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吃啥補啥

他們要看電影是愛情電影, 網上評論很火,來看的都是小情侶,偏偏那人給的票還是中間位置, 他們兩個大男人坐在裏面顯得特別突兀。

坐下來以後,陳理聽見後面有個女孩子偷笑,壓低聲音對她同伴說:“你看這倆男的……”

後面話女孩沒說出口,但陳理能猜出個大概。現在年輕人接受異常事物的能力明顯提高了不少。

片子拍得還算不錯,诙諧幽默, 也有感人的鏡頭,不過溫煦顯然沒仔細看,陳理感覺黑暗中一直有一道熾熱的目光盯着自己, 一轉頭,果然跟溫煦對上視線。

“怎麽了?”

“沒事。”溫煦立馬把目光挪到大屏幕上,陳理一看,他耳根那裏紅透了。

電影後期導演像是一下子放開尺度, 鏡頭變得暧昧且色/情,隔幾分鐘就有親吻鏡頭,電影院裏空氣都甜蜜起來。

不一會兒, 陳理聽到有口水聲音, 他扭頭一看, 果然後排有幾對按耐不住的,已經相擁親起來。

溫煦感受到旁邊人注意力轉移, 便順着目光看過去,瞬間又紅了臉。

“他們這這這…”溫煦出了聲以後倏然意識到這裏是電影院,立馬噤了聲。

周圍全是粉紅泡泡,陳理有些不自然,“還看嗎?”

“那就不看了吧。”

兩個人逃一樣的離開了座位。

離開電影院, 到了停車場溫煦臉上潮紅都沒下去,上了車,陳理打趣他,“你沒見過別人接吻嗎?”

“見是見過。”溫煦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就是沒見過這麽明目張膽的。”

車裏橘色小燈亮着,照的溫煦嘴唇微亮,看起來很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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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理:“那你接過吻嗎?”

溫煦呼吸一滞,連忙搖頭。

沒有過。

陳理盯着他,目光輕柔,搞得他心跳再次加速。

撲通撲通。

聲音大的吓人。

一般問出這句話,總會發生點什麽。

會發生點什麽呢?

毋庸置疑,不管發生點什麽,溫煦都很期待。

然後他聽見陳理低笑一聲,手落下,挂檔,車直接發動。

一直等車上了路,想象中的事沒有發生,溫煦反應過來,他看着陳理,突然來了一句,“你怎麽不親?”

陳理裝傻,“什麽?”

“沒什麽。”溫煦有點失落。

周六那天胡途打電話告訴溫煦,沈卓被拘留了,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審判,最少也會判五年。

挂斷電話以後,溫煦立馬給陳理撥了過去,告訴他這個消息。

陳理卻說:“我早就知道了。”

溫煦一怔,聽出他語氣有些不對,便問:“那你有什麽想法?”

“我想去看看他。”陳理說:“你是不是認識胡途?”

“咣當”一聲,溫煦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砸了一下,大腦嗡嗡作響。

陳理知道他認識胡途,甚至已經知道了他爸爸的身份。

那麽這幾天以來,陳理态度轉變的這麽快,是不是因為這件事?

可是如果陳理對沈卓念念不忘,他為什麽要把對方送到監獄裏去。

疑問一個個冒出來,話到嘴邊溫煦卻不敢問。

半天溫煦才開口,“認識。”

“那……”

“我幫你問問他。”不等陳理把請求說出來,溫煦就打斷了他的話,“看能不能安排你們兩個見一面。”

“麻煩了。”

挂斷電話以後,溫煦心情墜到谷底,變得悶悶不樂起來。

第二天周日,溫煦按照陳理給的地址找到他畫室位置,到了以後,陳理站在門口笑着迎接他。

一看到陳理笑,溫煦郁悶的心情一掃而光,他小跑過去,“你怎麽出來了?”

“我聽到你停車的聲音了。”陳理往裏退了一步,“進來看看。”

溫煦內心發出土撥鼠一樣的叫聲。

陳理竟然能通過停車聲判斷出是不是他的車,那是不是代表着陳理很關心他?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對陳理來說,他是一個特別存在。

陳理畫室裝修的很簡單,只有黑白兩色,東西不多,一眼就能看清楚房間裏裝設。

就算這樣溫煦還是不留餘力的誇贊了一番,仿佛只要這些裝修合陳理的心意,就是世界上最完美東西。

轉完整個畫室,溫煦問陳理準備什麽時候開業。

“今天。”陳理回答。

“哈?什麽時候?”溫煦有點懷疑自己耳朵。

“就今天。”

“啊?”聽清楚以後溫煦還遲鈍了幾秒,他迷茫的往門口看了一眼,發現來往的車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所以說你畫室今天開業?”

