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6章

顧迢拖着行李箱走出機場時, 已是深夜。

她四處張望了一番,看見一個一身黑衣的人,舉着一張寫着“陸小姐”的牌子。

顧迢走過去, 那人很熱情的笑笑:“陸小姐?方小姐安排我來接你,車子已經在等了。”

顧迢點頭:“謝謝。”有些失落的把右手拎着的袋子往身後藏了藏。

跟着黑衣人往車的方向走時, 顧迢還是忍不住問:“方小姐今天這麽晚還沒收工啊?不能……來?”

黑衣人笑了:“方小姐已經收工了, 她的戲基本不NG的,不會拖到這麽晚。只是現在, 方小姐已經有很多狗仔在跟了,所以不能來接你。”

顧迢勉強笑了一下:“嗯, 我理解。”方徊來剛剛入圈, 雖說有大導演的青睐和自己的逆天演技加持,但到底羽翼未豐, 此時被拍到, 無異于是毀滅性的打擊。

顧迢跟着黑衣人走到一輛保姆車前, 黑衣人接過行李放好, 示意顧迢上車。

顧迢爬上車, 看到還有一個黑衣人坐在車子後排, 顧迢禮貌的點點頭:“你好,大半夜的, 辛苦你們了。”

顧迢在心中嘟哝:方小姐這是真的火了呀!現在來接自己都是這麽大的排場!

黑衣人輕笑了一聲。

顧迢一下子撲過去, 又驚又喜:“好哇你!想騙我!”

黑衣人拉下帽子, 露出白皙又俊秀的一張臉, 可不正是方徊來。

方徊來把顧迢拉到後排,攬入自己懷裏,恰好這時,放好了行李的黑衣人一號登上了車, 坐到了司機的位置上。

顧迢臉紅,想要掙脫,方徊來手臂略一用力,緊緊環住顧迢的肩膀不讓她動彈,笑着對黑衣人說:“這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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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臉“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笑着點了點頭。

方徊來用嘴型無聲的對顧迢說:“自己人,沒事。”

顧迢這才把剛才一直藏在背後的右手挪到身前來,打開手裏緊攥着的那個袋子:“猜猜這是什麽?”

方徊來笑看着顧迢,顧迢的一雙眼亮晶晶的,好像挖出了一顆鵝卵石、就當作寶石一樣來獻寶的小朋友。

顧迢神神秘秘從袋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锵锵锵!你最愛的酸梅奶酪!”

方徊來的笑意

更甚了,伸手揉揉顧迢的劉海:“你一路拎上飛機的呀?不是還拖着行李箱麽,怎麽好拿?”

“不好拿也得拿!而且我可小心了,一路飛過來飛機還遇到了氣流,我一直抱在懷裏,一點兒都沒灑!”顧迢很得意:“你好久沒回過學校了,學校旁邊賣的你最喜歡的酸梅奶酪,你也好久沒吃過了,肯定很想吧?”

“是很想——”方徊來一個大喘氣,然後又用嘴型無聲的說:“你。”

車內昏暗的燈光下,顧迢還是抑制不住的臉紅了。她偷偷瞟了一眼司機座上的黑衣人,他好像在專心致志的開車,并沒有注意到後排發生的一切。

顧迢拍了拍胸口,好像松了一口氣。

黑衣人司機和方徊來的嘴角,露出了顧迢沒發現的同款默契微笑。

方徊來笑問:“所以你在不高興這個啊?以為我沒來接你,這個奶酪會壞掉是不是?”

顧迢剛才上車的時候,頭頂的烏雲已經明顯到逐漸有形化。

顧迢點頭:“這款奶酪本來就需要兩個小時內食用,你要是不來接我,等車開到你劇組再給你的話,就已經變質啦。”

“啊。”方徊來張開雙唇,懶洋洋指了指自己的嘴。

顧迢的臉更紅了:“給你勺子。”

方徊來幹脆整個人倒在座位靠背上:“拍了一天戲,好累啊,手都擡不動了。”

顧迢無奈,又舍不得方徊來真的吃不到,只好拿勺子蒯了一小口,趁着黑衣人司機沖刺過一個綠燈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喂到方徊來嘴裏。

“好吃嗎……”顧迢的一句話還沒有問完,方徊來竟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乘兩倍速,飛快的起身,在顧迢的雙唇上輕啄了一下。

顧迢的舌尖感到一陣酸甜,不知是酸梅奶酪的滋味過分美妙,還是方徊來探入的舌尖滋味太好。

顧迢的臉紅得比櫻桃小丸子的高原紅還紅,瞪了方徊來一眼。

方徊來憋着笑:“好吃的東西要跟對方分享,這是幼兒園小朋友都明白的道理!”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到了城郊一家賓館的地下停車場。

顧迢坐了飛機又坐了好久的車,這會兒渾身酸痛,迫不及待就想拉開車門下車。

“等一下。”方徊

來拉住她。

方徊來遞給顧迢一件黑色連帽衫,還有一個黑色口罩,示意她:“準備好了再出去。”

方徊來自己也重新把帽子戴好,繼而戴上口罩。

等到顧迢也穿戴完畢以後,正準備下車,方徊來忽然扳起顧迢的一張臉。顧迢整張臉唯一露出的一雙眼,有些失落的神色。

方徊來問:“不高興啦?”

