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關懷
“就是這裏了。”
帶路的小孩接過初眠手上的小熊軟糖，含糊不清道：“住在這裏的人瘋了好久了，我爸爸平時都不讓我來這邊玩。”
“姐姐，你要去幹什麽啊？”小孩問道。
初眠：“送關懷。”
小孩：？
面前的房子是基地裏随處可見的棚房，供衆人居住。但是面前這個明顯有些過于破舊，并且棚房前的空地上堆了不少垃圾。
初眠繞開垃圾走進去，裏面非常空曠，只有一扇門緊閉着，其他房間都被打開了。
她随便找了一間走了進去，發現除了屋裏的椅子，其他地方都落了厚厚的灰，一看就知道很久都沒人住了。
系統：“我覺得這些就是那些死去的隊員的房間。”
初眠看了看椅子上的抓痕，皺眉道：“看來我們這位關懷對象，精神問題确實有點嚴重。”
不然不會跑到已死之人的房間裏坐着，還痛苦地用指甲摳椅背。
她走出房間，來到緊閉的房門面前，敲了敲門喊道：“山龍？”
屋裏發出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好像裏面的人被吓到了，所有東西倒了一地。
裏面安靜了一會兒，一個嘶啞的男聲透過門縫傳來：“你是誰？”
初眠眨了眨眼：“我是來接任務的。”
“不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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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嘶吼，山龍崩潰地喃喃：“不要接，不要接……”
初眠等他慢慢平靜下來，繼續問道：“為什麽不能接？”
門陡然被拉開，生鏽的鐵門發出難聽的滋啦聲，一個滿臉胡茬，頭發淩亂，眼睛通紅的男人貼着門框瞪着初眠，高聲道：“有鬼！”
初眠：“……”
她默了一會兒，然後問系統：“我們穿的是末世，不是靈異世界，對吧？”
系統肯定道：“是的，百分百正确。”
男人被系統吓得猛地倒退一步，然後被屋內的東西絆倒在地，不停地往後縮：“有鬼，有鬼……”
“這不是鬼，”初眠跟着走進屋子，解釋道，“這是高科技電子産品，人類智慧結晶。”
系統驕傲地挺起小胸膛。
男人抱着膝蓋，做出典型的逃避姿态。
初眠沿着屋內走了一圈，發現牆上挂滿了紙張。她仔細看下去，發現除了第一張和第二張，其他都是重複的內容。
第一張的內容很簡單，上面記載了去萬方超市的路線，并且标明了可能存在喪屍的地方。
第二張的內容就要複雜的多。
【有三個人加入了我們的小隊。在去超市的路上，有一個人被喪屍咬了。按照規定，我們處理了他……
到達超市之後，老三和我去拿罐頭，剩下的人守在門口。等我和老三出來的時候，他們都不見了。
他們死了。
有鬼！
是鬼！■▇×＃……％】
後面寫的東西看不清了。從第二張開始，剩下的十幾張紙上都是重複的第二張的內容，并且都在相同的位置出現了一大片亂七八糟的符號。
系統瑟瑟發抖：“親親，要不我們不去了吧。”
初眠叛逆道：“我就要去。”
系統：“……”
孩子不聽話怎麽辦。
只能順着她來啊。
“你不覺得很蹊跷嗎？”初眠讓系統拍下第一張和第二張紙，“我很好奇超市裏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人害怕到失去理智。”
“或者說，那個東西的能力就是讓人失去理智嗎？”
初眠從山龍面前走過，山龍原本顫抖的身體一頓，他猛地擡頭，對着初眠說：“去……去殺了，救，救……”
初眠回頭，山龍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明亮，好像恢複了神志，但很快又變得晦暗無光，重新将自己縮起來。
初眠頓了頓，說道：“我會找到那個東西的。”
等走出了棚房，系統悄聲說：“親親，山龍他沒有心跳。”
“我知道，”初眠腳步不停，“他早就被那個東西蛀空了。”
從寫第二張紙開始，或許從更早的時間開始，山龍就已經是一副只剩了一點神魂的殘體了。現在最後一點神魂消散，他也會變成沒有意識的屍體。
系統緊張道：“所以，我們這次要對付的，可能是能吸收別人神魂的東西嗎？”
“大概是的。”初眠停在基地大樓前，“我去和秦北回說一聲，明天就走。”
她從門口進去，和桌子邊的女孩說自己要找秦北回，對方一聽，嘴角微微翹起，以一種讓初眠毛骨悚然的眼神注視着她，慈愛地将她送了上去。
“首領現在不忙的，”女孩露出姨母笑，“你們想在辦公室裏做什麽都可以哦。”
初眠：“……？”
她摸不着頭腦地走了進去。
秦北回正在低頭看趙春梅的基地生活報告，見初眠進來，他從座椅上站起來，溫聲道：“你來得正好，我讓基地裏的鐵匠幫忙打了一把劍，你看看順手嗎？”
初眠從秦北回手裏接過和手臂一樣長的劍，随手挽了一個劍花。
