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恐懼戰馬奔馳在夜月下的荒野上，如同一道火焰滾滾的趟過。

不過好在男爵身上的火焰并不會引燃具體的事物，要不然走到哪裏那裏就着火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瑟蘭迪爾作為林地王國的國王并不經常獨自外出，雖然他知道荒野上生活着變形人，可是這些人具體的栖息地卻并不知道。

當晚，他們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變形人的蹤影。

倆人并不氣餒，甚至華萊還十分有興致的邀請精靈國王到他之前曾經落腳的人類小鎮的旅店，品嘗他們那裏的特色餡餅。

“最近一次聽到變形人的消息已經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看來，荒野上的局勢也變化很大。”瑟蘭迪爾和華萊倆人都相當的低調。

這附近出沒的精靈并不少見，可是華萊的長耳朵就顯眼了。

為了不引起騷動，華萊不得不帶着兜帽吃東西。

“按照獸人霸道的行事風格，要說他們不跟變形人發生沖突幾乎是不可能的！”華萊斬釘截鐵的說道。

“嗯……”瑟蘭迪爾眉毛皺了起來，更加憂心。

華萊的話幾乎預示着不祥的意味一般，瑟蘭迪爾帶着華萊走過幾個變形人生活過的地點，卻都已經人去樓空。

瑟蘭迪爾不知道這些變形人是遷徙走了，還是遭遇了意外。

就在倆人要失望的放棄的時候，在一個夜晚，華萊聽到一聲野獸的咆哮。

“那是熊嗎？”華萊驚奇的從篝火旁邊站起身，旁邊入睡的瑟蘭迪爾則立刻爬起來。

“可能是變形人。”瑟蘭迪爾眼中閃過興奮，找了這麽多天，終于出現了。

“什麽？”華萊錯愕，那明明就是熊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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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嗷——”一聲巨大的咆哮響徹荒野。

這下瑟蘭迪爾可以确定，那就是變形人。

“應該是他們！”瑟蘭迪爾背起弓箭，別上長劍，“所有的變形人都可以化身成為猛獸。”

華萊緊随其後的抓起包裹，把篝火撲滅。聞言眼睛都瞪圓了，這不就是德魯伊嗎？！

華萊顧不得再詳細的詢問，随着野獸的咆哮聲越來越近的是嘈雜的人聲。

瑟蘭迪爾打頭，華萊跟上，快速而隐蔽的接近發出聲響的地方。

倆人爬上一個小山包，俯瞰下方，華萊倒抽一口氣。

跟他預想的一樣，那是一頭熊。出乎他意料的則是那頭熊實在是太大了！

艾澤拉斯德魯伊變身的大屁股熊，跟它一比簡直就是幾個月大的幼崽！

荒野上，一頭直立起來足足有三米五高的巨大黑熊，揮舞着它碩大的巴掌，拍飛圍攻在他身邊好似小矮人一般的獸人。

華萊半天說不出話來。

瑟蘭迪爾遲疑了不過一下，就站起身抽出身後的弓箭，朝着下方的獸人射擊。

“吼——”黑熊吼叫着，砸下爪子，把獸人拍的血肉模糊。

華萊也爬起身來，猶豫着沒有出手，他的群發暗影箭可控制不住，沒準會誤傷友軍。

在瑟蘭迪爾的羽箭幫助下，那些獸人被殺的七零八落，剩下的幾個萌生退意，也被黑熊撲上去不依不饒的殺死。

拍死了最後一個獸人，黑熊轉過頭來，被怒火然後的獸眼，兇光畢露的看着站在高處的兩人。

“嗷——”黑熊沖着兩人張着血盆大口怒吼。

“怎麽回事？”華萊不解的看着黑熊。

他們幫了他，為什麽對他們充滿敵意？

“不，現在不是靠近他的好時機。我們慢慢的退後，不要激怒他。”瑟蘭迪爾輕聲的說道：“現在他就是野獸，沒有多少理智。”

華萊恍然，一步一步慢慢的退下山坡，等到黑熊看不見的地方，轉身跟瑟蘭迪爾飛快的離開。

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這種情況，在艾澤拉斯也曾經有大德魯伊化身成為動物，然後把自己身為人的人性忘卻，徹底的變成了野獸。

“現在他知道我們在這裏，等着吧，天亮他會來找我們的。”瑟蘭迪爾自信的說道。

華萊對此沒有意義，當然是聽土著的話。

等到天蒙蒙亮，一個身材高大，不修邊幅的人出現了。

“精靈，為什麽在荒野上游蕩？”這個變形人留着一頭殺馬特長發，肌肉非常的發達，他的個子非常的高，自覺已經很高的華萊都比他矮一個頭。

“居住在荒野上的鄰居，林地王國的瑟蘭迪爾向你問候。”瑟蘭迪爾優雅的向變形人颔首。

“瑟蘭迪爾國王？”變形人顯然知道他的大名，顯得很吃驚：“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在尋找你的族人，有些情況需要你們的幫助。”瑟蘭迪爾說道。

