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無論公司如何安排,主持或者下檔,對于莫八覺來說都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睡眠時間越來越少,好在多年軍隊裏也已經習慣了,起早貪黑并不是特別痛苦的事情。

早上幾乎是到了時間便自然醒,看了看時鐘,才五點半多一點,莫大哥今天輪休,鼾聲打得隔了一間客廳都聽得到。

起床輕手輕腳地進了廚房,将粳米下鍋煮,餘光掃到昨天莫大哥拎回來的草魚,又順手料理了一下,便去衛生間洗漱。

衛生間對于一個一百八十多公分的男人來說顯得有些窄,莫八覺洗完了臉便看着NICK塞給他的一大堆護膚品嘆氣,然而沒辦法,既然是工作,那就要敬業一點。

又是乳液又是隔離的料理好自己的臉,莫八覺看着小小鏡子裏的那個人,一時間都有些陌生,不禁又嘆了口氣,好像來了N城以後,就沒怎麽開心過。

回到廚房以後,米粒已經拉開了腰身,清香撲鼻,他利索地将魚片和生姜倒入,煮熟後加入翠綠的蔥花,一鍋香氣四溢的魚片粥就出鍋了。先盛了一些放在鍋子裏蓋上蓋子保溫,另外剩下的他一股腦地倒進了保溫瓶裏面。

今天要去拍陳林的戲,劇本也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可惜培訓老師卻一直對他的演技很頭疼,無奈之下,也只有讓他先硬着頭皮去碰碰運氣,就算不行,感受一下臨場氣氛也是好的。

家門被輕輕合上,NICK已經站在樓下等他了,見到他立刻開心地笑起來,“早啊。”

“早,”莫八覺也回以微笑,打開車門坐進去,“吃過早餐沒?”

“恩,已經吃過了。”NICK笑着發動車子,清晨的精神就是好,一眼瞄到他手裏拿的保溫瓶,尴尬地張大了嘴巴,“啊……抱歉抱歉。”

莫八覺挑眉,“怎麽了?”

“早知道你會給我帶早餐,我空着肚子過來了,真是抱歉……”

“沒關系。”

莫八覺淡定地轉頭看向窗外,“反正這不是給你的。”

“……”

接下來,到片場的路上,一直很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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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的時候,莫八覺條件反射尋找安燃的身影,巡視了一圈,卻沒有看到人,握着瓶子的手緊了緊,淡淡地猜想,大概是還沒起床吧,他那樣的少爺,遲到也是很正常的。

陳林打着呵欠在片場的沙發裏打盹,被門口的冷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哆嗦,人也精神起來,看到莫八覺,立刻跳了起來,颠颠迎了上去,“好久不見啊。”

莫八覺很不給面子,“也沒很久。”

“……好吧。”陳林揉了揉自己笑得抽筋的臉,進入魔鬼狀态,“聽說你最近有接受過影視培訓,效果怎麽樣?不要待會又給我開天窗。”

“呃,”提到這個就未免有些沮喪,莫八覺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其實……”

“導演導演!不好了!!!”小伍一腳踹開片場大門,火燒屁股似的跑進來。

陳林被吓得一竄三尺高,“幹、幹嘛?怎麽了?!”

小伍喘得像是要斷氣一樣,好半天,才哆哆嗦嗦地說,“我、我我我撿錢了……”

“……”

“……”

陳林無語了半天,以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吻悲痛地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撿了點小錢就樂成這樣?在哪裏撿的?”

“就、就門口。”小伍回頭指指大門旁邊。

陳林順着他的手指看了看,那裏是一片黑色幕布搭成的擋風簾,他撓了撓臉蛋,繼續悲痛,“哦,撿了多少?”

小伍縮了縮脖子,“兩張五十……”

陳林靜默了半天,悲痛欲絕地伸出手來,“給我一張。”

莫八覺看着陳林費力地從小伍懷裏把錢搶回來,不禁感慨,“導演,你的出息也很有限啊。”

“什麽事這麽開心?”小助理抱着一大堆道具從角落走過來,就看到陳林美滋滋的樣子,不禁微笑起來,“撿錢了?”

“嗯嗯嗯!”這是陳林的回答。

“搶錢了!”這是小伍含淚的控訴。

“……”這是莫八覺。

小助理無奈地笑,順手拍了拍陳林的肩膀,“在哪裏撿到的?”

“門口!”陳林指了指小伍說的幕簾方向。

“哎?”小助理一怔,“那裏平時都沒人去的,怎麽會有錢?”

NICK停了車回來,剛好聽到這一句,順手就把簾子拉了拉,立刻撐大了眼睛,“安燃?”

