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雲喬彎了彎眼睛,偏頭蹭蹭季殊的掌心,再翻身下來,就勢躺到靠窗的那一側。

屬于季殊不大容易被發現的糾結小表情又一次浮現,但這回,他沒再征求雲喬的同意,将人擁住,他抱着雲喬互相調換了位置了。

雲喬也不挑一定要靠窗位置睡覺,他配合着重新調整姿勢,再往季殊臉頰親了一下,“很好,季先生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晚安。”

“嗯,”季殊低低應了一聲,緩慢偏頭在雲喬的唇上一吻,“晚安。”

他和雲喬是合法夫夫,是互相喜歡的戀人,他們之間的界限要超過一般親密關系。是他還畏手畏腳,不敢更多嘗試和回應。

活兩輩子并不能讓他比雲喬更勇敢,但他會努力去學,去适應雲喬的節奏。

回到熟悉的地方,季殊不再認床,他大概還未想好以後要怎麽做,就跟着雲喬的呼吸節奏沉沉睡去。

這一晚他夢裏是前所未有的安靜和安寧。

清晨五點,雲喬季殊先後醒來,刷牙洗漱後,季殊稍稍低頭,在雲喬的額頭輕輕一吻,“早安。”

雲喬揚起笑臉,感覺自己真的在季殊這句早安裏煥發了新一天的全部活力。

在季殊期待的目光下,雲喬在季殊嘴角回了一個早安吻。

跑步,澆水,煮湯,吃過早飯後,雲喬送季殊坐車去上班,然後他再帶上雲閥和明心往療養院那邊去。

“哥,嫂子今天心情很好嘛。”

雲閥學着老太太揶揄的神色看雲喬,他就很想哪天合情合理圍觀一下雲喬怎麽哄的季殊,“繞指柔”什麽的很适合形容被雲喬哄順心的季殊。

雲喬看過來是,雲閥立刻收起小表情,問起他真正關心的,“嫂子真的不陪我們去嗎?”

“我能應對,小花兒可以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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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喬說着手往雲閥頭發上揉了揉,他能體會到雲閥對他維護,但他确實沒那麽不經事兒,在雲閥和季殊都這般在意的情況下,他更不會讓自己吃虧。

“好的。”

雲閥乖乖點頭,不再糾結有沒有季殊鎮場的問題。

抵達療養院後,馮铮陪雲閥去看望小金瞳,雲喬領着明心去進行更系統全面的檢查,也把明心的身體情況如實相告。

“你的發聲帶只需要一個小手術就能好,當然,這種好是發聲生理條件達成,你還得跟着發聲老師學習怎麽說話,至多半年時間,你就能和我們正常交流了。”

明心聞言點點頭,雙眸明亮,充滿了希冀,半年對他才剛開始的人生而言一點都不漫長。

他朝雲喬彎了彎大拇指,【謝謝!】

雲喬輕輕點頭,繼續把剩餘的體檢報告調出到投屏上。

“但更嚴重的是你的心髒,先天和後天的因素都有,治療期相對漫長,需要三到五年的時間。”

雲喬教明心識別先天發育不全的心髒和正常人的心髒的區別在哪兒,以及相應的醫學知識,三到五年在沒有他們介入治療的情況下,是明心可能活的時間。

同時明心還有随時猝死的可能,一次劇烈運動後,一次過于寒冷的夜裏……明心身上的病氣和他拜了多少佛無關,是真的在生病。

“現在開始,你的飲食要由我全部做主。別擔心,今天還是給你吃素齋。我們慢慢來。”

明心撫了撫自己的胸口,主觀上有些不敢相信,但應對雲喬說的那些症狀,他幾乎全對上了,只是他說不出話,沒法告訴三智師傅和主持。

寺裏養了那麽多人很不容易,他能被撿回去撫養長大已經很幸運了,不能再給他們添麻煩。

“現在,拿上它,我們去辦住院手續。”

