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60

傅瑾瑤變成了惠昭容,臘月什麽也不多說,也是按照往常的日子繼續生活,不管怎麽樣,她的日子總是要繼續的,至于傅瑾瑤,臘月卻是斷定她升不到皇後甚至連皇貴妃都不可能。

自己現在份位雖低,但是穩紮穩打也不失為一種比較好的做派。

“主子,外面都在謠傳,說是那天在慧慈宮推到惠昭容的,是德妃娘娘。”桃兒與自家主子閑話。

見幾個大宮女都在,臘月微笑:“是麽。這事兒自有皇上會調查,具體如何不需我們多管。我們僅要安分守己就好。”

“這如今不管是哪個宮都在沸沸揚揚的傳着這事兒呢。”桃兒嬉笑。

臘月并不十分在意,忙着自己手裏的繡件:“別人怎麽傳是他們的事兒,我是相信皇上的,他查出來的是什麽結果,我就信什麽結果。這宮裏捕風捉影的事兒也多,咱們不必全信。只消相信,

這宮裏有皇上,有太後,那麽一切都會安好。”

幾人都是掩嘴笑:“主子自是什麽都相信皇上的。”

“相信朕什麽?”

景帝的聲音突兀的響起。

衆人似是已經習慣了皇上的神出鬼沒,臘月都不曉得這是第幾次如此了,這皇上偏好聽牆角,搞突擊,就是不曉得在別人的寝宮是不是也是這樣。

幾個侍女都是眼明手快的離開。

臘月之前就交代過,皇上來時不需她們伺候,既然如此,幾人也并不耽擱,趕忙離開。

景帝也習慣了來臘月這裏凡事皆不用宮女動手。

臘月起身盈盈一福,接着便去裏間。沒多一會兒便是水聲,接着就看臘月擰好了一個帕子從裏間出來,并不讓景帝過手,站在他的面前為他輕拭臉頰,複而又進去,出來後又是給他擦手,見她這副小妻子的模樣,景帝有些動容。

“月兒如此這般,倒是像一個讨朕歡心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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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本來就是嫔妾的良人。”她笑盈盈的看着景帝,不肯別開眼睛。

景帝見她如此,将她攬進懷裏,臘月掙紮了下,景帝有些不解,看她。

臘月再次起身,蹲下将景帝的鞋脫掉。

“天氣這麽冷,在這火炕上躺着才是舒适呢。”

臘月一本正經的說,不過卻惹得景帝壞笑。

“莫不是又要勾引朕?”

臘月輕輕翻了一個小白眼:“自是沒有。”

不過似乎最近景帝有些乏力,倒是還真沒動手動腳,反而是擁着她側躺在火炕上,兩人閑聊。

“朕這段時間沒來看你,有沒有怪朕?”

臘月自是不曉得景帝問出這個話究竟是個什麽動機,現在她已經習慣将景帝做的每一件事兒都按上動機,如若他真是閑話家常,她倒是要不習慣了。

臘月稍微有些遲疑,接着仰頭看他,就這麽看着,好一會兒,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音:“皇上怎會如此以為?”

雖然笑出了聲音,但是笑容卻并沒有直達眼底,景帝捏了捏她的臉蛋兒。

“別如此笑,好假,朕不喜歡看你在朕面前裝模作樣,高興就笑,不高興就哭,這才是朕最喜歡的小月兒。”

臘月的眼睛一下子就泛起了水霧,過了許久,她低低的呢喃:“沒有怪你,真的沒有怪你,只不過月兒的心裏不舒服,這裏。”

臘月拉着他的手來到自己的胸口,悶悶的說:“鈍鈍的。”

此般模樣委實讓人心疼,見她明明傷心,卻又不肯直說,即便是被他指出,也是強撐着不肯哭泣。這樣的臘月讓景帝恨不得揉入血肉。

“看你這般委屈,朕恨不得打自己兩下。怎麽就能如此傷害朕的寶貝兒。”

臘月連忙搖頭,握着他的手搖頭:“不委屈,我不委屈的。您是皇上,本就該是如此,而且,傅姐姐失了孩子,這已然是最大的傷悲。嫔妾此時怎能還就這樣的事兒與她争?我不委屈,真的不委屈。鈍鈍的,是因為想你,好想好想你。也心疼你。”

臘月的這番話倒是讓景帝有些吃驚了,他有些遲疑的重複:“心疼朕?”