“挺輕便的，”初眠拎了拎長劍，“很順手。”
“那就好。”秦北回将劍鞘一并遞過去，“這是我代表基地送給你的感謝禮物，大家都希望你能收下。”
初眠點點頭，朝他抿嘴笑起來：“謝謝你們。”
秦北回看着初眠低頭摸劍，不自覺露出一絲笑容，問道：“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初眠擡頭回答：“我準備明天出去一趟。”
秦北回動作一頓，緊張道：“是基地有什麽地方做的不好嗎？”
“不是，”初眠搖搖頭，将口袋裏的發布令遞給他，“我想去萬方超市看看。”
秦北回接過泛黃的紙，眉頭皺起。
初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也知道這件事。
“我覺得萬方超市裏可能有大東西。”初眠解釋道，“很危險的那種，我自己去就好了，當天就會回來的。”
秦北回還是不太放心，他沉思一會兒，對着初眠說道：“我也去。”
初眠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有點愣住：“那基地怎麽辦？”
“趙姐和畢徐會打理。”秦北回朝她笑了笑，“我以前也出去過，他們把基地管的很好。”
秦北回将發布令遞回給初眠：“我有自保的能力，不會拖你後腿的。”
秦北回笑起來實在太好看，初眠被他笑得有點恍惚，“哦”了一聲，接過紙張，不知道想了些什麽，慢慢走出去了。
系統在初眠耳邊驚嘆：“他剛剛笑起來好像女尊國的那個男寵哦。”
“就是準備用美人計殺你的那個，”系統可惜道，“我還挺喜歡他的。”
初眠：“……你不是說，秦北回在原劇情裏，是鐵骨铮铮，敢和主角作對的中立人物嗎？他和男寵哪裏像了？”
系統嘟囔道：“就是笑起來像嘛。”
————
初眠穿好來基地第一天，他們送給她的黑色作戰服，拉了拉帽子，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原本溫和的眉眼配上高馬尾和黑色作戰服，突然就有了幾分飒爽的味道。
初眠看着看着，突然就想起了自己在反派部門的日子。其實，反派部門一開始并不滿意初眠的外表，因為她長相太過溫柔，沒有攻擊性，和反派的身份不符。
他們覺得，反派就應該長相豔麗，用鮮紅的唇妝和淩厲的眼線體現手段的殘酷。
但是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錯了。
正是因為初眠的外表溫和，主角往往将她當做知己，朋友，傾心對象，而初眠只需要在主角朝她毫無保留地露出後背時，狠狠地捅上一刀，再念完反派的專業臺詞，就能完美完成任務。
當然，她最後死的也很慘就是了。
因為反派注定會被主角打敗，并且下場都很慘，所以反派部門是任務者們最不願意去的工作部門，就業率連年下降。
為了留下僅剩的幾位員工，反派部門每周都會舉辦團建活動，并且向總部申請了情感清洗機器，幫助反派任務者們洗掉痛苦的記憶和感情，保護他們的身心健康。
不知道為什麽，初眠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一個白色染血的身影。
她晃了晃腦袋，将眩暈感驅逐出去，然後拍拍翹起來的領子，讓自己迅速忘記剛才所想，重新拉回思緒。
系統并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興奮地飛來飛去：“親親，要出發了嗎？”
“走吧。”初眠拿上用蛛絲做的包，将昨天從秦北回那裏得到的劍也一起裝了進去。
走到基地門口，初眠發現秦北回已經早早等在那裏。
他半靠着越野車，挽起一節袖子，腰帶上插着槍，和初眠一樣款式的黑色作戰服上多了一枚胸針，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初眠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秦北回正在和人說話，表情嚴肅認真，和面對她時很不一樣。
系統這次落在背包裏的劍柄上，靠近初眠的耳朵小聲說：“這麽一看，秦北回在劇情裏暴打主角的壞人感覺一下就出來了。”
初眠回頭，微微瞪大眼：“他還暴打主角了？”
系統晃晃腦袋：“對呀，主角要不顧自己手下的性命，去搶高級喪屍腦子裏的晶核，被秦北回用武力制止了。”
“然後龍傲天主角就恨上了秦北回，覺得他擋了自己的升級路。”系統啧啧兩聲，“秦北回過來了。”
初眠轉頭，迎上秦北回溫和的目光。
“有一支小隊和我們一起去，”秦北回邊走邊說，“但是他們不會進入超市，在小鎮邊緣就停下。他們會在外圍等我們，以防萬一。”
初眠點點頭，表示對秦北回的安排沒有異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