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節
一陣熟悉的氣息最能給自己帶來安撫和慰藉,即使閉着眼睛也能感到實實在在的安全感。
吳亦凡緊了緊手臂把懷中的人抱得更近一點,下巴靠着他有些瘦削的肩頭說:“睡一下吧,就十分鐘,到時候我跟你一塊過去,有我在俊綿不會說你什麽的。”
一聽這話,張藝興立刻睜開眼睛掙脫了懷抱:“那就更不行了,要是因為你的關系開小差我就更無地自容了,更何況……”看着吳亦凡臉上慢慢浮起的愠色,張藝興很識趣地把原先想說的話縮了回去,只是小聲地嘟哝着:“都是為了工作嘛……”
年底了兩人工作都忙,每天都是兩點一線地跑,有時候吳亦凡把張藝興送到單位就接到緊急任務又得往出事地點出發,再見面就是晚上了。張藝興累得一沾枕頭就睡着自己也不忍心打擾他,得空時給他準備的三文治放在盒子裏卻又被原封不動地拿了回來,一問,原來是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了,不吃也就忘了。當時吳亦凡就氣得大罵政府是要人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還是怎麽地,連飯也不給吃飽。張藝興只能挂着一臉治愈的笑說沒事沒事爺是絕對經得起考驗的。
饒是這樣,心疼是難免的,吳亦凡就找機會趁中午休息時間把張藝興拉去附近的炖品店吃飯,專門點了補氣補血的湯品讓他輪番吃個夠。張藝興的血色終于又回來了一點,可是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這人好像身體裏裝了鬧鈴一樣,一到點就急着回去工作,着實讓吳亦凡又氣又惱。
“金俊綿在你身上下了蠱吧,遲到一點會死啊?!”吳大帥非常沒形象地翻了一個180度的白眼,讓張藝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真醜!”
“醜就醜吧,恕不退貨,別給差評啊親。”吳亦凡認命地往張藝興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說:“走吧,我送你過去。”
張藝興“嗖”的一下跳上了他的背:“出發吧少年!”
難得的溫情時光就別讓那些無謂的事情打擾了,張藝興這麽想着,就把金俊綿最近似乎對自己有看法的念頭掐死在腦海裏。
時間的車輪無情地碾過了繁雜瑣事直奔年關,很快到了舉行團拜會的日子,每年市長樸允寧都會參與團拜會并親自抽出年終大獎,這讓每個人都充滿期待和幻想,大家都想在年初取個好彩頭開始新的一年。張藝興偏偏在這個時候病倒了,也許是之前的工作把自己逼得太緊太累,當一切都告一段落身體卻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放松,在某天貪玩跑去外面冒着寒風燒完仙女棒後回來就華麗麗地發起了高燒。
張藝興老早以前就嚷嚷一定要參加抽獎,在聽說今年有神秘大禮後更是迫不及待摩拳擦掌,無奈身體不争氣,燒了一整天變得棉花還軟,只能躺平了和天花板倆倆相望。吳亦凡本來也說不去在家照顧他,但單位領導下了死命令一定得去,只能安慰張藝興無論如何都給他帶個獎回來。
張藝興看着吳亦凡西裝革履準備出門,嘴裏含着探熱針發出黏黏糯糯的聲音:“我覺得我比打球傷四肢還慘……”
“反正第五肢沒傷到就行了,”吳亦凡給他探完體溫後又逼着他喝完一碗姜湯,“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
張藝興被姜湯嗆得連打兩個噴嚏:“能別這麽重口嗎,你那英明神武的形象還要不要?”
吳亦凡掖好被角,戳了戳他臉上若隐若現的酒窩:“先睡一覺,差不多到點我打電話提醒你吃藥。”
“別啊,好好吃你的飯吧,我睡醒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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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病好了我再送你個大獎行不?”
張藝興眼睛一亮:“那是不是不去加拿大了,在這兒陪我過年?”
