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3章

“恭喜獲得前三排名的各位!”

等到袁沅宣讀完結果, 徐珂帶領觀衆們鼓掌。

陳影和周敘精彩的演技疊加起來,不出所料的奪得了第二。倒是羅煦涵,清奇路線加上真情實感, 和林語然的組合倒是意外得到了第三。

徐珂換了一種惋惜的語調:“不過遺憾的是,姐姐中又有8位, 要與我們告別了。我想說的是, 并不是你們不夠優秀,而是換一個舞臺, 你們可能更能發揮出自己的閃光點。”

上次和顧迢一起複活的年輕女演員第二次被淘汰了,嘤嘤嘤哭得很慘, 不少人擁過去安慰她。

顧迢遠遠看着, 突然想:她并不是毫無演技天賦,只是終究隔了一層, 沒有把表演和生活體驗之間的那層窗戶紙, 給果敢的捅破。

要是她遇到過方徊來, 她的職業生涯可能會完全不一樣。

顧迢覺得自己完了, 無論面對什麽狀況, 滿心滿腦子想的都是方徊來。

這樣下去, 等到一個月後《她們有戲》錄制完畢、她再也見不到方徊來的時候,又該怎麽辦?

等到徐珂說完結束語、衆女星跟被淘汰的8位一一告別後, 林語然挽着顧迢的胳膊往休息室走。羅煦涵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 微紅着臉站到林語然面前:“今天錄制完了節目組允許外出。請你吃火鍋?”

林語然:“理由?”

羅煦涵:“畢竟我們得了第三哎。我一個rapper歌手活到了第四輪, 簡直像小太監不僅沒領盒飯還混成了常在娘娘一般。”

顧迢:……等一下, 好像有哪裏沒對?

林語然一臉沉思的表情盯着羅煦涵,羅煦涵緊張的捏碎了手裏兩個當核桃盤的羅漢果。

終于,林語然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好嘛, 鴛鴦鍋就鴛鴦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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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很清楚,養生派老幹部羅煦涵,雖然號稱是吃火鍋,其實能吃出一種養生全素齋的氣派。

羅煦涵喜笑顏開的把兩個捏碎的羅漢果遞到顧迢手裏:“這個請你泡水喝!”

顧迢:“……我謝謝您。”

林語然跟着羅煦涵往外走,一邊回頭問顧迢:“你要不要一起去?”

羅煦涵可憐兮兮看了顧迢一眼,顧迢回了她一個“隊友我懂”的眼神。

顧迢義正詞嚴的對林語然說:“不吃鴛鴦鍋是我對火鍋最後的尊重!”

“……”林語然竟覺得無法反駁。

終于,叽叽喳喳的林語然被羅煦涵給拖走了。顧迢因為跟她們說話,遠遠落在了大部隊的後面,此時其他的女星們都已經遠遠走開了。

顧迢拖着沉沉的步子往休息室走。一旦身邊沒有了插科打诨的人,把她從情緒的泥沼裏往外拖,她的腳步立刻變得跟心情一樣沉重。

也許是因為這份沉重,拖累了神經的感知。“啪”的一聲,直到走廊裏的燈光全滅,顧迢才覺察出,剛才黑暗處好像一直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的盯着自己。

還沒等顧迢做好防備姿态,一個黑色的人影瞬間從擺滿道具的角落裏沖出來,一個飛撲,用鎖喉姿勢把顧迢逼到了對面同樣堆滿道具的牆角。

恢弘的城堡背景,張牙舞爪的稻草人,黑色用作夜空背景的絨布,點綴其上的星星燈泡……大堆的道具,讓就算有人從這裏路過,也不會看到顧迢正被什麽人挾持在牆角。

黑衣人一手捂住顧迢的嘴,一手緊握着一支注射器,以分毫的距離抵在顧迢脖子的大動脈上。

顧迢的表情,看上去并不似黑衣人想象中的慌亂。她輕輕的“嗯嗯”兩聲,眨眨眼睛示意自己不會大喊呼救,讓黑衣人放開捂住她嘴的手。

黑衣人想了一下,放開了手。只是另一只手握着的注射器,還緊緊抵在脖子邊。

黑衣人清冷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不要耍花樣。針管裏是鎮靜劑,這個劑量注射下去足以致死。”

顧迢輕聲問:“她叫你來的?不過,她是叫你來教訓我,還是叫你來讓我死?”

眼前的黑衣人,與顧迢料想的一樣——就是那個與方徊來看起來分外親密的精致女人。

從這次方徊來回國、顧迢見到她的第一眼起,顧迢就知道,方徊來還深深的恨着她。

方徊來自己也知道,自己深恨着顧迢。只是方徊來和顧迢或許都沒有想到,時隔8年之久,愛意竟還和恨意一般洶湧,到了她們二人都無法控制的地步。

顧迢相信方徊來會為難她。但不相信方徊來會想讓她死。

如果眼前的黑衣女人是方徊來授意而來

,顧迢相信自己并沒有生命危險。她更想知道的問題,被她迫不及待問出了口:“她還好嗎?”

