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Melting 07-08

MELTING 07

小澤還真是個迷之人物。

關于他,我知道的只是:這家夥是全能的,什麽都會。甚至學術上也是全才,他能看懂各種語言的書,他甚至在用我的手提電腦炒股!還經常洋洋得意地給我分析大盤走勢,俨然一專業人士。我終于知道我賬戶上不斷上漲的金額是從哪裏來的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病了多久,怪不得還木有家破人亡;

在愛好上嘛,他喜歡看蠟筆小新,每次看都要在客廳裏狂笑,我覺得他可能真會像小新一樣模仿那個動感超人,在那邊哔哔哔哔地發送動感光波;

他特別懂得養生,是個超級水罐子,随時都在喝水,卻不太去上廁所;

他挺喜歡煮飯洗衣服的……唉,我怎麽又想起了他給我洗內褲的幸福模樣。這簡直給我造成了心理陰影,從此絕對要把內褲藏起來,然後一次洗一堆;

哦對啊,他還喜歡給我稱體重;

喜歡……嗯,給我洗澡,只是我現在不讓他給我洗了,他有些哀怨;

對了還喜歡給我把……尿……………………

_(:зゝ∠)_

有尊嚴的獅子座男人還是不要再提及這種事情為好。

所以說,他的真實年齡到底有多大,他以前到底跟我是什麽關系,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麽,我完全不不知道。就說他的年齡吧,我剛醒來那會兒,他的回答約等于“算是我弟弟”,之後又是“算是我爸”……這回答的落差還真是夠大的。我猜他年齡估計也就十多歲吧,恐怕,就一高智商神童?

某次我會問他,什麽時候回學校,這樣老是不去不好啊。

他被我問煩了,就直接跟我說:我就沒去上過學。

這一次,我再度震驚了。

沒上過學什麽語言都看得懂?沒上過學計算機技術能高成那樣?代碼神馬的随便寫?沒上過學我随便問他一道高數題他都能答得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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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也罷。一神童賴我家裏不走,對我來說,也還不錯。

跟他一起習慣了,還真舍不得。當然,這個我才不會跟他說,不然這小正太絕對蹬鼻子上臉!

說起來……發育中的小正太真的可怕,其實現在的他,看起來,已經不是小正太了,唔,算是……少年?小夥子?小青年?

正在我用深沉的哲學目光注視沙發上的某人時,某人放下手中的報紙,擡眼看我,一臉“你又在亂七八糟地想什麽”的表情無奈地看着我。此時我真的很無語啊,敢情他是成熟寬容的大人,我是調皮的小屁孩?

嘛,當然,我已經習慣了與這家夥之間颠倒的不公正地位了。

于是,我更加光明正大地觀察他。

現在的他,看起來很高挑,雙腿修長,簡單的海藍色格子襯衫也能将他的身材顯得那麽好,簡直不公平……看看那臉,又不是女人幹嘛長得那麽白,喂!幹嘛挑眉?好吧好吧,我承認你的确很帥,比電視裏的那些家夥要好看一些,看我絕對不會告訴你,誰叫你平時不懂得尊老愛幼嘿嘿嘿……

“這也太誇張了。”我不爽道。

“什麽?”他放下報紙,抿了一口檸檬水。

我不自覺地站起來,朝他走去。

他單只手臂挂在軟沙發上,領口的紐扣沒有系上,結實的肌理露了出來,那裏的膚色依然是白得近乎透明。他擡眼看我,被檸檬水濕潤的嘴唇帶着淡淡的光暈。

“你這家夥簡直就跟吃了激素一樣,不久前還是個玲珑可愛的小屁孩,怎麽這麽快就……”

“我說過,我在成長期。”

“哦,是麽。”我單膝跪在他跟前,仔細看他,“才發現你的虹膜的顏色,很淺啊……”

“真的?”

我點頭:“對……好奇怪,以前都沒發現,一直以為是純黑的,現在發現,怎麽有點……唔,有點像魚缸的顏色。”

“魚缸?”

魚缸剛好在沙發的後面,我一邊對比,一邊說:“應該說,是跟魚缸裏的水,有點像吧……難道是燈光的問題,我覺得你的虹膜有點偏藍,顏色比一般人淡……甚至,有種透明的感覺。”

他似乎有些不自在,垂下了眼睛。

我卻停不下來了,我的手輕輕地從他的額頭滑下,仔細觀察:“咱用的是同一款洗面奶吧?為啥你的皮膚就這麽好?一點瑕疵都沒有?”