吳亦凡沒給他正面的答複,只是撥弄了一下他的額發說:“你不是也要陪你爸爸媽媽嗎,不就是十幾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不要太想我哦。”
他思前想後,還是覺得需要回一趟加拿大,借着過年的契機,一方面要陪陪父母,另一方面也要探一下他們的口風。他和張藝興的事,遲早是要知會他們的,這是男人該有的擔當和責任。
那天在門口碰到包租婆之後,張藝興似乎就對這事悶悶不樂起來,問他他卻回答說因為要分開一段時間覺得舍不得,真的讓自己又驚又喜。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過多的揣測,簡單直接的相處讓他覺得很舒服。張藝興這個人,認識他越深,就越能知道他的好,他甚至覺得張藝興已經滲入自己的每一個細胞,無法強行剝離。
去到的時候團拜會還沒開始,兩百來號人密密麻麻布滿整個大廳,閑話家常的高談闊論的相互吹捧的都抓緊時間活動活動。毫不誇張地說可能有幾千只鴨子在同時歡快地歌唱,吳亦凡吃力地尋找自己的座位,從未如此迫切地需要一個望遠鏡360度環視現場,這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一擊即中。
看到樸燦烈跳大神似的呼喚時,吳亦凡真想裝作不認識他,燦妮兒,這個時候如此大的動作真不是好事,今晚的保留節目四小天鵝就得拉你上場了,天生的骨格精奇!
“你低調點行不,還真想上去跳四小天鵝啊?”吳亦凡沖過重重關卡來到屬于會務科的桌子邊上,張藝興的位子被樸燦烈毫不猶豫地霸占了,就因為能粘着卞白賢。
“那種節目早就該取消,我建議今年應該來個紅燈記,紅紅火火夠喜慶!”
“那你演什麽,演那盞紅燈啊?”
樸燦烈咧開嘴巴露出大白牙:“你看我像不,牙齒能發亮有木有!”
兩人居然就這麽圍繞紅燈記的選角問題讨論了近十分鐘,最後樸燦烈拍板自己可以演李奶奶但是卞白賢絕不能演李鐵梅。“輩分差了可不行,整得不倫之戀禁斷情深就不好了。”樸燦烈得出結論,吳亦凡摸着下巴說對,要是安排林海雪原自己就演座山雕張藝興演楊子榮,上演一場強攻強受流氓逆襲的好戲。
一旁卞白賢黑線:“能不犯病嗎?”全場這麽多人就你倆傻大個在自娛自樂的,下次開個相聲專場給你們吧。
倒是金俊綿一直坐在旁邊沒說一句話,神色沉得很,卞白賢雖然年輕也會看臉色,麻利地給他倒掉冷茶換上一杯熱的:“科長,您喝茶,別理他倆,今兒藝興哥病了來不了,燦烈坐這兒。”
“嗯,沒事,坐這兒就坐這兒吧。”金俊綿回過神來,用手指輕扣了一下桌面表示禮貌,擡起頭就對上吳亦凡笑得彎彎的眉眼,那種幾度出現的焦躁感又重新爬上了心頭。
張藝興的感覺沒錯,金俊綿最近的确在故意針對他。但金俊綿的異常絕不是單純地因為工作,他像着了魔一樣,每天被一種莫名其妙的煩悶纏繞着。
當吳亦凡和張藝興一同出現在他的視野裏的時候,他終于發現這種焦躁的源頭來自于哪裏,他看不得他們在一起,即使他們之間沒有出位的舉動沒有暧昧的接觸。他甚至看不得張藝興笑,他覺得張藝興就是用這樣的笑去勾引吳亦凡并讓那人産生了難以言喻的變化。
金俊綿太了解吳亦凡了,一個明确知道自己的目标并為之一步步向上攀爬的人,一個做人做事都帶有很強目的性的人,卻能從容說出“我是被逼的”這樣的話,還是他以前認識的那個雷厲風行野心勃勃的吳亦凡嗎?
公選的通知已經公布出來了,從參選的人員來看,他和吳亦凡是這一撥人中最拔尖的。真正讓他不安的是,關于吳亦凡是內定人選的傳聞甚嚣塵上,讓他有種還沒上戰場就敗下陣來的挫敗感。
金俊綿怎麽也不甘心認輸。
所以對張藝興百般挑刺,故意為難他,把最苦最累的工作分給他幹,用比平時刻薄一百倍的語言去批評他。
就為能在吳亦凡的臉上看到一點緊張心疼的表情。
真是一種可笑又可怕的心理。
團拜會的流程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吳亦凡已經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金俊綿依然沒辦法把眼睛從他身上挪開。這個人這麽耀眼這麽出衆,但他也失敗過,自己也曾親眼目睹了他的失敗。人人都以為他已經變成了一枚棄子,他卻能以一種霸氣的姿态重新殺了回來。
吳亦凡曾說他的處事态度就是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以達成目的為中心,潇灑一點,糊塗一點,金俊綿深以為然。但現在他卻在挑戰着自己的價值觀,告訴自己,這世界上有天生的贏家也有千年的老二,世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但金俊綿這一次有贏的把握,因為他發現了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