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陳理不要他了

喝酒的下場就是第二天醒來頭疼的懷疑人生, 陳理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用手揉了揉眉心, 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

他只記得自己從酒館出來進了一家文具店,買了一根鉛筆和一個本子。

然後呢?

然後好像他就坐地上了,畫了點東西,還見到了沈卓,說了一堆有的沒的話, 最後是沈卓背他回來了。

不對,那個人不是沈卓,沈卓根本不會出現的。

那個人應該是溫煦。

溫煦背他回來的, 那他跟溫煦說了什麽?

說了沈卓的事嗎?

正當陳理還在回想這件事,門被推開,溫煦戴着圍裙往裏望了一眼,看他醒着, 笑了笑,“早啊。”

“早。”

“我給你熬了醒酒湯。”

說完溫煦匆匆去廚房端來湯,陳理本來想下去喝, 結果對方直接送到他面前, 想了想, 他還是拿過來開始小口小口往嘴裏送。

盯着他看了一會,溫煦突然開口, “昨天對不起啊,我同事非要來家裏聚餐,沒攔住。”

溫煦臉上滿是歉意。

陳理說:“沒事。”

“下次我一定不讓他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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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陳理把湯喝了個幹淨,“過兩天我就搬走了。”

他感覺自己的存在還是影響到溫煦了。

況且他等的東西已經來了。

“搬走?”溫煦臉一白,激動起來, “為什麽?別啊!我不答應!”

陳理靜靜地看着他。

“不是。”溫煦也感覺到自己有些反應過度,他平靜下來,“這麽着急嗎?你不怕沈卓找到你嗎。”

“現在沈卓應該沒有時間找我了。”陳理淡聲道。

“為什麽?”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從現在開始以後不能在用繪想這個名字了是嗎?”沈卓仔細看完眼前這份文件,表情平靜,沒有任何怒意,像是輕而易舉地就接受了這件事。

然而他握着那張紙的手微微顫抖,青筋暴起。

“不只是名字,還有商标、公章、以及各種衍生品。”陳理秘書的聲音越來越弱,“如果我們繼續用下去,屬于侵權,對方追究的話,我們要付一大筆錢。”

自從曲淮波被趕出公司,沈卓進了公司以後,她就暫時成了沈卓秘書,今天她早晨突然收到了這份文件,便直接給沈卓打了個電話把他喊了過來。

這個文件通篇讀下來,就只寓意着一件事。

陳理把繪想商标賣了,從現在開始,她們公司不能再用這個名字做任何事。公司所有文件都要重新拟定,要盡快申請新商标,甚至運行的游戲都要停下來。

這種行為,不亞于把整個公司賣了。

“沈總,還有一件事。”秘書說完這些,臉色有些發白,“陳總好像...”

提到陳理,沈卓臉上終于有了一絲表情,“陳理?他跟你聯系了嗎?你有他的下落?他站在在哪裏?”

“不是。”秘書顫聲道:“陳總昨天下午給我發了一個郵件,說他在一個月前已經跟您提交辭職申請了。”

“放屁!”沈卓聲音放大,“他什麽時候...”

話說了一半,沈卓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慌忙打開電腦,登陸了自己許久不用的企業郵箱。

在一堆公司發的郵件中,沈卓看到了陳理名字,以及他後面的辭呈兩個字。

沈卓頭腦發懵,眼前發黑。

這麽看來,陳理早就計劃走了。

秘書見他臉色蒼白,還以為他是生氣了,畢竟陳理把事做的太絕。但是她心裏有些暗爽,還是問了沈卓一句,“沈總怎麽辦?我們要不要聯系一下陳總,好好跟他協商一下。”

沈卓一言不發,盯着那封郵件不知想什麽。

秘書又喊了他一聲,“沈總?”

沈卓這才回過神,他指着文件上買家的名字,“你去聯系一下這個人,幫我跟他約個時間。”

“好的,那咱們公司名稱要不要...”

