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少年站在門口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來開門,不禁臉色一沉,轉頭對身邊幾個小弟道,“你們确定那女的已經走了?”

小弟們連連點頭,“對,親眼看着走出去的,還氣沖沖的樣子。”

少年黑瞳一閃,“只待了十分鐘?”

“對對!”小弟又點頭,感慨道,“真可惜,看那大叔年紀不大,竟然還是個早洩的……”

“……”

少年面色越來越沉,冷冷一笑。

早洩?那天他上自己的時候可持久得很!擡腳又踹了踹門,“馬上給我出來,不然我把門拆掉你信不信?”

沒想到只是輕輕一踢,門竟然就開了。

少年跟小弟們微愕,推門邁了進去。

空蕩蕩的酒店房門,被子還淩亂的散做一團,只有陽臺的門大開,落地窗簾随風搖曳……

少年眉心蹙起,立刻走到陽臺往下一看,十九層的高樓,下面筆直的街道湍急的車流,看着都讓人暈眩。

頭微微一側,只見隔壁房間的陽臺上,一對光溜溜的男女正驚恐地抱做一團。

陽臺門,依然大開。

“混蛋。”少年低咒一聲,“去樓下把大門堵上!”

罕健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竟然還有做蜘蛛俠的天份。

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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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啧啧地搖着頭,覺得越來越愛自己了。

頭頂上淩亂的腳步已經跑過去很久了,猜想着追兵已經沒可能回頭,這才小心翼翼地從酒店後巷的下水道口探出頭來。

不探還好,一探差點吓得掉回去。

只見四周一堆行人目光驚詫地從他身邊經過,齊刷刷地瞪着他。

“……”

罕健靜默三秒,竟急中生智,用髒兮兮和着泥水的爪子一抹臉,從容地微笑道,“哎,這下水道可真難修啊……”

路人們立刻了然,好奇的目光轉為崇敬:工人師傅勞苦功高!

罕健拖着臭烘烘的一身狼狽,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家。

那小狼孩心腸再狠毒,充其量不過是個叛逆少年而已,跟黑社會還是有本質區別的,想來也不可能真的到處找人追蹤自己。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罕健堅信自己的智慧是無人能及的。

可惜,還沒等他掏出鑰匙開門,旁邊便驀地竄出一道黑影來将他擒住。

他終于承認,自己其實很傻缺。

罕健飛快擺出防襲胸的手勢,哆哆嗦嗦地,“那什麽……雖然我前段時間把精子忘在了你的屁股裏,但是你不用擔心,甭說十個月,就算十年,它也不會長成個孩子掉出來的……”

“……”

黑影看着他冷笑。

罕健縮成一團,“讓我負責那是不可能的,我跟你說,雖然我對你屁股很滿意,但是我爸不同意我媽讨厭你,連我家的狗狗都想咬你……”

“……”

黑影欺進,揪住他的頭發。

罕健癟着嘴,“還有啊,我懂面相的,就你那脖子上那顆紅痣,跟我這舉世無雙的帥哥臉相克啊!婚前克家人,婚後克老公,最重要的是,還TMD克性功能啊……”

這話他說得有些心虛。

畢竟那晚沒有醉酒也沒有被下藥,神智還是很清楚的,包括怎麽進入他的身體怎麽熱切地縮求怎麽吸吮着他脖子上敏感的紅痣像餓肚子的狼狗一樣不肯松口……

“……”

黑影捏了捏他的下巴。

罕健不說話了。

他默默轉過身,抱住頭,把自己縮進牆角,委屈地道,“別打臉。”

……

靜默三秒,黑影欺身而上,猛地朝他的嘴唇親了上去。

“唔!”

罕健瞪着眼睛,吸吮着那人滑溜溜的小舌頭,看着對方微微顫抖的扇形睫毛,老半天才回過神來——

他這是……食髓知味了嗎?

鑰匙被人從手裏奪走,開門将他推進,少年的腳步和深吻都顯得萬分急切,然而手卻始終謹慎地握着罕健的手腕,生怕這條沒膽子的狼狗趁機逃跑。

男人的欲望終歸是容易被撩撥,更何況之前還看了場電視YDSHOW,少年作亂的爪子三兩下便摸得罕健身上起了火,下腹一陣陣發疼發硬。

“操,果然是克性功能……”罕健含着對方的嘴唇低咒一聲,猛地翻過身把人壓在門上,擡手鑽進對方的小T恤裏,“讓爺見了女人就陽X,算你狠……”

少年的眼瞳微微撐開一個細縫,看着他迷亂的臉龐一眼,冷笑一聲。

膝蓋狠狠地向上一頂!

“操!!!”罕健痛呼一聲,兩手捂住褲裆,疼得臉刷地就青了,“操操操操操操操!!!!”

少年抹了抹嘴角的濕痕,看着他疼得縮成一團,笑得得意,“這次,你看誰上誰?”

