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過了這麽多年，溫櫻依舊是這般的口是心非。
溫寶肆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我就随便和你說一下。”
溫櫻沉默了。
熱熱鬧鬧吃完飯，邵钰又坐了會，便動身回去，溫寶肆送他到門口。
“明天你要去哪裏嗎？”她倚在牆邊拉着他的手不放，邵钰捏了捏她的臉頰，溫聲回答。
“休假。”
面前的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邵钰忽然想到什麽。
“肆肆，我們是不是還沒有正式出去約會過。”
她用力的點頭。
“好，那我們明天出去約會吧。”
溫寶肆是哼着歌兒回去的，溫櫻見她這副模樣臉色愈加不好看，正巧唐堯打電話過來。
溫寶肆當着她的面接起，聲音清亮。
“喂，唐堯哥。”
方才還在專注看書的人立刻變得心不在焉，注意力不自覺往她這邊飄，溫寶肆暗自好笑。
“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和阿钰去約會。”
“哇！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果不其然，唐堯馬上在那頭開始發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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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約你都約不出來了，果然是世風日下，情比紙薄…”
“你是不是一個人在家寂寞孤單冷呀，那你幫我個忙吧。”溫寶肆見狀說道。
“什麽？”唐堯微微警惕。
“過兩天我姐姐要開演奏會了，你明天陪她去挑選一下禮服好不好，本來是我答應要陪她一起去的，結果阿钰卻臨時放假約我了…”
溫寶肆故作可憐兮兮，唐堯先是本能想拒絕，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哦，那好吧。”
“行呀，太謝謝你啦，我叫姐姐自己和你講吧。”
溫寶肆挂完電話，朝溫櫻使了個眼色，她不甘不願的瞪了她一眼，方才克制平靜的拿起手機，撥通之後，起身往外頭走去，聲音是與平日不同的柔緩。
翌日，晴空萬裏，邵钰一大早便到溫家來接她。
兩人先去看了電影，和普通的情侶一樣，買了爆米花和可樂，并肩坐在椅子上熄燈的那一瞬間，邵钰牽起了她的手。
在黑暗中，好像一切都變得松弛暧昧起來，溫寶肆倚在他懷裏一邊看着電影，一邊懶洋洋挑着爆米花往嘴裏送，時不時遞到他唇邊。
冷不丁手指頭被含住，溫寶肆大驚，只見方才還專注看着前方的人，正垂眸盯着她，目光爍爍。
那雙柔軟的唇間，正含着她的手指，指腹傳來絲絲的麻癢。
是他用牙齒輕輕磨了磨。
溫寶肆觸電般的收回了手，哎呀一聲，鹌鹑似的把頭埋到了他懷裏，臉頰發燙。
耳邊傳來他輕笑的聲音，濕熱的氣息從耳邊滲透進來。
“好甜。”
溫寶肆感覺自己快要被熱暈過去了。
接下來倒是沒有再發生什麽，兩人膩在一起看完整場電影，燈亮的前一分鐘，溫寶肆戴上鴨舌帽和邵钰提前離場。
中餐是在市中心的頂樓旋轉餐廳吃的，紅酒牛排，俯瞰大半個北城的風景。
這裏溫寶肆曾和朋友來過多次，然而卻沒有任何一次，這麽認真的感受過眼前美景。
是真的很美。
下午兩人去了歡樂世界，那是一座大型的游樂場，正值周末，來來往往人潮擁擠，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玩了一遍項目之後，夕陽已經西下。
不遠處是高高的過山車，耳邊尖叫聲一陣接着一陣。
溫寶肆忍不住駐足看了幾秒，邵钰便拉着她去買票。
“想去嗎？”
“不想。”她口是心非道，卻被一眼看穿。
“可是我想去試一試，肆肆陪我好不好？”
邵钰望着她笑容溫柔，白皙溫潤的臉龐在日光下明亮燦然，眼裏蕩漾着水波一般的柔意。
溫寶肆鬼使神差，就被他牽着上去。
直到系好安全帶準備啓動的一瞬間，她才惶恐至極，擔憂地緊緊拽着他的手。
“阿钰，我們現在下去吧，我不想玩了。”溫寶肆害怕得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萬一邵钰因為她出了什麽事…
她不敢再想下去，那般可怕的事情，僅僅是一個念頭，就叫人渾身發涼，無比絕望。
“不會有事的，信我。”邵钰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一下，緊接着，車子呼嘯啓動，快速往前沖去，激烈的風迎面而來。
她尖叫，眼裏出現淚意。
