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七日
◎這麽愛我啊。◎
回到家, 葉瓊已經在自己房間睡着了。
溫書念怕吵醒她,輕手輕腳地整理出自己的睡衣和浴巾,跑到了外面的浴室。
洗完澡, 推開門,氤氲的霧氣還沒飄出。
一雙青筋隆起的手攬過她的腰, 托着她大腿, 一把将人抱了起來。
“陸——”她驚了一下,冒出一個在空曠走廊裏高分貝的音,又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聲音低了低,“你怎麽過來了?”
“去我那睡?”陸行嶼仰頭親了口她的唇。
他也已經洗過澡, 換上了一身幹淨的睡衣,渾身散發着沐浴後清新的味道。
溫書念猶豫了幾秒,點點頭。
陸行嶼抱着她走到門邊,示意她開門,溫書念輕按下門把手, 被男人的腳尖抵開又合上。
将人放到床上,陸行嶼又進衛生間拿了一條幹毛巾和吹風機,插上插座, 坐到她身邊。
“我自己——”
“別動。”他抓住她手腕, 手臂箍着她纖細的腰将人抱到自己腿上, 又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玻璃杯。
“牛奶?”
“嗯,不燙了,自己喝嗎?”他遞到她唇邊, 溫書念低頭抿了一口, 溫度正好, 甜甜的, 很香。
她伸手自己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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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嶼撿起一旁柔軟的毛巾,輕輕給她擦着頭發,擦到半幹,不緊不慢地打開吹風機,修長的指節穿過她發梢,溫柔地給她吹着頭發。
她發質很軟,陸行嶼也不敢開太熱的風,等一點點吹幹,她已經靠在自己胸前睡着了。
唇角還沾着一點殘餘的奶漬,濕潤的唇瓣胭紅透亮。
陸行嶼借着柔和的燈光,貪戀地看了一會兒,終是忍不住,擡手遮住她輕阖的眼,低頭吻上了她唇角。
有微甜誘人的奶香,唇瓣軟得要命,但他怕弄醒她,不敢深入,只能在唇角反複地輕啄了幾下,壓抑着自己粗重的呼吸,關掉床頭的壁燈,小心翼翼地将人放進被子裏。
半夜,溫書念還是醒來一次,哭醒的。
掙脫出他懷抱,聲音抽抽噎噎的,像是夢魇住了,陸行嶼也吓了一跳,趕緊起來開燈,拍着她的背,溫柔輕哄着叫了幾聲,她才睜開眼。
水光潋滟的眼裏還盡是茫然,密長的眼睫濕漉漉地黏在一起,枕頭也洇濕了一塊,肩膀輕輕發抖。
“做噩夢了?”陸行嶼抹着她濕潤的眼角。
溫書念沒說話,盯着他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兒,眼裏的驚恐才消退,悶聲擠進他懷裏。
陸行嶼也沒追問,手指輕輕梳着她頭發:“溫書念,你想不想聽歌?”
她愣了愣,在他懷裏擡起頭:“你唱嗎?”
她聲音還染着哭過的鼻音,聽着好欺負得要命,陸行嶼嗓子幹了幹:“你想聽嗎,想聽就給你唱。”
“想...”她從來沒聽他唱過歌,揉掉眼裏模糊的水跡,“唱那個喜歡你,好不好?”
“這是變着法想聽我告白啊。”
“?沒有。”是以前廖晚晚提過那次班級聚會上他本來打算唱這首歌來着,最後遺憾地沒唱,而且今晚宋洋也說他這首唱得好聽。
但現在被他這麽一說,好像确實顯得自己有私心。
“你不想唱的就算——”
“沒說不想,”陸行嶼輕輕捏了捏她委屈鼓起的臉頰,“給你唱,想聽什麽都給你唱,先讓我回憶下歌詞。”
他清了清嗓子,醞釀了片刻。
“細雨帶風濕透黃昏的街道,抹去雨水雙眼無故地仰望,望向孤單的路燈,是那傷感的記憶......”
“喜歡你,那雙眼動人......”
低沉的男聲輕緩而慵懶,又因為粵語的咬字,有種很特別的暧昧的情調,徐徐落在安靜的夜色裏,抓耳勾人得要命。
宋洋說的對,但不全對。
陸行嶼唱歌是好聽的,比他當時在車上自我陶醉唱的好聽多了。
唱到末尾,他突然停下。
溫書念:“不唱了嗎?”
“口渴。”男人抿了抿唇。
“那我去給你倒水——”她拉開自己腰間的手,翻了個身,撐着手臂剛準備爬起來,被他握住手腕,向上反扣進了枕頭裏。
男人另一只手撐在她耳側,溫熱的唇覆下來。
他有些急不可耐,在她唇邊輾轉了兩下,舌尖就抵進來,勾着她的小舌深重地吞咽攪弄起來。
溫書念起初還想象征性抵抗一下,但沒一會兒,手腳都軟了,腦袋也暈乎起來,難受地呼吸不上。
眼尾的濕潤又化開,往後流進頭發裏。
撐在她上方的人終于撤開,輕啄了下她唇角,聲音晦暗又沙啞:“這麽多次了。”
溫書念大口呼吸着,好半天才思緒回籠,聽見他說的:“什麽?”
“我說親這麽多次了還不會換氣嗎?”
