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讓我給你治

白舟坐在車裏,從沈卓追出來以後,看完了整個過程。

眼看陳理離開,沈卓蹲在那裏,他下了車,小跑過去。

“少爺。”白舟語氣裏滿是心疼,他也蹲下來,從兜裏拿出紙巾,一只手搭在沈卓肩膀上,“沒事吧?”

“滾!”沈卓一下子站起來,把白舟推到在地上,他眼底猩紅,鼻子那裏還在出血,整個人看起來狼狽至極。

推開人還不算,他控制不住的連踢了白舟好幾腳。

“去你媽的,臭傻逼。”沈卓暴跳如雷,像一頭瘋了的野獸,“你以為你算老幾,老子沒了你又不是不能活,滾!”

白舟躺在地上,用手擋着他那幾腳,痛苦的表情都糾結在一起,嘴裏還在喊着他。

“少爺…”

踹完白舟以後,沈卓整個人氣喘籲籲,他感覺自己胸口那份憤怒的情緒無法平息,陳理決絕的背影在他腦子裏亂晃,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炸了。

陳理回到家時候已經淩晨一點了。

他又忘了把車開回來,硬生生走回來的。

打開燈,家裏依舊是老樣子。他站在門口盯着看了一會,突然發現沙發上有一件白色短袖。

是沈卓的。

他們兩個身高體重差不多,所以在家衣服都是混着穿。沈卓非常喜歡這麽做,說這樣一來,他身上就有了陳理的味道。

有了自己的味道。

然後帶着自己的味道去跟別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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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陳理整個人有點想吐,他跑進廁所,直接在洗漱池那裏嘔吐起來。

抱着池子吐了将近三分鐘,除了一些酸水,什麽都沒有從胃裏出來。

陳理往自己臉上潑了潑水,然後慢慢滑下來,坐到地板上。

地板很涼,他靠着牆壁,感覺像有個棍子在自己胃裏翻攪,心髒像是被人抓住,狠狠擠壓。

好疼啊。

怎麽會這麽疼?

他是不是要犯心髒病了?

過了半個小時,陳理站起來,他找出幾個箱子,開始收拾沈卓的東西。

然而這個房子裏跟沈卓有關的東西太多了。

沈卓的電腦、沈卓的衣服、沈卓買的衣櫃和床、沈卓買的碗…

打包完一些東西以後,陳理坐在地上笑了起來。

他怎麽忘了,這個房子都寫的是沈卓名字。

當時他剛攢夠首付的錢,沈卓就跟他求了婚,頭腦一熱,第二天他去買了房子,房産證上寫的是沈卓房子。

陳理總覺得,身為一個男人就要給愛人無限包容和最好的生活,雖然他給不了沈卓最好的生活,但是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給沈卓。

他也做到了給沈卓無限包容四個字。

沈卓打他,陳理從來沒有還手過,因為他覺得,一個男人,沒必要跟愛人計較那麽多。

可是剛才他才明白,沈卓打他不是為了他好,只是單純的生氣。

生氣自己的狗不聽話。

太好笑了。

這些真相太好笑了。

別人恐怕一輩子也遇不到的低概率事件都被他遇到了。

他這就是——

所謂的天選之子吧。

最後陳理決定不收拾那些東西了,他出門選了一家酒店決定住幾天,他準備找個搬家公司把房子裏所有東西清空。

畢竟那裏所有的東西都讓他覺得惡心。

陳理在酒店也沒休息好,他一閉上眼睛,就是沈卓的樣子。

早晨七點,他的鬧鐘響起來,陳理起床以後給秘書打了個電話,他說要晚過去一會兒。

秘書很驚訝,問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聲音聽起來很奇怪。

“沒有。”陳理這才發現自己幾乎要發不出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我有別的事。”

陳理洗漱時候感覺腳底有點發軟,整個頭嗡嗡作響,他用涼水潑了潑臉稍微好了一點,不過很快又恢複了那種感覺。

于是他把水池裏放滿了清水,盯了幾秒,把整個頭都紮了進去。

陳理屏住呼吸,水慢慢進入他的鼻子和耳朵裏,窒息感逐漸加重,他開始忍受不住,整個人擡起頭,水甩了一地。

呼。

舒服了一些。

洗完臉以後打車去了醫院,他兩天前就預約了體檢。

沈卓背地裏有那麽多男人,他不敢保證自己現在還是不是健康的。

上了車,司機幾次想跟陳理聊天都被他那張冷臉打了回去,陳理靠窗望着外面。

這個城市他呆了這麽多年,第一次有種壓抑感。

壓抑到他呼吸起來都感覺有些發疼。

早晨八點,醫院裏人不多,陳理刮卡取了單子,先是去抽了血。

護士告訴他下午結果就能出來,陳理說了聲謝謝,摁壓着針眼又去排隊做別的項目。

整個過程都很順利,不到一個小時,陳理體檢完,他出了門診樓大門,站在臺階上準備預約一個車去公司。

此時碰上早高峰,打車的人不少,等了許久也沒人接單。

陳理旁邊蹲着一個人在打電話,語氣很苦惱,“是啊,我也沒想到能被狗咬。”

“能怎麽辦啊,自認倒黴呗。”

“我在醫院呢,就是不敢進去。”

“你別笑了。”

“你在笑我挂了。”

挂斷電話以後,旁邊的人起了身,陳理看他拿着單子看了一會,然後擡起頭,兩個人對上視線。

“是你啊。”眼前的人看到陳理以後眼前一亮。

看着那張臉,辨認幾秒以後,陳理想起來了。

這人不是方懿的那個——

前男友。

陳理并不打算跟人說什麽,甚至連招呼都不想打,沒成想溫煦自來熟一般,湊過來跟他說話,“你怎麽瘦了這麽多。”

陳理沒說話。

“你來醫院做什麽?生病了嗎?”溫煦眨眨眼睛,見陳理不理自己,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嘿兄弟,你能看到我嗎?”

陳理無奈,吐出兩個字。

“體檢。”

“哦。”溫煦笑了,“太巧了,我來打針。”

“嗯。”陳理看了一眼手機,依舊沒人接單,他想着去大門口看看,擡腳下臺階,“我走了,再見。”

剛下臺階,有個人手就搭在了他肩膀上。

陳理轉過頭,對上溫煦的笑臉。

溫煦臉上帶着兩個小酒窩,看起來格外可愛,“你體檢應該還沒吃早飯吧,我請你吃早飯。”

“不。”陳理嫌棄一般的把溫煦胳膊甩下去。

他現在沒有心思應付任何人。

“去吧,去吧,免費早餐你還不吃。”

“不去。”陳理依舊拒絕,大步往前走。

溫煦拽住他的胳膊,突然說:“你失戀了吧。”

陳理停下來,看他。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溫煦聳肩,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低壓聲音問他:“很痛苦吧?是不是感覺心如刀絞,整個人像生活在地獄?”

陳理冷着一張臉,心情卻有些複雜。

眼前的人說的都對。

他确實有這種感覺。

心如刀割,心如刀絞,從知道真相那一刻,仿佛身處在地獄之中。

“知道嗎,你這裏生病了。”溫煦上前伸出一只手指了指他心髒的部位,他擡起頭,笑容很暖,“讓我給你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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