好像只有緊緊牽着他的手才能感覺到一點安穩，溫寶肆腦海一片空白，唯有手心溫熱是她全部支柱。
過山車穩穩停住，腳踩在地面，整個人卻還是沉浸在方才的感覺之中，那般惶恐無助，擔憂緊張的心情。
溫寶肆後怕的一把抱住邵钰，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吓死我了——”
“阿钰，你下次不能再任性了，不然我再也不和你出來玩了。”
感受過失去的滋味，才知道失去可怕。
溫寶肆沒有勇氣還能第二次承受他的離開。
“別哭了，我自己的身體有分寸，哎呀，大家都在看你呢。”邵钰笑着逗她，溫寶肆方才抽抽噎噎收起淚意，眼角鼻尖通紅。
邵钰擡起她的臉用紙巾細細給她擦幹殘留淚水，溫寶肆一把扭過頭。
“我自己來…”
“現在肯定超醜。”
她別扭的說，邵钰幹脆低頭捧着她的臉一下下親着，嗓音溫柔動聽得不像話。
“肆肆永遠是我心裏最漂亮的小公主。”
兩人最後去坐了摩天輪。
小小四方的空間，被透明玻璃密封住，随着高度緩緩升起，人坐在上面，漸漸到了半空中。
夜色很美，遠處暗藍色的天空，點綴着幾顆發亮的星子，城市燈火倒映在水面，底下建築被濃縮成小點。
空氣中彌漫着安靜和溫情。
邵钰說：“肆肆，我們玩個游戲好不好？”
“什麽游戲？”
“每人說出對方不知道的一件事情，直到摩天輪降落，誰說的多誰就贏。”
“有什麽獎勵呢？”
“獎勵贏的人一個願望。”
“唔…”溫寶肆思考了幾秒，點頭：“好吧。”
邵钰緩緩笑了起來，映襯着背後的萬家燈火，像是從畫報中走出來的人。
“那我先來。”
“其實在國外時我每天都會翻唐堯和祁沅的朋友圈，因為想知道你今天又做了什麽。”
“這個不算。”溫寶肆說。
“為什麽？”
“因為我就是故意發給你看的。”
“好吧。”邵钰扶額忍不住笑了起來。
“其實我在你出國第一個月時偷偷跟蹤他們去看了你。”溫寶肆眨了眨眼睛開口，企圖從他臉上看到驚訝。
邵钰笑了笑，回答。
“這個也不算。”
“為什麽？”
“因為我看到你了。”
“那天你穿着黑色的風衣，淺藍色牛仔褲，白色球鞋，背着雙肩包。”
“你剪了頭發，短短的，散落在頸窩，嘴巴和臉很白，但是依然很漂亮。”
他坐在面前輕緩開口，一字一句慢慢從嘴裏吐出，臉上始終夾雜着淡淡的笑意和溫柔，溫寶肆卻驀然想哭。
“你怎麽發現的。”她吸了吸鼻子開口，眼眶有點點紅。
“你出現在我身旁時，有種本能的感覺，目光就會去搜索着你。”
“可能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它就是這麽發生了。”
溫寶肆突然想起來，那天他好像就是頻頻回頭，在人群中尋找着什麽，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到是真的。
“那你為什麽不叫住我。”溫寶肆還是問出了口。
“因為那時候你并不想面對我。”邵钰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寫滿了包容。
“那我繼續了。”他說。
“其實我每年都會回國來看你，有時候是相隔半年，有時候是三個月。”
“你總是和朋友玩得很開心，但一個人時卻經常發呆，我想叫你，卻又更害怕分開時，看見你悲傷的眼神。”
“我不知道…這些我都不知道…”溫寶肆忍不住了，緊緊抱住面前的人，嗚咽不止。
“阿钰。”她埋在他懷裏，深深吸了兩口熟悉的淡香，情緒緩緩平複。
“其實我那天晚上并沒有喝醉。”溫寶肆仰起頭看着他，眼裏都是認真。
“我故意說不想回家，我故意親你，我故意借着機會和你告白，甚至…”
她尾音被淹沒，邵钰抱着她俯身下來，柔軟的唇堵着了她未完的話語。
這個吻比以往都激烈，溫寶肆感覺到了他的失控，甚至連自己都忍不住戰栗顫抖。
不知何時，她坐到了邵钰的腿上，以親密無間的姿勢，被他攬在胸前。
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肆肆。”他嗓子是情濃的沙啞，滿是克制隐忍。
“我一直欠你一句回答。”
“我也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
話音結束的那一瞬間，摩天輪抵達了終點，溫寶肆說，“那我們算誰贏了呢？”
邵钰抵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其實你喝醉的時候只會安靜的睡覺。所以，是我贏了。”
門打開，他牽着她的手下去，頭頂皓月當空，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萬分，晚風惬意，抵不過周圍燈火明亮。
邵钰眉眼依舊工整漂亮得惹人，聲音清淡溫柔，充斥在她耳中。
“肆肆，我的願望就是永遠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心機.钰
