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段懷瑾小臂上成片的鮮血看着有些駭人，喬子瑜伸出手卻又頓住，轉身小跑進廚房，不一會拿着個打濕了的幹淨布巾出來，也不擡頭看他，只低頭道，“你忍着點兒，我給你處理一下......”
段懷瑾美滋滋地享受着小夫郎的輕柔撫拭，雙眼緊盯着喬子瑜的表情，然而還沒享受幾秒就感到胳膊上的擦拭忽然停下了，正欲開口手中就被塞了一塊布巾，“既然你沒受傷......就自己擦吧。”
心中有些遺憾的段懷瑾把目光從小夫郎的臉上挪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擦淨鮮血的小臂露出了比受傷前還細膩的皮膚......
手指搓了搓濕濕的布巾，段懷瑾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一邊把背簍卸下一邊邀功似的開口：“子瑜快來看看我打到的岩元鼠，三階巅峰的！”
一米長的肥碩巨鼠塞滿了整個大背簍，鼠頭露在簍外，猙獰的獠牙上布滿涎水和鮮血，喬子瑜走近低下頭細細看了一會兒，才擡頭看向段懷瑾輕聲道：“很危險吧。”
“還好，不是很危險。”段懷瑾怕小夫郎腦補了過于慘烈的戰鬥，笑了笑柔聲說道，“子瑜別擔心。”
“很厲害。”喬子瑜看段懷瑾笑得輕松，心裏卻知道哪裏會那麽容易，半年前村裏那七八個二階的人集結成小隊，好不容易獵到了一只二階巅峰的果子貍，可就炫耀了幾個月，更何況段懷瑾是一個人獵到三階巅峰的岩元鼠，“真的很厲害。”
見喬子瑜眼中露出些許的佩服，還毫不吝啬地接連誇了兩次厲害，段懷瑾不由得笑得有些燦爛，“子瑜誇我比獵到它更讓我開心。”
這人的皮相怎麽越來越好了，陽光下的段懷瑾笑得格外溫柔，喬子瑜臉上突然有些發熱，陌生的感覺讓他大感不妙，匆匆撂下一句“飯已經好了，你處理好就快來吃飯”，就連忙扭身走開了。
喬子瑜的反應沒逃過段懷瑾敏銳的捕捉，他的子瑜不會是害羞了吧，這可是巨大突破啊！
意識到這一點的段懷瑾心情更好了，快速地把胳膊和手洗了一下，樂呵呵地進了堂屋。
吃完飯後，段懷瑾用柴刀把岩元鼠的左前腿割了下來，燒了鍋熱水把前腿扔進去燙了，才用菜刀把那外面一層硬如岩石的皮毛給剝了下來。
處理好了的腿肉散發出一股格外誘人的肉香，讓段懷瑾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但想到子瑜根本吃不了，心裏不禁嘆了口氣。
把腿肉放到一盆冰裏，段懷瑾一扭頭就看見他家的小夫郎正站在廚房門口看着他，見他回頭後眼裏還閃過了一分羞惱。
“子瑜，怎麽了？”以為小夫郎有事，段懷瑾用布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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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喬子瑜搖搖頭，轉身就想走，胳膊卻被段懷瑾拉住，“子瑜，你暫時不能吃這些入了階的獸肉，但我一定會盡快找人治好你。”
以為被猜到自己剛剛是聞着香味沒忍住走過來的，喬子瑜羞地想抽出胳膊趕緊走，不料下一句就又聽到了段懷瑾對他的承諾，心裏......不溫暖是假的。
“對了，我已經把這個岩元鼠賣出去了，就在離秋名山幾裏遠的青磚大房那邊，今晚酉時要給他們送去，能得一千二百兩。”段懷瑾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買主是個比我還大的男人，叫石棣。”
嗯，給夫郎及時報備是個好習慣，他要保持。