“......”明明是他堵着自己嘴巴,她怎麽換氣啊,又不是魚,有鰓。
溫書念有點委屈,小聲反駁:“你的問題。”
陸行嶼忍不住笑了聲:“行吧,那再來一次?”
溫書念咬了咬微麻的唇,思考了幾秒:“這次你別動,你讓我親你。”
“來吧,随便蹂.躏。”陸行嶼松開她的手,平躺下。
溫書念心說自己也不至于這麽殘暴,側過身,捧着他的臉,溫柔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她輕輕含住,還沒來得及細細描摹他的唇,突然被男人無情地扯開。
“你——”溫書念不理解,但窺見他眼裏竭力忍耐的晦澀,又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乖巧在離他隔了一人遠的距離躺下,眸光不自覺瞟向那高高隆起的一團,閉上眼,凝神放空了很久,又悄悄摸到他手臂,将手放進他掌心,往他身邊挪了挪。
“陸行嶼。”鼓足勇氣地叫了他一聲。
男人擡了擡眼皮,她捏緊他的指尖,深吸了一口氣,硬頂着他目光:“我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我們現在,在一起了,這些,都...沒關系......”
一開始,聲音還能維持平靜,但慢慢的,就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陸行嶼無奈笑了笑:“這麽愛我啊?”
“什麽?”
“不怕吃虧嗎?”
雖然這事是男歡女樂,各自願意就行,但作為女生,總是更容易吃虧一些。
他會給夠她考慮和準備的時間。
況且兩人才交往沒多久,就把人拐回自己家裏住,聽起來确實挺混賬的,她爸爸今天也再三警告過他不要越界。
“你很想?”他轉過身,指腹輕輕壓上她微腫的唇。
“?”溫書念愣了愣,搖頭,“你不是——”
“那就不要。”
“可是你——”溫書念能摸到他手臂上的血管都是贲起的。
陸行嶼舔了舔唇:“轉過去。”
“轉過去,叫我名字,然後、別回頭。”他捏了捏她溫軟的指尖,不厭其煩地重複。
溫書念沒明白什麽意思。
但良久之後,聞到一股黏膩又微腥的味道,就恍恍惚惚地懂了。
“陸行嶼——”
“嗯。”男人應着她,丢掉手裏的紙,掀開被子起身,進浴室沖了個澡換完衣服出來。
溫書念還半分不動地躺在原來的那個位置。
他有些好笑,走過去,想将人抱起來,被她擰着眉推開。
“我洗過了。”
“我知道,但是你,你之前弄到我睡衣上了。”她耷拉下小臉,小聲抱怨了一句。
陸行嶼忍着笑:“那是我的錯,抱你去換衣服。”
“不用,我自己去。”
“那你也得先下來。”
“我知道!”她只不過一時沒有緩過來,誰知道他會——
算了,都二十好幾的人了,別和沒見過世面一樣。
溫書念踢開被子,下床,鑽進他的衣帽間。等換了件他的襯衫出來,床單已經全部換過,床頭櫃上的紙也全部清理掉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暗示,她總覺得房間裏還有一股淡淡的味道。
陸行嶼靠坐在床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還不過來睡覺嗎?”
溫書念走過去,鑽進被子,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燈光滅掉,溫熱的軀體從背後貼上來,悠悠地嘆了口氣,有點受傷:“這就嫌棄我了?”
“沒,沒有。”
溫書念在他懷裏轉過身,仰頭親了下他,“不嫌棄,真的。”
“那睡吧。”
“好。”她閉上眼,過了一會兒,毫無睡意,“陸行嶼,你睡着了嗎?”
“沒有,怎麽了,怕再做噩夢?”
“不是——”溫書念想了想,“你今晚在派出所,為什麽不讓我說?”
陸行嶼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溫書念,不管是什麽事,你不想說就不說,不想做也不用做,有我在,你只需要做你覺得開心的事。”
“那我不想工作。”
“可以,明天就讓葉瓊自己去玩泥巴。”
他好像當真了。
“我開玩笑的,一開始我考教師吧,确實是不想工作,就想拖着,如果真的考過了,我還可以接着考教師編,再怎麽樣也要到年底了,如果編制也順利考過了,那就混一個穩定的崗位,期待一下每年的寒暑假,但給葉瓊補課這段時間過來,我覺得當老師和我當初想的不一樣了。”
陸行嶼:“比你想象的累是嗎?”
“是有點累,但我還挺喜歡的,看到她進步,我也會有成就感。”
那是一種和當年讀書的時候解出難題,拿到高分一樣的成就感,會覺得一切都值得,但不同的是,她第一次在別人身上獲得這種“值得”的感覺。
她在教葉瓊的同時,少女好像也無形中給她傳輸了責任和付出的意義。
包括陸行嶼,和兄妹倆相處以來,她也不止一次審視過以前的自己。
自私和冷漠好像真的會封閉人真正的快樂。
“陸行嶼,”夜色裏,她大膽地看着他,“當年齊元清的事,我想試試坦白,不管有沒有結果,至少能還你一個清白,你說好不好?”
“好什麽好!”陸行嶼揉了揉她腦袋,“我已經有你了,要什麽清白,睡覺!”
溫書念沒預料到他這個态度:“可是——”
“再不睡,真的不讓你睡了。”
“......”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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