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氣死狗狗了
十六、氣死狗狗了
在接下來的街籃比賽中,樟梧是全場最活躍的一員,粗暴的打法非但令對面難以招架,連隊友都有點吃不消,即便籃下有人在更好的位置,也寧可自行帶球突破,三人相互間的配合一塌糊塗,完全是靠個人技術刷分。
終場哨聲響,東雲笑着鼓掌迎接他們,“恭喜優勝!看千樹在‘喂傳球啊’和‘這都能進’這兩種反應之間來回切換,太好玩了。”
千樹拍拍樟梧的肩,咧嘴直樂,“哎呀,的确是技術很好但是又很亂來的家夥啊。”
樟梧不爽地想,令學長剛才該不會盡看這家夥去了吧,那自己努力表現到底為了什麽?
“木司君也好厲害,左手運球都那麽穩。”
見那個叫木司的小子受寵若驚,激動得直搓手,樟梧心裏更不痛快了,嘴角一撇,正要說點什麽來吸引東雲的關注,就見自家學長來到跟前,晃晃手機屏,一臉歡顏,“樟梧太帥了,我忍不住拍了好多照片和視頻,留着慢慢回味。”
樟梧心情一下子恢複了晴朗,心想,令學長向來把最看重的人放在最後,嗯,一定是的,我在他心目中就是這麽重要。
他竭力裝出不以為意的态度,說,“也沒什麽,是對手太弱。”
“嗯嗯,”東雲把照片點開欣賞,“但樟梧很強也是事實嘛。”
千樹聽了也湊過來看,“怎麽把我都拍糊了,根本看不清楚。”
東雲理所當然地說,“因為你只是順帶入鏡的。”
“太無情了吧……”千樹勾着東雲的肩,對樟梧說道,“松,考不考慮下學期轉到我們籃球部來?”
東雲擡頭看到樟梧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忍笑對千樹說,“你可真會挑人,樟梧是棒球部的未來之星,小心金子跟你急。”
“是嗎,那我更想得到松了。”
東雲嗔道,“別說這種有歧義的話啊。”又把目光投向樟梧,樟梧沒等他發話就一口回絕,“沒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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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吧?”
千樹遺憾地嘆氣,“那你幫我留意有潛力的一年級,你接觸的後輩多。”
“知道啦。”
樟梧一把拉過東雲,簡直像綁架似的,“行了,沒事就回去吧。”東雲被他摟着肩,回頭看了看千樹他們,“起碼讓我打聲招呼——”
樟梧沒給他再跟那二人聊天的機會,直到走遠了才說,“令學長,以後沒事少跟前任來往。”
東雲笑着說,“樟梧好兇啊。”
樟梧攬着東雲的手臂一僵,這還是他被“馴服”以來,第一次用這麽沖的語氣同令學長說話。實在是看着對方跟那個姓關的家夥态度親密,內心醋意翻騰,全然忘了要在東雲面前藏起自己的獠牙。
再說,自己又是令學長的什麽人,有什麽資格幹涉他的社交?
樟梧強壓下內心情緒,酸溜溜地說,“你到底喜歡他什麽地方。”
東雲側過頭正對上他的視線,含笑道,“如果還喜歡的話,就不會是‘前任’了吧?”
這樣的眼神像安撫,又似撩撥,樟梧心裏的話呼之欲出,可到了嘴邊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松開手,煩躁地踢開地上的小石子。每次覺得與令學長關系變親密了,可仔細想想,其實仍舊在原地踏步。
從頭到尾只是自己耍無賴纏着他,而令學長又恰恰對後輩格外縱容而已。
所以假如有其他人主動出擊,占據他的關注,比如那個關什麽的,自己約令學長那麽多次都約不出來,那家夥一個電話就做到了。
這樣的人留在令學長身邊,無異于一顆定時炸彈,随時都會把自己的求愛之路炸得粉碎。
樟梧思來想去,覺得有必要和那家夥“談談”。周一到學校,他本想直沖三年級教室,又怕被令學長發現,只得一直等到下午的部活時間,去了一趟籃球部。
籃球部也是虎高的熱門社團,部員衆多,樟梧先到一號體育館喝罵“叫你們部長滾出來”——不輸籃球社員的高壯體格,渾身散發着戾氣,怎麽看都是來踢場子的小流氓。
籃球部裏也多的是火爆脾氣,好幾人手裏籃球一扔就圍上來了,眼看要打起來,有人叫道,“部長來了!”
樟梧回頭,果然看到關千樹從門口走進來,笑眯眯地說,“呀,松,這麽快就改主意,想要投奔我們籃球部了?”又擡手示意其他人散開,“我說你們,對新人友好一點,這是我好容易邀請來的實力派。”
樟梧哪裏耐煩聽他說的什麽亂七八糟,“誰說要加入籃球部了,本大爺是有事找你單獨談。”
“什麽啊,不是聊籃球部的事?”
“不是!”
倆人找了個角落,樟梧開門見山,“本大爺奉勸你,以後少黏着令學長不放,你們的關系已經是過去式了,你再怎麽留戀也沒用。”
千樹對這談話的信息量有點消化不了,“等會等會,我和令怎麽就是過去式了?”
“哼,你不會還以為你們有可能吧。”
千樹看着樟梧滿臉的敵意,一時哭笑不得,叉着腰說道,“我從來沒見過這麽嚣張的一年級。令一直都喜歡聽話的後輩啊,真不知他怎麽會把你留在身邊。”
樟梧被踩了痛處,直接一把拽住他的球衣,揮拳要揍,千樹忙舉起雙手說,“喂,你誤會了!”
樟梧暫停動作,問,“誤會什麽?”
“令在你面前怎麽說我啊。”
樟梧沉着臉說,“他說,你是他以前的男朋友。”
“噗——”千樹捂嘴鼓起腮幫子直樂,“真的假的,他居然這麽說,給我無端樹敵,我也太可憐了吧。”
“什麽意思。”
“我和令初一就認識了,同班過好幾年,的确是老交情,但我們之間絕不存在半點暧昧,你不用把我當作競争對手。”
樟梧半信半疑,“你們沒交往過?他喝醉酒還在叫你名字‘小千’。”
千樹笑得更歡了,“我看你是被他戲弄了!你不知道他惡魔的一面嗎?”
樟梧的臉色難看到極點,偏偏千樹還在那邊滔滔不絕,“令會喝醉?哈哈,你太小瞧他了!不是我替他誇口,我實在想不到有誰能灌倒他,那家夥是真正千杯不醉的海量!只是他遇上不想應酬的人就會演戲,而且喝酒上臉,所以格外能唬人。”
樟梧回想那晚,自己為了令學長對別人“酒後露真情”那麽難過,現在告訴他這一切是假的,只是一場惡作劇?
早知那個人無情,卻也想不到他會這樣沒心沒肺,明知自己的心意,還故意開這種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
千樹又道,“那天早晨我打電話給令的時候,你和他在一起吧?我就納悶那家夥為什麽突然肉麻兮兮叫我‘小千’,鬧了半天,原來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啊。”
樟梧心煩意亂,本能地否認,“給我閉嘴,本大爺和令學長沒什麽。”
千樹內心吐槽,沒什麽,你會第一次見面就那麽讨厭我,今天又一副新歡到舊愛跟前示威的架勢,恨不得用爪子把我撕成碎片?令那家夥,之前信誓旦旦說不會對後輩出手,如今居然和一個一年級……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