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早就完了

一個小時前,聯邦建設部,顧義仁辦公室。

易覺秋進去便覺得氛圍不對,顧義仁看起來像是熬了好幾個通宵一樣,精神和臉色都極差,似乎也并不想跟易覺秋多言,還不待他坐下,便直接把牌照文件往他身上一扔:“兵不刃血,什麽代價都沒付,就拿到了這麽多人虎視眈眈的肥肉,易老板好手段。”

這話聽着陰狠,資料文件撞到易覺秋身上後散了一地,他蹲下來一張張撿起,看到上面的公章和“獲準開發經營”的字樣,心裏大概猜到了什麽,但他并不打算在此時去問顧義仁。

“滾!”此時的顧義仁渾身戾氣,朝他咆哮道。

易覺秋不卑不吭地點了點頭,揚了揚手裏的文件:“那就,謝謝顧部。”

走到門口,顧義仁又來了句:“你可真是養了條好狗,咬人夠狠,還藏在暗處,不叫喚,你知道這條狗還有多少猛料可以拿來利用?你知道的吧?才把他牢牢栓在身邊,指望靠他來敲詐勒索,變成下一個寧震慈?不過你別忘了,這條狗說不定也藏着你的猛料,什麽時候撲起來咬你一口,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易覺秋站在門口靜靜聽完這段話,而後說:“原來如此,多謝顧部提醒,不過——”他拖長了聲音,眼神冷了幾分看向顧義仁:“既然說了是我的狗,怎麽調教是我的事,就不勞顧部費心,我既然敢養他,就有膽子不怕被咬,但別人就不一定了,顧部你說是嗎?”顧義仁額上青筋都爆了出來:“好,好,帶着你的狗,滾得越遠越好,別讓我……”話還沒說完,易覺秋已經關上大門走了出去。

黑石公寓的書房,寧折的下颌被抵着,聲音聽起來有些變形,卻輕描淡寫:“易先生,這份大禮難道你不領情?我等了這麽久,等到程氏都要簽約了,你還沒搞定?我本來要拿這份大禮來換你做我的監護人,然而你不要,問都沒問,我只好自己動手做了,現在你不要也得要,呵呵,易先生,你想要的吧?不然那份牌照文件你也不必從顧部長辦公室帶出來了。”

易覺秋咬着牙沉聲說:“你一定覺得自己很有本事?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麽,還記得聽話兩個字怎麽寫?”“咳咳……”寧折喉嚨有些發癢,仰着頭吊着手難受得咳嗽了幾聲,臉上的笑像是凝固了,揭不下來:“你口口聲聲讨厭交易,卻一直在教我怎麽交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要不是你,我還學不會做交易就要先斬斷對方的退路,不給他拒絕的機會……怎麽樣易先生,如今你還能拒絕嗎?哈哈哈哈你拒絕過我那麽多次,可如今喂到了嘴邊,你還是吞下去了,你說,我學得好嗎……”抵着下巴的短鞭松開了,寧折大口喘了喘氣,易覺秋握着短鞭在他臉上拍了拍,眼神冷冽如冰:“你到底想要什麽?”寧折垂着頭,另一只手揉了揉剛剛被抵住的地方:“我要什麽?我說這是謝禮,易先生也未必相信,可能是覺得于心不安?畢竟這是程氏花了兩個億也沒拿到的大禮啊。”

他擡頭看着易覺秋:“你看,你還是要跟我做交易了,以前不做,還是因為你覺得不值,現在終于覺得值了,對不對?”說完又笑了幾聲,眼看易覺秋的神色越發不對,然而寧折視若無睹:“怎麽樣,當我的監護人還是有好處的吧?不,我不要什麽,這就是給你的回報,這份回報如何?”易覺秋看了寧折好一會,壓抑的怒火眼看要爆發,然而最終卻被摁了下去,他站起身,攥緊的短鞭扔到了地上,什麽也沒說。