顧迢搖頭。

方徊來伸出纖長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顧迢的額頭:“等我紅到沒有人可以撼動我位置的時候,我一定大大方方的牽着你手,走到鏡頭前,走到所有人面前,我保證。”

顧迢透過口罩無聲的笑了,雖然看不到笑容,但剛才還失落着的一對眼睛,變成了彎彎的月牙,讓抱怨了很久陰天的方徊來,莫名覺得今晚的天氣很好。

顧迢絲毫不懷疑方徊來的承諾。

她相信方徊來很快就會那麽紅了。只需要再五部電影,也許再三部就夠了,不管方徊來再年輕,也會成為娛樂圈裏人人尊敬、不可取代的影後。

方徊來從來都是這麽美麗而強大。讓顧迢可以放心去依靠。

方徊來帶着顧迢,快步穿過停車場,向着電梯方向走去。

顧迢跟在方徊來身後幾米遠的位置,往同一方向走,确保就算被發現也不可能被拍到同框。

等到終于平安抵達酒店裏方徊來的房間時,顧迢摘下帽子和口罩,喘了一大口氣:“我覺得如果在戰争年代,我應該當不了一個優秀的潛伏者。”

“覺得累啦?”方徊來揉揉顧迢有些沁濕的劉海。

顧迢搖頭:“你能做自己最喜歡的事,而且越來越多人和我一樣,發現你是那麽那麽好,其實我很開心。”

“很快,幾年以後……”方徊來溫柔的望着顧迢:“也會有很多人,如同現在發現我這樣,去發現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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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迢裹着浴衣,躺在方徊來的床上,枕頭上滿是方徊來身上清幽的香氣。

方徊來同樣穿着浴衣,跪在顧迢身側。

“啊。”顧迢輕輕的叫了一聲。

方徊來說:“別緊張。”

顧迢有些委屈的說:“你輕點。”

方徊來放柔了聲音哄她:“好啦,你放松點我就不需要那麽用力啊。”

終于,顧迢雙眼一

閉,一顆晶瑩的淚珠順着她的太陽穴滑落。

方徊來急了:“你這樣眼藥水怎麽滴得進去!”

顧迢更委屈了:“可是眼藥水瓶一靠近我的眼球我就緊張!更何況你還用手指用力扒我的眼皮!”

方徊來好氣又好笑:“那不滴了?”

“不行!”顧迢煩躁的揉眼睛:“我從來沒來過西北,現在眼睛癢得快要爆炸了!”

“別揉啦,細菌都揉到眼睛裏去了。”方徊來把顧迢的手拿開:“那我們再試試。”

顧迢還是不配合,方徊來手裏的眼藥水瓶一靠近,顧迢就忍不住閉眼睛。

方徊來突然想到:“我以前在知*乎上看到過,你把嘴張開,好像眼皮就會沒那麽緊張。”

“真的嗎?”顧迢嘗試着唇畔微啓。

方徊來俯下身子,深深的吻進了顧迢的嘴唇,一時之間,唇*齒*交*融的曼妙滋味,讓全無防備的顧迢睜圓了雙眼。

就在這時,方徊來以迅猛的速度,duangduang把兩滴眼藥水分別滴進了顧迢的左右眼裏。

“!!!”顧迢氣得差點咬舌:“你都這樣了,難道就為了滴個眼藥水啊?”

方徊來似笑非笑看着顧迢:“不然呢?你想讓我做點什麽?”

顧迢紅着臉不吭聲。

方徊來第二次俯身下去,只是這一次,放緩了動作。

顧迢的浴衣,不知什麽時候被悄無聲息的解開了。

方徊來略顯低啞的聲音在顧迢耳畔響起:“是不是想讓我做……那啥的事?”

随着方徊來的動作,顧迢的身上漸漸沁出了一身薄汗。

在徹底失去理智之前,顧迢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沖動,讓她緊緊抱住方徊來起伏的背脊:“我想你。”

方徊來的唇再一次覆上顧迢的唇:“我也想你了,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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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徊來和顧迢二人,一起坐在酒店浴室的浴缸裏。

顧迢只覺得渾身酸痛,困得眼皮直打架,方徊來看得好笑:“要不你邊睡邊泡澡?我抱着你。”

顧迢倔強的搖頭:“我不困。”

此時大概已是淩晨4點過。再過一會兒,方徊來又要去拍戲了,顧迢又看不到她了。

顧迢對方徊來說:“倒是你,明天還要拍戲,你睡一會兒吧,我抱着你。”

方徊來伸手摸摸顧迢的臉:“我也

舍不得睡。”

兩個人忍不住又同時打了一個哈欠。

方徊來笑了:“我們來聊天吧,這樣能精神一點。”

顧迢想了想,忍不住開啓了那個話題:“前幾天你媽媽來找我,說了很多。”

顧迢把那天方钏所說的話,毫無保留的對方徊來複述了一遍。

方徊來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冷:“她想重新開始,就可以重新開始?”

