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夜
到了多倫多後,一切照舊,唯一不同的是古維搬來了我屋,因為,我抑郁又犯了。我說過我不想死,所以這次我玩起了自殘。
刀片下去的時候,我看着血緩緩溢出,整個過程在我眼裏好像放起了慢格,一瞬間,我心裏的痛消失了。
然後,我上了瘾。
黃飛祺第一次見到我傷口的時候,他迎頭就給了我一巴掌,這一巴掌沒把我打醒,反而讓我的腦袋更加暈乎了,後來他瞧着事情發展不對,就帶了我去醫院,外國人嘴皮子多溜啊,說到最後變成了心理治療,一個星期來一次,黃飛祺二話不說答應了,還自掏腰包先付了一個月的心理醫療費。
原本他想親自照顧我,但是耐不住他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所以他讓古維住進了我屋,一來可以照顧我,二來也可以看着我。
我看着黃飛祺擔心的眼神,我知道他真的把我當成了兄弟,這哥,我認了。
古維很煩,什麽吃藥的時間啦,吃飯的時間啦,他掐得比北京時間還準,一開始的時候,我不想治,古維就像個老太婆似的,把他家祖宗十八代的事和我說了個遍,聽完後我咂舌了,得,他的經歷原來就一勵志小說,後來我閑他啰嗦,他給我藥的時候,我幹脆一口吞下,省得他在旁哭喪着臉好像死了媽似的。
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沒幾個月我就恢複了原本的精神氣,從醫院出來的那天,黃飛祺帶着我和古維去吃了頓大餐,法式的,餐廳看起來還特別高檔,隔着幾步頭頂就有水晶燈,走道上還鋪着地毯,牆壁上也挂了畫,古維進去的時候,眼都不知道往哪瞄,一直低頭看着自己手,我們和他說話,他也不理。
那天我喝了酒,回去的時候已經醉了,我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把我背上了樓,然後幫我脫了鞋子,後來我被人扶去了浴室,有人脫了我的衣服,我擡了擡眼,是黃飛祺。
他幫我擦了澡,手挺規矩的,沒亂摸。
上床的那一刻,我突然清醒了,然後我叫了聲黃哥。
黃飛祺湊到我身邊,問怎麽了?
我看着他,沒答話,一秒過後,我抱着他的頭就吻了上去,我含着他的唇,另一手摟住了他的腰,他頓時壓在了我身上。
我被人壓着,感覺還挺不錯,我想我骨子裏就有犯賤的根源,怎麽躲也躲不了。
他也沒含糊,先前一愣過後他就進入了狀态,他撬開我唇,長驅直入。
我一手摸上他的腰肢,一手拉高了他的襯衣,這一刻,我突然特別想要,不論是別人操我,還是我操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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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功夫,我們倆就脫了個精光,他一手握着我的,還有他的,摩擦着。
我來了勁,大聲的叫着,也不管有沒有人聽見,後來想想,那個時候我大概是瘋了,我竟然忘了屋裏還有古維,我甚至沒有想到這件事會給他帶來這麽大的沖擊,好好的一個直男,硬是被我叫彎了。
阿門,我有罪。
他下面進來的時候,我一聲慘叫,媽的,雖然醉了,但那疼一瞬間就把我弄醒了,我哆嗦着身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幸好黃飛祺有點良心,聽見叫聲後停在了半路上等我适應。
過了一會,我喘了口氣,回頭對他說了一句行了。
這下子,他算是放開了手腳,橫沖直撞,差點把我的腰都撞散了。完事的時候,我只覺得一條命去了一半,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他抽了根事後煙,看我的眼神有點複雜。至于複雜啥,我不知道,充其量在我心裏,我和他,不過是一夜。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黃飛祺已經不在了,我一摸下身,挺幹爽的,估計已經被他擦洗過了,我動了動身子,嗓子幹得很。
“古維……”我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
古維站在了屋門口,沒走進來。
“倒水。”我指了指床頭的杯子。
他低着頭幫我倒了杯溫水,然後放在了床頭。
我睨了他一眼,拿起喝了一口,随後我又對他道:“做飯,我肚子餓了……”
不知怎麽的,他突然紅了臉,跟着,我聽見了關門的聲音。
他出去了。
我蓋上被子把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過了大約一刻鐘,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我擡了擡眼,是古維,他打完飯回來了。
我坐起身子,拿過後三下五除二掃了個精光。
“行了,我要睡一會……”對于古維,我純粹是把他當成了我家的傭人,我給錢,他服務,談不上有什麽感情。
古維點點頭,替我關上了門。
***
晚上的時候,黃飛祺過來看我了,見我精神不錯,便開了幾句玩笑,神色上,倒也不見尴尬。
我沖他打了一拳,道:“黃哥,還認我是你弟嗎?”