莫八覺已經走向化妝間的腳步猛地停住,詫異地轉過頭來,就見簾子被拉得打開,一個髒兮兮亂七八糟的大神咕嚕嚕地滾了出來。

他急忙大步走了過去。

安燃還有些迷糊,全身上下都是熏人的酒味,平時整潔的衣服如今皺皺巴巴的,天氣又冷,他一個人縮在角落裏也不知有多久,倒在地上也還是蜷縮的樣子,下巴都還泛了青色。

“安燃?”莫八覺皺着眉彎下身體,将他遮擋眼睛的額發撩起,額頭并不算燙,應該沒有發燒,只是醉得太厲害,不禁松了口氣。

還好他們來得早,片場人不多,幾個人急忙圍上來想要把人擡到沙發上去,七手八腳的反而顯得更加慌張,莫八覺沉默着将人抱了起來,安燃雖然瘦,卻也有一百八十公分,抱起來微微有些吃力,倒不會特別重,沙發幾步便到了,以為他會醒,卻是把頭埋進抱枕裏,繼續睡了過去。

莫八覺側頭看了看一旁茶幾上的魚片粥,不禁苦笑起來,倒是真的派上用場了。

其實安燃早就醒過來了,只是因為太過丢臉,所以沒敢當着衆人的面張開眼睛,本想着再被搖幾下就放棄好了,卻沒想到那個死二愣子竟然把自己抱了起來,還是那種丢臉的姿勢。

連耳朵都透出粉紅色來了,只好用抱枕遮住,真是沒用。

可是說起來,怎麽會莫名其妙睡在這裏的?安燃腦子轉了好久也還是記不起來,頭又痛得欲裂,輕輕晃一下都要眼花。

昨晚和朋友一起泡吧,HIGH到很晚,似乎是玩得太兇了些,有人甚至在分大麻。安燃平時是決計不肯碰這種東西的,但是那個朋友剛好是自己有事要拜托的對象,也只能硬着頭皮接受,結果抽了一支,就有些迷亂了。

後來做了什麽,他也不太清楚,似乎是拉着那個朋友把自己的要求說了一通,總而言之也只是讓他把肖小外新單曲的預算額度搞得豪華一些,大不了自己補上什麽的……再後來……媽的,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連人家有沒有答應都不曉得。

莫八覺始終坐在一旁守着他,見他好久也不翻一下身,反而腿好像在懊惱什麽一樣不停蹬啊蹬的,就知道其實這人早就醒了,不禁好笑地擡手扯掉他頭上的抱枕,“既然醒了就不要裝睡啊。”

“……我才沒裝睡。”安燃用手臂擋着臉,“困死了。”

“好吧,你還沒醒。”莫八覺直接将人拎了起來,順手把保溫瓶塞進他的手裏,“那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安燃抱着透着溫暖的保溫杯,突然覺得有點不知所措,喝着香噴噴的魚片粥,嘴巴上卻不饒人,“你怎麽還帶午餐來?嫌工作餐難吃?雖然算是有點名氣,但還不夠你耍大牌吧。”

莫八覺充耳不聞,順手将他擋在額前的發撩到一邊,“恩恩,下次燒八寶飯?”

“……多加蜂蜜。”

“好。”莫八覺淡淡地答應下來,手指卻突然停滞,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安燃左側額角的位置,“你……頭不會痛嗎?”

“啊?”安燃愣了一下,随即感到莫八覺的手指輕輕按了按自己的額角,立刻傳來一絲尖銳的疼痛,“嘶——你幹嘛?!疼死了!”

莫八覺看着自己手指上沾染的點點血絲,皺起眉,沉聲問道,“你怎麽會睡到片場來?”

安燃只顧着低頭喝粥,對于宿醉的人來說,剛醒過來就能吃到暖和又清香的粥品實在是很幸福的事情,對于他的問話也沒有計較,“大概喝多了自己晃過來吧?我也不知道。”

總不能說是自己吸大麻吸到神志不清,那樣實在是太丢臉了。

“……”莫八覺沉默地看了他半晌,直到他把杯裏的粥喝光,立刻站了起來,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外走,“去警局。”

“哈?”安燃觸電似的甩開他的手,“去那裏幹什麽?發神經啊你?我不去!”

開什麽玩笑,他怎麽知道我吸大麻的事?還要去警局?!雖然早就知道這二愣子木頭疙瘩腦袋死正直,但是要不要這麽絕情啊?!圈裏人吸粉的注射的有得是,自己只是有求于人哈了一點草而已,又不會上瘾!

莫八覺煩躁地搔了搔頭發,緊蹙着眉心看他,嗓音中隐含怒氣,“你是被人打暈了扔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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