“回去吧，精靈的國王。”變形人面露痛苦：“變形人沒什麽能夠幫你的，我們自顧不暇。”

“是因為那些獸人嗎？”華萊上前一步。

雖然華萊戴上了兜帽，可是他的特征還是讓人不可錯認，這位變形人理所當然的把血精靈當成瑟蘭迪爾的同族。

“是的，這些獸人到處不停的抓捕我的族人，奴役我們！虐待我們！以戲耍我們為樂！”變形人雙手握成拳頭，渾身緊繃起來，憤怒之極，“我們的族人幾乎被他們屠殺殆盡！”

華萊低聲的對瑟蘭迪爾說：“怪不得那些房屋都空了，看來那些幸存下來來的變形人都躲藏了起來。”

變形人顯然耳力驚人，他驚訝的看着華萊：“是的，精靈，你猜的對。我們的族人減少到寥寥無幾的地步，他們沒有我強大，只能躲起來。”

瑟蘭迪爾顯然沒有想到變形人面臨的危境比林地王國要更加的嚴重，他面上冷峻，實際上心地善良，除了打聽消息，顯然不再打算拉變形人成為盟軍。

可是華萊卻看到了不同的一面，華萊嚴肅的對變形人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林地王國跟變形人一樣遭受了獸人的威脅，生存空間一樣被剝奪壓縮，如果我們不聯合起來，只能這麽背蠶食殆盡！”

變形人顯然沒那麽好說服：“不！我的族人在也經不起戰争，我寧願讓他們躲藏起來，也不要讓最後的希望消失。”

“我當然不會那麽做，用不着犧牲你的族人。”華萊冷靜的站在那裏，迎着瑟蘭迪爾和變形人的目光說道：“實際上我有一個計劃，有興趣聽一聽嗎？”

站在清晨的露水晨風當中，顯然不是會談的好地方，變形人比翁帶着華萊跟瑟蘭迪爾前往他的家。

比翁的家非常的大，周圍包圍着茂密的大樹。

大概是因為體型的原因，他的房屋修建的高大，房門也高大，使用的桌椅板凳，還有鍋碗瓢盆都是大一號的。

而一到這個地方，華萊就發現了變形人擅長的天賦。

居然是放牧和養蜂！

比翁養了很多的馬，牛，羊，還有數目不小的蜂箱。

哦，這是當然的，他的變形是黑熊，當然是愛吃蜂蜜。

比翁招待了精靈國王和他的同伴（他的長耳朵讓他吃了一驚）一頓美味的早餐。

奶酪黃油面包，還有蜂蜜奶茶，這讓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好好品嘗過甜點的華萊，吃的舌頭都要吞下去了。

認認真真的把餐盤裏邊的食物都吃幹淨，華萊心滿意足的放下餐具。

“謝謝你的款待，非常的美味。”華萊特別誠摯的對比翁說道。

那認真的臉龐，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真心這麽認為，絕對不是應酬話。

比翁很意外，本來一直緊繃的情緒不知不覺的緩和了，他臉上終于稍微帶了一點笑模樣：“喜歡你可以多吃一點。”