他轉頭,剛好讓我看到他微紅的耳廓。

他的聲音微微沙啞:“別這樣,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

我笑着捏住他可愛的耳朵,就像捏到了他的把柄,如同一地痞流氓一樣笑道:“知道啊,見到你的第一天就聽你說了,可是你也一直沒做啥啊。嘛,我同意你的喜歡,但我想我應該還是直的,咱倆柏拉圖就好啦,柏拉圖……”

我沒想到他竟然突然伸手,拉下了我的領口,然後就相當莽撞地碰上了我的嘴唇。

是碰。

他的力氣很大,我甚至還有些疼痛。

可是在這一刻,我的大腦空白了。

實際上,從剛剛捏他耳朵開始,我就有點沒對勁了……

一張張朦胧的畫面滑過我的腦海——

一個金發男人,就躺在這張白色沙發上。而我,凝視着他,微笑着揉捏他的金色耳環,看着他可愛的耳廓逐漸泛紅。我的手指從他的耳垂,滑到他帶着胡渣的下颌。然後,他會有些難以忍受地将我拉下去……;

那個金發男人,總是在黃昏的時候,出現在我的門前。手中提着兩盒飯;

那個金發男人,是我的大學同學,不對,我們從小學,就在一起;

我們一起踢球,一起逃課,一起打架,一起去游戲廳,一起考試,一起泡妞,一起喝酒,一起比賽,一起找工作……;

我從初中開始暗戀他;

他的金發,是高中的時候染上的;

我們從大二的時候開始交往,他的耳環,是我給他打上的。他打的是左邊,我是右邊。我們的耳環,是一對;

畢業後,我去了銀行,他去了私企;

然後,他出國了;

然後,就是……覆蓋天地的新聞,漂泊大雨,遙遠到無法尋覓蹤跡,到沒有任何希望的空難……;

接着,就是他的,葬禮。

炎彬……炎彬……

我的炎彬……

在這一刻,我感覺我的渾身都是冰冷的,僵硬的,好像沒有知覺。不會疼。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變慢了。

面前是小澤的臉,他似乎在對我吼叫着什麽,只是我聽不見。我在耳鳴。兩只耳朵都在耳鳴。那種尖銳的聲音讓人頭疼。

然後,他簡直就像個小孩子,紅着眼睛給我擦眼淚,先用手掌,然後用袖口,最後索性不擦了,直接把我抱在懷裏。

他的擁抱,真的很舒服,很舒服。

就像溫水一樣,将我包裹。似乎在這一刻,回到了母體。

這樣的感覺,很熟悉。

啊,我想起來了。

我的“終結”,我以為的“終結”,就是伴随着這樣的擁抱的。

當時的我,從廚房裏拿出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走進浴室,躺在溫水之中,割了手腕。為了以防萬一,兩只手腕都割了。

生命在分分秒秒中流逝,溫水變成了血水。

意識逐漸模糊之中,我出現了幻覺。

似乎,有一個人,在哭。

在替我哭。

他從後面,緊緊地将我抱在懷裏。

他在我的耳邊不斷說:“不要哭了……不要哭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已經沒關系的……你還沒有一無所有,至少,你還有我。”

MELTING 08

我坐在書房裏,翻着手中的畢業照片,還有一連串學生時代的信封。

神奇的是,昨晚我還一臉不能承受的樣子,今天就已經沒事了。小澤對于我來說,簡直就是靈丹妙藥,我發現,每次看到他,心情都不錯。

“所以,我手腕上這些傷痕,是因為我自己……嗯,殉情自殺?”

“嗯。”小澤像只小狗一樣看着我,有些小心翼翼。

“我喜歡的那個人,從小跟我生活在一起,因為空難……”

“別說了。”

“我沒事!可是我真的沒法想象啊,我這麽陽光樂觀的一個人,怎麽會……”

小澤的嘴唇動了一下,卻沒說話。

“有屁就放!”我不耐地命令他。

他想了想,終于有些無奈地說:“去年,你的家裏,也出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跟他們吵了幾次架,就沒有再交流了。”

“……然後?”

“他的事情,終于讓你爆發了。你曠工,将自己關在家裏。一個月就瘦了十來斤。”

“……”

“那個時候,你大概是得了抑郁症吧。你很少出門,但是一旦出門,就是無視所有紅綠燈,去找小混混打架,或者橫穿馬路……”

“……”

“到後來,你不吃飯,不喝水,不接電話。每天只跟金魚說話。”

我簡直聽不下去了,接口到:“最後,就以一骷髅的模樣自殺了?”

“……阿璟,那些事情都過去了,現在的你已經好起來了啊。”

“放心,我沒事。”

我有些煩躁地看着手中的相片集,翻了好半天,認出了好幾張比較熟悉的臉,然後,有些疑惑地問:“話說啊,小屁孩,這裏面怎麽沒你?”

他無語:“我又不是你的同學。”

“那你到底是我的什麽啊?”

“……嗯,戀人啊。”

“信不信我馬上踹你一腳?”

“咳咳。”

“好好回答我,以前咱倆是什麽關系?親戚?朋友?”

他嘆了一口氣:“我算是你的,同居人吧。”

“咱倆同居???( ⊙ o ⊙)”

“啊我該去做飯了!”

說完,這家夥就溜了。

同居人?

莫非……我跟他……真的是那種關系?

我怎麽會跟一小孩同居?再說我以前有戀人啊?我不可能劈腿的……

或者只是合住?不對啊,我不記得将自己的房子租給別人啊!

我看他又是騙我的吧……到底是什麽身份呢這麽神神秘秘的,莫非,是黑幫老大的兒子?是某個小國的王子殿下?(什麽鬼!)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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