“這麽多？”喬子瑜又驚又喜，前些天這人不出去幹活不說，居然也不讓他去，銀錢嘩啦啦地只出不進，讓他這心裏一直不太着落，生怕段懷瑾又故态複萌。現在見這人居然這麽能幹，喬子瑜心裏才真的踏實了下來，不由得彎了眉眼笑道，“真厲害！”
小夫郎第一次主動朝他笑，還笑得那麽甜！段懷瑾心中火熱，看着小夫郎精致的面容頭一次卡了殼，“那......那我去把肉煮了，争取吃了後早突破！”
看着段懷瑾忽然走掉，背影還偏偏有幾分慌張，喬子瑜站在原地跟個二丈和尚似的摸不着頭腦，他說錯啥話了嗎？！
傍晚，段懷瑾把炖了一下午的前腿當晚飯吃了，前腿盛了滿滿的兩個小盆，把他撐得夠嗆。吃完就感覺體內的元氣一下子暴漲，感覺很快就可以突破！
估摸着時間快到酉時了，段懷瑾背着剩下的岩元鼠就去找大買主了，銀子嘛，早拿到早放心。
冬日天黑得早，才酉時天就黑透了，段懷瑾擡手敲了敲院門，門吱呀地開了，一個少年模樣的小厮伸出頭來，“你誰啊？”
“找石棣的，他要買岩元鼠。”段懷瑾把背簍放在地上，指給小厮看。
“原來你就是那個特別厲害的段大哥啊！”小厮眼裏冒出灼灼的光，連忙把門打開，“快進來吧，少爺念叨你有一會了。”
跟着小厮走過院子，疾步前往堂屋。小厮敲了敲緊閉着的屋門，聽見門裏應聲才推開，一陣熱氣撲面而來，應是燒了不少炭盆。
石棣見段懷瑾來了，急忙走了過來，把段懷瑾邀到椅子上坐下，“段兄弟真是準時。”
“那是自然，要講信用嘛。”段懷瑾笑了笑，不留痕跡地掃視了一下周圍，心想這石棣不愧是被稱作大少爺，家境在鎮裏一定是數一數二的，在村裏建個青磚屋子，裏面的擺設也這麽講究，一看就和農戶不一樣。
“哈哈哈，段兄弟說的對。”石棣爽朗一笑，把一個小箱子擺到桌上，“一千五百兩，一文不少。”
見段懷瑾皺了眉，石棣又急忙說道，“沒有別的意思，段兄弟不要誤會，三階巅峰的獵物在這鎮上是可遇不可求，對我大有裨益，我是真誠地感謝段兄弟，所以才給這個價。”接着又露出些許為難，“其實，我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以後段兄弟打到三階巅峰以上的獵物，都賣給我。”
段懷瑾松了口氣，他還以為這石棣雇要讓他當手下，若只是要求以後只賣給他，倒不是什麽問題，反正他也要找買主的，不過，這說好了按第一次的價來，再加也不太好。
“不用了，就按之前的價兒吧，以後的貨還會找你的。”
見段懷瑾絲毫不為錢所動，石棣心中生起幾分欣賞，也着實有了幾分結交之意，“這真是為了感謝段兄弟的，而且真不算多，你放到鎮上去賣，有人競價的話我也不一定能這個價買到。”
段懷瑾自是推辭，倒不是因為他正直到一點便宜不想占，而是不喜歡欠人情，這樣忽然提了價讓他覺得不太踏實。
......
兩人推辭來推辭去，段懷瑾深深明白了當初子瑜的感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樣吧，石棣兄若是真的想結交，我倒是有一個折中的法子。”
“什麽？”
“這一片的青磚屋可都是石棣兄的？”段懷瑾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是的。”石棣放下因為争執而一直擡起的手，揉了揉酸脹的手腕。
“我見最西邊那個院子裏的幾間屋子好像剛剛蓋好，不知石棣兄可願意賣掉？我想買下來住。”段懷瑾放下茶杯，淡笑着道。
“當然可以。”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了，那院子本是那老頭子讓他建了給那石元昊住的，說什麽讓他這大哥多帶着二弟一起磨煉，也能手足互助，呵，笑話！
“那就謝謝石棣兄了。”段懷瑾眼裏也帶上了笑意，“這岩元鼠還按原來的價格，但是這西邊的院子，我可是要讨走了。”
段懷瑾心中暢快，終于把藏小夫郎的破茅屋換成青磚大瓦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