雲喬把一套全新的病服給明心,明心的情況需要住院觀察,入戶口手續的事兒,雲喬已經委托李勝幫他去辦,一周內能弄好。

之後他就是明心戶口本上的監護人。

現在明心還得靠季殊的關系,在療養院先進行第一次手術前的調理。

明心雙手接過衣服,再習慣性地合十朝雲喬拜了拜。

雲喬輕輕一笑,“除了飲食和學習方面,其他都可以繼續按你的喜好來。”

雲喬領着明心去完成了住院手續,單人房,不是獨棟病苑那邊,而是主樓心髒科室的重症病房,護士和醫生的巡房更頻繁,或有問題也能得到更及時的治療。

下午三點,雲喬來到明心的病房來接雲閥,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明心主治醫師之一的劉珺。

“……我弟弟拜托你照顧了。”

“放心,你弟弟就是我弟弟。”

劉珺朝明心露出盡量和善的笑容,再一拍雲喬的肩膀。

雲喬走到明心的病床前,他俯身下來,手在明心的額頭按了按,再揚起淺笑,“我教你的記賬學會了嗎?”

明心點頭,并把老太太送他禮物的平板裏調出記賬本,給雲喬看他的記錄。

事無巨細,包括雲喬給他吃的那顆糖,他都單獨記下來了。并且這個記錄還在完善和增加中,他還想把他此前在西隍寺的吃穿住也以記賬的形式記下來。

“好。”

雲喬掃一眼就不細看,他站起身,再斟酌了一下語句,和明心繼續說明,“等你情況好一些,能給在家裏治療了,我就接你回去。”

第二次下山的明心剛到季家第二天就長住醫院,這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但明心的情況每耽擱一天就多一分風險。

明心點頭,再朝一直在病房裏陪他的雲閥笑了笑,比劃起來。

【不用為我擔心,我聽醫生的話。】

“我明天也和我哥來看你,記住這個……”

雲閥已經在病房裏教了半天明心手表和君諾小程序的使用技巧了,在開放權限的時間段內,他們是能聯系上的。

雲閥交代完,就背上自己的背包到雲喬身側,他們從明心的病房走出來。

這幾天,雲閥的成長和感悟很多,人性之惡,以及生命的脆弱和無常。

“如果我們前天沒去寺裏,明心和小妹妹怎麽辦?”

雲閥的眉毛蹙成了八字,莫名有一種後怕,仿佛自己也差點參與進兩條生命消逝的推手群裏了一般。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死,病痛,災難或者純粹意外。你,你嫂子,我,都是普通人,是人就有局限,我們救不了所有人。”

雲喬給雲閥系好安全帶後,自己也坐好,對上雲閥依舊迷茫的目光,他輕輕一笑,“我們問心無愧即可。”

沒有視而不見,沒有助纣為虐,而是力所能及做了該做和能做的。

“你不需要完全接受我的回答,你的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

雲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心頭的那點沉重散去了部分。

總歸明心和那個女嬰沒有真的死去,這比什麽都重要。

“大舅舅讨厭爸,也不喜歡我和雲閑。對你的話,我估摸大舅舅和大表哥不會給你臉色。但大舅媽和小表姐就不一定了。”

雲閥努力給雲喬分析蘇家那邊的人情關系,約摸有些複雜。總之,他長到八歲,除了和蘇曼青每年去看一兩次外婆,平時都不和蘇家那邊往來。

上次雲喬和季殊的大婚,雲晖和蘇曼青應該也是送了請帖過去,但蘇家那邊沒一個人現身。

“小舅舅我就見過一次!有點記不清他了……但很帥就對了。”

