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就是故意要這麽煩人

莊亦諧說明天會來接寧折,需要一起去趟法院,然後說解除監護人的事基本沒問題了,因為他和秦臻的身份特殊,可能會有一個小的聽證會,然後就會執行解除。

又說那張照片起了很大作用,也因為如此案子才會進展得這麽快。

寧折心下略微安定,同時湧起期待,過了明天,他就朝目标又前進了一步。

但是莊亦諧跟着說:“寧先生,現在這個階段解除了原有的監護人後,你還是需要一個法律上的監護人,你有合适的人可以暫時承擔這個身份嗎?如果沒有的話,法院會給你指派一個家庭,直到你年滿20歲。”

寧折一愣,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沒查到還是根本忽略了這一條,聽到這話眉毛立刻擰成一團,他不需要什麽新監護人新家庭,這超出預料的棘手規定讓他很不安。

他跟莊亦諧說,讓我好好想一想。

原本他可以找方卓,若在寧震慈案子事發之初,他相信方卓是會答應這個請求,但現在應該不會了,連他都急着撇清跟寧氏的關系。

沒有人了,寧折想,這種時候誰願意當一個背負了億萬債務,千夫所指之徒的監護人。

秦臻瘋了一樣發了無數條消息給寧折,她等着錢做手術,然而寧折在這個時候跟她解除監護關系斷了財路,她每一條都在咒他去死。

信息全都被寧折不過眼地删掉,而後把秦臻的所有聯系方式拖進了黑名單。

次日跟莊亦諧到了法院,秦臻也在,滿眼怨毒。

聽證會只有大小法官和檢察院、調查司的工作人員,很快做了判決,當即解除秦臻的監護人身份,另重申原本兩人共同承擔的債務被均分,一人20億,當即生效。

秦臻學乖了,沒有當場在法庭內撒瘋,但她盯着寧折:“我沒說錯,你就是頭狼崽子,別把我逼急了,寧折。”

寧折只淡淡掃了她一眼,看着她憤恨怨毒地出了法庭。

大法官留下寧折,問他的話跟莊亦諧說過的一模一樣:“你可有信任的人可以做監護人?”寧折說:“可以讓我想一想嗎?”大法官推了推眼鏡,點頭:“可以,但三天內必須過來簽署法律文件,如果超過時間,我只能指派一個新的家庭給你。”

“好的,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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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折說。

出了法院他對莊亦諧道謝:“謝謝莊律師,我的事情太麻煩了。”

莊亦諧很客氣:“秋總交代的事情我都會辦好,等下也會跟彙報事情進展,至于新監護人,也許秋總能找到合适的人選。”

黔驢技窮,寧折又一次感受到孤立無援的狀況。

他并不害怕孤立,需要自己孤身處理的任何事他都不害怕,可是一旦涉及需要找到人跟他共進退……他不擅長這個。

易覺秋說得對,他只會用一種方式解決問題,悶在屋子裏想了一天後,寧折想出一條他認為唯一可行的路。

盡管他也并不願意,但只能如此了。

易覺秋回來了,到家的時候還帶着幾分K市的炎熱氣息,微微曬黑了些,K市,亞聯邦幾個大佬搶破頭的物流港口就在那裏,易覺秋頻頻過去,寧折還提醒過他留意程氏,他搞定了嗎?馮川去機場接的他,也一并到了家裏,兩人進屋後就去了書房,寧折聽到隐隐約約的聲音傳出來,易覺秋讓馮川去探程氏的底,物流港口的競争就剩下他們兩家,程氏看起來胸有成竹,甚至對易覺秋放出狠話……寧折想,難怪這趟回來他臉色這麽差。

馮川走了,易覺秋出來的時候寧折正在廚房做吃的,這幾天他又看了幾個新視頻,去超市買了食材打算試試。

易覺秋倒了杯酒,坐到廚房操作臺對面的小吧臺,這是那個夜晚之後他們第一次面對面。

寧折有些不自在,他轉身背對易覺秋,一邊看對着視頻手寫下來的操作步驟,一邊處理食材,聽到背後的人說:“沒有人管着,一個人自由自在的日子是不是很好?”寧折還是沒回頭,含混地回了句:“還行吧。”

“所以卡都快刷爆了,搞報複性消費?”寧折手裏的動作沒停,一邊撕開一顆花菜一邊說:“買給葉敏,原本也是應該你來付賬,我替你付了。”

易覺秋哼了聲:“這幾天我一共收到了上百條付款信息,一顆棒棒糖,一杯奶茶,一件襯衫,一塊巧克力……那些都不是給葉敏的吧。”

一筆筆數出來,像核對罪證一樣寧折啞口,确實,他一路瑣瑣碎碎地不停在刷卡,可以在一家便利店買完的東西,被他拆分成了一個東西一家,他停了手裏的動作,轉身平靜地看着對面的人:“你給了卡,沒說不能這麽用吧?”“太煩人了。”

易覺秋皺着眉:“不知道工作的時候收到那麽多扣款消息很煩人嗎?還是你就是故意要這麽煩人?”寧折沒出聲,不過易覺秋并沒有揪着這個不放,像是描述了什麽可笑的事情後就抛到了一邊。

于是那張黑卡又回到了易覺秋面前,寧折說:“還給你了,以後不會煩人了。”

但易覺秋看起來也并不高興,他盯着卡片,神情更難看了,寧折背靠着操作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說,反正那人橫豎不高興,他決定開門見山:“監護人的事法院已經判了,但是必須得有個新監護人,你……願意嗎?如果你可以當這個監護人,并且不幹涉我的行動自由,我有一個很不錯的交換條件可以給你。”

頓了頓他又加了句:“是你沒法拒絕的條件。”

一杯酒已經被易覺秋喝得見了底,沒融化的冰球在杯子裏碰撞,他晃了晃杯子,面無表情:“走投無路了?讓我當監護人。”

至于寧折精心謀劃的,那個“無法拒絕的條件”易覺秋根本問都沒問,反而說:“寧折,這件事事關法律,懂嗎?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讓我來演戲,你如果需要我來做監護人,就不存在什麽不幹涉你的行動自由,作為監護人,我不僅要幹涉,還要知道你所有行動細節,前因後果,你想清楚,是不是還要這麽做,自己看着辦。”

寧折的雙手摳住操作臺的臺面,他發現,每一次跟易覺秋的交涉自己都處于下風,是因為每一次都是他有求于人,而易覺秋根本有恃無恐。

他咬了咬嘴唇,又聽到易覺秋說:“明知道自己沒有退路,沒有選擇,這個時候應該學會真誠,而不是去跟人談條件,不論怎麽談,你都是失敗的那一方。”

“知道真誠兩個字怎麽寫嗎,寧震慈應該從來沒教過你這些吧,你應該好好學學,它比任何手段都有用。”

寧折擡頭,他實在痛恨易覺秋回回居高臨下地教訓他,于是歪了歪嘴角洩出一絲冷笑:“是嗎,你準備靠真誠去拿到物流港的項目?”果然,易覺秋臉色頓時變了,如雷雲翻滾,他沉聲說:“我留你在這,不是讓你做間諜,什麽該聽什麽不該聽,什麽該做不該做,如果你沒有分寸,現在就滾出去!”他把酒杯重重頓在桌上,轉身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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