寧折仰頭看着他,又晃了晃被鎖着的右手:“是不是可以先把我放了?有什麽不能好好坐下來聊?”然而易覺秋不理他,轉身給自己倒了杯酒,而後坐回對面的沙發,嘴角沁出三分冷笑:“馮川一直跟我說你是頭狼,讓我防着你,早點把你趕出去,我以為你學了寧震慈那些手段是逼不得已,現在看來卻是樂在其中,甚至,論心狠論手段,他還不如你。”

對面一陣叮叮咣咣的響動,寧折坐得難受極了,嘴裏的話卻不落下風:“哦,他啊,他也不是一無是處,他老了,記不住事又不相信機器,什麽都記在我腦子裏,這是他做過最正确的事。”

寧折偏了偏頭:“你不知道我這裏都有些什麽寶貝,哈哈哈哈,調查司審我,怎麽可能把這些寶貝讓他們都知道,我誰都不給,我會好好用它們,那些跟寧震慈同流合污過的家夥,每一個我都不會放過。”

他站起身,垮着右半邊身子,盯着易覺秋笑了笑:“我告訴你個秘密,調查司查出來的底細,一半都不到。”

“易先生,你對我好一點好不好,好一點,我這些秘密都是你的,顧義仁算什麽東西,我能留他還繼續當他的部長不過是還有利用價值,像他這樣的高官、聯邦商圈數得出名來的大人物,我手裏還多得很,你想整垮誰我都可以幫你,你想不想當聯邦首富?我也可以幫你……”寧折漸漸雙眼通紅,像一只殺紅了眼的狼。

像是有一座正在爆發邊緣的火山埋在了易覺秋胸口,他一口喝幹了杯中酒,極力克制着自己,沉聲問道:“寧震慈到底怎麽養的你,養出了這麽一個怪物!”這話說完,寧折臉上一直凝固的詭異笑意漸漸被凍住,變成極冷的神色,方才停不下來的癫狂和嚣張也都結成了冰,他盯着易覺秋冷冷說道:“怎麽,易先生的大仁大義又要冒出頭占上風了?來啊,把我跟顧義仁的對話錄音公開啊!他落馬,項目重新招标,而你,再也不會有去競标的資格,這樣多公平,公正!”他重新坐回地上,仰着頭,面無表情地盯着對面:“你敢嗎?”“想同歸于盡?你也會完了。”

易覺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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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寧折大聲笑了出來,吊着身體在地上蹭了幾番:“我早就完了,你告訴我,我還有什麽?”易覺秋看不懂寧折的眼神,從未見過,以往他冷淡或是猙獰,但此時眼裏只有絕望,一片黑水,寂靜無波。

“寧折,你當那些黑料是寶?你覺得,你還有幾次機會去要挾他們?你了解顧義仁?了解任何一個你打算勒索要挾的人?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有九條命去搞這些?”易覺秋說:“你想死,就別拖累別人。”

吊了這麽會,右邊身體已經麻了,寧折感覺有些血液流通不暢的暈眩,蒼白着臉說不出話。

易覺秋又說:“死了也是白死,所有人只會拍手稱快,你以為你是在複仇?那些被寧震慈坑害過的普通人也好,跟他同流合污的貪官奸商也好,你死了,是順了所有人的意,沒有人會記得你,所有人只會說,那個害了無數人的奸商寧震慈的兒子跟他一路貨色,終于也作踐死掉了,大快人心!”寧折緊緊咬着的嘴唇突然破了,一絲血滲了出來,易覺秋看着寧折:“我用不着什麽聯邦首富頭銜,也用不着你這些爛污手段,你大概是真瘋了,叫你聽話不要節外生枝,好好的人話你聽不懂是嗎,仗着未成年我拿你沒辦法?牢是坐不了,那就找個醫生好好給你治一治!”作者有話說:那個,放心,秋總不會真的虐小寧的~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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