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不像傳言那樣嚣張跋扈(修) 本性暴……
文平彤對自己兒子絕望了,改問他:
【你覺得冉冉怎麽樣?】
顧尉想到紀冉和他說話總是皺眉,腦海裏又浮現出他被自己的動作吓到,驚得眼睛瞪圓的樣子。
像一只卷毛的,不親人的小貓。
顧尉的手指不自覺蜷縮,指腹擦了下指尖,微白的印痕瞬間浮現。
過了幾分鐘,文平彤收到顧尉的回複。
【很乖。】
文平彤頓時松了口氣。
她就說,這樣的紀冉,怎麽可能有人不喜歡。
轉眼到了訂婚宴的日子。
訂婚宴是在一個海島上舉辦的,所有的賓客由顧家和紀家安排的飛機和游輪接送,準備了将近兩個月的訂婚宴,比大多數人的婚禮還要隆重。
紀冉當時排練的時候吓了一跳。
所謂豪門,就是一小部分有權有勢的人撐起一個大家族,由于種種原因,紀家現在只剩下紀山芙和紀冉,已經不能算是豪門了,但紀山芙這些年在商場上打下來的權勢也不可小觑。
家庭離異後,紀冉一直跟着父親,和母親紀山芙的聯系很少。
說來好笑,他和媽媽聯系最頻繁的就是最近兩家人安排兩人訂婚的日子。
紀山芙在這件事上展現出超乎尋常的熱情。
甚至推遲了很多原有的工作。
紀冉本人反倒沒什麽事做。
到了訂婚宴這天,紀冉已經在海島上住了将近一個周,只有排練訂婚流程的時候見到過顧尉。
顧尉每次都來去匆匆,忙碌程度非同尋人,換成別人可能會情緒低落,會焦慮顧尉到底在不在乎自己這個伴侶。
紀冉卻沒什麽感覺。
家裏有個工作狂媽媽,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習慣等待。
再說,他很清楚,自己和顧尉的婚姻,本來就是沒有感情基礎的。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顧尉很早就到了。
他進來的時候,化妝師正在給紀冉化妝,紀冉閉着眼補覺,他昨晚熬夜剪視頻,一不留神就一點了,紀山芙本來想說讓他多睡會,但是紀冉六點的時候自己醒了。
去洗了個澡,換上特意為今天準備的銀色西裝,然後就坐在這兒任由化妝師折騰。
化妝師是個很熱情的女生,和紀冉聊了好一會,發現他困了,體貼地讓他睡一會。
紀冉迷迷糊糊的,頭一歪,臉壓在溫熱的掌心上,溫度剛剛好,紀冉下意識把這當家裏的抱枕蹭了蹭,睡得更香了。
他沒注意到之前還有些嘈雜的屋裏突然安靜下來。
化妝師拿着化妝刷站在一邊,尴尬地笑了笑,看着立在椅子旁邊的顧尉,小聲問道:“顧總,冉冉的妝還沒畫好。”
“冉冉?”
顧尉平靜的臉上沒有絲毫笑意,“不用畫了,出去吧。”
化妝師欲言又止,看到顧尉平靜到顯得有些冷漠的神情,也不敢多說什麽,帶着其他工作人員一起出去了。
關上門,有人感嘆:“顧總……根本就不喜歡這位吧。”
“害,豪門聯姻不都這樣嘛。”
化妝師皺眉,制止了他們的讨論:“不要随便議論,以後還想不想繼續幹了?”
化妝師是他們這個團隊的領導人,她一發話,其他人立馬閉嘴了。
沒必要為了八卦丢掉飯碗。
化妝間裏,顧尉掌心被羽毛般的呼吸撓過,他垂眸看着紀冉。
坐在椅子上也能睡着,半邊臉壓在掌心,嘟起的嘴唇上好像塗了唇膏,亮晶晶的。
顧尉突然擡手壓了壓紀冉的頭發。
黝黑烏亮的頭發一看就沒有燙染過,柔軟得像雲朵。
像它的主人一樣乖順。
眼看有客人來了,兩位新人還沒有如期到場,主持人找到負責人,負責人又帶着一大群人都去找,終于找到化妝間。
負責人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壓抑住着急提醒道:“顧總,訂婚宴快開始了。”
敲門聲不大,但紀冉惦記着訂婚的事,這點聲音猛地讓他驚醒,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看時間。
頭頂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還要再睡會嗎?”