蕭世始終不去看身下人的眼,輕輕擡胯,将性器從那人的私處抽身而出。

幹澀的部位,只輕微的動作,都能牽動劇痛。

蘇陌言只是微微皺了皺眉,一把扯過被子蓋上了身體。

動作雖快,但一瞬間蕭世還是看到了那個被無情侵入過的部位,帶着些水潤的光澤,嫣紅地腫起。

自己的下體還帶着些血絲,但好在不多。

他不曉得男人與男人之間到底該怎麽做,更不會試圖去想象自己的屁股被強硬插入會有多麽痛苦。

男人嘛,稍微流點血應該也不會怎樣。

他是這樣想的,可終究無法說服心底的內疚。

一時無話。

空氣中還充斥着性交所獨有的那種淫靡味道,可此時這種味道再不會讓人面紅耳赤血液沸騰,而是尴尬得要命。

蕭世飛快地将脫在一旁的衣服全部穿好,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

那人蓋着被子,背對着他的方向,耳尖卻紅得發紫。

如果仔細地觀察,就會知道,他根本整個人都羞恥得渾身顫抖。

像只做錯了事情的小狗一樣,除了蜷縮在小窩裏把頭和尾巴都埋起來,什麽都不會做。

看上去那麽需要安慰的樣子。

蕭世皺着眉,在他身後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頭發,卻在碰觸那人發絲的時候,将手指收了回去,沉聲道,“是……發燒了嗎?”

蘇陌言背脊劇烈地顫抖一下,半晌,悶悶地“嗯”了一聲。

帶着點鼻音。

“……”

蕭世尴尬地直起身,抿了抿唇,低頭道,“我去拿藥給您。”

蘇陌言又“嗯”了一聲。

那人的腳步是從未有過的淩亂,幾乎像是落荒而逃。

蘇陌言撐着手臂起身,手指在臉上擦了擦。

頭發也是濕潤的,臉也是。

股間疼得厲害,他佝偻着腰走到一旁的穿衣鏡面前,費力地查看傷處,好在只進了一半,又沒有摩擦,那裏只是有一點點破開。

鏡子裏的老男人頭發淩亂,臉也濕得亂七八糟,眼角還微微有些泛紅。

看起來真是糟透了。

蘇陌言嘶嘶地抽氣着穿衣服,連手指都在哆嗦,可終究還是強撐着把自己打理得好像平常一樣。

對着鏡子,他面無表情地告訴那個凄慘透頂的老男人——

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你就可以無堅不摧。

蘇陌言深吸一口氣,淡定地推門而出。

蕭世坐在客廳的沙發裏,面前是準備好的藥跟溫水。

聽到門開的聲音,青年滿臉的尴尬,甚至不願對視他的眼睛,微微低垂着頭,讓額發遮住眼神,低緩的嗓音卻是溫柔的,“覺得不舒服嗎?”

“沒事。”蘇陌言面無表情地坐在他面前的沙發上,凝視着他半晌,淡淡地道,“你立刻搬走吧。”

“呃?”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說,青年有些錯愕地擡起頭,“為什麽?”

為什麽?

發生了那種事,又怎麽能夠坦然相處下去?

在看清自己面孔的一剎那,連原本興奮的身體都軟了下去,這種事情到底有多傷人呢?

蘇陌言情商太低,不懂得該怎麽形容。

那種感覺就好像,關在黑暗裏的自己終于鼓起勇氣探出頭來,卻迎頭被打了一巴掌。

懵得徹底,心也涼得徹底。

蘇陌言抿了抿唇,淡淡地反問,“那麽你想怎樣呢?”

“我……”蕭世怔了怔,突然覺得有些詞窮,但又被滿心的歉意堵得難受,這樣離開又算什麽?

“你之前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性向?”蘇陌言的嗓音始終不高,但總覺得比平時帶了些尖銳的刺,“我現在告訴你,我是GAY。”

蕭世仍然默默地看着他,溫潤的瞳仁帶着些無措。

“你不需要感到歉意。”蘇陌言仍然平淡無波地說着,好像在闡述一份平凡無奇的文件一樣,“我相信只是一點酒精,并不足以混淆你的記憶,是我主動的,你只是個無辜的平常人。”

“陌言……”蕭世頭痛地揉了揉眉心。

他當然記得中間的過程,眼前的男人怎樣握住自己的火熱,又是怎樣牽引着自己的手到那個禁忌的部位。

可這種事情,哪能說一方對一方錯呢?

對方為難的神色讓蘇陌言的面孔更顯漠然,他淡淡地開口,話語裏卻帶着些挑釁的意味——

“難道你要負責?”

蕭世提着最後那一丁點行李離開之前,也只在門口稍作了停頓,沉聲道,“對不起。”

蘇陌言沒有回答,只聽着沉重的鐵門在身後重重合上。

房間裏一下子變得那麽空曠和寂靜。

從來沒有指望過能夠得到什麽愛情。

年紀越來越老,就越來越自卑,所以總是裝作嚴肅的模樣來。

因為連跟年輕人開玩笑都會慌亂,生怕被人嘲笑。

假裝自己很厲害,其實根本是個怯懦的膽小鬼,連放下架子去追求都不敢,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別人幸福地走過。

他那麽溫柔,卻不是為了自己。

做愛的時候那麽疼。

只要一點點就好,想要他堅持一點,留下來,自己可以再次沒臉沒皮地貼上去。

可是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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