方徊來看進顧迢的雙眼:“我小時候過着什麽樣的日子,你是最清楚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如果不是你給我那塊桃酥,也許我真的會餓暈在路邊。”

“每次我去你家,吃飯的時候我都會吃滿滿兩大碗白飯,不是我當時覺得有多餓,而是我知道,吃了這一頓,下一頓又不知有沒有着落了。我媽總是這個叔叔那個伯伯的,不知什麽時候才會想起我。”

“後來我們搬過無數次家,我轉過無數次學,可我從來沒有交到過一個朋友。因為每個孩子都會在背後說,她媽媽是一個壞女人、是一個髒女人,我們不要和她玩。”

顧迢忽然想:也許方徊來這清冷的性子,根本就不是因為天生。

“她生下了我,養活了我,我感激。”方徊來的聲音,漸漸控制不住的有些顫抖:“可這就是她所做的一切了,只是讓我生存着,從沒讓我生活過。現在我長大了,有能力了,她忽然就要來跟我上演母慈子孝的那一套?”

方徊來冷笑一聲:“她怎麽想得這麽好呢?”語氣是冰冷的,一顆淚珠卻忍不住從她的眼角滑落。

顧迢挪過去,把自己毛茸茸的一顆頭,往方徊來的懷裏鑽:“別想了,你要是不願意,我們不去找她就是了。”

方徊來深吸一口氣,用力緊緊抱着顧迢,緊到好像顧迢是她世界裏最後一絲可觸及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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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7點,淺淺眯了一小會兒的顧迢,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方徊來正在換衣服,顧迢馬上一骨碌爬起身來。

方徊來笑:“你可以再睡會兒。”

顧迢猛烈搖頭:“我送你。”

方徊來想了一下:“要不,帶你去劇組看我拍戲?”

顧迢秒變星星眼:“可以嗎?”

方徊來樂了:“為什麽不行?”

“要是我在鏡頭前

拍戲,我肯定不敢帶你去片場看。”顧迢一臉慫慫的表情:“一想到你在看我,我就緊張。”

“我不會緊張啊。”方徊來悠悠閑閑的說。

“為什麽?”顧迢不解。

方徊來:“因為下忍和影之間,就是有這樣實力的差距。”

“……”顧迢一噎,竟無法反駁。

等顧迢換好衣服,方徊來拔腿就往房間外面走。

“等等等等。”顧迢慌了:“你就這樣去劇組啊?純素顏啊?”

方徊來回頭,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不好看麽?”

“……”顧迢點頭:“好看,比化了妝還好看。”

顧迢相信自己不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未施粉黛的方徊來,更透出一股特別的氣質,白到幾乎透明的一張俏臉上,野蠻生長的蛾眉不至于過分秀氣,一對湖水似的眸子透出強大的生命力。她和其他所有女明星都不一樣,她不只是好看,而是一種可以忽視性別的美。

方徊來滿意的點點頭:“所以我也搞不懂為什麽要化妝。先上一層散粉,把臉上閃光的地方擋住,然後再上高光,讓這些地方重新閃亮起來,這不是鬧麽?”

“……”顧迢再一次無法反駁,覺得方徊來簡直就像有理他媽迎接有理放學:有理到家了!

顧迢戴好帽子和口罩,還是跟在方徊來身後幾米遠的地方,來到劇組拍攝的地方。

方徊來指一指攝影機旁的一個空位,顧迢就搬着一個小板凳,乖乖巧巧坐在那裏。

場記揮舞着揚聲器走過來:“這誰家孩子?怎麽不為高考做準備,跑劇組玩兒來了?”

遠處正在做造型的方徊來一舉手:“我家的。”

場記笑着回應:“你妹妹啊?”

“嗯,妹妹。”方徊來的語氣裏,藏着只有顧迢能聽出來的調*戲意味。

可以同床共枕的那種妹妹。

人來人往的拍攝現場,顧迢臉紅成了□□點鐘的朝陽。而遠處的方徊來,沖着顧迢眨了眨眼,彎彎的笑眼好似兩輪新月。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剛參加完電影節頒獎典禮的方徊來,穿着一襲禮服回到酒店,就看到等了她一晚的顧迢,獻寶一樣捧着一杯酸梅奶酪。

“酸莓奶酪啊……”方徊來眯眼笑道:“倒是想吃,但不是用勺子吃。”

“手抓飯版吃奶酪大法?”顧迢斜着眼:“仙女你有點不講究……唔。”

還未等顧迢話音落下,一勺奶酪被送到了顧迢的舌尖,繼而是方徊來的舌頭,溫軟的糾纏過來……

一頓“美餐”之後,方徊來懶洋洋的起身,走進浴室之前撿起了不知何時被扔在床邊的禮服和內衣內褲,眯起眼像只狡黠的狐貍般一笑:“酸梅奶酪啊~哦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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