面前的黑衣女人明顯一怔,緊接着,眼神裏的狠厲又明顯增多了幾分:“不要給我演。”

一種不安的情緒,開始在顧迢心裏蔓延:“我演什麽了?”

黑衣女人手握注射器的針頭,幾乎已經要紮入顧迢的皮膚裏:“不是你把她藏起來了麽?”

這下顧迢真慌了:“不是你把她帶回家了麽?還來肌腿堡給她收拾了東西?她現在到底在哪?”

黑衣女人道:“我是把她接回家住了,但是,有一天我出門去超市,用了只不過大半個小時,回來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顧迢和黑衣女人對視了一眼,瞬間明白了對方沒有說假話。這種默契也許來源于,她們都深愛着方徊來。

她們也同時明白——方徊來是真的消失了。沒有人把她藏起來,也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兒。

黑衣女人把抵着顧迢頸部動脈的注射器移開了。

顧迢輕聲問:“你是醫生?”

黑衣女人瞟了顧迢一眼,沒有否認。

顧迢又問:“如果真是我把她藏起來了,但我不願意告訴你的話,你真會讓我去死?”

黑衣女人眼神裏的狠厲不減,冷笑一聲:“你不敢為了她去殺人,可是我敢。”

黑衣女人直視着顧迢的雙眼:“現在你說說,我們兩人之間,到底是誰更愛她?”

“啪嗒”一聲,剛才嚴密遮擋住二人身影的城堡形狀背景板,忽地轟然倒下。

顧迢吓了一大跳,同時她看到黑衣女人明顯也是一驚。

緊接着一根拐杖伸了過來,直愣愣捅上了黑衣女人的胳膊肘:“你也太頑皮了。”

顧迢循聲看去,竟然是袁沅笑眯眯的站在那裏。

袁沅問黑衣女人:“你最近是不是要死要活的韓劇看多了?”

黑衣女人:“……”

顧迢覺得這是韓劇近來被黑的最慘的一次。不過在袁沅輕松的語氣之下,剛才顧迢命懸一線的危機,好似真變成了一場不值一提的鬧劇。

黑衣女人甩開袁沅的拐杖,邁開步子向着樓外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袁沅和顧迢的視線中。

袁沅笑着說:

“她欺負你,我幫你報仇啦。”說着,耀武揚威的揮了揮手裏的拐杖。

顧迢不解,袁沅神神秘秘湊到顧迢耳邊問道:“你有沒有發現,她不少西裝的胳膊肘都打着一塊補丁?你是不是以為是蘇格蘭風格?”

袁沅揚起拐杖哈哈一笑:“才不是!是每次她頑皮的時候,我就拿拐杖捅她!捅得多了,她胳膊肘的布料都被我捅破了!”

顧迢小心翼翼問道:“您認識她很久了?”

袁沅的眼神,好像一瞬間飄到了很遠的地方,飄到了遙遠的回憶裏:“是啊,認識很久了。小游和她,也認識很久了……”

顧迢一臉茫然: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她的記憶裏全無這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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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休息室出來,顧迢直奔肌腿堡,腳步匆匆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有人輕輕敲了敲門。顧迢心中一動,懷着一絲僥幸的心理,猛然回過頭去——

周敘笑盈盈斜倚着門框靠着,問道:“要幫忙麽?”

顧迢努力掩飾着自己臉上失望的表情,客氣的笑笑:“不用。”

周敘也不勉強:“那如果有什麽我能幫上忙的地方,随時叫我。”話罷,就準備轉身離開。

顧迢猶豫了一下,卻開口叫住周敘:“你能不能……幫我查一個人?”

周敘回過頭來,了然一笑:“她叫龔智心。”

顧迢訝異:“你知道我要查她?”

周敘每次在顧迢面前,都是出乎她意料的坦誠。周敘點點頭:“如你所料,我家在圈子裏有人,所以查起人來不算難。也如我所料,突然出現這麽一個與方徊來過從甚密的人,你一定會好奇她到底是誰?”

顧迢也不再遮掩自己的好奇:“那麽,她到底是誰?”

周敘答道:“龔智心,今年34歲,在美國科羅拉多州有行醫資格的精神科醫師。我找人查過她的履歷,她醫治過一位名叫Sylvia Fong的中國病人,從年份上看,就是方影後剛剛出國的那一年。”

顧迢點點頭:“我猜到了。只是,按照行業規定,精神科醫師不是不能與自己的病人發生……醫患以外的關系麽?”