雲閥努力回憶,約摸是在他的三周歲生日宴會見過小舅舅蘇尹青,蘇尹青長居國外,偶有回國也很難見着人。

這次聽蘇曼青的語氣,蘇外婆的身體不太好,雲閥也不确定他會不會現身。

雲喬也不打斷雲閥的碎碎念,他的目的很純粹,就是去看望血緣上的外婆,其他蘇家人對他們什麽态度都不重要。

他秉持對待雲家人的一樣的态度,能處就處,不能處就遠離。

如今蘇家的和雲家家底相當,但在二三十年前,蘇家會更顯清貴,往來接觸的人家比較固定,偶有舉辦宴會邀請的人都比較固定。

與雲晖交惡後,蘇家就再沒有往雲宅送過一封請帖,與蘇曼青的電話內容也只局限在蘇外婆身體相關的話題上。

而做出這個決定的,不是蘇家長子蘇長青,而是患病前的蘇老太。

蘇宅門口,雲喬抱雲閥下車來,先蘇家人迎上來的,是更早十分鐘抵達的蘇曼青。

“阿喬,這是你大舅舅。”

雲喬朝蘇曼青身後幾步的蘇長青半鞠躬,“舅舅好。”

“舅舅好。”

已經換蘇曼青抱的雲閥也跟着問了好。

蘇長青收起目光裏的打量,朝雲喬和雲閥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進來吧。”

“媽,我自己走。”

雲閥說完踢了踢腳兒後,才被蘇曼青放下來。

“我以前是虛胖,現在是強壯。”

雲閥舉了舉自己的小胳膊,他現在看着瘦了一點,但體重一點都沒變少,還長高了一厘米,蘇曼青這靠一周兩三次瑜伽鍛煉的,再多抱他一會兒就會感覺手酸了。

蘇曼青揉了一下雲閥的頭發,神情緩和了許多。

他們一行進入蘇宅後,沒有在客廳多停留,而是被領去了蘇老太的居所。

蘇家的家庭醫生從卧室裏走出,朝蘇長青低聲說明,“剛喝了藥,可能還要鬧一會兒才會睡。”

畢竟蘇老太的年歲和體力在那兒,即便真鬧起來,也不會和剛發病時那樣傷人傷己,需要好幾個護工才能控制住她。

“你們進去看看就出來吧,媽……已經認不得人了。”

不僅僅不記不住雲閥,不認蘇曼青,他們這些長年和她住一起也難記住了。

蘇曼青點頭,要再去抱雲閥時,他已經給雲喬單手抱起了。

“我來。”

雲喬另一只按在蘇曼青的肩上,輕輕一拍,他先進卧室裏。

一張靠牆兩米大床的角落裏,蜷縮着一個白發老太太,嘴.巴裏念念叨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雲喬仔細聽了一會兒,才發現她說的話也不是國語,而是非洲地區的小語種。

恰巧雲喬曾經為了找資料,專門學過相近的小語種,能聽明白蘇老太話裏的一部分內容。

“媽,曼青帶她兩個孩子來看你了。”

蘇長青跟進來,站在床邊對蘇老太說明了一句,随後他看向雲喬。

大抵等着雲喬和雲閥一兩句問好後,他就能把人領出來,再送出蘇家去了。

“什麽是錯的?合成方式不對嗎?”

蘇長青蘇曼青以及雲喬肩頭的雲閥都偏了偏耳朵,雲喬說的話,他們也聽不懂。

“你是誰?你怎麽出現在我的實驗室的?”

蘇老太擡眸十分警惕地看着雲喬。

雲喬繼續用小語種和她對話,“我是實驗室新來的同事,你可以叫我Joe,我對你研究項目的新材料很感興趣,或許我能幫上你的忙。”

“真的?”

