樣的關系,但能斷,我勸您一句還是盡早斷了吧,免得将來您情劫降臨,我扶華宗與姜峰主為友不成,反結了仇,反倒不美……”
若非姜煦展露了煉器才華,這些話恒華長老是決計不會來勸的。
話都是好話,但落在楚北宸耳朵裏,尤其是聽到那句不能同他長久之時,楚北宸心下卻是莫名的不悅了起來,冷聲問道:“你們長老會是什麽意思?”
“狐族妖修總是要尋道侶的,我們的意思是,我們門中頗有幾位青年才俊,與其等到将來姜峰主尋了道侶,離開我們扶華宗自立門戶,倒不如由我們出面為他介紹一位道侶,讓姜峰主留下。”恒華長老不緊不慢道。
在長老會這些人的眼中,宗門利益是大于一切的。
楚北宸身體一僵,聲音裏面全是冰渣:“狐族妖修總是要尋道侶的嗎?”
明明先前他還曾動過給姜煦介紹道侶的念頭,但此刻聽到姜煦将來會找道侶,想到姜煦将來可能會屬于別人,楚北宸心下卻是不自覺的抽痛了起來。
因為姜煦的煉器才能展現了出來,扶華宗不少人都是對他有了改觀,不再排斥輕蔑他,但卻也有人一如既往的厭惡輕蔑着姜煦。
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楚北宸的師弟雲清長老。
雲清不僅是楚北宸的師弟,也是江紀寒的師弟,從小就和江紀寒感情甚篤,當年江紀寒和楚北宸被強行拆散,江紀寒又匆匆和旁人結了道侶,再不回宗門,雲清在心下認定了他這個師兄是為了楚北宸受了大委屈。
對楚北宸身邊的一衆情人都厭憎極了,覺得他們是搶了本該屬于自己師兄的位置,而在這個位置上待得最久的姜煦尤甚,是他最厭憎的人。
而在原本的劇情線中,秦無異的妖骨也是在出言譏諷了江紀寒後,被這個人廢除的。
“姜峰主留步啊。”雲清突然從陰影裏走出來,陰恻恻地便是堵了姜煦去路。
姜煦一見是自己這位老對頭,當即神色一冷:“不知,雲清長老有何賜教?”
“賜教談不上,只是聽說姜峰主已經快要滿一百歲了。”雲清走到姜煦身邊,笑容古怪。
姜煦眉毛微挑,聲音裏當即帶上了一絲不悅:“怎麽?雲清長老要給我送禮不成?”
“聽聞你們一族,滿了百歲便是要開始尋道侶的。”雲清唇畔勾起了一個挑釁的微笑:“你跟了宗主算來也有近百年了,不知姜峰主可知宗主為何不肯做你的道侶,讓你明明身邊有人,卻只能形單影只呢?”
姜煦不卑不亢,面色不改:“因為宗主修得是無情道,修無情道的人是不會有道侶的。”
“你錯了,姜煦,宗主不是不會有道侶,而是他早已有了心愛之人,他心愛之人是我師兄江紀寒,只是我師兄與旁人結了道侶,宗主傷心欲絕,為了忘情才開始流連花叢,和你們這些東西糾纏不休,你們不過都是我師兄的替身罷了……”雲清眼看着姜煦和楚北宸越走越近,眼看着就要與當年的師兄媲美,當即便是不管不顧刺起了姜煦來:“宗主是很寵愛你沒錯,但他就算再寵愛你,也絕不可能讓你當他的道侶!因為那個位置是為我師兄留的……”
就算損害破壞不了姜煦與楚北宸的關系分毫,他也絕不讓姜煦好過。
師兄當年為宗主付出了那麽多,甚至與不喜歡的人結為了道侶……宗主怎能就這樣忘了他,讓這麽一個玩意取代他師兄呢?
雲清幾乎壓抑不下自己心中的怨憤。
姜煦的臉色只在片刻間便變得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