“不要動。”沈卓說:“所有東西都不要動。”

秘書微笑,“好的。”

心說不動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你出去吧。”

秘書踩着高跟鞋離開,當門關上以後,沈卓像被人抽去所有力氣一樣,整個人往座椅一靠。

陳理辭職了。

陳理不要繪想了。

沈卓這才猛的清醒過來,他那些所作所為對陳理傷害太大了。

陳理給過他機會的,陳理沒打算走的,是他做的那些,逼着陳理一點點放棄了這家公司。

可是、可是他做那麽多沒有想過要趕陳理走啊,他只想讓陳理回來啊。

陳理就這麽走了。

陳理真的不要他了。

秘書出了門才想起沒拿買家的聯系方式,轉身推門,擡頭就看到沈卓靠在椅子上,他的手擋着眼睛,肩膀上下浮動。

平日裏那麽有活力的沈卓,此時像被抽幹了所有動力。

看起來那麽無助和悲傷。

溫煦一上午有點悶悶不樂,因為陳理說他過幾天就要搬走了。

宋朝陽看出他情緒不佳趁着休息的功夫問他怎麽跟丢了魂一樣。

“你知道怎麽留住一個人嗎?”溫煦問他。

“呦~情感問題啊。”宋朝陽笑的很賊,“咱們溫大夫也動凡心啦,快跟我說說是哪家姑娘,你倆發展到哪一步了?”

“我倆沒...”溫煦嘆了一口氣,“唉...就是他要走怎麽辦?我沒有理由攔下他。”

“那就告白啊。”宋朝陽說:“你成了她男朋友不就把人留住了嗎。”

“不行不行。”溫煦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他還沒整理好自己對陳理的感情,而且陳理剛剛從一段失敗的感情走出來,不可能會這麽快接受另一個人。

如果不告白,還可能跟陳理有繼續見面的機會,陳理還會多住幾天。可是告了白,陳理一定會現在就走了。

他不能冒險。

“那沒辦法了兄弟,你就只能潇灑的放她走了。”宋朝陽拍了拍他肩膀,一臉恨鐵不成鋼,“不過你不能把人攔下來,但是你可以送她一份禮物。”

“嗯?”

“一份好的禮物可能會讓人記你一輩子。”

因為這句話,溫煦一下午悶悶不樂并且開始想着送什麽禮物。

下了班,溫煦開車回家,剛到自己公寓底下,就看到一個陳理蹲在路邊。

看到熟悉的羽絨服和熟悉的姿勢,溫煦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連忙停車下來。

走過去才看到陳理正在看一條狗。

一條受了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狗。

“它怎麽了?”溫煦湊過去問。

“剛才被車撞了。”陳理頭也不擡,表情淡漠,“我看到就把它搬到這裏來了。”

“然後呢?”

“什麽然後?”陳理終于看他。

“怎麽不送它去醫院?”

陳理眼神淡漠,“能活嗎?”

“活不活都要救啊,你在這裏守着它。”

溫煦起身,陳理看着他往小區藥店方向跑過去。

他背着光,跑得極快,像風一樣。陳理眯着眼,感覺有點刺眼。

溫煦又很快跑回來,手裏多了幾張護理墊,他蹲下來把那條狗抱起來,動作輕柔,像是在抱一個價格不菲的珍寶。

把狗抱起來以後,溫煦往陳理那邊蹭了蹭,“陳理,車鑰匙在兜裏。”

“啊?”

“車鑰匙。”

溫煦又重複了一句,陳理這才反應過來,伸手掏出車鑰匙,很快把車開過來。

上了車,溫煦說了個地名,然後就一直低頭安慰懷裏的小狗。

語氣溫柔地不像話。

陳理若有所思盯着溫煦看了好一會兒。

心想真好,原來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麽善良的人。

小狗傷勢嚴重,送去寵物醫院醫生做了緊急處理,動物跟人不一樣,不能直觀說出自己感受,醫生做了自己能做的,然後告訴他們,如果能熬過今天晚上,這條狗可能就會活下來。

陳理聞言“哦”了一聲。

旁邊的溫煦撫摸着小狗的頭,小聲對它說:“加油加油,一定要活下來。”

陳理盯了幾秒連忙挪開自己視線。

他今天是不是看溫煦次數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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