若是讓我選,做黃飛祺的情人還是兄弟,我一定想也不想的選後者,兄弟多好,武俠小說上的兩肋插刀,肝膽相照說的都是兄弟,至于情人,那是沒譜的事,尤其是對GAY而言。
黃飛祺一怔:“當然是,若緋,你是我弟,一輩子都是。”
我眼珠子亮了,這是句承諾,我聽出來了。正待我開口鞏固友誼之際……
“唐同學,電話。”
我朝古維龇了下牙,沒好氣的去了廳裏。
“喂?”自從把宿舍的電話告訴我爸後,他便隔三岔五和我聯絡起了父子感情。
其實我很想對我爸說,讓他少來幾個電話,多寄點錢過來,感情同樣可以聯絡,不過我不敢講,雖然我爸打不着我,但是我的生活費還要靠他,因為,我媽已經不在了。
“若緋,你這……什麽時候放暑假?”
我想了想:“八月吧,怎麽了?”
現在是五月。
“到時候回來一次,你爸我再婚了……”
“哦。”我應了一聲,這事我早料到了,“沒其他事的話,我先挂了。”
“等會……”
聽聲音我爸似乎把話筒交給了身旁人,我深吸口氣,他媽的最好不要是那個女人,否則……否則……
“哥……”
快要升到頂點的怒氣突然消了一半,我看着話筒,不确定道:“自力?”
“嗯……”
接着電話裏久久沒了聲音。
我抓了抓頭,有些抓狂,“自力,找哥有事?”媽的,說話也不來個痛快。
話筒裏傳來的聲音輕如蚊蠅,“哥,回來之前來個電話,我去機場接你。”
他挂了。
我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坐在了沙發上。
“家裏有事?”黃飛祺從冰箱拿了罐啤酒。
我瞥了他一眼,把我爸再婚的事和他說了。
黃飛祺皺了皺眉,說了一句不妥。
我冷笑一聲,這裏面的事我自然清楚,原本唐自力不過是私生子,在法律上根本就沒有繼承權,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入了我唐家,成了我爸名正言順的兒子,這暗虧我吃定了。
“你怎麽辦?”黃飛祺看着我,問道。
我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啤酒,仰頭灌下。
“那個女人要是乖乖的,我叫她聲姨,若是她想鬧出點事,我讓她後悔一輩子!”
說話的當口,啤酒罐在我手裏慢慢變了形。
***
六月學校大考。
古維早在半個月前就幫我準備了複習的材料,我翻過幾頁,沒什麽興趣。
當初我媽幫我報的是藝術類,畫畫的那種,開玩笑,我哪來的藝術細胞,之前上課的時候鬧過一次笑話,硬是把畢加索認成了畫雞蛋的達芬奇,氣得老師吹胡子瞪眼的。
我媽也是沒法子,當初為了急着要把我弄出去,只能挑這種花錢不看成績的門類。
古維也沒轍了,他學的是金融,和我的不對口。畫畫什麽的,他也是雲裏霧裏的,一竅不通,說起來他拿來的材料還是問我同學要的。
“若緋,和你爸商量一下轉科吧……”黃飛祺給我出了主意。
我想想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上輩子我笨,公司給人騙去了還在給對方數錢,這輩子,我不會了,至少我知道應該提防誰。
問我是誰?
裴蕭棟。辛柏他繼父。那個病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