蘇老太無縫切換回國語,警惕和敵意散去少許,她一直以來的習慣在牽涉到實驗室項目相關時,都用非洲小語種在內的語言進行思考和設定相關的暗碼。

雲喬沒有說是或者不是,而是快速用小語種和蘇老太闡述他看過的一些相關論文內容,現在各國相競研究更高級的生物材料,相關的論文和專利不時就有更新。

雲喬對着方面比較關注,所以能蘇老太聊起來。

而蘇家的産業和醫療器械相關,有自己的研究所,更早年的時候是蘇家二老親自主持。

雲喬和蘇老太一聊就是小半個小時,蘇老太也完全放下了對雲喬的戒備,把他當成了蘇家研究所的新生力量。

“你結婚了嗎?我女兒曼青正在找對象,我介紹你們認識。”

“媽……”

蘇曼青哭笑不得地喊一句蘇老太,這句話她聽懂了。

“我結婚了,我丈夫叫季殊。”

雲喬笑了笑,倒不覺得尴尬。

“我真正的職業是醫生,你已經連續工作幾天了,你現在最需要休息。”

蘇老太也确實感覺到困意,就按照雲喬的要求躺下,任由雲喬幫她把被子蓋上,她笑了笑,“你這個小夥子挺會照顧人,我家曼青可惜了。”

“她有她的幸福,我也有我的。”

雲喬說着抱着雲閥直起身,“聽醫生的話,養好身體,研究所和你的家人都離不開你。”

蘇老太眼睛緩緩閉上,在藥物和雲喬的語言安撫下很快睡着。

卧室裏完全安靜下來,蘇長青許久才收起臉上的驚色,這個房間已經很久沒有過類似的溫馨和寧靜了。

每次他們試圖和蘇老太溝通或者喚醒她記憶時,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暴力抵抗,更經常是靠藥物将她控制住。

到如今,包括蘇曼青在內都有共識,認為蘇老太活着比死了要受罪。

出了房間後,雲喬開口和蘇長青說他的判斷。

“外婆的敵意,源自對刺探研究所情報的相關臆想。你們與她交流時盡量不要詢問或試探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要做什麽這些,她大概率不會劇烈反抗。”

“好……好的。”

蘇長青點了點頭,擡起目光不由得又打量了雲喬一眼。

“我哥哥是很厲害的醫生!”

雲閥圓溜溜的眼睛看向蘇長青,不希望他懷疑雲喬的專業能力。

雲喬倒不在意蘇長青怎麽看他,他抱着雲閥去到隔壁家庭醫生的辦公場所,和他更多了解一下蘇老太的病情,以及她現在正在用的藥。

“哥?怎麽了?”

雲閥最能感覺雲喬的情緒突然地下沉。

雲喬輕輕揉了一下雲閥的後頸,“回家再說。”

蘇長青和蘇曼青最後從蘇老太的卧室裏出來。

蘇長青低語道,“你這個兒子還行。”

蘇曼青略訝異地看一眼蘇長青,這是蘇長青第一次和她提起雲喬相關的話題,雲喬認親到現在半年多時間,蘇家包括蘇長青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過。

“阿喬很好。”

蘇曼青這段時間萌生了一種自己不配當雲喬母親的錯覺,每次打電話前她都要再三斟酌,就怕打擾到雲喬,就怕自己成為雲喬的困擾。

“有這麽個兒子,你就開心點……每回見你都皺着眉頭。”

蘇長青面色生硬地說完,先蘇曼青出這個小樓,雲喬和雲閥就在門口等着他們。

“到客廳去坐吧,你舅媽和表姐就快到家了,見一面再走。”

蘇長青長年都是這幅表情,但其實他已經在盡量和氣地對待雲喬。無論他們蘇家和雲家有什麽糾葛,都與剛認親半年又立刻被嫁出去的雲喬無關。

甚至,如果他還有一點搭理雲晖的心思,他都會去臭罵一頓雲晖,再試圖阻止這樁“賣兒子”的聯姻,在他看來這已經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了。

在雲喬和雲閥在蘇家客廳喝茶吃點心不到十分鐘時,蘇長青的妻子江施語、女兒蘇姣回到家。

雲閥立刻丢到小點心站到雲喬身側,神情警惕地看着她們。

他記憶裏他這舅媽和表姐嘴皮子利索極了,就是雲閑也經常在她們面前吃虧,他還真怕雲喬被她們擠兌難受了。

雲喬站起身,先朝她們問好,“舅媽,表姐,下午好。”

“阿喬是吧,長得不錯,像我們蘇家人。”

江施語走到雲喬面前一頓打量後,露出一個淺笑,“在季家住得習慣嗎?季老太太是個和善人,你長得好,她肯定護你更多。你先生對你怎樣?”

