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易覺秋忍無可忍

第77章 易覺秋忍無可忍

來的路上易覺秋恨不得立即沖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領問他為什麽,那些話怎麽能張口就來。

但真的見到這個人,他滿心的憤懑在見到他的第一秒就迅速消褪,就快所剩無幾了,繼而湧起的是另一種不甘——他果然從來都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副柔弱的樣子,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麽方式來到的這裏,又是怎麽這麽快,就已經找到新的栖身之所,他沒有證明的必要,卻輕輕松松地展示給他看,“易覺秋,我完全可以脫離你,在這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好好地生活下去。”

如果不是身體有病,他還可以活得更好,更加不需要另外的人,易覺秋認清了這個事實。

只剩下不甘和頹喪,易覺秋遣走了阿迪,一個人站在漸漸空無一人的海灘,心裏被這些情緒充斥,覺得自己大半夜飛過來,根本是一個笑話。

在飛機上時他假想過無數次,這人是個Omega,還有病,這麽手無寸鐵地亂跑,一定會被人欺負,說不定這會正在街巷流浪,像一只無家可歸的小狗。

易覺秋狠狠自嘲了一番,來時的心思已經蕩然無存,他要像影子一樣地待在這人的周圍,看看他費盡心機要來的“最後的自由”究竟是什麽樣子。

他在附近找了間酒店,步行三分鐘就可以到小店,第二天一早又去了K市的軍事基地,拿了只軍用級別的望遠鏡,不僅可以清晰看到畫面,戴上耳機還能聽到視線範圍內的聲音,餘少将還以為易覺秋要做什麽隐秘的大任務,但他也沒解釋,感覺自己像個跟蹤狂和變态,但不甘的隐怒已經戰勝了一切,他什麽都不在乎了。

換了一身當地人的打扮,戴了草帽和墨鏡,除了太白太高,易覺秋看起來就像一個普普通通的本地人。

他就這麽隐匿在了海灘上,小店附近有幾間簡單的咖啡屋,易覺秋成了這裏從早到晚的釘子客人。

甚至不需要望遠鏡,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小店的狀況。

店裏不做早餐,早上8點多寧折下樓,在店裏吃了碗湯粉,然後店裏的阿姨帶着他去了對面停在海灘上的一輛搞笑的面包車,不一會,寧折從車裏搬出一塊招牌插進沙灘上,原來是雪糕車。

車裏的情況看不太清,易覺秋架上望遠鏡和耳機,鏡筒裏的畫面和聲音瞬間清晰,看到寧折系上工作圍裙,店裏的阿姨跟他講了一些車裏的情況和各種機器,然後開始教他做手工雪糕。

他們洗了一大堆新鮮水果,攪拌牛奶,還有酸奶,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添加物,然後水果榨汁和切片,跟牛奶或酸奶混合,倒入一個個模具,放入冷藏箱。

程序并不複雜,阿姨一邊教,寧折在旁邊跟着學,做完第一批,阿姨放了手,寧折自己單獨做了一批,阿姨在旁邊連連點頭,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跟着出了雪糕車回了小店。

易覺秋明白了,寧折在這打工,工作內容就是照看雪糕車,做雪糕以及賣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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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工作……倒是适合他,易覺秋不知怎麽想起那塊很早前吃過的,口味醇鮮的牛排,那不過是寧折第二次做飯而已,他對處理食物有天賦,雖然處理的過程讓整個廚房看起來都慘不忍睹,但結果卻總是鮮美可口。

他突然很想吃這人做的手工雪糕。

早上的海灘是清靜的,沒什麽人,易覺秋看着寧折一直待在車裏,那裏面應該有冷氣,并不見他出汗,他做了一批又一批雪糕,直到把冷凍櫃塞滿,又把車裏的臺面和地上都打掃了一遍,然後坐在冷藏櫃前等着。

等這一櫃的雪糕做好,就可以正式迎客售賣了。

他坐了一會,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從褲兜裏拿出一個盒子,從裏面倒出一手掌的藥丸,倒了杯水,分了好幾口才全部吞完。

