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校園詭談

教學樓外全是霧霾,從窗戶裏看出去時能見度并沒有這麽低,但當他們走出大門後,只覺得自已頓時置身于一片混沌中。

小花園的座椅上一個人也沒有,學校的學生似乎沒有到中庭玩耍的習慣。

走到中間的小花園時,竺轶回頭看了眼在霧中模糊了影子的教學樓:“霧好像變得更大了。”

背對之前的教學樓,右邊是學校的大門。

這是一扇非常普通的學校大門,兩座寬厚的石柱延伸開,一人高的牆壁包裹住教學樓的一側,鏈接兩堵院牆的黑色的镂空金屬大門并沒有關上,而是大大地敞開着。

主播們的任務是逃離學校。

門就這樣開着,這個任務未免也太好完成。

然而這次的主播裏沒有純萌新,沒人敢嘗試出校門。

大門口有一個保安亭,裏面空無一人,座機電話上的紅點閃爍着,似乎有未讀留言。

竺轶和祿起很小心地遠離了學校與外界的交界線,走到保安室裏把留言打開。

“來電時間……零零年,來電號碼6652&%**&,你好*%¥#%#”

電話機好像是壞了,只能聽到一知半解的話。

“只有這一條留言。”竺轶擺弄了一下座機上的按鈕,“沒法删掉。”

“這是一個時間提示。”祿起說,“但還不夠準确。”

竺轶透過保安室的玻璃看向學校大門外:“你說如果我們出去,會遇到什麽?”

街道上空無一人,道路兩旁的櫻花樹飄落着粉色的花瓣,明明是浪漫的一幕,但在灰暗的天空襯托下,顯得凄涼和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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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規裏在校期間不能随意離開學校,我們的身份都是學生,不能違反校規。”祿起說,“想要逃離學校,必須解除學生身份。”

“但是退學會失去明日之星的參選資格。”竺轶說,“失去資格就會直接死亡。”

“所以我們通關的辦法是完成明日之星的選拔後退學。”祿起總結道。

“暫時是這個邏輯。”竺轶勾起唇角。

觀衆們聽得一愣一愣的,這兩人怎麽就突然從一個壞掉的電話機找到了破局的方法。

祿起直播間一些覺得竺轶抱大腿的粉絲,此時也不得不暫時接受竺轶。

畢竟這場直播祿起抽到的身份卡太垃圾,需要反向抱大腿。

另外竺轶的思路和祿起一直處于同一個頻道。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種僅靠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心裏想的什麽的默契,十幾年的交情都未必能辦到。

兩人走出保安亭,目及之處是陳晶晶三人探索過的另一棟教學樓。它半沒于霧霾之中,竺轶和祿起站在保安亭前,只能看清霧氣稍微散開的第五層樓。

竺轶突然用手指勾下墨鏡,目光聚焦在五樓的花臺處。

他昨天站在樓上,對望過去的地方,有一個黑影正探出身體往外面張望。

據李軒說,這棟教學樓的陳設和另一棟差不多,只是他們在裏沒有見到學生。

今天第二輪考核開始之前,竺轶也注意觀察過,雖然霧霾很重,但是在教學樓上看對面時,會比在樓下看更清楚。他确定今天在走廊上沒有看到過學生跑動的痕跡。

現在還是上課的時間點,所有學生都在教室裏,就更不可能出現NPC學生跑到另一個棟樓的情況。

更何況,值日生敖曼說過,這座學校只有一棟教學樓。

“老婆,你看到樓上有個人沒有?”竺轶扯了扯祿起的袖子。

“別瞎叫。”祿起基本上已經放棄掙紮,順着竺轶的目光看向五樓,“嗯,的确有個人。”

在他們說話間,那個黑影往後退了幾步,緊接着他們看見那個走廊上的教室門被打開了,一群人湧出來朝黑影跑去。

明明退後了幾步的黑影被人群逼到花臺旁,緊靠着欄杆,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突然,黑影的重心不穩,一下子翻了下去,像斷線的風筝,很快墜入霧霭沉沉之中。

兩人見狀,連忙向教學樓方向跑去。然而教學樓大門前的空地上一塵不染,剛才從樓上掉下來的人仿佛只是一場幻覺。

兩人對視一眼,從大門進了教學樓。

這棟校舍給竺轶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就像他曾經來過。很快他将這種感覺歸結為兩棟教學樓的陳設是鏡像的上。

“如果完全和對面鏡像,一樓到四樓的樓梯就在右側,一樓到負一樓、四樓到五樓的樓梯在左側。”竺轶站在大廳中央,指了指右邊,“我們從這裏上去。”