雲閥随着江施語的問話,額頭接連冒出幾個問號。

為什麽是這麽溫柔的語氣,當年他還是個三周歲小寶寶時,江施語都差點說哭他。

“習慣的,奶奶和季殊都待我好。”

雲喬回了江施語的問話,因為提起老太太和季殊,他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

“嗯,看出來了。你們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要記住自己日子過得好,比什麽都重要。”江施語收回目光裏的打量之色,退後一步到雲喬身側的座位坐下。

“快坐,來舅媽這兒別客氣。”

“好,”雲喬坐下,他能感覺江施語對他并無惡意。

“我叫蘇姣,也是你學姐,我是上京大學化學院的,大三。”

一頭利落短發的蘇姣上前,朝雲喬伸出右手。

雲喬再站起身和她握了握手,十分識趣兒地喊道,“學姐好,醫學院,臨床醫學。”

“你都在國外念完書了,怎麽還想不開呢……”

蘇姣說着目光瞟去一瞬蘇曼青那邊,她一開始以為雲喬真的是滇南省小鎮回來的高中生,在那邊肯定不如在上京城的雲家好,認親能理解,嫁出去也能理解。

可事實并非如此,雲喬很早就出國,成年之際完成全部學業,他根本不需要認親就能過得很好,認親以及現在的沖喜聯姻真的是想不開才會幹出來的事兒啊。

雲閥腦袋上的問號收回一個,蘇姣表姐還是他記憶裏的表姐,她話裏的意思整個大廳裏的人包括八歲的他都聽出來了,她再瞟隐晦點也沒用。

“是有一點,但我不會後悔。”

雲喬勾了勾嘴角,莫名地他覺得蘇家人更對他的脾氣一些。

“那行吧。別傻傻地吃虧,有不省心地跑來膈應你,就告訴表姐我。”

蘇姣坐到雲喬對面的沙發上,目光一偏落去雲閥身上,她勾了勾嘴角,“啧啧,這麽久了,你才知道誰是你該親近的人。我原本還擔心你哪天被賣了,都沒地兒找你去。”

雲閥鼻子一哼,又一次和衆人重申,“我親哥只有一個。”

“不許你離間我和……”

雲喬偏眸看來時,雲閥立刻把剩下的話咽回去,然後擠到雲喬懷裏撒嬌,“我錯了嘛,我們最好了,誰也離間不了。”

“你說的對。”

雲喬輕輕一笑,扒拉一下雲閥的頭發簾兒,就把疑惑和暴躁上頭的雲閥安撫下來了。

“這些是家裏人準備的點心,你們可以嘗嘗。”

雲喬把幾個他們帶來還未打開的食盒,往蘇姣和江施語那邊推了推,試圖讓衆人跳過正在談的話題。

那邊蘇曼青已經把眉頭蹙起,她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來蘇姣話裏話外影射的是誰。

但蘇家二女的脾氣就如雲閥告訴雲喬的,不是等閑,蘇曼青沒反應還好,她有點反應反倒惹起她們的火來了。

“曼青,還記得我以前和你說的話嗎,如今看,我一點沒說錯,雲閑不僅不是雲晖的種,還和你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還是那句話,早晚有你後悔莫及的時候。”

當時江施語的原話是雲閑是雲晖的種,和他爹一個貨色,早晚有蘇曼青後悔莫及的時候。如今再看,雲閑和蘇家半點不沾親緣,人品也是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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