紀冉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一擡眼就和鏡子裏,站在他身邊的人對視了,他僵在椅子裏,看到顧尉微微皺眉時,紀冉回過神,立馬站起來:“不睡了。”
顧尉的視線落到紀冉被摸翹起來一點的頭發上,發現紀冉根本不看他,默了默,沒說什麽。
兩個人一起出去,紀冉才發現外面這麽多人等着他們。
不知道等了多久,
兩人被簇擁在前面,紀冉小聲抱怨:“我睡了多久?你怎麽沒叫我……”
顧尉驀地停下腳步,紀冉以為他生氣了,見他回頭,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馬上又鼓着臉揚起頭。
顧尉低下頭,和他第一次認真對視。
兩人靠得很近,紀冉能聞到顧尉身上淡淡的淩冽清爽的淡香味,穿透力卻很強,随着顧尉的靠近,仿佛侵入他的耳目。
紀冉不自覺又低下頭。
顧尉不經意地皺了下眉。
他發現紀冉不僅不像傳聞中那樣嚣張跋扈,可能還有些不自信。
他莫名覺得有些不舒服。
紀冉還在動等顧尉說話,面前的人忽然牽起了他的手。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接觸,紀冉只愣了一秒,下一刻抓緊了顧尉的手。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顧尉有一絲驚訝。
連對視都不敢的紀冉,他以為紀冉會掙開他。
訂婚宴已經開始了,兩人沒有再交流,流程和排練的時候一樣,只不過今天來了很多賓客。文平彤夫妻兩人是最早到的,而紀山芙特意打了電話來說明她會晚點到,所以紀冉跟在顧尉身邊,前面是顧尉的父母。
文平彤他們帶着紀冉和顧尉去招呼客人。
紀山芙快中午的時候才趕過來。
宴會持續到晚上九點,紀冉才有了點喘息的時間,大部分的敬酒都被顧尉擋住了,但他還是喝了不少。
一脫離人群,紀冉揉着眉心朝衛生間走去,他酒量不好,現在有些頭疼。
被人圍在中間的顧尉遠遠的看見紀冉搖搖晃晃的身形,不自覺皺眉,身邊的人本來在說着什麽,看到他不耐地神情,頓時噤若寒蟬。
顧尉把酒杯放到桌子上,扯着領帶朝衛生間走去。
這邊,紀冉剛從隔間出來,洗手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聲音。
“紀冉,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年,你就變得這麽堕落了,為了權勢,竟然嫁給一個男人。”
紀冉洗手的動作一頓,透過鏡子看清楚身後的人,他眉尾微挑,因為喝多了,說話有些軟,說出的話卻讓人氣得要死:“是啊,不像你,還是一樣的尖酸刻薄。”
許尼,也就是剛才說話的人,聽出紀冉諷刺的意思,頓時想被摸了屁股的刺猬,張牙舞爪就想撓過來。
紀冉和他差不多高,但看起來要瘦很多,這個場面怎麽看都像許尼在欺負紀冉,紀冉還沒有還手之力的那種。
像紀冉這樣乖,根本不嚣張跋扈,還有點膽小的人,怎麽應付得了這種場面?
顧尉沉着臉,大步跨進去想要阻止這個人。
他動作已經夠快了,但紀冉的動作更快。
在顧尉還沒來得及動手時,紀冉頂着一頭軟軟的小卷毛,微紅着臉,幹脆利落地給了許尼一巴掌,這一巴掌顯然傷害到了許尼的自尊心,四肢撲騰得更兇了。
顧尉下意識抓住許尼胡亂舞動的雙手。
而紀冉發現不用費勁躲開許尼手上的攻勢,根本沒看清抓住許尼的人是誰,又狠狠地踹了許尼幾腳,次次用上狠勁,這樣的他到真的有了傳言中嚣張跋扈的模樣。
做了這麽幾個大動作,紀冉喘了幾口氣,沒去看許尼怎麽樣了,他先回頭照了照鏡子,打濕的手指把微亂的發絲稍微定型。
然後他發現鏡子裏不僅照出他和已經癱倒在一邊的許尼,還有一個特別眼熟的人。
紀冉打理頭發的動作逐漸僵硬。
他立馬彎下腰,撐着半邊臉,臉上的顏色愈發的重,好似酒的後勁上來了,他眼神都變得迷蒙起來。
然後聽見顧尉說:“需要幫你關一下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