和對面相同,五樓也是白牆白門。但和另一棟樓不同的是,所有教室門都是敞開的,并且方向相反。

“教室裏一個人都沒有,如果說是幻覺,為什麽我們都看見了。”竺轶自言自語道,“莫非是催眠。”

上一場直播他能同時催眠兩個醫生,這一場被別人催眠也很正常。

但随後他馬上駁回了自已的想法,因為以他的精神力,這個世界上很難找出一個能催眠他的人。

這場直播他還一次沒有使用過力量,信仰之力即使因為維持狂躁的神識不斷在消耗,他也不會出現那麽容易就被催眠的情況。

況且和祿起一直呆在一起,雖然沒有随時随刻補充信仰之力,但是祿起本身對他就有一種維穩的作用。

“我覺得這是一段記憶的影像。”祿起突然說,“別忘了我們不是在現實世界裏,這場直播本就是異鬼制造的産物,發生任何情況都有可能。”

“你還挺拎得清。”竺轶看了他一眼,“說吧校霸,你覺得這是誰的記憶?”

“大概,是個值日生的記憶。”祿起說,“兩棟樓是鏡像,黑板上的字如果不出意外也會是鏡像。”

“你是說,黑板上值日生的名字也是相同的?”

祿起點頭:“進去看看吧。”

兩人從左到右,将十六間教室看了一遍,卻發現原本應該寫上名字的地方變成了一串數字編號。就和他們才進入直播的時候,在自已的教室黑板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也對,是鏡像,就說明一切相反。”竺轶用指頭蹭了蹭粉筆沫,“對面鎖着門,這裏就開着,對面寫着名字,這裏就是編號。如果不出意外,樓下的教室門應該全鎖着。”

兩人馬上去了四樓,如竺轶所說,所有的教室門都關得嚴嚴實實。

祿起問道:“你之前想過來找什麽線索?”

竺轶:“去了二樓教師辦公室你就知道了。”

教師辦公室從裏面上了鎖,但牆上有三扇一人寬的玻璃窗。

竺轶無辜地看向祿起:“祿神,能不能進去開個門。”

祿起隔着墨鏡都能感受到竺轶頻頻發射的肉麻眼波。

他敗下陣來,擡頭看了一眼窗戶。窗戶是凹陷進去的,有一個手掌寬的小平臺,高度在祿起頭頂往上十厘米。

他轉身從花臺上拿了一只花盆,朝着其中一扇窗戶砸過去。

乒乓作響間,窗戶玻璃碎成了渣,全部順着慣性散進了辦公室。

祿起将領帶取下來纏住右手,一個助跑躍起,抓住小平臺的邊緣,右手向上勾住窗戶框。

只見他雙臂同時用力,腳踩在光滑的牆面上,竟然如泥鳅般翻了進去。

過了幾秒,辦公室的門開了。

“老婆你好棒。”竺轶拍手誇獎道。

祿起把領帶扯下來,團成一團扔到竺轶手裏。竺轶發現黑色的領帶上有一處的顏色變得更深,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到他的鼻子裏。

他走上前把祿起的手拉過來,果然祿起掌心上有一道割痕,滲出的血液已經跟着掌紋分散成幾株細小的血線。

“你怎麽受傷了都不吭聲。”

祿起垂眸看着他,睫毛動了動:“說了有什麽用。”

“當然有用。”竺轶低下頭将他要收攏的指頭掰開。

祿起正要抽回手,掌心突然被一個濕熱柔軟的東西碰到,他身體繃得像一張即将斷開的弓弦,手上的神經瞬間不聽使喚。

竺轶的舌頭意外地軟糯,動作溫柔地仿佛變了一個人。

他一點點把祿起的血液舔舐幹淨,擡起頭來,舌尖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

“幫你消毒了。”

他說完就轉頭去翻檔案櫃,祿起渾渾噩噩地舉着手愣了半晌,腦海中那副少兒不宜的畫面終于被他強行驅走。

“你剛才——”

話還沒說完,竺轶舉着一本檔案冊說:“這本檔案,和昨天晚上我們看到的一模一樣。”

祿起的話被吞回了肚子裏。

始作俑者毫不在意,他斤斤計較未免也太過忸怩。

祿起走過去,靠近竺轶的時候動作依舊有些僵硬。

“前面的全是沒有名字的,主播的檔案在後面。”竺轶說,“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在的這棟教學樓,時間線是進行時。所以剛才走進來的時候,我會覺得很熟悉。因為昨天晚上八點之後,整個學校的氛圍和現在一模一樣。”

祿起垂眸看着那本檔案,餘光卻落在竺轶不斷開合的嘴唇上。

那裏有多柔軟他是知道的,還有其中滾燙得能将他融化的舌頭,像勾引般在他眼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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