這句話顧迢說的有點艱難,因為她并推測不到龔智心與方徊來的關系發展到了哪一步。

顧迢的腦海中

,一個畫面一閃而過:那是方徊來家衣櫃裏,龔智心與方徊來的睡衣并排挂着。簡單一個場景,只是回閃,也足以深深刺痛顧迢的心。

顧迢發現自己也并不想知道她們的關系發展到了何種地步。

周敘搖搖頭:“我并不知道後來她們的關系如何。只是,在醫治方徊來半年之後,龔智心就被吊銷了行醫資格,很奇怪是不是?”

顧迢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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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收拾完東西的顧迢,往仁心醫院的方向趕去。走進醫院之前,顧迢先來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買一些顧母可能需要的東西。

“請問……”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在顧迢身邊響起。

顧迢回過頭去。

一個留着妹妹頭的年輕女孩一臉興奮:“請問你是顧迢麽?”她旁邊是一個有着一頭漆黑中長發的女孩,兩人手拽着手,緊捏着提醒對方不要過度興奮。

顧迢恍了一下神:那有着漆黑中長發的女孩,與年輕時的方徊來,有着一兩分的相像。

見顧迢不回答,妹妹頭女孩又問了一遍:“請問你是顧迢麽?”

顧迢這天出來得急,再加上她從來沒有适應過自己所謂明星的身份,所以帽子口罩統統忘了戴。這會兒也不能硬着頭皮否認,只好笑着點點頭。

“哇!”妹妹頭女孩徹底興奮了,在超市裏小聲歡呼起來,漆黑中長發女孩趕緊對她猛比“噓”的手勢。

妹妹頭女孩眨巴着星星眼說:“我真的好喜歡你和方影後啊!”

顧迢:……我就知道,原來不是喜歡我,而是一對CP粉。

妹妹頭女孩八卦兮兮的湊近顧迢耳邊小聲問道:“你和方影後到底是什麽關系呀?”

妹妹頭女孩一臉純真的表情,讓顧迢忍不住很想對她說實話。

于是顧迢放低了聲音說:“她是我的老……”

妹妹頭女孩和漆黑中長發女孩,已經捏緊了小拳拳,有節奏的上下揮舞着,在心中吶喊:老婆!老婆!老婆!

顧迢一個大喘氣之後說道:“老師。”

“……”妹妹頭女孩和漆黑中長發女孩一臉失落: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們聽這個?

顧迢繼續說:“是我很敬重的前輩。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

妹妹頭女孩賊心不死的

問:“那你們未來會在一起麽?”

不知為什麽,顧迢的耳邊,忽然回響起方徊來大四時曾經對她說過的那句話:“我不知道天意會如何,但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

然後鬼使神差的,顧迢把這句話給念叨了出來:“我不知道天意會如何,但我一定會盡我的全力。”

“哇!”妹妹頭女孩歡呼一聲,流着大碗寬面淚高舉起雙手揮舞着,沖出超市迎着夕陽大跨步奔跑:“媽媽!我嗑CP居然嗑到真的啦!”

“喂,小妹妹——”顧迢趕緊在身後補救:“我說的是事業!我要和方影後争當天作之合的業務夥伴!”

妹妹頭女孩還在夕陽下倒騰着一雙小短腿,來回來去的奔跑:“哇!媽媽!她親口說她們是天作之合!”

“……”顧迢:“小妹妹,你聽話倒是聽完整啊……”

漆黑中長發女孩忍住一臉的笑意,準備走出超市去追她的朋友,離開前對着顧迢指指頭,那意思是:別解釋了,她現在是上頭的狀态,說什麽都沒用。

漆黑中長發女孩走出超市前,不忘在櫃臺上拿了一塊最新款的巧克力結賬,出了超市,就塞進快要跑出低血糖的妹妹頭女孩手裏。

顧迢的臉上,忍不住浮出一陣溫暖的笑意:以前每次方徊來來找她的時候,也總會變戲法一樣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塊顧迢喜歡的巧克力。

方徊來……

想到這個名字,顧迢的神色瞬間又黯淡了下去:方徊來,你到底在哪裏呢?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卧室裏,方徊來穿着一件白襯衫,搭一條豹紋小內內,拿着一根小皮鞭,一下、一下輕輕打在自己的掌心上。

顧迢穿着松垮垮的睡衣走進卧室,看到方徊來透過金絲邊眼鏡,對着她邪魅一笑,顧迢一愣:“這是什麽陣仗?”

“今天我去逛超市,遇到了一個妹妹頭女孩,說是我們的CP粉。”方徊來眯起眼睛:“據說多年前你曾經告訴她,我和你沒什麽特殊關系,只是你老師?”

顧迢一步步後退:“今時不同往日……”

方徊來勾起嘴角,揮舞着小皮鞭一步步靠近:“既然是老師,老師說什麽,你就要聽什麽喔~”

卧室裏,一陣咻咻咻的聲音後,是顧迢伴着喘息的求饒聲:“老婆老師,老師老婆,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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