“嗯。”

“你只邀請了我一個人嗎?”

陳理點頭。

這是什麽特殊待遇!

溫煦高興的有點不知所以,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顫聲問:“為什麽?”

結果一盆冷水朝他臉潑過來,“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我只是你的……”溫煦傻眼了,“朋友?”

陳理剛要說點什麽,手機響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表情一下子消失,拿着走到溫煦聽不到的地方。

看着他的背影,溫煦眼眶一酸,心被揪起來。

算了。

溫煦安慰自己。

其實挺好了,至少陳理拿自己當朋友了,以後他不會躲自己了,為什麽還要奢求想別的東西。

這樣不挺好的嗎。

陳理接完電話回來,告訴溫煦,“胡途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下周日可以安排我跟沈卓見一面。”

“是嗎?”溫煦控制着自己,聲音發悶,“那挺好,恭喜你。”

“恭喜我什麽?”

“恭喜你畫室開張。”

“謝謝。”陳理頓了頓,“你下周日有時間嗎,能不能陪我一起過去?”

“沒時間。”溫煦心痛起來,那痛感直接傳遍全身,他牙根都開始發麻,“我有別的事。”

陳理聳肩,無奈道:“那好吧。”

過了一個周末,宋朝陽發現溫煦情緒變得低迷,每天唉聲嘆氣。

他一臉八卦湊過來,“失戀了?”

“嗯。”溫煦一臉苦惱,“他說我只是朋友。”

“啧…這個理由。”宋朝陽拍拍他的肩膀,“這人是不是拿你當備胎啊?”

溫煦趴到桌子上,撇嘴,“老宋,我有點難受,怎麽辦?”

宋朝陽沉吟一聲,提議了一句,“那就相親吧。”

說完他激動起來,猛拍溫煦肩膀兩下,“就我老婆那個同事,上次一起吃飯遇見的那個,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約出來見見?”

“不要。”溫煦拒絕。

“別不要啊…”宋朝陽說,“人家不是說了,忘記一個人最好辦法就是重新談一次戀愛,別郁悶了,我現在就去給你聯系,這周日一起吃個飯。”

說着宋朝陽一邊拿出手機一邊走出診室,溫煦在他身後“诶”了幾聲,都沒把人喊回來。

又是一個周日。

也不知道胡途怎麽安排的,陳理和沈卓是在一個酒店裏見的面。

臨進去之前,胡途看了一眼陳理手中袋子,“這個不能帶進去。”

陳理打開袋子,裏面是幾個保鮮盒,“送點吃的也不行嗎?”

胡途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那行吧,不過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夠了。”

剛進房間,陳理就聞到一股很濃的消毒水味,明明是酒店,卻很像病房。

聽到動靜,躺在床上的沈卓擡眼,看到陳理以後,他整個人激動起來,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

眼前一下子染了光,聲音發顫,是那種意外中帶着驚喜,“你怎麽來了?”

沈卓此時并不好看,他頭發已經掉光了,臉色慘白,整個人瘦的只剩下骨頭,坐起來這一下,似乎用了所有力氣,說完這句話更是喘了半天。

陳理冷眼看他,“好久不見。”

沈卓笑起來,又問他,“你怎麽來了?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嗯。”

“真好。”沈卓臉上竟然出現幸福的表情。

“你要坐牢了。”陳理提醒他。

“我知道。”

“我遞的資料。”

“我也知道。”沈卓歪頭看他,“但我不怪你,陳理如果可以…”

“不可以了。”陳理冷冰冰打斷他,“還有一件事,我喜歡上別人了。”

沈卓終于不笑了,他表情僵了一下,接着劇烈咳嗽起來,他用手捂着嘴,全身開始顫抖。

看起來有點吓人。

等他咳完,沈卓擡起頭,在陳理眼裏搜尋了一下,整顆心痛起來。

是真的。

陳理眼裏沒有他了。

一點都沒有了。

又過了許久,沈卓才開口,“你見我,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不。”陳理說,“我就是來告訴你,現在想想跟你在一起那段時間,我還…”

陳理一字一頓,“挺後悔的。”

沈卓整顆心裂開一樣。

陳理把手裏袋子放到他床旁桌,“就這些話,我走了,你病了,所以我給你帶了點東西,聽說吃啥補啥,你湊合吃吧,再見。”

把袋子放下,陳理徑直走到門口。

“陳理!”沈卓喊他,歇斯底裏。

陳理沒回頭。

等陳理一離開,沈卓盯着那個袋子許久,伸手拿過來,打開以後,表情變得猙獰起來。

他倏然明白陳理來的目地。

不是做最後的告別。

因為那三盒食物。

一盒豬/鞭。

一盒牛/鞭。

還有一盒,是羊/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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