“恩,心疼你。”臘月略肉的小手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臉,在他的眉眼間不斷地摩挲:“所有人都知道,傅姐姐失了孩子傷心欲絕,可是月兒知道,皇上也是傷心的,那也是您的孩子,是您一直以來期待的孩子。”

景帝因着這番話怔住,他想過沈臘月會說很多話,會與他訴說自己的委屈與思念,卻獨獨沒有想到,她說的不是這些,反而是他的傷懷。

她說,那也是他的孩子。

景帝心裏一顫,曾幾何時,連他自己都已然忘記,那是他的孩子。

景帝自是知曉自己容貌性子家世在女子看來實屬上乘,可是如若說這宮裏不摻雜質般喜*他,而并非是因為他的身份的,景帝就覺得,臘月必然是其中一個。

那麽小的一個姑娘,認識了一個男人,*上了一個男人,想到她那副小媳婦兒模樣對他的伺候,景帝幽幽嘆息。

他也喜歡沈臘月,并非是男女之間難以割舍般的喜歡,只不過,這女孩兒能讨他歡心,不僅如此,各方面都不算是頂出色的她也是一個很好的寵.幸對象。

她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傾城的容貌、更加沒有傲人的手腕,她處處需要他的保護,偶爾張牙舞爪一下也是常常連自己都受傷。

景帝說不好自己是個什麽樣的心情,但卻是曉得,自己是可以寵她的。

這麽一個沒有威脅的小姑娘,能寵便寵着吧。

“惠昭容的孩子沒有了,許多人都很高興。”景帝開口。

臘月并不奇怪:“那是自然,皇上也該知曉,這宮裏是個什麽樣的狀态,誰不想母憑子貴。傅姐姐的孩子沒有了,別人高興也是應當,最起碼對許多人來說,都是少了威脅。”

臘月說的坦蕩,景帝捏了捏她的鼻子。

他偏是喜歡她這副沒有心機,全心全意信賴他的模樣。

“那你呢?”

“我?”臘月笑了幾聲,将手環住他的腰身:“我沒有。我沒有高興。”

“為什麽?”這句話純粹是景帝好奇之言。

他仔細的打量臘月想看出她這番話是否出自真心。

“哪有什麽為什麽。”臘月有些奇怪的看了景帝一眼。

“那是您的孩子啊,您的孩子沒有了,我為什麽要高興?所有能讓您不高興的事兒,都不會成為我高興的事兒。”

她嬌憨的回道。

“月兒……”景帝覺得心裏突然間就溫暖起來。

如今她這般的不谙世事,才會如此*慕他,處處想着他,倘若有一天,她發覺他的冷酷,還是否會如今日一般如此的*慕他,全心全意的只為他想。

在她清澈的眼眸,景帝突然又覺得自己庸人自擾了,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卻見臘月呆住。

她迷茫的看他:“皇上,以後你多對我這麽笑好不好?”

似是喃喃自語。

“哦?”景帝挑眉。

“為何?這朕不是常常對你笑麽?”

臘月連忙搖頭,仿若還沉浸在他的笑容裏。

“不一樣,不一樣的,剛剛你的笑,你的笑好迷惑人,我想,只要你肯,只要你這麽一笑,這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會喜歡您,*慕您的。”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她抱着他的胳膊央求:“您只對我這麽笑,不對旁人這麽笑好不好?我不要許多許多人喜歡您,已經有好多人在和我争了,我不要有更多的人。”

瞅瞅,多麽孩子氣的話,偏景帝就是心情舒暢。

低沉的笑了起來,且在她的臉蛋兒上輕啄了幾下。

“你真是朕的心肝寶貝兒。”

臘月聽聞此言,歡喜極了,小臉兒上蕩着燦爛的笑容,心裏卻是暗自的撇了下嘴角,這皇上,真是會哄人啊。想來在每個宮裏都要說這麽一套話的。

這麽演戲,他難道就真的不累麽?

臘月費解,不過随即想到自己,自己都不累,他又怎麽會累呢,而且這厮道行可比自己高深多了。

還有這宮裏,每個人都在演戲,誰又會累呢?

不知怎地,臘月突然想到了麗嫔,朱雨凝那樣的,不曉得是不是在演戲,如果不是,可她又為何惆悵?可見,就算是不演戲,也未必就不累。

這宮裏的女人,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不管是樂意的還是不樂意的,既然來了這個戰場,這個女人的戰場,就必須打理好自己的盔甲,盡情往前沖,由不得一絲的猶豫。

每個人身後站着的,都不僅僅是一個人,就像是周答應,如今她已經全家都被下獄。

想到這一切,臘月也是嘆息的。

不管怎樣,一步都不能錯。

錯了,便是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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