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孤魂
向栀青和紫煙對視僵持了幾分鐘，最後還是向栀青敗下陣來，她微笑切齒：“你都在這裏好好住着，我也沒說什麽不是。”
紫煙淡淡然，重新以優雅的姿态坐回沙發上，直接切入正題。
“你都在下面看到什麽了？”
向栀青反應過來，将自己在楊婇家裏的所見所聞都告訴紫煙。
“我之前夢見的那個夢明明張成是在我家裏才出事的，為什麽現在又在楊婇家裏？”
紫煙凝眸，說道：“我只知道楊婇已經身死，你看到的只是她的亡魂，其他的只能我們去找她當面去問了。”
“什麽！”向栀青驚愕，“楊婇已經死了？可她明明活的好好的，你也看到了，我剛從她家裏出來。”
紫煙擡眸，對上向栀青的視線：“你大可以去問問你上班的地方，有沒有人知道她這麽個人。”
一旁的怨童叼着棒棒糖，也說道：“小青姐姐，紫煙姐姐說的沒錯，下面的那個确實是髒東西，而且她纏着你，很明顯是有什麽目的。”
向栀青只覺得匪夷所思，楊婇也死了，可是這怎麽可能呢，那她每天上班....
等等，細細回想起來，楊婇在殡儀館上班，和向栀青同是遺體化妝師，她好像确實和周圍的人不說話，也不打招呼，除了和自己。
向栀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紫煙說過她的眼睛是雙瞳，那麽是不是意味着在平時，她能看見一般人所看不見的東西？
翌日再次上班的時候，向栀青按照紫煙所說的，偷偷的在私下打聽一起上班的同事，有沒有聽過楊婇這麽個人，得到的答案和張成一模一樣，誰都沒有聽說過楊婇。
“诶，栀青，你怎麽最近老是在四處打聽人呢，還都是一些極為陌生的人？”旁邊剛和向栀青聊天的同事問道。
“沒有，我就随便問問。”
“雖然你最近問得這兩個人我是沒見過，但是我有在這裏看到過這兩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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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聽過？”
“你知道我們館內對在此從事過的工作人員都會有花名冊記錄吧？”同事湊近向栀青，“我就是在花名冊裏看到的這兩個人的名字，好像是五年前在這裏工作過的員工。”
“五年前？楊婇也說過她在這裏幹了有五年之久。”向栀青暗自想。
“要不你去問問館長呢？說不定館長會知道。”
向栀青在飲水機邊接了杯水，剛想打個謊話圓過去，擡眸的瞬間卻在同事的身後看見楊婇正直愣愣着一雙眼睛看着自己。
因為楊婇出現的太過突然，向栀青被吓了一跳，剛接的熱水自杯子裏灑出來，燙在她的手背上，杯子從手中滑落，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哎呀，沒事吧栀青？”同事立馬緊張道。
向栀青回過神，忙擺手道：“沒...沒事，我去拿東西收拾一下。”
同事說：“你趕緊去找藥敷一下，這裏交給我。”
向栀青看到同事轉身，楊婇側身讓開，而同事就跟完全看不見有楊婇這個人存在一樣，連眼神都沒瞥一下。
“你在四處打聽我？”楊婇唇角勾起，步步逼近向栀青。
向栀青只覺楊婇的那個笑毛骨悚然，楊婇往前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
“我...楊婇，你聽我說，你...我知道你已經......”
“我已經怎麽了？”
楊婇的聲音寒而冷，完全沒了平日裏和向栀青那副溫言善語的模樣。
向栀青突覺周圍涼飕飕的，她太害怕了。
“你...你已經死了。”
楊婇聽見向栀青的這句話，整個人像是發了狂，沖着向栀青生撲而上。
向栀青已經退到牆壁上，退無可退，看見楊婇撲上來，她閉眼伸手去擋，卻覺腰間被一臂彎收緊，用力一帶，閃身躲到了旁邊。
“小青姐姐，你沒事吧？”
怨童的聲音落入向栀青的耳朵，她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被紫煙攬腰帶到了她那把油紙傘下。
“你們...?”向栀青怔愣，意外紫煙和怨童的突然出現。
怨童道：“是紫煙姐姐感覺到你極有可能會有危險，我們就趕過來啦。”
向栀青看向紫煙：“你怎麽知道我會有危險？”
紫煙松開她，目光直視想要沖上來的楊婇，但卻靠近不了傘下，淡淡道：“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向栀青暫且忽略擱置這個問題，又說：“她現在怎麽辦，我就是說了一句她已經死了，她就發狂了。”
紫煙在一邊嗤笑一聲：“別人說一句你已經死了，你是什麽反應？”
“我...可是她就是死了啊，不然要我怎麽說？”向栀青憤憤不平。
楊婇聽見這句話之後更暴躁了，卻被紫煙的油紙傘隔絕在外，無法靠近。
紫煙對向栀青說：“你閉嘴。”
向栀青見狀，唇線抿緊，一聲不吭。
“先離開這裏。”紫煙又說。
紫煙話落，向栀青就見眼前紫霧一閃，她條件反射閉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她們已經到了自己的家裏。
向栀青哇了一聲，“這就是時空瞬移嘛？”
怨童：“小青姐姐，鬼魂都是可以飄的，眨眼間你想飄哪就飄哪，不過你說的時空瞬移是什麽？”
向栀青：“額，就是你說的飄？”
楊婇也緊随她們，目光卻是一直緊盯着向栀青。
“她一直看着我是怎麽回事？”向栀青被盯的不舒服。
紫煙：“那你問她。”
向栀青：“………”
靜默半晌，楊婇似乎比先前穩定了些，向栀青出聲問：“楊婇，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讓我幫你？”
楊婇聽完這句話之後，那雙麻木空洞的眼睛有了靈氣，她張了張嘴：“只有你能看見我。”
向栀青點點頭：“是，我能看見你，所以你才會和我接觸對嗎？你…怎麽在殡儀館待這麽久？”
楊婇神色茫然了一瞬，随即她眼神黯然，說：“我也想出去，可是我出不去殡儀館，我出不了殡儀館附近。”
向栀青不解的看向紫煙，什麽叫出不了殡儀館附近？
“我也想出去這裏，去別的地方，可是我在這裏繞來繞去都只在原地徘徊。”楊婇又說。
紫煙淡言：“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的事實。”
向栀青訝異，“怎麽會？”
“都怪那個張成！都怪他！！！”
楊婇語氣突然暴戾，眼神也開始像剛才一樣麻木空洞。
“楊婇，你先冷靜一下。”向栀青說。
紫煙見狀，手裏顯現一根紅線，一頭纏繞到向栀青的小指上，一頭綁在了楊婇的手指上。
“去看她的往生憶。”紫煙說，“怨童，拽住紅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