跟着又發起了呆。

易覺秋放下望遠鏡,他知道那只盒子是什麽,藥丸又是什麽,都一些能量補充劑,凝血劑,抗過敏劑,抗嗜睡劑……所有寧折已經出現的症狀,做一些表面補救的藥劑。

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了,準備就依靠這些療效甚微的藥過一天算一天,也許到後面随着症狀增多,他還會不管不顧地用上類固醇,各種激素,各種止痛劑。

易覺秋捏着望遠鏡的手青筋暴露,有一秒他想立即給新助理宋陵打電話,讓他停止所有跟實驗室有關的進展工作,病人根本已經放棄了,他又何必還這麽大費周章。

小混蛋說得對,他不值得。

過了大半個小時,一冷櫃的雪糕做好,寧折把它們拿出來,擺到透明的玻璃售賣櫃中,按顏色和口味分門別類,做這件事的時候異常認真,像在創作什麽藝術作品一樣。

很快,空空的售賣櫃裏多了五顏六色,形狀可可愛愛的雪糕們,他把售賣的窗口打開,開始正式營業。

易覺秋舔了下嘴唇,叫住旁邊的咖啡館服務員,遞過去一張聯盟紙幣:“幫我去那邊的雪糕車買兩支雪糕。”

服務員小妹朝他甜美地笑了下,盡心推薦自家食物:“先生,我們店裏也有雪糕的,您要不要來一點?”“不了,我就想吃那家的。”

易覺秋說:“買完雪糕剩下的錢算你的小費。”

小妹爽快地接了錢去了,易覺秋看着寧折跟她交談,從玻璃櫃裏拿出兩支雪糕,收錢找零,看起來有模有樣,一直挂着清新怡人的笑。

他真的過得很開心啊,易覺秋想。

上午的人不多,沒客人的時候寧折繼續做雪糕,車裏似乎還有只小收音機,他撥撥弄弄地調到音樂臺,還會随着音樂輕輕晃動身體,有時候望着不遠處的海灘發呆,看起來十分享受惬意。

易覺秋吃完了兩支雪糕,一支芒果口味一支綠茶,口感順滑綿密,他連第一次做雪糕都做得這麽好吃,易覺秋忿忿不平地想,适應能力真是強極了。

到了中午,這一帶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來吃飯的人大多會過去買只雪糕,面包車窗口前開始排起了隊,寧折開始忙了起來。

易覺秋仍然盯着他,客人們有的用紙幣有的用電子支付,寧折收錢找錢核對電子款,給他們想要的口味,解釋有些口味賣完了要等下一批或者換一種口味,雖然忙,但他都處理得清清楚楚有條不紊,配上清淡真誠的微笑,那些來買雪糕的小女孩一見到,還沒開口就先臉紅了。

易覺秋斤斤計較地還發現,有幾個女孩來買了好幾次,一次比一次在面包車窗口前待得久,後來幹脆不走了,一邊幫寧折組織客人排隊幫他收錢找錢,一邊跟寧折聊天,問他“你叫什麽”,“你從哪兒來啊”,“怎麽以前從來沒見過你”,“你多大了”,“你長得真好看”……寧折忙完一陣,早上做的雪糕幾乎已經賣完了,他留下櫃子裏的最後幾只給那幾個女孩們,“請你們吃,”他說:“謝謝你們今天幫忙招攬客人。”

幾個女孩雀躍歡呼,跟着提出:“小哥哥,你是不是還要繼續做雪糕?要不我們來幫你一起吧?這樣更快。”

寧折猶豫了下:“可是車裏裝不下這麽多人。”

聽他并不反對,女孩們已經有了自己的主意:“沒事,我們一個一個輪流來,每人幫你做一批剛剛好。”

“那……行吧。”

他打開車門,女孩們猜了一圈石頭剪刀布,第一個贏了的女孩笑着跳上車門。

“啪嗒!”不遠處的咖啡館裏,高級別的軍事望遠鏡被摔在桌上,易覺秋覺得自己就快忍無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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