眼看實誠的大熊比翁要站起來給他的盤子裏邊再填一些，華萊趕緊謝絕了。

開玩笑，比翁家的鍋碗瓢盆，座椅板凳都是大一號的，理所當然的那面包也是大字型號的！華萊覺得這麽美味的東西不吃完那是暴殄天物，硬是都給塞下去了，現在撐的都想打嗝。

瑟蘭迪爾可沒有華萊這種吃性。

變形人的黃油奶酪雖然美味非常，瑟蘭迪爾卻是十分有自制力的吃了八分飽就放下餐具。

只不過心裏邊卻開始盤算，是不是回去之後派人專門從變形人的手中采購一些，從其他渠道進口的跟比翁的手藝相比很是遜色。

在這種主人熱情好客，客人誠心捧場的氣氛當中，早上會面的那種說不出來的對立氣氛總算是消失殆盡了。

連瑟蘭迪爾都不由的松了口氣。

華萊雖然面上沒有洋洋得意，心裏邊卻是為大華夏的餐桌文化點贊。

比翁糙老爺們一個，招待完了客人們早餐，也不等客氣兩句收拾餐桌，就這麽就這桌子上還擺着食物餐具的狀态下開始的談話。

“長耳朵，你說的計劃到底是什麽？”比翁單刀直入的詢問道。

華萊的腦門上蹦出來一個井字，他明明都已經說過他的名字叫什麽了，可是這個熊人就是不能好好的叫他的名字！

但是這卻是變形人的風俗特性。

他們認為外號才是能夠表現一個人特殊的榮耀。

他們會給同族起各種各樣的外號，“大山”“石頭”“雄鷹”等等，這種飽含褒義的詞彙，這都是贊美！

有外號是絕對不會叫名字的。

華萊的長耳朵太顯眼了，簡直是外號不二選擇。

華萊矯正無效，只能咽下血淚，默默的認了。

瑟蘭迪爾當然也被比翁起了外號“閃光的”（那頭銀發不要太晃眼），但是對方是國王，比翁身為部落一員，雖然現在暫時領導着幸存者們，卻也不是正式的領袖，直接叫林地王國外號還是不夠身份的。

比翁看起來高大粗笨般，其實人并不憨傻，相反，他有勇有謀。

華萊同樣也有勇有謀，甚至有的時候還很瘋狂。

在艾澤拉斯領軍作戰的時候，他經常會天馬行空的神來一筆，用吓破敵我雙方的大膽計策來刺激人的心髒。

在中土世界，比翁和瑟蘭迪爾有幸（或者不幸）的成為第一批受害者。

華萊是這麽說的：“請君入甕。”

說白了這個計劃就是設計一個圈套，把獸人的頭目們引出來埋伏掉。

華萊說：“雖然林地王國看似是森林精靈的作戰主場，可惜裏邊的複雜地形并不利于大規模的作戰。”

瑟蘭迪爾默默的點了點頭。

別說人員不比從前的鼎盛時期，就是在軍隊強大的那個時候，叢林作戰也只會讓隊形散亂，無法組成有效陣型和攻勢。

而且現在的精靈軍隊跟數目勝出他們的獸人戰鬥，就算是憑借着對地形的熟悉打游擊戰，那也得獸人跟你玩才行。

可是換到客場荒野來說就不一樣了。

獸人軍隊在這裏不說橫行，卻也是從來沒有敵手的。

唯一的原住民變形人還被他們虐殘了，更沒什麽可擔心的。

華萊正是想要利用獸人掉以輕心的這一點，把首要的幾個目标引出來，伏殺掉。

不需要投入多少人力，只要部分精英足夠。

“這個計劃看似不錯，可是最重要的一點。”比翁絲毫沒有打動的樣子，他甕聲甕氣的提出質疑：“你怎麽能夠保證引出來的是頭目而不是大軍？”

華萊胸有成竹的說道：“只要餌料下的香，不怕魚兒不上鈎。”

瑟蘭迪爾面上一動，他的目光朝着比翁看去。

比翁意識到他的目光，大怒，拍着桌子吼道：“別想！別想用我的族人做誘餌！！”

華萊沒有在意他的大喊大叫，還有那撲面而來的怒氣，他神色不動，輕描淡寫的說道：“誰說這個誘餌會用你的族人。”

比翁喘着粗氣，喉嚨裏似乎發出野獸威脅的聲響，如果華萊膽敢威脅到族人的生存，他會立刻撲上去撕碎他。

華萊眼睛直直的注視着比翁激動的發紅的眼睛說道：“我來做這個誘餌。”

“什麽？！”瑟蘭迪爾忍不住驚訝。

比翁也聽的一愣：“你？”

華萊肯定的說道：“是的，就是我。”

瑟蘭迪爾放在桌面下邊的拳頭立刻握緊了，他咬着牙，忍住大聲反對的沖動。

他緊繃着臉說道：“你來做這個誘餌？這就是你的計劃？”他似乎是氣急的一笑：“阿索格憑什麽會上當，孤身，不！只是單單帶着不足以瞬間吞噬掉你的人馬來追殺你？！”

你憑什麽就這麽輕描淡寫的拿自己的小命去玩這麽瘋狂的游戲！

瑟蘭迪爾這麽激動，讓華萊愣住了。

他提出的這個計劃确實冒險，如果是在他的軍中，幕僚手下們早就跳腳反對了（當然最後還是會被無情的鎮壓）。

可是瑟蘭迪爾跟他認識還不久，他覺得對方還沒跟他感情好到為了他這麽幹着急上火的程度。

而且他是為了他的國家出計策，作為一個合格的領袖适當的犧牲他不是不懂吧？

更何況他既然敢這麽做就絕對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怎麽可能真的把小命搭上。

華萊眼瞅着瑟蘭迪爾白皙瑩潤的臉頰激動的都開始泛紅，隐隐有怒發沖冠的樣子。

他的心中一動，感覺微妙。

他是真的為他的計劃生氣，為他這麽沖動冒險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